第60章 完结
作者:席绢      更新:2019-08-31 23:54      字数:8743

此为防盗章,订阅率过低才会看到,12小时后恢复正常他俩连吃带喝把开考前的时间消磨光了,尹千阳转回去等发卷,传卷子的时候扭头小声说:“正常发挥就行,不然在不了一个班了。”

聂维山小声回:“放心吧,我倒想超常发挥,没那个技能。”

第一科考语文,上来一道现代阅读就懵了,尹千阳看着选了选,选完到了古文阅读更懵了,必考部分结束就是选考部分,他随便选了一篇做,反正脑子已经不清楚了。

终于熬到了语言文字应用,他把卷子一掀整理了一下,纸张的声音哗哗的,十分钟搞定了最后这部分,然后准备写作文。

尹千阳放下笔开始走神儿,看看黑板上写的考纪标语,再和监考老师对视一眼,低下头瞄见前面的古文,又幻想自己活在古代是什么样。

那得是个大侠吧。

然后行走江湖救了聂维山。

武林第一美人是他姐。

暴打登徒子聂颖宇。

上山灭了篮球派和田径派。

教室里十分安静,只有笔尖摩擦卷子的声音,所以尹千阳噗嗤一笑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他赶紧捂住嘴偷着乐,越想越美。

悄摸美了二十分钟,发现作文一个字都没写,连题目都没想出来。

漫长的两个半小时过去,铃声一响收卷,正常的都开始对答案,对完接着看下一科,聂维山和尹千阳悠闲地晃荡出去,去了趟洗手间也不回来,还在楼下甬道瞎转悠。

尹千阳给聂维山讲了讲自己为什么笑,讲完说:“今天一天就考完了,放学还早,咱们在外面玩儿吧。”

“去网吧?”聂维山没什么兴致,“先回家再出去吧,汀门街不是新开了夜市么,咱们过去转转。”

说完就打铃了,俩人拔腿往教学楼跑,进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始发卷了,这场考数学,尹千阳哐哐哐三下五除二就做完了选择题,十二道蒙了十道,填空题不好蒙,不过他有经验,二、负一、根号二出现的概率相对大些。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解答题先把每一道写上个“答”,写完放笔休息,运气好的话瞄一下过道那边同学的答题卡,反正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身后的聂维山早就在草稿纸上画了半天的设计图,并且越画越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龙凤团寿、双鱼戏珠、烽火麒麟,活活把自己画精神了。

各凭本事度过了俩小时,考完都饿得够呛,等卷子一交可以走人后,尹千阳起身就跑,嘱咐道:“你收拾,我抢肉饼去!”

聂维山把那几张草稿纸夹进书里,然后把自己和尹千阳的东西归置进桌兜,下楼时人正多,半天下不去两阶,磨蹭到食堂后尹千阳已经买好肉饼占了座,于是他又去端了两碗菠菜汤。

三角肉饼皮薄馅儿大,尹千阳从尖角开始吃,一口下去有汤汁渗出来,香得人摔跟头,再就一叠四川泡菜,感觉上学其实挺幸福。

他们分工合作效率高,别人排队买好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了,离开人满为患的食堂,俩人溜达着去水池旁边休息。

“这喷泉光领导视察的时候喷,真没劲。”尹千阳往长椅上一躺,打了个哈欠,“吃得太饱,下午考试肯定犯困。”

聂维山捡石子扔进池子里:“英语听力的时候能睡二十分钟呢,反正也听不懂。”

“我等不及了,现在就想睡。”尹千阳说着闭上了眼,但是却支起身子腾了点儿地方,等聂维山过来坐下后,他又枕到了对方腿上。

午休时间就在水池旁边眯了一觉,觉得晒还翻身把脸埋在了聂维山的肚子上,醒后喝瓶冰汽水,恍惚返回了惬意的假期。

下午六点半正式考完,据说老师们要加班出成绩和排名,聂维山骑车带着尹千阳回了家,俩人都闭口不谈考得如何,晚饭也没正经吃,因为准备去逛夜市。

八点来钟正热闹,尹千阳的人字拖都差点儿被人踩掉,伸手抓住聂维山的背心,跟在后面慢腾腾地走,聂维山说:“热死了,我买碗冰粥。”

尹千阳掏出十块钱:“那我买铁板鱿鱼,前面书摊等。”

冰粥一次只能磨一块儿冰,特慢,铁板鱿鱼一次能做几十串,快多了,尹千阳做好就举着去了书摊跟前,边吃边问:“这些书都三块一本,有的赚吗?”

老板说:“根本不赚钱啊,不讲价不讲价。”

聊了几句后聂维山端着冰粥过来了,于是他们吃着继续逛,尹千阳说:“那些书不管薄厚都三块一本,虽然是盗版的,但感觉也赚不到钱啊。”

聂维山把冰凉的手贴对方后脖子上暖了暖:“图批的正版旧书才八毛一本,过期杂志才两毛,你说赚不赚?”

尹千阳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批发手串的市场在图批旁边,我进去转过。”聂维山几口啃完鱿鱼,“还吃什么?”

尹千阳看得眼花缭乱,闻着哪个都香,后来又买了两杯鸡汤豆腐和两个红豆饼,吃完正好逛到了长街尽头。

对面那条街都是卖衣服什么的,他们没兴趣,于是打道回府,“我把杯子扔了去。”尹千阳端着剩的半杯汤汁找垃圾桶。

“我靠!”

突然蹿过来一辆三马子,尹千阳抬腿一蹦小心躲过,但是人字拖不稳当,他踉跄了好几步,等站稳喘匀了气儿,发现手里的垃圾不见了。

转身一看,有个哥们儿立在道牙子上,脚边落着纸杯,裤腿鞋面上沾着鸡汤,这哥们儿不是别人,是之前在医院干过仗的秦展。

尹千阳倒吸了一口气,挤出笑来说:“你怎么站那儿了呢,倒霉催的。”

“聂颖宇,”秦展还记得名儿,简直恨得牙痒痒,“你他妈故意的吧?”

“真不是,我躲车来着。”尹千阳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突然吼道,“我要是看见你在那儿,绝对往你头上泼!有本事单挑!”

嗓门一大就引人注目,秦展后面卖热干面的摊位上站起来俩人,都是田径队的,骂道:“操!怎么又是这愣货啊!”

尹千阳一看对方仨人,猛地想起来聂维山也在,他有点儿后悔,喊道:“你们的面好了!”喊完扭头就跑,找到聂维山后拉着对方接着跑。

他怕连累聂维山挨揍,那可太不仗义了。

聂维山本来在原地等着,听见动静想过去看看但人多走不动,谁知尹千阳突然跑回来拉着他开始连挤带蹿突出重围,背后还有人追杀。

费了天大的劲跑出了夜市,人一下子变少了,再过一个路口就是胡同串子,聂维山停下喘气,尹千阳给对方拍背:“过了路口再停!一会儿傻逼追上来了!”

跟着傻逼跑,还被傻逼追,聂维山感觉鱿鱼和豆腐都快吐出来了,他拂开尹千阳的手说:“阳哥,逛个夜市也能惹事儿?我看看谁追?”

他俩同时回头,正好秦展他们三个追上,五个人隔着几步相望,尹千阳赶紧上前把聂维山挡在了背后,说:“打架冲我来!不关我兄弟的事儿!”

秦展久久未动,他要是知道聂维山也在就不追了,这他妈图什么啊,追上来又被揍一顿可怎么办,无力地说:“你们哥俩感情真好。”

聂维山站在后头面带微笑,尹千阳回应:“别说没用的,要打就开始,不打就再见,我们还回家吃宵夜呢。”

秦展被聂维山笑得发毛:“再见吧,再见。”

“算你识相……”尹千阳也挺纳闷儿,没想到对方转性了,事不宜迟得赶紧撤,他拉着聂维山立刻转身走了。

路上还解释:“要是就我自己,我肯定撸袖子就上了,但是你在就不行了,万一连累你受伤我心里过意不去,而且那几个人可牲口啦,你都没见过。”

聂维山心里偷乐,突然对方没声了,他扭头问:“怎么了?”

尹千阳低下头:“我脚疼,刚才把拖鞋跑掉了。”

“你他妈也是绝了,把脚抬起来我看看。”聂维山扶住尹千阳的肩膀,然后观察跑掉鞋的那只,“划了五六道小口子还嘚啵嘚呢,你要是截肢手术没准儿还得跟大夫唠嗑。”

尹千阳微微蜷缩脚趾,然后撩起背心想脱下包住脚走,谁知还没脱就看见聂维山半蹲在身前,他会意趴上去,被背起后说:“谢谢了,早知道随身带上拐。”

“带上脑子比什么都强。”聂维山迈开步子走着。

夜市太火爆,站在街边还能闻见阵阵的香味儿,后来才发现是自己裤腿上的味儿,秦展那叫一个郁闷,恨不得一锅端了姓聂的哥俩。

“你们回学校么?”秦展问另外两个队友,“我去网吧通宵,宿管查人就说我发烧输液去了。”

队友问:“展哥,你带着一身鸡味儿去通宵啊?”

“怎么了!我买桶香菇炖鸡面掩盖一下不完了?”不提还好,一提就生气,秦展转身,“行了,我打车走了,明天训练见。”

“哎!展哥看道儿!”

一个学生骑着山地跟飞似的,秦展转身就碰上了,捏住车闸的瞬间车胎和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秦展被挂倒在地,对方背着十来斤的书包压在了他身上!

对方起来就一句话:“靠,什么味儿啊,闻着怪饿的。”

秦展爬起来:“你丫这么宽的路就不能闪远点儿骑?我要拽着你上医院你敢去吗?”

“去呗,现在医保看病没多少钱。”对方扶起车子重新坐上去,“去医院么?不去我回家吃饭了,刚补完课快累虚脱了。”

“不用那么麻烦,”秦展退后两步助跑,说时迟那时快,他抬起腿蹬在了对方的车把上,腿起脚落一秒完事儿,“扯平了,拜拜。”

对方差点儿再摔一回,握住车把发现歪了九十度,轮胎正前,车把向北,整个山地车被踹成小儿麻痹了。

人已走远,秦展觉得自己浑身又味儿又疼,弯腰拍拍身上的土,看见脚边掉着张校卡,他捡起来先看见了一寸照,还挺帅。

再看学校,市第一中学实验一班,妈的学习还挺好。

最后再看人名,聂颖宇。

“我天。”秦展揉揉眼,神经有点儿错乱。

“那不行,你不能因为怕出事儿就让傻逼为所欲为。”尹千阳扫了眼正看诊的人,心说人家兄弟真多,来了一屋子,然后继续道,“体校的人四肢发达,脑子完蛋,还嘲笑咱们,那必须给他们颜色瞧瞧。”

冰冰无奈道:“你给人家颜色瞧,可受伤的是你啊。”

“男人不受伤算什么男人。”尹千阳愣头青一个,属于混社会一天就能把自己混死的那种,“放心吧,这事儿没完,体校那帮傻大个迟早在我面前输得很惨。”

围着大夫的一圈人纷纷回头,其中一个说:“体校的操你大爷了?”

尹千阳一愣:“我等半天还没嫌你们慢呢,多管什么闲事儿?体校的没操我大爷,但我将来肯定要操他们大爷!”

冰冰扯扯尹千阳的袖子:“来者不善……别惹事儿……”

“怕什么,看他们身高和咱们一样是普通人。”尹千阳拄着拐等对方靠近,渐渐的他和冰冰被包围了,“干吗,找茬?”

对方为首的问:“你俩几中的?”

尹千阳回答:“市一中实验班,站不更名坐不改姓——聂颖宇!你们呢?”

“我们?”对方六七个全乐了,“我们是体校田径队的。”

话音刚落拐就扫了过来,尹千阳一下杵走了仨,然后拉着冰冰就要突围,大夫在桌后大声制止,但诊室内已经乱作一团。

冰冰暴喝一声连推带搡,尹千阳拿着拐乱敲,还用石膏踹对方,战斗之间拐被对方抓住了,“给我放开!”尹千阳吼了一声,吼完就被踢到在地。

武器,一寸长一寸强,但是空间小了太长反而有所限制。

尹千阳已经摔在地上,拐被扔到了墙根儿,拳头跟雨点儿似的往身上砸,他知道应该捂住脑袋,但忍不住伸着手,“我的拐!我的拐……”

医院保安终于来了,副院长也来了。

没有医患纠纷,也没有医闹,就他妈排个队造成了一场混战,冰冰皮糙肉厚也挂了彩,尹千阳更别提了,鼻梁眼角都流着血,胳膊腿上还青了好几块儿。

田径队那拨人走的时候,还是为首那个说:“聂颖宇是吧,我叫秦展,欢迎你以后来报仇。”

尹千阳还没服输:“下次不打死你我不姓聂!”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半下午了,石膏一拆松快了不少,走路也没问题,但脸上挂彩身上淤青的,实在不好就这样回家。

冰冰苦口婆心道:“千阳,下次这种事儿,你换个人陪行吗?”

“不,下次还咱俩,咱们都有经验了。”尹千阳扶着冰冰去边上等车,顺便开了个总结会,“被踹的时候才发现那帮孙子穿的钉鞋,这是田径队标配啊,大意了。”

说着来了一辆车,尹千阳把冰冰推上去,他要坐另一辆。

八月底热死个人,鞋底薄了走路上都烫脚,走快了晒得都头晕,聂维山在料市转了多半天,收了几块儿散料,正准备回的时候看见了一块儿柿子黄。

这个色适合肤白的戴,手链项链都好看。

又耽误了十几分钟,所有买好后已经快五点了,聂维山把东西在电动车上放好,这才准备回店里。太阳西斜没那么晒了,到古玩一条街的时候正好能吹到穿街的凉风。

“我操。”聂维山紧急刹闸,看见了坐在店门口的尹千阳。

尹千阳本来拆了石膏算是正常人了,而且细白的脚腕上戴着多宝链还挺好看的,可他脸上挂着彩太缤纷,再可怜巴巴地一坐,经过时都想给他掏两块钱搁下。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晒干巴了。”尹千阳嘴角的血已经凝固,但嘴不能完全张开,“爷爷在机器房呢,我到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

聂维山拎着东西走近:“电动车都给我吓没电了,今天下午估计也没客人,谁见了你还敢进啊。”

两个人回到店里,尹千阳在柜台后坐着看聂维山买的料,他也看不出好坏,所以只看哪个颜色漂亮,说:“这块儿好看,跟柿子似的。”

“这就叫柿子黄。”聂维山灌了一大杯水,“先说你这一脸怎么弄的?”

尹千阳讷讷的:“何止一脸呀,你看看我背上。”他撩起衣服转过身,背上成片的淤青,像脚印,“拆石膏的时候遇见了体校田径队的,大战一触即发,他们伤得更重,尤其是打头儿叫秦展的,估计仨月内他都跨不了栏儿。”

聂维山走过去:“还想开学前去游次泳呢,算了。”

“别啊,这伤睡一觉就好。”尹千阳又转过来,还仰头看着对方。聂维山心里那个烦,说:“我他妈怕遇见体校游泳队!”

第三次大战又得一触即发!

晚上尹千阳没走,怕回家被白美仙收拾,吃完饭陪聂老看电视,一老一少在电视剧跟前还挺有共同语言。

聂维山洗完澡换了身衣服,站在门口说:“我出去一趟,卷闸门落下别锁。”

“我也去。”尹千阳腿好了就憋不住。

“你陪爷爷看电视,三婶儿的链子修好了,我给她送过去。”聂维山说完就走了,他骑车到了一云胡同,送完没多待又走了。

三叔家在一云胡同,尹千阳家是旁边的二云胡同,本来他家也在二云胡同,但是他爸欠债早把院子卖了,不然他和尹千阳就一墙之隔。

回忆着几件破事儿到了东区广场,广场边上已经聚了一伙年轻人,聂维山把车子锁好过去,招呼道:“没迟吧,今天吃饭晚了。”

“没有,体校那帮子还没到呢。”说话的是摩托店老板,晚上这些爱刺激又不惜命的男生租摩托上高架桥飙车,本来是自己玩儿,久了就成了赌局。

其实赌的成分不大,主要是为了逞强争高低。

聂维山挑了一辆坐上,然后戴上头盔,这时七八个人从马路对面过来,荧光的钉鞋特别显眼。等那帮人到了,为首的说:“今天不全上,也就我玩儿。”

老板说:“车都准备好了来这出,今天魔鬼训练了?”

“别提了,我们队不是有个崴脚了吗,今天去医院碰见俩傻逼,干了一仗。”那人说完揉揉肚子,“那家伙拿拐杵得我现在还疼,也就展哥还有劲儿飚了。”

聂维山隐在头盔里笑:“那公平点儿,今天不赌钱了,跑一圈儿就结束。”

秦展上了另一辆:“用不着,工农路边上算终点,慢的五百块钱。”

两辆摩托车扎在地上,车把一拧同时发出刺耳的声响,尾气喷出轮胎抖动,倒计时结束瞬间蹿了出去。

体恤被吹得鼓了起来,身体前倾微微压低,阻力渐小速度变得更快,聂维山隔着头盔上的挡风玻璃注视前方,在上高架桥的一刻想象了尹千阳拿拐打人的样儿。

人家真没说错,确实挺傻逼。

风声呜咽,两辆摩托一前一后咬得很紧,冲下高架桥时没人减速,多少辆车被超过,他们穿梭其中,速度越来越快,如果躲避不急刹车的话,会因为惯性整个人飞到桥下。

秦展微微松了车把,调整了速度。

聂维山目不斜视直接将油门踩到了最底,下桥俯冲,全力加速,半秒不到就把对方落下了一段距离,然后听见秦展骂了句脏话。

距离只要拉开一点儿就不好追了,两分钟后工农路边上,聂维山摘了头盔擦汗,发现自己掌心的茧子又厚了点儿。

秦展也到了,停车骂道:“你他妈为五百块钱赌命呢?!”

“我都说了今天不赌钱。”聂维山下车走近,薅住秦展的衣领就把对方拽下了车,反手又给掼在了地上,“我就是想揍你。”

然后聂维山就开始揍了,但他比较讲江湖道义,大概揍成尹千阳那样后就停了手。

“以后出门得看黄历,”秦展坐在道牙子上捂着脸,边说边流鼻血,“哥们儿,咱俩有过节吗?我记得老板叫你聂什么山,我惹过你?”

“聂维山。”聂维山坐上摩托准备返回:“你今天在医院打的是我兄弟,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反正他经常挨打,可你下手太黑,把人脸上身上弄一堆伤,有点儿过分。”

秦展恍然大悟:“聂颖宇,聂维山,合着给亲兄弟报仇呢,你这么厉害,你弟怎么那么菜啊?”

聂维山一愣:“你说谁?”

“聂颖宇啊,不是你弟么。”秦展拍拍裤子起来,“还说下回不打死我不姓聂。”

尹千阳这完犊子的东西,跟人交恶还得用化名,聂维山无语地发动摩托走了,等回到东区广场还了车,然后骑上电动回了古玩一条街。

月光挺明,尹千阳坐在后院玩手机,听见卷闸门响就起身去迎,他跟着聂维山进西屋,说:“送个链子用这么长时间,都够来回好几趟了。”

“我送完待了会儿,吃了两块儿西瓜。”聂维山换衣服去院里洗脸刷牙,“三叔家电视大,还看了会儿电视剧。”

尹千阳信了,一并洗漱完回了屋,上床睡觉,眼角有伤只能平躺,刚想睡的时候被踹了一脚。聂维山在黑暗里问:“今天打架你告诉对方名字没有?”

“我说了小宇的名字,我就是想吹自己是市一中实验班的,没别的意思。”尹千阳忽然心虚。

聂维山说:“没事儿,只要别留我的名字就行。”

“别担心,你那么怂我不会连累你的。”尹千阳拍拍肚子,拍完还去摸聂维山的手,“你这双手是要雕石琢玉的,打架的事儿交给我就行。”

聂维山对着墙乐:“阳儿,那块儿柿子黄给你做个回纹珠的手串怎么样,一个月不惹事儿就雕一颗,坚持住的话高中毕业正好雕完,你能坚持住么?”

尹千阳保证道:“坚持不住我不姓聂!”

尹千阳寻思了会儿,说:“我给你捋捋,咱们一起打大赛,一起跟篮球队的叫板,还联手碰瓷儿,拆石膏那天又协同作战,我送你内裤,虽然你穿不下,但我给你买麦当劳,你吃了个饱。我还亲你,你还亲我。”

冰冰有点儿迷茫:“你想和我义结金兰啊?”

尹千阳改成侧躺,正对着冰冰坦白道:“之前还以为要和秦展再战一场,我瞒着小山,怕他受连累,但是我却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我反思了很久,觉得愧对咱们的感情,冰冰对不起。”

冰冰也改成侧躺,正对着尹千阳的脸说:“你丫还挺细腻,兄弟不就是有事儿一起上么。”

尹千阳枕着手臂,类似那种很做作的睡姿:“我纠结好长时间了,特别折磨。”冰冰知道这人想一出是一出,伸手拍着尹千阳的后肩,哄道:“没关系没关系,粗犷点儿,别这么柔情似水,我看着浑身发冷。”

这时门口传来一句:“你俩干吗呢?连门都不锁?”

尹千阳猛地抬头,看见聂维山站在门边,手上还拿着俩煮玉米,他骨碌起来解释说:“我和冰冰谈谈心。”

聂维山坐到床角:“刚煮的嫩玉米,趁热吃。”

吃完玉米后冰冰提议斗地主,尹千阳也想玩儿,但想了想说:“还是算了,秦展自己在房间待着,咱们仨玩儿不合适,改天吧。”

聂维山起身说:“那我回去了,明天早点儿集合。”

第二天早上出发爬二区,二区山高,瀑布群也更加密集,秦展穿着钉鞋轻功上身,多陡的坡都不带打滑的,尹千阳挂着水壶,看见瀑布就过去接水,聂维山和冰冰殿后,到了中午才爬了不到三分之二。

找了休息的长椅准备野餐,聂维山和秦展从农家乐带的红薯玉米还有咸鸭蛋,尹千阳和冰冰带的面包火腿肠和饮料,凑一起吃完稍作休息,然后接着爬。

路上遇见了专业装备的驴友,估计要上山搭帐篷过夜,还有带着小孩儿的年轻夫妇,甚至还有牵着狗的,尹千阳薅着聂维山的背包带子,喘道:“曾经我也以为自己会拥有一只小土狗。”

聂维山放缓速度,等尹千阳喘劲儿变小后说:“自己都能把自己养死,就别祸害狗了。”

“没错,危险人士不准养宠物。”秦展在前面停下,突然陷入回忆,“第一次在医院遇见的时候,尹千阳打着石膏路都走不利索,面对我们六七个人却毫无惧色,说干就干,被踩倒在地竟然不赶紧捂住脑袋,而是伸手够他的拐。”

冰冰接道:“对常人来说,被打要抱头,因为那是要害,千阳就无所谓了,那玩意儿就是个摆设,除了好看也没别的作用。”

尹千阳累得都没劲儿骂人,攥紧了聂维山的背包带子继续登山,聂维山持续放缓,等和那俩人拉开一段距离后,头也不回地问:“你那么喜欢我送你的拐?”

“他们刚消停,你又他妈来了。”尹千阳咬牙赶超了两步,走在聂维山身前,“伯乐爱千里马,石膏腿爱拐,天经地义!”

聂维山看尹千阳身体后仰摇摇欲坠的,便从后面抓住对方双肩推着走,越走越沉感觉尹千阳完全把重量交给了自己,便吓唬道:“我要是突然闪开,你就得摔个粉末性骨折。”

尹千阳相当放心:“你不会突然闪开的,这点儿自信我还是有的。”

话音刚落肩上的手就撤了,尹千阳向后倾斜的身体落了空,视野里只剩下晴空与绿树。聂维山迈上一阶,用怀抱把尹千阳接住,手重新虚揽住,问:“刚才怕不怕?”

尹千阳背靠对方的胸膛:“你就在后面呢,我不怕。”

聂维山又问:“那我要是不在后面呢?”

尹千阳答:“不管在哪,只要你在我就不怕。我在的话,你也不用怕。”

聂维山把尹千阳一推:“你在的话我超怕。”

“靠,真不会聊天儿。”尹千阳蹬蹬蹬跑远,追冰冰和秦展去了,发烫的脸不知道是跑太快热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上山容易下山难,爬到顶已经下午三点了,体会完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后准备下山,但排队等缆车的人太多,他们决定还是腿儿着吧。

上山时有两条路,于是下山走另一条,这样景儿就能看全了,下到一半的时候有片平地,茶舍咖啡馆应有尽有,冰冰哐哐买了俩蛋糕就开始补充体力,秦展要了大杯冰茶坐下喝着,聂维山和尹千阳转悠着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