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擒龙帮
作者:霍宝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8798

夏劲道只觉鲁有能这人实在不可理喻,懒得与他答话,索性把眼一闭,看都不看鲁有能一眼!

鲁有能见夏劲道忽然不理自己,不禁有些悻悻然,口中道:“你不必目高于顶,我告诉你——你现在吃了我的‘爆胎异心丸’,从今以后一切都要听我吩咐,不可存有二心,知道吗?”

夏劲道心中一动:爆胎异心丸,这个名字自己不知听谁说过,怎么如此耳熟——?

鲁有能接道:“你的毒功我已见过,果然有点不同寻常,但你切莫以为自己是个毒人,就心存妄想,这爆胎异心丸可不是毒药——”

夏劲道情知鲁有能绝非危言耸听,但也不惧,鼻中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鲁有能见夏劲道如此强项,软硬不吃,当真有点又气又恼,倏得从怀中取出一物,道:“这件东西想必可以让你睁开眼了吧,你若不看,我可又收回去了!”

夏劲道听鲁有能说的神秘其极,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睁瞧一眼,却见鲁有能手持一块形状奇古乌黑发青的牌子,可不正是他的武林盟主令,夏劲道又惊又怒,虎吼一声道:“原来是你——可恶,还我盟主令!”猱身进击,直取鲁有能!

鲁有能道:“不必着恼——”说着眼中又射出先前那种奇异的光芒,盯住夏劲道双眼!

夏劲道只觉鲁有能的目光甚为古怪,一盯住自己的双眼,自己的手脚便仿佛被无形巨索捆住一般,前进不能,后退不得,不由又气又恼,又悲又愤,心中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当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以目光制敌的本领,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了!他的氤氲身法除了吉里姑鹿和腊希夏玛的飞行术自愧不如以外,放眼天下,可以说绝无敌手,想不到现在与鲁有能仅隔三尺之遥,却如上天入地一般艰难,一颗心立时如坠万年冰窖一般,一凉到底!

鲁有能笑道:“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从今以后要乖乖听我说话,定有你的好处!”

夏劲道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盗取盟主令又有何用处?”

鲁有能道:“你这人太过古板刻执,盟主令乃天下至宝,盟主信物,号令武林,莫敢不从,呼风唤雨,作威作福,人生若次,夫复何求!不过这样的宝物放在你这个大傻瓜身上,岂不是可惜又可惜,浪费又浪费,我顺手取来一用,又有何不可?”

夏劲道道:“武林盟主令关系天下武林安危,可不是用来作威作福的!”

鲁有能道:“你还是少管闲事吧,,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说着转对沈二爷人等道,“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沈二爷几人应了一声,将皮箱重又弄回马背系好,然后飞身上马,鲁有能又对夏劲道道:“你呢,你是步行还是骑马——”顿了一顿道,“我倒忘了,你的轻功好极,自然不需骑马!”说着跳上自己的坐骑,口中呼哨了一声,似是得意之极!

夏劲道此时真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知可否见告?”

鲁有能道:“江湖人物,当然是走到哪里就是哪里了!”说着策马领先向来时方向驰去,沈二爷人等紧随其后,夏劲道不由啧啧称奇,那些黄金珠宝其重可知,这些高头大马驮了这些仍然其势如飞,当真称得上神品!夏劲道见识过云南大理段王府的四匹火龙驹,也算对相马之术多少有些了解,大凡上等的好马,单不论脚力如何,但观其外表就知是骏品了,鲁有能几人的坐骑,除了骨架高大以外,毛色驳杂,毫不起眼,但脚力竟不在火龙驹之下,自然令他有些吃惊非浅了,心中更加惊骇鲁有能几人的来历,想来绝非一般人物可言了,当下不敢怠慢,施展轻功,跟定鲁有能几人,一路行来!

到了中午时分,行至一个大镇,鲁有能等人勒马慢行,等的夏劲道赶上,鲁有能道:“咱们正好在这里打尖吃饭,顺便办一些事情,夏少侠你说如何?”

夏劲道心道:你既然早有安排,为何还要问我!不过听鲁有能说话的语气,并未把他当作阶下囚看待,反到十分尊重,他不由怔了一怔,更加觉得鲁有能有些古怪之极,口中道:“这样也好,反正我的肚子也早已饿了!”

鲁有能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进镇吧!”几人几了这座大镇,但见大街两旁店铺林立,大街之上也是叫卖杂耍,一应俱有,十分热闹,寻了一家酒店,鲁有能几人下马,将马匹栓在店外的栓马桩上,然后进店!

早有店家的伙计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几位客官,欢迎,欢迎,请坐,请坐!”说着领几人到临窗的一张大桌坐下,他何等眼力,一望便知这几人是江湖豪客,怎敢怠慢!

鲁有能道:“小二,挑一些简单的饭食上来,越快越好,我们还要赶路!”

这伙计本以为眼前这几人定是大主顾,听了鲁有能这句话,不禁拉下脸来,悻悻然道:“本店有上好的女儿红,保证众位客官喝上了瘾——”

鲁有能道:“我们有事在身,不能饮酒!”

这个伙计兀自有点不死心,又道:“本镇虽比不上名都大邑,但所产‘煎扒青鱼头尾’‘琥珀冬瓜’也算的上风味一绝——”

红胡子钟爷还未等店伙计说完,把桌子一拍,瞪眼喝道:“你再罗嗦,小心饱尝一顿老拳!”

那伙计见他如凶神恶煞一般,哪敢再吱声,连忙一溜烟跑了开去,沈二爷人等一阵大笑,鲁有能对夏劲道道:“实在不好意思,本应当盛情款待你一下的,但现在事情紧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夏劲道见他对自己愈发客气,不由好生奇怪,口中道:“行走江湖,哪有太多讲究,糊饱肚子也就知足了!”心中暗道:他们现在拥有无数财宝,却不似奢侈极欲之人,当真令人费解!

鲁有能道:“你如此通明大义,可见我没有选错人,不过你放心,日后我一定请你吃一顿人间极品天上瑶池方有的珍馐美味,水陆大餐!”

夏劲道情知鲁有能乃是异人,一时也不以为奇,不过对于他口中的‘通明大义’一句,却是颇为恍惑,心中暗道:他说话好生奇怪,但凭一顿饭而已,怎么说出‘通明大义’四字来,岂非言过其实,口中道:“这倒不敢奢求,我只盼你早早把爆胎异心丸的解药给我,就已感激不尽了!”

鲁有能瞅了瞅夏劲道,忽然一笑道:“只要你对我永无二心,终生无违,爆胎异心丸便永远不会发作,你又要解药做什么?”

夏劲道见他笑的古怪,不由一怔,道:“你笑什么——”心中暗道:这样一来,我岂非一辈子都要受制于你,你到是想的臭美!以自己现在的武功,虽不敢说盖世无敌,又如何肯听命于你这个三只手的梁上君子,小偷!

鲁有能道:“我笑了么,我何时笑了——”

夏劲道情知鲁有能有时会莫名其妙,当下也懒得和他斗嘴,游目四望,胡乱打量一番!

这时那伙计上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包子,又提了一大壶白开水过来,道:“你们不是要快么,这个最快——!”说着转身欲走!

鲁有能道:“小二,且慢行——!”

那伙计回过头来,道:“怎么——有什么不满意吗?”

鲁有能口中呼哨了一声,沈二爷连忙从身上取出一物,抛给那伙计!

那伙计接在手中,及至看清,瞪得眼珠子险些都要掉了出来,原来手中乃是一锭黄澄澄的金子,成色十足,少说也有二十两!

鲁有能道:“小二,我们不熟悉这里的情况,请你对老板说一声,帮我们买一匹好马回来,再买一些结实的白布和笔墨,那剩下的钱就全都归你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那伙计连问两遍,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及至回过味来,脸上立时乐得笑开了花,这锭金子少说也抵二三百两银子,买上一匹好马也至多百把两银子,至于白布和纸墨又能花几个小钱,剩下的百把两他就是再干十年八载恐怕也挣不了这么多,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事会轮到自己头上,,一迭连声的道:“哎呦,几位大爷,方才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瞧我这双——狗眼,一匹好马,白布,笔墨是吗?这等跑腿的小事,我自然手到擒来,几位大爷慢慢享用,酒店的老板乃是我娘家表舅,不用与他吱声——我一会就给大爷把事情办妥!”说着两腿生风一般跑了出去!

鲁有能出手如此豪阔,登时引的其他食客纷纷侧目,红胡子钟爷瞪目喝道:“看你个呆鸟——有他妈的什么好看的!”那些食客见他如此凶恶,无不的暗害,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瞧!

鲁有能皱了皱眉头,道:“钟爷,见怪不怪,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快吃饭吧!”

钟爷讪讪一笑,不好意思道:“我到忘了,夏少侠在座,怎好出言如此粗鲁!”说着对夏劲道又道,“还望少侠莫怪!”

夏劲道见鲁有能等人实在有意思,连忙笑道:“钟爷性格豪爽,不知遮拦,比那些拿腔作势,扭捏之辈强多了,我怎敢见怪!”

钟爷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还是吃饭吧,夏少侠请!”

夏劲道也不客气,动手捏了一个包子塞到口中咬了一口,边嚼边道:“大家都请吧!”

鲁有能笑道:“我们不吃,你还是快吃吧!”

“什么!”夏劲道惊得险些喷饭,怪不得鲁有能要要一些简单的饭食,原来是用来打发自己的,自己还以为——真是大错特错,他一时气起,也不再理会鲁有能,加之这些包子味道鲜美,十分可口,别有一番风味,当下虎口大张,风卷残云一般将一大盘包子悉数吞到腹中,又喝了大半壶开水然后一抹嘴,叹道:“可惜,可惜——!”

鲁有能奇道:“可惜什么?”

夏劲道道:“我可惜这些美味的包子全被我一人享用,你们是没法尝到了,岂不是可惜么!”

鲁有能笑道:“原来如此——”

夏劲道道:“我到险些忘了,你们吃惯了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又哪里会看得上这些普普通通的包子,我这岂不是枉自替古人担忧,可笑,可笑!”

鲁有能道:“原来如此!”

夏劲道见他连道两个原来如此,不由一怔,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原来如此!”

鲁有能笑道:“原来你是生气了,就是这么个原来如此!”

夏劲道被他窥破心事,不由脸一红,口中道:“我何时生气了,我岂会生你这个卑鄙无耻一味偷人东西的小人之气,简直笑话!”

沈二爷人等一阵大乱,齐声道:“你敢侮辱——不可无礼!”

鲁有能摆了摆手道:“不要喧哗,夏少侠乃当今武林大大的英雄,今日不惜折节与我们这些二三流人物同桌共座,当然心有不甘了,他要生气,也自有他的道理——”说着又对夏劲道道,“我说的对不对——?”

夏劲道明知他在取笑自己,但情知说不过他,只得哼了一声,不再答话!这时忽听店外响起两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个声音道:“师弟,想不到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竟也有什么大大的英雄,好大的口气,咱们要不要见识见识?”另一个声音道:“师兄,那是自然了,咱们所过之处,岂能容这等人存在,瞧瞧是什么鸟人在此撒野!”随着声音未落,由打呆内外走进身穿粉红色罗袍,面色黄白不男不女的两个怪人,店内登时一阵大乱!

夏劲道一眼便认出这两人乃是长生教的玉壶子、洞中仙,不由气得好笑:你们这两个怪物,怎的还未滚回西域去,竟又在此撒野,岂不是自找倒霉——心念未甫,本待现身,转念一想,还是看鲁有能如何应付,说不定籍此能看出他的一些来历,打定主意,遂把头扎到胸前,不理会眼前这一切!

玉壶子、洞中仙两人径直走到鲁有能等人这张大桌前,两人互相瞅了几眼,突然发出一声邪里邪气的怪笑,玉壶子道:“看几位的相貌打扮,方才说话的必定是你们,不知哪位是大大的英雄,站出来让咱家瞧瞧!”

鲁有能端坐不动,道:“原来二位还会相面,巧的很,在下也略通此术,就与二位相上一面如何?”

玉壶子没有听清鲁有能说话的意思,转对洞中仙道:“师弟,他可说什么,你听清了么?”

洞中仙忙道:“师兄,他说他会相面,要给咱俩相一面!”

玉壶子又发出一声邪笑,道:“好,那你就给咱家相上一面,若是相的准,咱家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鲁有能道:“我看二位印堂发暗,悬针隐现,鱼尾带煞,定有霉运临头,若不改恶从善,恐怕大大不吉!”

玉壶子和洞中仙两人见鲁有能说的煞有介事,不禁将信将疑,对望了一眼,玉壶子又道:“你说的一半对,一半错,这样吧,你再给我们两人相一下,这回若是相准了——”说着从身上兜囊当中取出一锭白银放到桌上道,“这顿饭我请客!”

鲁有能道:“好,我就破例再给二位相上一相!”顿了一顿道,“前程多风波,命途多舛恶,归去咸自乐,踅足不可测,欲待归去也,怎道岂奈何——”

玉壶子和洞中仙二人大吃一惊,神色顿时转为恭谨,齐对鲁有能躬腰施了一礼道:“多谢高人指点迷津,方才多有冲撞之处,还望莫与我们这等蒙昧未化之人一般见识!”说着转身匆匆离店而去!

夏劲道想不到鲁有能谈笑间,非但免去一场干戈,更令玉壶子和洞中仙对其恭而敬之,礼拜诚服,不禁觉得鲁有能实在有点高深莫测,抬头笑道:“你到好大的本事,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在佩服!”

鲁有能道:“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话吧,你分明是想要看我的笑话,以为我不知道么——”

夏劲道脸一红,忙道::“岂敢,岂敢!”心道:他的眼光当真厉害之极,自己什么都瞒不过他,这到和黄香有点相似,黄香聪明绝顶,机智百出,倘有黄香在我身边,虽不敢断言此身绝不会落在他手,但只凭心智而言,实在难分轩轾,孰优孰劣,我可大有斟酌了!想起黄香,又念及王彩雯,芳踪难觅,自己又无暇分身去找,一时万千烦恼,不可名状,竟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唉——”

鲁有能道:“好端端的,怎么叹起气来?”

夏劲道道:“没什么,喜怒哀乐,人之常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鲁有能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夏劲道把眼一瞪道:“你知道什么?”

鲁有能忽然一笑,道:“为情销磨为情苦,铁血柔肠侠客骨!你夏少侠乃是大大的英雄,当然是想自己的红颜知己,佳人良伴了——”

夏劲道又被他说中心事,不由脸色发红,口中道:“你说错了,我想的可不是这些,我——”欲待解释,又觉无从说起,心中暗道:他武功独特,文采也是好极,出口成章,妙语连珠,看来定非自己所想的是所谓梁上君子,三只手之流!一念至此,忽的一醒:鲁有能来历神秘,为人又古古怪怪,说话有时口气粗豪,侠气逼人,有时却又纤声细气,轻浮无佻,以他方才这句话,自己本当大为反感才是,何以竟会对他由衷赞赏起来,还不要说他曾经暗算自己、、、、、、简直好没道理!

鲁有能忽然看了夏劲道两眼,吟道:“芳草碧无涯,连绵到海角。惜无慧人识,付与丹青描,红尘嚣嚣逐,猎猎风霜刀。可怜乐山诗,真有几人晓?虽无松柏节,愿与天地老、、、、、、”声音清越悠扬,店内登时群情耸动,纷纷扭头观望!

夏劲道不知鲁有能何以吟起诗来,以他现在沉稳,谨慎的性格,自然大为反感!不过鲁有能这首诗淑质无华,意趣高洁,他虽然不大懂得解诗曲附,但也听的懂诗中大意:那芳翠碧绿的小草,淑质无华,谵雅朴实,天涯海角,无处不在,随处可见,但却没有真正欣赏爱惜的人物,丹青画笔,绘于图上,口诵心咏,永远不忘!不要说大自然的风霜雨雪,残酷无情,凛冽如刀,一岁一枯荣,本是生命的轮回,又岂可怨叹,悲伤自怜,但那世间人们刈割攀折,无情践踏,却是不堪忍受,彻骨心寒,可怜白乐山的咏草诗,流传千古,人所称颂,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知晓诗中的真谛,小草虽然没有松柏不畏严寒岁苦,永不凋落,青春永驻的志操节守,却愿以与天地争的生命力,以示虽然普通但却不俗的情操!夏劲道揣摩良久,越觉意味隽永,感触良深!也不知鲁有能是以诗喻人,还是有感而发,但不管如何,仅凭这首诗,诗者的风采就足以使人倾倒,想罢多时,口中道:“酒对知己饮,诗向会人吟,这句话不是前辈亲口说过的么,可惜我不通文墨,诗词歌赋更是一窍不通,不能与前辈曲相附和,实在有违前辈雅兴!”

鲁有能道:“你听不懂最好!我也并非要你听懂——”顿了一顿,忽然一笑道:“我劝你不必自寻烦恼,一切稍安毋躁,该来的总要来,该跑的留不了,相信你很快就会和你的心中那个她见面的!”

夏劲道见他说的把握十足,怔了一怔,心中暗道:莫非他当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口中道:“是么,但愿如此!”

鲁有能道:“什么但愿如此,是一定如此!到时候,我一定要见识一见能让夏少侠割舍不下的是如何的美人!”

夏劲道见鲁有能说话虽然轻浮无佻,但也不算下流无耻,情知要和他斗嘴,自己决计不是对手,只的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鲁有能道:“你这人专用鼻子和人说话的么,我知道你恼我,但你放心,我可没有一星半点伤害你的意思——”

夏劲道听了鲁有能这句话,脑际忽然灵光一闪,看着鲁有能的脸,仰天一阵大笑:“哈哈哈——”

鲁有能怔了一怔,奇道:“你笑什么,疯疯癫癫的,惹人笑话——”

夏劲道道:“我不是疯了,我是明白了,只要我对你永无二心,爆胎异心丸便永远不会发作,我又何苦与你朝夕相伴,寸步不离呢——!”说着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高人指点迷津——!”旋即施展氤氲身法穿窗而去!

鲁有能一时呆若木鸡,自言自语道:“原来他是个聪明傻瓜,想不到自己一时说漏了嘴,唉,真是可恼!”夏劲道在大街上落定身形,旋即向路人打探玉壶子和洞中仙二人的去向,他正苦于无法查到江湖人的一些消息,却不料玉壶子和洞中仙竟然在此出现,又焉肯放过这个机会,好在玉壶子和洞中仙二人行藏怪异,令人过目难忘,立时有人指明二人去向,夏劲道向那人道了声谢,随即一路赶来!

岂料他沿着大路追赶,一连五六天过去,玉壶子和洞中仙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踪迹杳无,夏劲道不禁有些奇怪:以自己的轻功而言,绝对没有追不上的道理,难道是追错了路径不成、、、、、随即又摇了摇头,向自己指点玉壶子和洞中仙二人去向的那人绝对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二人一看便知不是好人,人见人恶,说不定是自己粗心大意,一时疏忽也说不准!当下鼓起精神,继续沿途追将下来,一路上一边打听,一边留心观察路上可有二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又赶了三天,这时正值半晌时分,西北天空突然升起一朵斗大的七彩烟花,碧空丽日之下,绚烂瑰丽,弥久不散!正是长生教的独门信号,夏劲道登时精神大振,施展氤氲身法向七彩烟花之处疾掠,烟花升起处距大陆不过十几里路光景,以他现在的武功造诣当真一眨眼便到!

只见前面荒地处,一群奇彩异服之人正将一伙人包围当中,当中人等皆都骑马,僧俗皆有,领首一人紫红色脸膛,手执两管判官笔,正在怒声叫骂!夏劲道一眼认出正是小燕子赵威人等,不由又惊又喜,想来他们为救明空大师四处搬取救兵,现在要赶回少林寺,不知何故被长生教截拦于此!长生教领首之人正是长生散人星宿海,他身旁盘着那条雪花大蟒,血盆大口,怪信连翻,十分骇人!赵威等人的坐骑皆都浑身突突直抖,不时发出唏溜溜的低喑声,恐慌不安!

夏劲道本待现身,却又料及恐怕吓跑长生散人,再则长生散人身旁也未瞧见玉壶子和洞中仙的身影,决定暂忍片刻,看看长生散人要搞什么鬼,打定主意,瞧了瞧四周也遮身之物,索性匍匐在地,屏耳细听!

只听长生散人道:“现在中原武林大乱,群龙无首,你们正好投早我长生教门下,包你们前途无量,享尽人间极乐!”

夏劲道听了暗自好笑:原来他在鸿图山庄折了不少徒子徒孙,仍是贼心不死,现在四处招兵买马,欲图东山再起,当真好笑之极!

只听赵威怒声骂道:“作你妈的春秋大梦!也不打听打听大爷人等的来头!”

长生散人道:“哦,你们是什么来头,说来听听!”

赵威道:“这些师傅俱是少林高僧,至于我们乃是混蛋帮的开山大弟子,哪一个不比你什么小小的长生教强过百倍千倍,赶快让开道路,大爷人等有事在身,懒得听你罗嗦!”

夏劲道听了赵威此语,不禁啼笑皆非,想不到他竟然抬出混蛋帮的名头来唬人,少林寺乃武林泰山北斗,天下第一大门派也还可以,这混蛋帮当时洛阳大街上自己虽不是游戏之言,但也算是有心无意,事过之后也就忘到爪哇国去了,从未当真,想不到赵威等人却是铭记于心,铭鼎不忘,这份情怀实在令人油然生敬!不过这混蛋帮无人知无人晓,岂可与少林寺相提并论,长生散人连少林寺的帐都不买,又岂会惧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混蛋帮”!

只听长生散人桀桀一声怪笑道:“少林寺我还略有耳闻,这混蛋帮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么,不知贵帮何处安窑里柜,帮主又是哪位高人?”

赵威道:“不许你亵渎少林声威,至于我们的帮址在洛阳金风酒楼,帮主乃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英勇神武盖世无双的小混蛋!”

夏劲道听了赵威这句,实在哭笑不得,他不知长生散人何等厉害,要想吓退长生散人谈何容易,且听长生散人如何说——

只听长生散人“咦”了一声,似是甚为奇怪,沉默了一会方道:“这金风酒楼到是听说过,不过金风酒楼何时成立了混蛋帮,我怎么从不知道?”

赵威道:“你以为你是谁,诸葛亮么,回去打听清楚了再来,否则我们帮主出马,定杀的你小小的长生教片甲不存,哭爹哭妈!”

长生散人又发一声怪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不怕本散人一怒之下,你们的性命便要全部葬送此地么?”

赵威大笑道:“怕死不是一条好汉!堂堂混蛋帮开山大弟子岂会怕你们这些区区邪教妖人——!”

夏劲道听了赵威这句话,不由大惊,身形一旋而起,欲待相救,岂料长生散人便未如他所想立下杀手,反而仰天一阵大笑!夏劲道怔了一怔,情知长生散人此举古怪,必然还有下情,连忙匍身伏倒,听长生散人有何话讲!

长生散人笑罢,道:“骂的好!本散人最欣赏硬骨头的人,念你年少无知,不加责怪!我来问你,武功何谓正邪?”

赵威怔了一怔,和旁人交换一下目光,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生散人道:“你别管问,照直回答!”

赵威道:“光明正大就是正,旁门左道就是邪!”

长生散人道:“答的好!我再来问你,学了正派武功做坏事和学了旁门左道的邪派武功做坏事有何不同?”

赵威道:“当然没有不同,这两种人都该杀!”

长生散人道:“答的好!我再来问你,武功与机智,哪个厉害?”

赵威道:“当然是机智,昔日诸葛武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便是明证!”

长生散人道:“答的好!那何谓善恶呢?”

赵威道:“做好事就是善,做坏事就是恶!”

长生散人道:“如果一个人武功与机智两样都是绝顶,你说他要做好事,还是做坏事?”

长生散人此语一问,非但赵威人等难以回答,就连夏劲道也是暗吃一惊,不知长生散人指的是谁——

赵威迟疑片刻,喝道:“我怎么知道他要做坏事还是做好事,你说他做什么?”

长生散人道:“当然是做坏事!”

赵威奇道:“你说的如此肯定,我倒不敢相信,难道他不会做好事么?”

长生散人道:“本散人不与你斗嘴,相信贵帮帮主也是个英雄人物,回去把本散人的这个问题说与他听,看他如何回答与你!”

夏劲道听至此处,情知长生散人必有所指,可惜长生散人没有说将出来,实在令人着恼,当下长身站起,哈哈大笑道:“不用多费周章,本帮主正在此处,长生散人,别来无恙乎?”

夏劲道神人天降,声若霹雳,赵威人等一阵狂喜,奋臂呐喊!长生散人则是惊的神魂出窍,面如土色,口中道:“小子,原来是你——!”他话未说完,那条雪花大蟒也已认出夏劲道,骇的怪喉一声,身躯一盘而开,恶风陡起,巨尾一圈,圈住长生散人和其余长生教弟子托了便走,但见飞沙走石,风声大作,片刻工夫便绝尘而去,声势骇人之极!

夏劲道怔了一怔,道:“这畜生倒是机灵的很——!”他本待问清长生散人口中所指之人究竟是谁,岂料天不遂人愿,不由连叹惋惜,这时赵威人等已从惊骇中清醒过来,纷纷下马过来和夏劲道见礼!

众人久别重逢,喜悦之情自不必说,寒暄一阵,夏劲道又和那些少林寺的僧人见过礼,那些僧人也都双手合什还礼,为首的那个僧人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行侠仗义,佛祖保佑,播得善果,定有善报!”

夏劲道认出这个和尚便是那日在陕境吴瞎子点心铺手发短箭之人,情知此人在少林辈分不低,连忙道:“多谢大师夸奖,我与少林寺有一段渊源,自当出手相助!但请大师法号?”

那个僧人道:“贫僧法号悟能,这些师兄弟均是能字辈弟子,少林能结得施主这段善缘,实是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夏劲道见悟能和尚不问究竟,笃诚有礼,果然出家人淡泊脱尘风范,不由好生钦敬,念及少林被焚,不由一阵慨然,口中道:“大师,我有一件事告诉大师,还望自持!”

悟能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讲!”

夏劲道道:“少林寺罹难,全寺被焚,全体僧众也都不知下落,失踪已有两个月之久了!”

众僧登时惊得木雕泥塑一般,悟能悲声道:“我早已料定少林终归会有今天、、、、、、今天果然来了、、、、、、!”

夏劲道忙道:“大师何出此言,不知可否见告?”

悟能面色更加沉重,道:“此事有关少林声威,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施主还请见谅!”

赵威在一旁叫道:“大师,你怎么如此迂腐,现在都是火烧屁股的时候了——”

夏劲道止住赵威道:“赵威,不可无礼!”

赵威忿忿道:“岂有此理!我们奉了帮主之命为你们少林东奔西走,却连个知情的面子都不给——!”

悟能面现羞愧之色,犹疑再三,终于还是摇头道:“阿弥陀佛,贫僧实在愧对众位施主了!”

夏劲道情知悟能必有难言之隐,以他的个性当然不会在深问下去,想了想道:“大师不知有何打算?”

悟能道:“贫僧打算约会武当、青城、峨嵋、华山、崆峒六派,希望六派念在都是武林同道,同忾连理的情分上,帮少林查出凶手!”

夏劲道心中暗道:先前武当六派丢了镇派之宝拳剑秘芨,少林坐视不理,令六派气愤填膺,恼怒万端,此事恐怕说的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欲待直言相告,却又觉于心不忍,想了想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步可走了,不过少林乃武林泰山北斗,竟然遭此浩劫,凶手定是穷凶极恶,奸诈无极之徒,大师人等路上千万小心!还有一件事,请转告净尘道长等人——”

悟能未及夏劲道把话说完已是大惊,道:“净尘道长众人不是——”

夏劲道道:“此事说来话长,但总之他们六派掌门尚在人间,本来这件事我可以直接告诉他们的,但因为一时疏忽,竟然忘记了!”说到“疏忽”二字,心中忽觉一阵痛楚袭来,暗道:这件事可不是“疏忽”那么简单,只恐怕游盛天等人皆要因此而误会自己了、、、、、、

悟能从夏劲道一现身,便吓退长生散人,情知夏劲道乃是异人,而且夏劲道言谈举止敦厚恭谨,自然对夏劲道的话深信不疑,遂道:“施主请讲,贫僧一定如实转告净尘道长!”

夏劲道道:“这件事说来大有冒犯,但此非常时期,我已无可避讳、、、、、、”

悟能见夏劲道说的如此郑重其是,情知这件事定然关系重大,忙道:“施主但讲无妨——!”

夏劲道道:“你们一定要提防贵寺方丈衍空,可惜明空大师不知、、、、、、不然我一定亲自向他禀明这件事!”

饶是悟能如何定力高深,闻听此言也不能自持,面色惨白如纸,呆了半晌,长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言不发领着众僧人而去!

赵威忙道:“帮主,为何不拦住他们,悟能和尚必然知道一些事情——?”

夏劲道道:“少林被焚,已是奇耻大辱,而且他听说衍空和尚又有问题,又哪能不会伤心欲绝,万念俱灰,若再相诘,岂非雪上加霜,我实在觉得于心不忍!”

赵威道:“帮主说的也是,不过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一把火烧了少林寺呢?”

夏劲道道:“除非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一天,谁也说不准,现在武林大乱,杀机四伏,局势诡异,复杂异常!”

赵威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夏劲道苦笑道:“你问我,我也是毫无主意,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赵威道:“总之帮主到哪里,我们便跟到哪里,誓死不离左右!”

夏劲道心中更添一份愁苦,口中道:“我身如飘蓬,行止不定,你们跟着我只会受尽奔波劳苦,有何益处!”

赵威人等见夏劲道此语分明有诀别之意,无不大骇,赵威道:“帮主何出此言,我等自愿追随帮主,岂会嫌弃那些碌碌风霜,莽莽红尘之苦!”

夏劲道一时心乱如麻,口中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点本领不足以开帮立派,我尚有自知之明,再则我性喜散淡,古板刻执,不善为人,也不愿纠缠一些凡尘俗务、、、、、、”

赵威人等正要说话,只见七八匹快马正向这边飞驰而来,马头上旗帆招展,十分惹人注目,这些马来势奇快,转眼便奔到夏劲道等人前,为首一人大叫道:“副帮主,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们一路好找——!”

夏劲道一听此人的声音,不由暗暗叫苦不迭:他真是冤魂不散、、、、、、这下可如何是好?口中道:“原来是鲁前辈——”话说了半截,便被那几杆大旗吸引住目光,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来人正是鲁有能和沈二爷人等,鲁有能见夏劲道吃惊,益发得意,道:“吃惊做甚!难道你不识字么?”

原来几杆大旗上都写有字体,鲁有能马背上大旗所书是“擒龙帮帮主鲁有能”,他旁边一匹乃是空骑,大旗上书“擒龙帮副帮主夏劲道”,沈二爷人等大旗则是“一入擒龙帮黄金万两”“黑白两道俱来报道”“至高武学唯我独尊”!

夏劲道见自己不知何时又成了什么“擒龙帮”的副帮主,当真哭笑不得,正要说话,赵威早已怒声喝道:“你有能——你有什么能?屎壳郎打喷嚏——好大的口气!堂堂混蛋帮面前岂容你等如此撒野——!”

鲁有能似从未听过这种话,呆了一呆,转对夏劲道道:“他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夏劲道强忍笑意道:“没什么,他说前辈这种做法太过惊世骇俗了——!”

鲁有能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岂不闻不鸣则已,一鸣则天下惊,成大事定要用非常手段么!”

赵威见夏劲道对他口称前辈,不敢放肆,低低对夏劲道道:“帮主,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连那句歇后语都听不懂,还要拉你做他们的副帮主?”

夏劲道也是不明所以,口中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老缠着我,不过这几人身份神秘,武功独特,连我也中了他的暗算——!”

赵威对他奉若神明一般,想不到竟遭了鲁有能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暗算,当真骇了一大跳!

鲁有能道:“当此武林大乱之际,有志之人自当奋发而起,有所作为,惩恶扬善,造福武林,副帮主,你说对不对——!”

夏劲道道:“不敢当,我可没有前辈的雄心大志!我只想过潇洒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

鲁有能道:“以副帮主的武功人品,就是当武林盟主也不为过,岂可如此轻言堕落!”

夏劲道听了鲁有能这句话,一时心乱如麻,口中道:“武林盟主有什么好,我可不稀罕!”

鲁有能道:“这就奇怪了,人人都想当武林盟主,为何你却不想,我可不能相信!”

夏劲道气往上涌,不欲和他纠缠,口中道:“信不信由你,总之你再提武林盟主之事,我就会消失在你面前——!”

鲁有能笑道:“好,好,我不提,副帮主如此志气,小小的鲁有能怎敢违逆——”顿了一顿,又道:“你吃了我的爆胎异心丸,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找的到你,你还是乖乖跟我在一起最好!”

夏劲道对鲁有能实在无可奈何,只得道:“我既已落在你手,自然任你处置——”说着转身对赵威人等道,“大家现在不必跟着我了,还是散了吧,路上千万小心,多多保重!”

赵威人等齐声大叫道:“帮主,我们不走——!”

夏劲道道:“人生聚散随缘,何必强求呢!洛阳街上,只乃意气相投,便倾心而交,何等快事,大家对我小混蛋的情义,我会铭记于心,永生不忘——!”说到最后,情由衷发,声音哽咽,眼圈竟然隐隐发红!

赵威人等也是眼圈发红,无不恻然,赵威道:“帮主,我们一定多请些朋友相助前来救你——!”

夏劲道摇了摇头道:“不用了,现今武林云翳波诡,鬼魅横行,不是你我年轻人的天下,好了,话说到这里吧,你们走吧!”

这时鲁有能忽然道:“他们不能走——”

赵威喝道:“我们走与不走,关你屁事!你以为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小爷也不怕,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夏劲道止住赵威道:“他们为何走不得,你要的是我,我留下来就是了——!”

鲁有能道:“他们一走,你自会伺机逃跑,你打的鬼主意,以为我不知道么——?”

夏劲道道:“此言差矣!我小混蛋虽不敢自称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过的话又何时不曾算数,你多虑了!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会为我小混蛋掉脑袋,我小混蛋又何尝不会为朋友两肋插刀——!”

鲁有能道:“好一个两肋插刀,江湖朋友,义字当头,我今天算是见识过了,你让他们走吧——”

夏劲道对赵威人等一抱拳道:“大家走吧,路上小心!”

赵威人等齐声道:“帮主保重,我们一定会来救你!”说着掉转马头,呦喝一声,绝尘而去!

夏劲道以目相送,直到再也望不见赵威人等背影,这才收回目光,渭然长叹一声,心中一阵慨然,他历经劫难,为人处事自认为谵泊甘散,随遇而安,波澜不惊,想不到朋友而去的离情别绪,仍是不能免怀,自然唯以一声长叹舒发心中悲痛苦闷之情了!

鲁有能道:“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于送王孙去,凄凄满别情!这是白乐天〈〈赋得古草原送别〉〉一诗的下半阕,此时移来,应情应景,最为贴切不过——”顿了一顿,又道:“我实在看不出你这人究竟有什么好处,竟然还有这些舍生忘死的朋友——”

夏劲道此时无暇欣赏他的文采,道:“擒龙帮大帮主,属下何去何从,还请大帮主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