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药
作者:挥墨箜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73

愚人节没能更新非常对不起==||||||并不是故意在愚人节愚人来着……是因为昨天太累,本来想睡一会起来写,结果……一睡就天亮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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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年前皇上赏赐下来的蜂蜜,王爷不太爱吃甜,就一直放在地窖藏着……听风你看看这还好么?”

听风从信铃手中接过蜂蜜罐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笑道:“没坏没坏。这蜂蜜可比我从前见过的纯净好多,正好用来蘸点心。我还住在山里的时候,每次都跟着师兄一起去采蜜蜂窝呢,被叮过满头包。”

“嗯。”信铃听她说得有趣,却也没太在意,转而道,“我去将以前积下来的人参都拿出来……”

听风愣了一下,道:“不忙,今天的这些已经非常够用了……王爷体虚,一下子补得太过也伤身。”

“听风倒是对这方面挺有研究。”信铃抓了抓头,“早知道王爷的一切饮食都该由你操办了。”

“那是因为师父很会养生,我们就跟着学了。”听风专心地看着火候,“这里有我就够了,信铃大哥去看看药吧。”

“好。”信铃应着,却也迟迟不肯去,“那张方子还是按以前林太医开过的抓的药,真的没关系么?”

“去了一味冰兰,单从方子看,是很普通的治风寒药,王爷往常都用那药,没什么问题。”听风沉默一下,道,“不过……真的没办法请到别的太医来为王爷看看么?”

信铃苦笑着摇头:“咱们整个府都被禁足着,连去请林太医都麻烦重重,更何况是请旁人……”

听风垂下眼睛,轻轻“嗯”了一声,将锅盖揭开,顿时浓香扑鼻,待到水汽散去,锅子里的却只有一小碗浓浓的汤水。信铃亲眼看着她将三只鸡都扔进了锅里又加满了水,熬了这么半天,竟只熬出这么一点点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一小碗汤盛了出来,又拿了旁边蒸好的松软糕点,并倒出的一小碟蜂蜜,全都在托盘里摆放得整齐了,道:“我拿去让王爷先吃饭,药至少得等吃过些东西后再用。”

莫岚出征之后不久,京城又开始下雪。这次雪下得既大又连续,好几天都不曾停。瑞香又受了风寒,整日发低烧,林太医来看过后也只说照用原来的方子就好。信铃小心地在瑞香卧室里布置火炉,炭火日夜不灭,温暖如春。这些天小灰在鸟笼里变得恹恹的很老实,却终究还活着,听风既怕它冻死,也省得瑞香太孤单,就将小灰的笼子拎到了瑞香卧室陪着。

她端着那准备好的午膳进去时,瑞香正抱着暖炉坐在床上看书——信铃巧手给他做了张小木桌可以放在床上,于是无论用膳看书写字都可以在床上进行。

见到听风进来,瑞香抬头笑了笑,把书从小木桌上撤了去,示意听风将托盘放上来,皱了皱鼻子道:“好香。”

“都是些几乎用不着牙齿的东西。”听风把银匙塞到他手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喝,“鸡汤我可熬了好几个时辰,一点都不许剩。”

“不敢不敢。”瑞香脸色还是不好,连连应着,蓦的却听到了鸟笼震动的声音,抬眼看过去,正是小灰劈里啪啦地撞着鸟笼,他笑道,“小灰饿了吧?你最近忘记喂它了?”

“好像还真忘记了。”听风揉揉鼻子,“你一病,我哪还记得这只又贪吃又笨的鸟。我去拿点小米过来,你要乖乖吃哦。”

瑞香果然很乖地点头,听风刚开了门,便愣了一下,道:“林太医怎么来了?”

门外林太医的声音说道:“林某不太放心王爷的病情,便再来看看。”

瑞香听着他说“林某”,有些口齿含糊得颇像“连某”,林太医平常总是自称“下官”,又几曾自称过“林某”了,不由得一笑,道:“快快有请。听风便先出去忙吧,林太医诊病时不喜欢旁人在场。”

听风迟疑一下,道:“好,那有劳太医了。”

门吱呀吱呀得开了又关,林太医拈着胡须走进来,却是看着瑞香眯起眼睛笑:“王爷一向可好?”

“托连先生的福。”瑞香也报以一笑,“怎么连先生竟然变成了林太医?”

“稍微改装了一下就成了。连某无意间发现只要连某把自己扮老那么几岁,还真与林太医难以分辨。”连惟弦哈哈一笑,声音却是变回了自己的,自然地坐到床边,叹道,“听风那丫头却似乎变懂事了。想当年对着我这个师父却是从来没有懂事过。”

瑞香不知想起了什么,脸微微一红,忙道:“连先生今日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要事不敢,只是听说王爷最近有恙,连某恰巧通些医道,自然顺道来看看。”连惟弦说着便去搭他的脉,过了一会道,“王爷这恐怕是心病。”

“接下来连先生要说心病还须心药医?”瑞香淡淡一笑,“心药何处寻?”

连惟弦笑了笑,不答,却说道:“连某曾经与听风等众弟子一起居住于山谷,我有一个小徒弟,顽劣不堪,不太讨人喜欢,自己也常常将‘我定然不受师父你喜欢’挂在嘴边,自我奚落调侃。但是有一天,他当真惹怒了我,我一怒之下道,你这劣徒,为师对你实在失望透顶!他明明一直觉得自己不受我喜欢,听到这话却依然伤心得很,这却是为何?”

瑞香沉默一会,慢慢道:“那是因为他心中仍是爱戴您这位师父,也希望您其实是喜欢他的,虽然……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却仍有那么一点渺茫的希望,希望您喜欢他。”

连惟弦微笑点头,又道:“那么你觉得我到底有没有喜欢这个弟子?”

“终究……还是喜欢的吧。毕竟将他从小看到大,无论如何都会有感情。”瑞香说着,看了看连惟弦,道,“连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的情况……并不相同。”

“这情况本不能类比,何况连某也无法同当今圣上相提并论。连某也只是要王爷知道,既然做好了不受喜欢的准备,安心接受冷落这么多年,又何妨受这么一点点委屈。圣意不可猜测,究竟如何,你我皆不能知晓。却只有王爷好好的,有精力去查清此事,将自己的委屈洗脱了,才能知道这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圣意的真相又是如何。”连惟弦慢悠悠地道,“若是王爷还想活下去,难过着是一天,开心着亦是一天。有希望是一天,满心失望亦是一天。健康这是一天,病困着亦是一天。王爷要选,选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