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作者:爱似百汇      更新:2020-06-06 02:01      字数:3312

五月初三日,早起,便听见喜鹊在枝头啼鸣,抬头看着那天,碧绿碧绿的,清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阿玛早早便上了朝,只因今日乃新帝登基,也就是乾隆帝登基了。

凌瑶倒是很想见见大清康乾盛世下的乾隆帝,小说、电视里见了很多有关于乾隆的,也不知今日坐上这龙椅的那位是否和电视中的一般。

这倒也不急于一时,额娘早早说过,日后便要携她入宫,给太后请安,想来日后照面的日子会很多。况且,这镇国公府的三格格是要入宫选秀女的。

思及此处,凌瑶不禁叹了口气。

皇城太和殿——

当日头铺洒在紫禁城的上空时,只见礼部尚书迈柱于殿前行叩拜大礼,奏请新帝即位。弘历身着白色孝服,进入乾清宫。

甫入乾清宫,便看见太后一脸肃穆地跪坐在雍正帝的灵前,灵前的冥纸烧的整个乾清宫一片温热。姝玉姑姑随太后后伺候着,荣海则立在殿外,等候差遣。

见弘历入乾清宫,姝玉上前扶起太后退在一旁,弘历再上前跪于雍正帝灵前,行三跪九叩礼。

“皇阿玛……”看着雍正帝的灵柩,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太后见状,连连向姝玉使了颜色,姝玉通晓太后的心思,招来御前太监福青培。福青培倒也机灵,连连上前扶起弘历。

福青培扶着弘历到侧殿更换皇帝礼服,明黄色朝服将弘历颀长的身躯拉显得更加高大。

乾清宫的正门垂了帘,雍正帝的丧事也从此便停了。只见从三品御前尚仪溶华姑姑正伺候着弘历更衣,身后跟着内务府宫女,托着弘历着装的物件。

繁琐之后,弘历出乾清宫,福青培及随行龙撵早已候在宫外,待弘历坐上龙撵,随着福青培一声“起轿”,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出了乾清宫。

龙撵降在保和殿外,礼部执事于午门鸣钟鼓,阶下三鸣鞭。弘历在文武百官的叩拜声中至中和殿升座。

“跪”随着礼部执事太监的呐喊,文武百官行叩拜大礼。

“起”执事太监的声音接着响起,各级大臣纷纷起身。如此一来,文武百官三叩三起身,才算行完大礼。

礼毕,官员们各立于自己的位子上,礼部尚书迈柱再次奏请弘历即皇帝位。只见弘历右手微微提起龙袍,拾级而上,安稳地坐在龙椅之上。

弘历即位后,阶下三鸣鞭,响彻云霄。

“跪”执事太监呐喊声再起,群臣再一次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弘历抬了手,说道。

远远的瞧见大学士高斌自左门进殿,从诏案上双手捧过诏书,放于宝案上。再由内阁学士许从喜拂袖用宝,待金册金宝附上章印,高斌再接过诏书,交于迈柱。迈柱捧着诏书缓缓行至阶下,交礼部侍郎放置于雕有祥云福海图样的云盘中。

之后便瞧见銮仪卫的人擎执黄盖,左右各四人,由中道一同出了太和门,此时,阶下再鸣鞭。

中和殿上,福青培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调子朗声诵读着先帝遗诏,“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修养苍生,共四海之利而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为久远之国计……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宝亲王皇四子弘历,秉性仁慈,谙习政事,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叩首。

福青培又接过小太监奉上的圣旨,朗声宣了旨,“朕闻乾坤定位,爰成覆载之能。日月得天,聿衍升恒之像。生母太后,秉承庙宗,钟祥勋族,遂尊奉崇庆皇太后。嫡福晋富察氏,膺嫡妃之正选,毓出名门,端赖柔佳,以金册金宝,立为后,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再叩首。

弘历定国号乾隆,乃“天道昌隆”之意,遂以明年为乾隆元年。至此,登极大典才算完结。

登极大典之后,乾隆帝弘历乘龙撵至慈宁宫。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弘历扣了礼,身后的福青培亦随之叩首。

“免了免了。”崇庆皇太后太后慈笑着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乾隆起身,坐在榻上,福青培则立在乾隆帝的身后。含翠在乾隆入座之后,便端了茶水来,端放置在小茶桌上。

“嗯,好茶。”乾隆抿了一小口茶水,不觉赞叹起来。

“呵呵,昨儿清早弘昼入宫请安给哀家带来的,皇帝喝着还合口不?”太后端起青玉茶杯,啐了一小口。

“五弟最懂品茶,能入的他的眼儿的必定是好东西。这雪顶含翠,香味袭人,真是好茶。”弘历笑了笑,将茶杯放在一旁。

“皇帝嘴儿倒是极准,这雪顶含翠极其稀少,弘昼前些日子出游时,偶得了些许,遂带给了哀家尝尝鲜。”太后又抿了一口,品了品,“着实不错,皇帝若是喜欢,取些回去便是。”

“皇额娘留着吧,五弟尽孝道于皇额娘,儿子怎好贪了去。”弘时说道,“不过这茶确实是好茶。”

“弘昼也到了年岁了,你看看这京中,像他这般年岁的王爷贝勒,有谁还没有立家室的。最不济弘明弘昆都立了侧福晋,弘昼却连个侍妾也不纳。”太后叹了口气,接着道。

“弘昼心思不在此,皇额娘也不便急着给他操心。”弘历笑着道,“若是真的有此打算,那皇额娘只管在朝中仔细瞧瞧,有合适的,儿子给弘昼做主。”弘历朗声说着。

“这也未尝不可。”太后莞尔。

“皇额娘只管选人就好,剩下的就让儿子来吧。”弘历笑了笑,接着道,“岳钟琪等人,不知皇额娘有何看法。”

“岳钟琪乃岳门之后,带兵打仗不失为一可用之人。如今四川之地,乱党扰民,人心涣散,此时再用,也未尝不可。”太后放下茶杯,“虽先帝判了问斩的死罪,如今皇帝登极,大赦天下,不妨以此为由,恕其死罪,出牢狱之苦,望其在战事上有功,将功折罪。”

“皇额娘说的是,儿子也这般想,只是这朝中竟没个能在战前指挥,稳固军心的,子实在不安。”弘历沉了眸子,思忖道。

“皇上要培植自己的人,军队乃国之根本,若没有能为皇上分忧,唯皇上所用的人,这皇帝做的也会十分辛苦的。”太后看着弘历,淡淡的说着。

“儿子明白,只是眼下要选这样的人,儿子真的找不出。”弘历握了握拳,接着道,“苏格年迈,若要他到边关,实属不易。傅安年幼,怎能担此重任。五弟从不问朝事,儿子唯恐他也不愿去。如今朝中能用之人,唯有苏贵人长兄苏武,此次岳钟琪之事,儿子也知道多是与苏召南有关。”

“皇上,你既知道,那这便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如若你不知道此事,那才是值得担心的。眼下,只管培植好接替苏武的人便可。”太后抬了眉,说道。

“皇额娘慈惠,儿子明白。”弘历饮了口茶水,说道。

“那么既然如此,就给苏召南一个人情。那苏贵人,更要照顾好。”太后接着道。

“儿子明白了。”弘历起身,“儿子明日再来向皇额娘请安。”扣了礼,便踏出慈宁宫去了。

“哀家累了,扶哀家去歇着吧。”待弘历出慈宁宫后,太后召来姝玉说道。

“是,太后。”

钟粹宫——

钟粹宫,绿琉璃瓦做顶,汉白玉为砖。在明灯的折射下,大放异彩。

甫进殿门,只见左右两个足有五尺之高的青玉花樽,异常精美。中央摆着一三尺高紫檀木方桌,上面青瓷瓶中盛开着红白相间的木芙蓉花,花苞硕大,异常妖冶。

“小主的气色愈发的有光泽了。”婢女折喜一边用桂花油帮苏贵人梳妆,一边说道。“御前传来话,说皇上今儿办完朝,要来小主这。”转眼,折喜便换了一副模样,谄笑着,“今日皇上登极,晚上便到咱们钟粹宫了,可见皇上是在意小主的。”

“呵。”轻呵一声,苏云苓将一头浓密的秀发甩在身后,抿了下红纸。。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福青培的一声呐喊,钟粹宫里的人连忙跪在殿门前接驾,唯有苏云苓藏身在绯红色帘幕之后,对着跪在内殿的折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你家主子已经睡下了?”弘历看着折喜,有些疑虑。

“回皇上……”折喜扬言欲止,对着帘幕后方挑了挑眉。

弘历见状,微微一笑,轻轻地走近帘幕,骨节分明的大手,随意一勾,贴近的脸正对上苏云苓迎面而来巧笑嫣然的俏颜,不禁一怔。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弘历喃喃自语,“此诗是在说你。”弘历执起苏云苓的手,置于鼻前轻嗅,“你好香啊!”

“皇上……”苏云苓眉目含情,绯红的脸,不知是帘幕映澈的,还是娇羞所致。

弘历俯身,抱起苏云苓向寝榻走去。

福青培见了,连忙招了招手,折喜自然明白其用意,含笑退出了钟粹宫。

烛火莹莹,明灯闪闪,钟粹宫一派绯色,羞的月牙遮起了半边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