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之二 真假虚拟 第二十七节 大战鼠群
作者:黄石道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93

印象中的巴黎流光溢彩。随处可见保存完好的古老砖石建筑,昏黄的夕阳中充满艺术和优雅,岁月的磨练让人久久难以忘怀。从春色无边的香榭丽舍大道,到传奇珍宝的卢浮宫;从悠闲捧杯黑咖啡可以消磨整个下午的左岸,到奇特后现代的蓬皮杜艺术中心;高耸的埃菲尔铁塔,辉煌的凯旋门,充斥街头的时尚和奢侈,回眸万种风情的法国女郎,触目之处无一不是风景线。

时光在这个浪漫之都被连结,磨合到完美;幽幽回首,看到的是古老传承的历史文化;喧嚣中,却透出新兴四射的活力。这个浪漫之都,艺术和时尚并存,浪漫和庄重一体。但在地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康劲背着夏娃,踏着并不是很深的污水朝下水道深处走去。幽深的管道,前方没入黑暗中;回头看过去,身后的出口越来越小,最后成了一团朦胧的光晕,变成了嵌在黑暗背景上的模糊小点。转了个好几个弯,越来越深入地下,前方出现了几个岔道,其中一条透出光亮,很像是主下水道——只有下水道主干中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盏灯,给维修人员和进到下水道里探险猎奇的人提供照明。

“看这里的情形,我担心我们会迷路。你为什么不搞张地图呢?据你说巴黎地下的下水道很有名,那么肯定有地图。要么现在叫颛顼帮你搞一张?”夏娃拍了拍他的肩膀建议道。

虽然夏娃的想法很有道理,但康劲却知道并不实用。很容易搞到下水道探险地图,但到底那是官方资料,专门提供给到下水道里猎奇的人,上面标出来的路段都是安全的。但整个下水道系统错综复杂,这种地图根本不全面,很多废弃的地方在地图上也根本不会标示;而神秘组织的总部肯定就在这种地方。

康劲回拍了拍夏娃的手背,微微一笑:“放心,我有办法,用中国的古话来说,我们这叫反其道而行之。哪里一点人迹都没有,被废弃很长时间,看上去最破旧,最黑暗,我们就往哪里钻。”

夏娃不安地咕哝了两声。康劲知道她的担心,这个却不能答腔。站在几个岔口间仔细观察了一阵,他走进其中一条——这条下水道里面漆黑一片,出口处有些陈旧的痕迹,看上去只有维修人员才会走。踏着哗哗向外流淌的污水,他凭感觉朝黑暗深处走去。

污水渐渐深了起来,很快没到了膝盖,到处漆黑一片。康劲并不怕黑暗,但背上的夏娃明显有些紧张,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有些急促的呼吸喷在他后脖颈上,让他发痒。康劲抓紧她的两条小腿,朝水流的反方向溯流而去。在黑暗的下水道中,时间似乎失去了概念,耳边只听到哗哗的水声,有时看见黑暗中模糊闪过一些发亮的小绿点。康劲知道那是某种小动物的眼睛,很可能就是夏娃害怕的老鼠。他尽量不去提醒夏娃,只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前方出现一点闪烁的昏黄,他朝那里走了过去。

这里是又是几条下水道的交汇口。三条下水道的污水在这里合并,朝康劲刚刚走过的那条下水道中流去。其中两条污水并不多,只在沟渠中间浅浅地流淌着;但最右边一条水位似乎很深,而且明显斜向深处,可以看到灯光尽头,倾斜向下、拱形的管道甬顶。污水从黑暗中涌动过来,在出口处激起浑浊的回流,有道陈旧的铁丝网拦在出口处。这道铁丝网看上去还是上个世纪的产物,锈迹斑斑,一半淹没在污水下面。

康劲盯着这道铁丝网若有所思。他看了看手腕上的多功能通讯器,显示这里已经位于地下五十多米处,说明那条水位很深的下水道深度已经超过了平均深度,而且竟然还能排出大量污水,这就绝对有问题。

水只会从高处流向低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物体都遵循万有引力。如果反常一定有古怪,也许正是人为。

康劲心里清楚了。他将夏娃放在旁边高处的窄小走道上,脱下外套往地上一扔,刚想跳进污水。夏娃却惊叫起来:“康劲!不要下去!老鼠!”她指着铁丝网直哆嗦。

康劲定睛一看,也不由吃了一惊。他的本意是将那道破旧的铁丝网拆下来,然后带着夏娃游过去。没想到就这么脱外套的一小会工夫,铁丝网对面竟然冒出了大量老鼠。它们一只接一只从水里钻出来,肮脏的灰色皮毛在水面上若隐若现,四只爪子划水的动作竟然很熟练,绿豆小眼在幽暗的灯光下发出点点绿光。

很快老鼠们简直可以用抱成团滚成球来形容,嘁嘁嚓嚓的细碎鼠声在铁丝网对面响成一片,数量越来越多,其中有些个头大得简直像猫。它们不断在铁丝网上摩擦碰撞,破旧的铁丝网被它们撞得锈斑成片脱落,渐渐露出里面闪亮的金属丝。到此康劲更肯定了。原来这道铁丝网的锈斑都是作伪,里面崭新结实的钢丝可以说明一切,再想到往高处流的污水,无巧不巧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成群老鼠。那个神秘组织的入口已经不打自招。

康劲不禁苦笑,这算什么?考验胆量?考验勇气?考验决心?也不需要用成群的老鼠来考验吧。其实老鼠并没什么可怕,但它们恶心的外貌和肮脏的习性对一直生活在优越中的他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只要他此刻拆下铁丝网,肯定要冒着从成群老鼠队中游过去的风险。

盯着那些灰色的肮脏脊背和高高昂起的尖尖下巴,康劲终于决定了,但是他首先得说服夏娃。果然夏娃歇斯底里尖叫道:“你要去一个人去!我是不会跟老鼠一起游泳的!”

“要是我把老鼠都杀光呢?你还是害怕?”康劲忍住恶心,提议道。

夏娃像看疯子般看着他,半晌又尖叫道:“你敢碰下老鼠,以后我都不理你!太恶心了,你竟然杀老鼠!”

康劲苦笑,他根本不想杀这么多恶心的老鼠,但如果不把它们都消灭,又怕夏娃不同意跟他走。此刻两难中,他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剧烈跳动。

最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他严肃道:“夏娃,我不想离开你,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全。如果你还是不同意,那么好,所有的秘密我们都不追究了;那个可怕的人形黑雾,这些不知道想做什么的神秘人我们都不管了。‘希望之星’的事情也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们直接回尼泊尔,还是过着那种悠闲平淡的生活。现在只听你一句话。”

夏娃咬着下唇犹豫了,盯着康劲又转头看看鼠群,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康劲如释重负,看了眼密密麻麻的鼠群,狠狠心跳进了污水,一股腐臭直冲胸臆。大群老鼠在铁丝网对面游动,那些诡异的绿豆小眼都盯着他;似乎嘲笑他的行为,也似乎诧异他的勇气,还似乎带着打量美食的眼态。

康劲意念中,脚上的锋利刀片瞬间弹出,双手在下水道边沿一撑,脚已然抬起,用力朝铁丝网割去。竟然闪出星星点点的火花。这异种合金打造的尖刀无坚不摧。哧啦声中,铁丝网已经被划出一条长长的裂缝。大群老鼠游到裂缝前,争先恐后朝康劲这边钻来。康劲头皮发麻,尽量不去看一只接一只钻出的鼠群,冲到铁丝网前伸手抠住裂缝的左右两端,猛力一掰。铁丝网彻底被掰开。老鼠们找到了出口,成群结队朝这边涌来,混乱中有许多只往他身上窜,更多的是紧贴着他游动,小头都冲着他,简直像在打量哪里下嘴比较合适。

康劲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冲夏娃叫道:“外套扔给我!”

一把接住外套,他手舞足蹈的用外套朝鼠群猛力抽打,不时将爬上身的老鼠一把拽下,猛地甩出,耳旁是夏娃声声惊恐到极点的尖叫。没多久,老鼠们仿佛都害怕他的勇猛,纷纷打着转在他身边不远处游动,却不敢接近。康劲松了口气,冲夏娃叫道:“你过来!就是现在!”

“我不干!我后悔了!我害怕!”夏娃带着哭音尖叫道。

“没时间了,你没看老鼠越来越多吗?它们是在观察我,如果发现我可以下嘴肯定毫不犹豫扑过来。你难道想……”

还没说完,夏娃就尖叫着打断了他:“别说了!我过来!死康劲臭康劲!骗我说没老鼠,看出去后我怎么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