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萨尔所预料的一样，当亡灵们开始攻击之后，战况就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要塞的守军们在低迷的士气和糟糕的指挥之下，完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要不是因为亡灵们的攻城工具实在是太过简陋了，这个要塞绝对会在数小时之内就被攻破的。

“不对啊……”在旅店之中安然观战的罗尔丝一边调节着水镜的视角，一边发出了轻声的低吟。

摸着下巴，萨尔也注意到了什么：“没错，是不太对劲！”

这些亡灵就这样攻城实在是太过儿戏了一些，兵力虽然还算充足，但是攻城的工具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只有几架用树枝简单捆绑的云梯，和一个用粗大的树干削制的攻城锤——看得出来这些临时制作的东西都出自同一棵树，甚至上面还挂着翠绿的枝叶呢。

因为在一般人的印象里亡灵们平不擅长制造物品，之前的几次亡灵对生者的战争，亡灵们的工具和武器不是来自劫掠就是由奴隶制造的，所以要塞里的大多数对于这种情况倒是没有什么怀疑。可以萨尔就不同了，他曾经生活在属于亡者的国度之中，在被遗忘之地，亡者的工匠同生者的工匠一样的出色——在他居住的小镇上就有一位妖鬼的铁匠。只有那些无智的低级不死生物才没有创造的能力，只是被当作工具来使用。

现在这一支由死亡骑士带领的军队地表现明显的不符合大多数死亡骑士的个性——在被遗忘之地那些领军的死亡骑士们几乎在追求每一个细节的严谨和完美。

而且虽然现在战斗的场面看起来如火如荼，但是后方地死亡骑士几乎都没有动，连他们身边的幽冥骑士都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加入了战斗之中。

在战争之中。指挥者应该居于本阵地后方，由近卫队保护，在安全的地方指挥全局。这是生者的战争理念，但是不死者与生者的概念相反，拥有不死躯体的亡灵们，永远都是将最前沿的位置留给上位者的——死亡骑士在战斗地时候永远都是处于冲锋集团地最前列。即使当战斗是由吸血鬼牧师或者亡灵巫师领导的时候。这些不死的施法着也会和队伍里的施法者集团站在一起，丝毫不会吝惜使用自己的力量。

当然了这并不妨碍战术的指挥——亡者们有着一套自己的指挥手段，借由冥神之力形成的独特精神力之网会覆盖整个不死大军。可以让上位者有效的指引下位者地行动，亦可以在战斗的同时得到来自后方的施法者们对总体局势的判断，以及随时监控战场各方的动态，随后依此做出正确而及时地行动，在第一时间打击敌方地薄弱点。

而现在这些完全是处于后方不肯行动的死亡骑士们正是令萨尔疑惑地关键，他似乎是闻到了一些阴谋的味道。

不过这些事情一般的学院里是不会教授的，而这些从没有经过同亡灵的战争的守军们之然也不会知道。

从水镜中看着城头上那糟糕的指挥。萨尔多少有点手痒。恨不得一脚踢开那个无能的指挥官取而代之。

萨尔以前从神殿学到过一些指挥的知识——他从小就是被神殿当作神圣骑士培养，如何指挥战斗算是神圣骑士的一门必修课。虽然他最后没有通过神圣骑士的试炼，但是那是他的信仰问题，而不是能力问题。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实际指挥过任何的战斗，眼前的场面怎么能够让他不手痒。当然，现在这种情况，指挥权是怎么也会轮到他的头上的！除非罗尔丝表明身份，那样的话他到是有可能尝试一下指挥亡者的军队。

不过……尽管现在他是站在亡灵巫师的身边，而且没有丝毫的悔意。可是却依然习惯于以生者的角度考虑问题。比如他现在考虑的就是要如何防守在可以阻止亡灵们的攻势。而不是要如何才可以攻破要塞的防守。这是本能，生者的本能。

就在萨尔在思考要怎样才可以阻止亡灵的进攻的时候，罗尔丝却突然之间释放出新的魔力之眼，并且将水镜的视角从战场之上转换到另外的方向。

“出什么事了？”尽管正在自己的脑海中虚拟着战争的场面，萨尔依然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罗尔丝这里情况的变化。无论何时何地。他的注意力中永远都会有一份是放在罗尔丝的身上的！

调节着水镜的角度。罗尔丝似乎是在搜寻着这么东西，对于萨尔的问题并没有马上回答。

魔力之眼来到了要塞的另外一边。在罗尔丝的指引下开始四下的巡视，很快目标就出现在了水镜之中。

那时四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人类平民，只不过在这个战斗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刻，他们没有躲在家里而是冒着雨在街道的阴影中鬼鬼祟祟的奔跑。

“是亡灵。”罗尔丝及时的给出了问题的答案，“应该是四个控灵婴，之前这些小家伙完全潜伏在生者的体内，实在很不容易察觉。我也是在这些小家伙们刚才取代宿主的灵魂的时候才发现到他们的存在。”

如果猜测没有错的话，这四个小家伙应该已经潜伏在要塞中有一段时间了……想到这里，罗尔丝的嘴角微微一样，一面大张旗鼓地攻击，一面却偷偷摸摸地潜入，呵呵，看起来事情变得有意思了呢！

萨尔的反应则与罗尔丝截然不同，作为一名生者，他是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的。但是凭借他的一己之力，实在是很难影响整个局面。

思索着对策地同时萨尔随口问道：“什么是控灵婴？”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罗尔丝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控灵婴这种东西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东西，至少她自己是绝对不会去制造控灵婴的，即使是在当年她血洗西尔加王国的时候也没有制造过控灵婴。一些潜伏地工作，她一般都是让怨灵或者妖灵去完成的，虽然控灵婴在潜伏的隐秘性等方面地素质都远超于怨灵也是一样——妖灵是比控灵婴出色，但是妖灵的数量太稀少了。只有极少数的怨灵能够进化成为妖灵。

罗尔丝这么一说到是引起了萨尔的好奇心。

看了看萨尔，罗尔丝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控灵婴是使用以足月。却让未出世的胎儿炼制的。取出胎儿的时候孕妇一定要还活着，而且处于极端地怨恨之中。将胎儿取出之后马上用秘法控制其将母亲地内脏全部吃掉，然后用特殊的药剂将胎儿毒杀抽取其的灵魂。在这之后还需要用在经过一些其它的处理才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控灵婴，那些处理过程也同样残忍。”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去制造控灵婴的原因，尽管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屠杀无数生灵，但是操纵胎儿噬母这种事情她还做不出来。

萨尔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噬母？！真是混蛋！！他现在恨不得把那个制造控灵婴的亡灵巫师砍成八块！

看到萨尔地反应。罗尔丝就知道。这一次恐怕是很难置身事外了。不过也无所谓，她只需要保护好萨尔，不要让他受到伤害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就完全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而且……而且她也有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制造控灵婴，应该不是她已知的任何亡灵巫师，毕竟早在千年之前她就已经明令禁止了控灵婴和另外两这不死生物的制造，即使是那些隐居在大陆地亡灵巫师也应该没有那么大地勇气违背她的命令。

那么是新生地亡灵巫师？似乎也不太对，不管是纯血的吸血鬼也好，死亡骑士也好。还是亡灵巫师，每当有新的上位不死生物诞生的时候，她都会得到从冥界传来的音信——她是冥神的地上代言人，是现世之中不死生物的领导者！

尽管愤恨，萨尔却不是那种冲动的莽夫。至少他知道在行动之前需要收集必要的情报。贸然面对未知的敌人绝对不是明智的事情！

“控灵婴的战斗力不算强。”罗尔丝的声音适时的在他的耳边响起，“这些小家伙主要依靠他们所附身的宿主的力量来战斗。因为自身能力的限制他们顶多可以控制拥有相当于高级魔法师的能力的生者，而且在战斗的时候实力还多少会打点折扣。”

一个高级魔法师的位阶大概就相当于一名白银桂冠的剑士，如果真的是四个这种等级的敌人的话，萨尔对付起来确实有些困难。毕竟他的实力还没有完全达到最佳状态，更换了一具新的肉体对于战士而言实力的恢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凭借用无数的法术强化过的身体，萨尔一旦达到最佳状态，就至少有黄金桂冠的实力，至于以后的进步空间，那就要看他的努力了。

虽然自己的实力略差一些，但是他的装备，以及手中的暗血岚刃却可以有效弥补这项不足，虽然不知道那些亡灵在搞什么诡计，萨尔还是决定去会一会那四个控灵婴。

毕竟他现在还是一名生者，既然不能指挥军队击退亡灵的进攻，那么解决几个偷偷摸摸侵入的家伙应该还是可以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在确定了罗尔丝的态度之后才作出的决定，毕竟罗尔丝是现世之中不死生物的领导者，他不想让罗尔丝为难的。他甚至拒绝了罗尔丝的帮助打算只身去会一会那些控灵婴，如果可以顺便了解到他们到底在进行什么阴谋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