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继先跟海伦娜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废话，然后才问道：“海伦娜，尼德兰是个很偏僻的地方，这个工作又极为枯燥，你为什么会愿意接受呢？虽然你的情况有些特别，但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没有别的去处吧？”

“公会当然可以给我安排别的去处，但我认为还是您这里更好些。”海伦娜回答道，“虽然的确像您说的那样，这份工作有些枯燥，但是这份工作同样也很清闲，收入也高，而且为一位法师工作至少不会受人欺负，同时还可以报答公会的帮助，既然有这么多好处，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说到收入，高继也就顺便跟她进行一下劳资协商，“海伦娜，你觉得一年五十个魔金币的薪酬是否能够接受？”

“您真是太慷慨了。”海伦娜忙答道，“在公会干同样的工作每月才三个魔金币呢，而且在公会的工作量要大多了，晚上还需要轮流值班。”

“你满意就好。”高继笑了起来，“我这里比较偏僻，出门要乘好几个沙漏时的船才能到达一个小城马特丹。公会附近可都是繁华的大城市啊，对于爱逛街的女士们来说，这两者的差距绝对不是用十来个魔金币就能弥补的。”

海伦娜也微微一笑，“您难道没有听说过女法师不能算女人这种说法吗？我虽然不是女法师。以前却也一直是立志要成为女法师地学徒，所以逛街这种事。我是没什么兴趣的。”

我管你爱不爱逛街！高继现在满脑子都是“女法师不能算女人”这句话，这可是关系到他终身幸福地大事，他连忙追问道：“这种说法是怎么回事。公会的女法师怎么就不能算女人了？一定是别有用心的家伙对法师地污蔑吧？”

见高继一脸急迫地样子。海伦娜禁不住掩嘴低笑，竟也颇有些娇俏动人的情致，不过此时高继却无暇留意了。

“其实大部分的女学徒，比如您那位恋人，都不是我这样的，所以您不必这么紧张。”海伦娜说道。“至于女法师不能算女人的说法，那可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污蔑，而是一位前辈法师说地。按这位前辈的说法，世界上的智慧生物可以分成三类，野兽、兽人、人类；而世界上的人也可以分为三种。林雷男人、女人、女法师。这种说法受到广泛的赞同，就是许多女法师也很赞同这种说法，因为高傲而特立独行地她们也不能容忍别人把她们与普通的女人相提并论。”

听完这番话，高继真是哭笑不得。不过他倒是明白了，这不就是说的那些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女强人吗！这样的人高继以前也见过，说实话，对她们。高继还是抱有一些钦佩之意的。不过钦佩归钦佩。要是小丫头也变成这个样子，他可就无法接受了。虽然目前看起来似乎没有这样的迹象。而且小丫头地老师除了有点河东狮地基因外，好像也还是比较正常的样子，但是高继还是准备问清楚。

“你知道李大法师对这种说法持什么态度吗？”高继问道。虽然海伦娜是波希尼亚分会地学徒，但对公会唯一的一位女性大法师，想必同为女性的她应该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吧。

海伦娜果然没有辜负高继的期望，“您是说格拉贝尔-李大魔法师吗？原来您的恋人是她的学徒，那您就没必要担心了。我听说您是去年才回到大陆的，可能您没怎么接触过公会的女法师吧？否则您就不会这么问了。”

高继还真没和女法师们接触过。总部似乎有几位女法师，不过他闭关三个月之后就直接出来了。在西奥分会和莱茵分会，他压根儿就没见到女法师。路过法兰分会的时候，那里倒是有两位女法师，但也仅是打过一个招呼而已。

“看来你似乎对李大法师的事很了解呀，说来我听听。”放下了心事后，高继的八卦精神又旺盛了起来。

“我对格拉贝尔-李大魔法师的事也说不上了解，不过给您补补课还是可以的。真不知道您是怎么追求女孩子的，居然能把对人家老师的称呼都搞错。”海伦娜居然取笑起高继来。

高继茫然不解，“我把对李大魔法师的称呼搞错了，难道平时也要加上尊贵的这三个字？”

“不是李大魔法师，是格拉贝尔-李大魔法师，”海伦娜纠正道，“听说大魔法师喜欢关系亲近的人称她李夫人，想必您平时也是这么称呼她的吧，可是您不能这样生搬硬套地称呼人家李大魔法师呀！否则她婚后保留自己的姓氏还有什么意义呢？”

高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婚后没有改姓，只是把丈夫的姓氏加在后面？我还以为格拉贝尔是她的母姓呢。”

“除非是我这种彻底没有晋级希望的，否则公会的女性学徒即使觉得自己没什么晋级希望而选择嫁人，也会保留自己的姓氏，给自己留下一线希望，同时也是对法师的尊重。”海伦娜说道。

高继连忙道谢，“哦，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以前竟然没人提醒过我。”

“这就是女性法师的悲哀啊！”海伦娜叹息道，“公会三百余位大师之中，只有二十七位女性，其中结了婚的只有格拉贝尔-李大魔法师和罗斯分会的叶卡捷林娜-安德烈耶夫娜-伊凡诺娃大师两位。而且伊凡诺娃大师还是晋级之后才结的婚，并且是招赘的丈夫，所以女法师们基本上没有人改姓，大家自然也就不会特别留意称呼时还要分辩她们的姓氏。像格拉贝尔-李大魔法师这样嫁人之后还能晋级魔法师的，简直是特例中的特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怎么会允许您和她的弟子谈恋爱。要是换一位女法师，只怕已经打上门来了！”

哪有这种事？你就算是崇拜大法师女士，也不必这么夸奖她吧！高继根本不信，“公会的女学徒们一向追求者众多，如果照你这么说，这些追求者不是早就被打跑光了？”

“可是，您听说过这些苍蝇里面有哪个敢去追求一位女性法师的女学徒？”海伦娜不服气地反问道。

这话听得高继十分莫名其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女学徒的导师是男的，她们就可以谈恋爱；导师是女的，就不许谈恋爱，还有这样的规定？”

“当然没有这样的规定，但事实就是这样。”海伦娜回答道，“虽然女法师基本上是不会收女学徒的，但是……”

“等等，”高继诧异地打断了海伦娜的话，“你说什么，女法师基本上不收女弟子？”

海伦娜差点晕倒，“大师，您虽然还远不到必须收弟子的年纪，但是这种事连我们这些学徒都知道啊！公会男女学徒的比例大概是四比一的样子，可是男女法师的比例却是十比一，只要不是傻瓜，谁都明白教男弟子更合算吧？”

那老子就是傻瓜了？高继极为郁闷，可是又不好说什么，于是示意海伦娜继续说下去。

“所以如果哪位女法师肯收一个女弟子，”海伦娜接着说道，“那就说明她极为看重这个学徒，因此她绝不会容许什么狂蜂浪蝶去引诱自己的弟子。其实，女学徒晋级的比例为什么那么低，难道是天赋不如男学徒吗？不，根本不是，根本原因是那些蠢丫头不求上进，根本没有成为一位法师的决心！而多数的蠢丫头都是被那些该死的苍蝇引诱，不知道努力学习，却整天只想着谈什么恋爱，结果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大好的前途毁于一旦。那些该死的苍蝇，真该把他们全都消灭干净！”

娘希匹！你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信不信老子扣你的工资，再让鞋匠给你做双小鞋穿穿！高继脸色极为不善。

海伦娜也发现自己一时激动，把高继也骂进去了，连忙尴尬地闭上了嘴。这时可不是解释的时候，解释就是掩饰嘛。通讯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套一句老掉牙的话，就是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高继先开口道：“海伦娜，你这个自然魔法学徒学的是植物魔法还是召唤魔法？”

“我学的植物魔法。”海伦娜回答道。

“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高继问道。

海伦娜连忙答道：“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这件事跟你的本职工作无关，是我私人要麻烦你。”高继道，“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吧，你和我一起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的。”海伦娜颇为奇怪，一看就知道了？

由于塔楼的窗户是朝向大海的，所以海伦娜还不知道城堡的情况。出了塔楼之后，她立即被这座宏伟的城堡震撼了，不过看到杂草丛生的花园，她自然就明白了高继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