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作者:欧阳冰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4940

袁圆把自己将与陆一平结婚的事情,在第一时间里告诉了凌花。

凌花顿时呆若木鸡,半晌才缓过神来,她有些弄不明白了,怎么会是这么个结果。

凌花听易秀枝说,陆一平来过207房间,尽管没有明说找她,但每次都问及自己去处,而自己皆因特急原因而未与陆一平谋个面。或许有因,陆一平并没有约定下回再来时的日子。凌花自己也说不清原因,竟然未想到让易秀枝或者同屋的谁来约陆一平个日子,就这么地让陆一平冒懵来,冒懵走。

凌花不敢确定陆一平来207房间就是找她,但真希望陆一平是冲着自己来的。然凌花也是有顾虑的,总是感觉陆一平对自己态度不坚决、不明朗,能感觉到,但又说不清真正原因,一直想不通,想解开这个疑问。凌花毕竟意识保守一些,迟疑不决中浪费了大好机会。

当然了,陆一平对凌花态度不坚决、不明朗,陆一平是知道怎么一回事的,有点心思与凌花,还觉凌花不怎么满意,而凌花却不清楚,在犹豫不决中心有旁鹜,优柔寡断,直接说是缺乏信心。

星期五的下午,关主任找凌花催问姜路承之事,让凌花给一个准信,别耽误人家。

凌花答应下周一给准信,寻思回家和父母、兄嫂商量商量,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也好冷静地思考一下。

经过两天的商量后,仍决定由凌花自己拿主意决定。

凌花决定先找陆一平把这事确认一下,再做主张,不等陆一平再来华奇集团了,应当去红旗镇铁东一趟。主意是敲定了,可谁知星期一刚回到宿舍,袁圆就把这个事情当喜事告诉了她,她一听就傻眼了,袁圆先她一步把陆一平搞定了。

袁圆告诉凌花是有深意的。袁圆悟性不高,但不愚蠢,仍有其个人的狡猾之处,凭着女人的直觉,看出陆一平与凌花之间的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只是猜不透这当中什么原因所致。

从易秀枝的眼神中分析,陆一平与易秀枝关系特殊,比之凌花更亲近一步,直接判断俩人发生过关系,不然男女间怎会如此关爱。

袁圆在华腾时就知道陆一平与史俊英丝丝屡屡,与马小红情情切切,与秦良玉合合离离,与欧阳美珠恩恩怨怨,与谭凤真真假假,之后在华金皮鞋厂时,听人讲过陆一平与谭凤、谭丽姐俩的纠纠葛葛,对于陆一平的底细当说是清清楚楚,发生些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都很平平常常。

袁圆不在意陆一平什么风流艳史,管他曾经与过谁,只要他答应与自己结婚,什么都不重要,结完婚后再说。袁圆有她的小心眼子,陆一平这个人有能耐,与他结婚,不愁吃喝玩乐;陆一平对女人呵护谦让,结了婚便可以找个理由不上班了,陆一平不会强迫自己上班的,在家当个阔太太那多惬意!袁圆讨厌上班,不愿倒班,恨不得自己明天就与陆一平结婚,当个逍遥无忧的小富婆子,轻闲而风流着,起码让别人看看,袁圆找了个好男人,多享福啊!

坐在一边的易秀枝,反应不大,暗替凌花惋惜一会便不放于心上而上班去了。在她看来,陆一平跟谁结婚都一样,他早些结婚,自己的盼望就早日实现了。陆一平一天不结婚,心里就永远不会安宁。

易秀枝与陆一平分手后,易秀枝始终埋怨自己,恨自己没主张,若不是自己软弱,说不定与陆一平早已结婚,恩恩爱爱,欢欢乐乐,也可能早已怀上陆一平的孩子了。现在反让陆一平孤雁似的,凄凄凉凉,寂寂寞寞,孤独一处而情无落处。为了这个,易秀枝悄然落泪过无数次。不论是凌花,还是袁圆,再或是别人,只要陆一平结婚就好,就省着为他而谴责自己了。

凌花自然与易秀枝不一样的心情,坐在床上,默默无语,在无奈中反省良久。大概这就是缘份罢,命里注定与陆一平没有夫妻缘份。从庆塑总厂开始就不顺当,岳景波、金枝从中掀起风浪,让易秀枝抢了先机。到了华奇,看似一马平川,俩人有戏,却不想又让袁圆占了先手,真的弄不清是自己不努力还是陆一平不努力,总之就是在一句话就可搞定的时候,一念之间而缓一步后此情便夭折了。

凌花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在追上陆一平时就没有勇敢地说一声“我爱你”呢?可陆一平又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要在金枝面前澄清自己与陆一平的关系呢?当时仅仅是害臊吗?看来,找对象容不得优柔寡断,只是那么一刹那间的一点点矜持,而导致今天割肉扎心般的痛苦和遗憾。

凌花想,天命不可违啊!陆一平今生注定不会属于我凌花了,再怎么强求也是枉然。常言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退后一步想,姜路承虽说比不上陆一平风流雅度,但其气质也说得过去,工作好,工资高,与自己应算般配。从关主任的口气上看,姜路承对自己是百分百满意,第一次见面那天姜路承就流露出来了十分满意,一朝与姜路承结为夫妻,会对自己加倍珍惜呵护的。天下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道不明,哪能处处顺风顺水,真的无风无浪地浪漫着,也就不叫现实,谈何残酷。

一朝醒来知是梦,万般惆怅与东风。凌花不再怨天尤人,找到关主任,让关主任给姜路承一个准信,自己同意恋爱并可以考虑随时结婚。凌花现在一心想有个家,以为躺在家里可以忘了这俗世的烦恼。

陆一平回到家中,把准备与袁圆结婚一事说与父母。父母没有反对,表示支持。

“你总算想通了,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家了。不管是谁,总得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一平母如是说。

一平父母对袁圆接触甚少,好坏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既然陆一平愿意与她结婚,想必有着令人喜欢之处,就支持吧。马小红的刺激已够大,何不让他高高兴兴地结个婚呢!见过袁圆一回,表面看还挺灵气的,说不定就会让陆一平稳定下浮躁的心而安心过日子的。

男人一成家结婚,便不想家中的老娘了,而想着掂着家中的老婆。因为老娘要管这管那,叨咕限制,媳妇就不同了,起码可以陪着找乐子。因此,结婚是拴住男人的最好办法或形式,从此可以安定下来,守着老婆和家,不再东奔西走地逍遥无事,甚至连老娘都会忘没影了。所以,人们常说男人娶了媳妇忘了娘,不知道孝敬父母了。

有时候,男人孝敬父母的心,抵不住媳妇枕边风的轻轻一吹。男人,百分百孝敬父母,一旦结婚娶了媳妇,而真正孝敬父母的,能够达到百分之四十就不错了。或许有些女人会叫屈,认为有损女人形象,好象是说她们不让男人尽孝心似的。而事实上,凡是做了媳妇的女人,一边报怨男人不孝敬父母,一边不愿伺候自己的公公婆婆,总挑公公婆婆的不是,甚至与公公婆婆闹得挺僵,有的直接打骂公公婆婆。孝顺并通情达理的媳妇,若是能占百分之四十的话,现今家庭里的婆媳关系也就不会紧张到人人紧张的地步了。

陆一平开始想风风光光地大办婚事,以冲刷一下心中的阴霾,可细一寻思,感觉不必要,什么人生大事,只是生活与身份稍有变化而已。认真地讲,男人、女人可以名正言顺地睡在一起了,成了一个家,理直气壮地拥着合法女人,在所谓的正当关系中过一下夫妻生活,生儿育女。从此,大姑娘变成了小媳妇,小伙子变成了老爷们。以女人而言,有了老公,以男人而言,有了老婆,今后在一起过日子、养孩子、置家业。婚姻也罢,家庭也罢,主要内容不外乎于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至于爱情,还是不说罢,别人是否当做*爱情不知道,反正自己不认可,与袁圆之间就是结婚,与一个女人组成家庭,今后,就将和袁圆一起过日子了。袁圆或许不是合心的爱人,但是合法的配偶。

陆一平不想大操大办,固然有他的想法。结婚大摆宴席,讲究场面,纯粹是为了满足虚荣的需要,若不是为了敛点礼份子和给外人看,谁会想那么铺张浪费。客人散尽,俩口子除了有数钱的快乐,惟剩空虚且无聊。风光结婚固然长脸,但终究是转瞬如烟的事。云鹏与康娟不是挺好吗?幸福不幸福,恩爱不恩爱,不是办不办结婚宴席来决定的,不办也罢。

陆一平有心不办筵席,待与父母一说,一平母当场给否了。“那不行,别的地方可以顺着你,这上可得我做主。一来是个喜庆,二来得回收回收这些年的礼份子了。”

以往陆家礼份大,初步一拢就已经过万,应当回拢回拢了,再过几年,你东搬,他西迁,上哪找人去,投进去的本便都打了水漂,有了这个机会,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陆一平想想有道理,大家都这么样活着乐此不疲,自己又何必那么自视清高而摆出一副超脱的嘴脸,但仍是要求婚事从简为好。

一平母一挥手,“你擎等着和媳妇洞房吧,其他的事你就别管了。”

一平母找来周海洋,一齐商量陆一平结婚的事。

婚礼如何铺张,想怎么办,就按父母和姐夫周海洋的想法去办,虽是当事人,但婚事的主要内容与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只要自己出场配合默契就完事大吉。陆一平太了解此中奥妙,父母可以收回许多投出去的人情往份,收回本金后有些捞头,起码可以把酒席钱抵消了。而从中最受益者当属周海洋,他这个大处长,可利用陆一平结婚这事大敛其财,只管请人参加小舅子婚礼,不用花酒席钱,还能净收礼金,一笔可观的喜庆色彩的灰色收入。大元总公司机关人等自不必说,下边单位的人,流须拍马屁犯贱的人,多的推不开搡不开。

周海洋乐得直蹦高,对一平母道:“妈,您老放心吧,保证这婚事办得热热闹闹,极上档次,有您姑爷忙前忙后,必定让陆家露个大大的脸!”

陆家已开始张罗结婚之事,并且等着袁圆的消息。

三天头上,袁圆风似风火似火地来找陆一平,说是父亲袁勇与哥哥袁应壮不同意,嫌陆一平没工作,尤其是嫂子徐磊反应强烈。

陆一平一听就火了,谁没工作?就算没工作咋啦,就低人一等吗?你们不是瞧不起我吗,我偏要娶你们老袁家的姑娘。陆一平没做停顿,拉上袁圆到了袁圆家中,与袁圆家人见了面。

袁勇对袁圆一向不大喜欢,认为袁圆胸无韬略,爱耍伎俩,说她无心无肺吧,她还有满肚子的小心眼子,经常耍个小聪明,只是不高明罢了。懒惰一些,虚荣心强,而且往往因个人自私意识太强,不计后果地擅做主张。

袁勇私下里总对老伴说:“袁圆这孩子,有时分不开里外拐,有点半傻不奸,也不知道谁倒八辈子霉才能娶了她!”

袁勇说是说,但舔犊之情还是有的,听袁圆说与个叫陆一平的处了对象,而且家境相当不错,很高兴,听袁圆又说陆一平要求很快结婚,感到吃惊,但想了一会,表示同意。“既然你想结婚,就结吧,早结晚不结。你一出了门子,我这当爹的心事也就全了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万块钱做陪嫁。”

袁圆高高兴兴地道:“行,你给钱就行。”

爷倆自无话说,谁知袁应壮晚上回来听袁勇一说这事后,马上反对,死活不同意。

原来是袁应壮看中了自己的徒弟吴震。吴震的父亲是油田开发总公司的工程师,还兼总顾问,家庭条件上等不说,吴震的父亲有权啊!一旦与吴家结成姻亲,就可利用这个关系把在市给排水公司上班的徐磊调到自己单位。吴震也见过袁圆,对袁圆也算有个印象,经袁应壮一忽悠,吴震有点心活,说是回家和父母过一个话,然后给袁应壮准信。袁应壮不知吴震啥回信,没有知会家里人,不想出了岔子。

袁应壮对家里人道:“吴震那小孩不错,现在是个徒工,再有一年多就转正了,马上就爬枝上去了,人家父母能让他在下边当工人吗?等两天吴震就回话了,着什么急呢?”

袁勇一听,这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这若是和吴震搭上姻亲,儿媳妇和袁圆都能调到油田单位去,比跟姓陆的更实惠多呀!恰好袁圆说这个陆一平正在待岗,在家和母亲开饭店,就以这个理由为回绝。“什么待岗?那就是没有工作。开饭店、搞个体,再有钱也不算正式职业,没多大出息!”

袁圆的母亲向不做主,怕了袁勇一辈子,听到袁勇说话就打哆嗦,袁勇定下的事,从不敢乱掺言,对与不对也整不明白,只好跟着反对,害怕袁勇用鞋底子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通伺候。

陆一平没有慷慨激昂地辩解,似乎也说不出袁圆有什么好处,就那模样摆着,只是说自己想与袁圆结婚,至于自己有无工作无须担心,能娶得起,就能养活得起,不会让袁圆委屈的。

袁应壮是场面人,态度委婉,说是看父亲的意思。

袁勇一心想否了这门婚事,态度强硬,大手一挥,“我不同意,你就别想白毛了。袁圆是我姑娘,我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剁吧剁吧喂鸭子也不给你陆一平!”

陆一平气抑在胸,气血上涌,冲袁圆道:“你如果想跟我陆一平,就跟我走,如果你不想跟我陆一平,从此两来无事。”

陆一平也没搭理袁家所有人,转过身一关门出了袁家。

袁圆左顾右盼,看着陆一平出了门,思量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袁应壮的话还只是一头炕热,吴震家那么好的条件,未必会看得上自己,说是回家与父母商量,说不准是个搪塞呢!

袁圆寻思寻思,陆一平把握些,虽说陆一平能耐,但与自己地位相差并不悬殊,与陆一平应当说门当户对吧,不会产生自卑心理,不听他们的摆弄,自己做主吧。袁圆跑回自己屋里,胡乱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塞到一个小包里,向肩上一抡搭,急急出了门,撒腿去追陆一平。

袁勇与袁应壮面面相觑,徐磊与袁圆母也没吱声,四个人如傻子似地静在当场。

袁圆跑出去有十来分钟,袁勇终于透过这口气来,“真是虎透腔子的玩意,那姓陆的小子从此倒霉去吧!”

袁应壮如梦方醒,直说袁圆是天下最大的傻瓜,父母、家人的话不听,亲情、恩情不管不顾,便与人私奔而去,这样的事,不可理解。当然,袁圆算不上私奔,但眼见着奔去,这与私奔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一平见袁圆追上来,心中忽有一阵感动,联想到易秀枝,觉得袁圆对自己确实不失痴情一片,怜爱陡增,搂着袁圆一路说笑着回家。

陆一平心头上也闪过一丝多余的想法,袁圆为了与自己结婚,对父母不管不顾,将来会否为了些什么她得意的事,或者她想去做的事,也会抛下自己而不管不顾呢?想想看,除了父母恩大于天之外,还有什么感情可以与之相嫓美呢?父母的想法都不放在心上,俩口子之间的想法又算个屁呢?

父母的想法固然有不妥或不尽如人意之处,但虎毒不食子呵!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毕竟有他们的道理。唉!除了这种办法之外,难道没有迂回之办法或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陆一平想到了这点,稍微有一些想法,但见袁圆义无反顾地跟自己来了,什么顾虑都可以先放下,多虑则忧,何不向好的方面去想呢?这是袁圆的个人生活方式与态度问题,就不必斤斤计较了,当前考虑的事情,就是结婚。

陆一平与袁圆向一平父母说了这些事,一平父母既不欢喜,也不反对,孩子来了,足见对陆一平痴心一片,就啥话也别说了。但要结婚,得用户口簿办结婚登记手续呀!陆一平与母亲商量半宿,决定第二天与袁圆重返袁家,向袁勇索要户口簿。

袁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要户口簿,

袁勇当然不给,他认为,没有户口簿,陆一平与袁圆就办不了结婚登记手续。

袁圆不管这套,冲袁勇道:“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你愿给不给,等我抱着孩子来取吧,看谁砢碜!”

不管真假,把袁勇唬住了。袁勇知道此事无力逆转,他太了解袁圆的为人,然心头积气难消,把户口簿撇给陆一平,劈哩啪啦几个耳光把袁圆打出家门,把陆一平撵出袁家。

陆一平当场发誓,三年不与袁家来往。

袁圆可没多大怨恨,不管怎么说,户口本到手了,擦干眼泪,欢天喜地的与陆一平返回陆家,脸上的疼痛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周海洋张罗的蛮欢,比自己结婚还多八分热情。周海洋与这个小舅子关系相当好,不藏不掖,“没有三分利,谁能起五更?现在大元风雨飘摇,眼见着没几年挺头,趁着你结婚,发笔小财,弄点本钱,我家还有点,先让你姐去开个修理厂,抓点钱,一旦大元真的完蛋了,也好有个退路,你说是吧?”

陆一平直笑,“你可真是聪明的可以,人在曹营心在汉,不愧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

周海洋有心让陆一平风光十足,想找几辆豪华轿车拉着陆一平在红旗镇转上一圈。

陆一平一耸肩,“坐‘劳斯莱斯’能上天吗?只那么一会得意,一上午的欢喜。今后的日子长着呢!我不喜欢长脸不长肉的事。”

一平父母问陆一平,结婚的事是否应当告诉袁家一声。陆一平生气袁家话已说绝,又担心袁家闹事,一挥手道:“不用,有袁圆一个人足够了。”

一平父母想想,认为陆一平这话有一定道理,与周海洋一商量,不告诉就不告诉吧,两家僵到这种程度,万一闹出点笑话来,就全砸锅了,结婚日子和筵席已基本定妥,就别惊动了,按陆一平的主张去办吧。

陆一平告诉袁圆道:“结婚不告诉你家了。”

袁圆想了想道:“你说咋办就咋办吧,只要结婚那天热闹点就行。”

陆一平叹息一声道:“热闹是自然了。只是担心你家人来就更热闹了。或者,你家人定了十几桌娘家客,突然就都不来了,那可就出热闹了。你想到这事了吗?”

袁圆摇摇头,“我没想到。”

“那你想的是什么呢?”陆一平问。

袁圆一甩手,“我爸答应给我的一万块钱就捞不着了。我哥、我叔、我姑、我姨、我舅、我表姐、表哥,那么多亲戚,怎么还不给俩仨的,可惜了。”

陆一平站起来,看了袁圆一眼,“是可惜了,只是这种可惜对你而言,我从没向这方面想过。”

盛大排场的婚礼,在喧闹中体面地收场。

陆一平讨厌闹洞房的卑鄙下流,不客气的赶走了准备闹洞房的人。“去去去!我的媳妇你们闹啥?我还没动弹一下,你们先摸上几把,亲上几口,上这占便宜来了?什么三天不分大小,他怎么不摸他儿媳妇和他闺女呢?他怎么不去耍戏他姐、他妹、他姑、他姨呢?闹洞房就是扯王八犊子!搞花戏、撩春荒,纯属是恶意耍戏新郎新娘玩,是哗众献媚的下流表现。上我这来占便宜,能滚多远滚多远。我也不用你们闹,谁喜欢闹找谁去,我自己闹还不够吗?”

众人见陆一平好不开面,根本就不让人闹,也闹不起来,怏怏而去。

一平父母知陆一平不喜欢下流的闹洞房之事,忙把众人劝了回去,陪上几杯酒算是应付。

袁圆终于嫁给了陆一平,心满意足时心花怒放,对陆一平的动手动脚极是配合,裸身弄娇,百般温柔,一意奉献艳色,犹添诱人欲情。艳色当头,春宵一刻,别想别的,睡完再说。一通呻吟过后,袁圆竟有处*女落红。

陆一平望着袁圆,暗忖:“还真没想到,她还是个处*女呢!呵呵呵!”

袁圆喜形于色,“我是个黄花闺女,你知道了吧。”

陆一平淡然道:“是又怎么样呢?能证明什么呢?”

袁圆道:“至少能证明我是纯洁的小姑娘,清白之身,守身如玉,把初夜权给了你陆一平。”

陆一平坐到一边,“照你这么说,凡是处*女都是纯洁的,是不?未见得吧?是黄花大闺女就纯洁吗?处*女身结婚的女人多了,又比谁纯洁呢?是指她的**纯洁,还是指她的心灵纯洁?再或指她的精神纯洁?啥叫纯洁?啥叫不纯洁?纯不纯洁也不是以是不是处*女为标准的。你认为你纯洁,仅仅是你的认为而已。我是冲你袁圆这个人娶的,我可没考虑你是不是处*女。既然是处*女,那就是吧,如果不是,那就不是吧,什么都说明不了,我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件事。你若是当做荣耀的话,与我无关,做广告也与我没关系,地球人全知道你是处*女了,对我而言,也不会给我带来天大的傲人并吹嘘的资本。我不是到处玄耀老婆是处*女而引以为乐的人,我是一个有人性并用理性看问题的人。俩口子过日子,不是过的那处*女膜呵!有时候我也在想,就是纳闷,处*女膜对某些人来说,真那么重要吗?唉!死人一个,半痴半苶,这种人,肯定是社会上的‘下流君子’,一天天活得挺累的,还自以为是,戴着道德的帽子,到处宣传他那一套礼教。”

袁圆怔了半晌,“至少可以证明我没有和别的男人睡过觉。”

陆一平吃吃一笑,“或许是吧。但我还是申明一点,我没要求过你是处*女,与别的男人来往,就算睡过觉,我是不会计较的,或许当时有自己的道理和处理方式。其实,每个人都有理智和分辨能力,并不是与谁交往或处两天朋友就与人上床的,不是对性的保护,是对自己人格的尊重。若是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睡觉只是一种爱慕与喜欢的表达方式罢了。”

袁圆问:“那你和别的女人上过床吗?”

陆一平道:“上过。但你不要用‘别的女人’这个词句来说她们,我与她们来往时,你在哪呢?我根本就没想到你会成为我的妻子!在我这儿没有‘别的女人’一说,你与她们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她们在我心里有份量呢!”

袁圆想了一下,“你是啥人我也清楚,我也不与你计较,你玩女人我不干涉,眼不见,心不烦,但你不能把我甩了。”

陆一平脸一沉,“你不要用话套我,我风流不假,但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何况,与我来往的女人,我是有尺度的,该如何相处,我自有把握,不须你来指手画脚。不管什么原因与她们上了床,已成为过去,我不后悔自责,也不沾沾自喜,我永远记在心头,存着感激,但有机会,我就会报答她们与我的鱼水之情,肌肤之恩。情也好,欲也好,那份欢乐,终究不同于普通朋友交往。我永远认定一点,对我好的女人,她永远是美好的,就应当永远牵挂着她!我风流与否,不须他人来批判,我下流与否,我自有清明。”

袁圆有些担心地道:“我可不敢评价你的对错,但只要你别甩了我就行了。那你给我发个誓吧,看在我跟你跑来的份上。”

陆一平想想有些意思,袁圆担心也不无道理,尽管自己有着不同的生活方式,她毕竟有她的对待态度,不在乎不等于不担心,有些想法并不奇怪。女人,心眼小,善妒,多疑,嘴上说一套,心上想一套,做上又一套,看来袁圆对自己仍有许多不放心之处,这也难怪,自己风流底案太多,她想求个心里平横而已,这是可以理解的。

陆一平道:“好吧,我就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你袁圆不主动提出离婚,我绝不提出离婚的,但前提条件是不许做出丧尽天良的不孝之事和让我陆一平忍无可忍的事来。”

袁圆问:“啥事忍无可忍呢?你怕我‘跑破鞋’吧?”

陆一平望着灯,“谁知道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啥是忍无可忍,大概就是自己认为承受不了吧。”陆一平看了一眼袁圆,“跑不跑破鞋,我还真没想过,就算有这内容吧。袁圆,我今天给你你一句话外话,‘跑破鞋’这东西,不是谁想跑就能跑的,是有很大讲究的,而最重要一点,‘跑破鞋’的男人大多数可以回家,‘跑破鞋’的女人,大多数回不了家。”

袁圆爬起来,“谁这么说的?太不公平了。”

陆一平道:“我就这么说,不信你试试。”

袁圆不言语,想了一阵道:“你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呢?”

陆一平嘻嘻一笑,“趴你身上就喜欢你,不趴你身上就说不清了。”

袁圆道:“这话赶放屁了!你玩‘小姐’呢?”

陆一平道:“有为了玩一把‘小姐’和她登记结婚的吗?有和‘小姐’生孩子要指标的吗?玩‘小姐’有这么大张旗鼓摆几十桌酒席的吗?四六不上线!你是我陆一平的妻子,是咱俩婚姻的一方当事人,是我合法的配偶,在我看来,与你睡觉,愉悦是三,为生孩子是七,就这么简单。你说,咱俩一锅刨食,一张床上睡觉,都扑奔这个家,这个窝,都为一个目的,能不恋着吗?很自然的恋着,起码想着和你上床乐呵,啥叫喜欢不喜欢的,这是家与婚姻里自然生成的依赖性和互助性的感情,就当是喜欢吧。”

袁圆问:“那你爱不爱我呢?”

陆一平道:“我不知道。”

袁圆又问:“咱俩算不算爱情呢?”

陆一平道:“慢慢培养吧,兴许会有的。咱俩之间,算不算爱情,天知道。别胡思乱想了,睡觉吧,明早该干啥干啥。”

陆一平暂时没工作可干,与老舅魏祥福五年之约就要到了,不想节外生枝,只等老舅魏祥福回来再做决定。

陆一平相信老舅魏祥福的能力,就想与他在一起创业,感觉会很容易,同时,与老舅五年之约将近,即使杜丽娜没有留在老舅魏祥福身边,也会知道她的消息的,至少可以让惦着的心放下来,从此互通信息。

现在饭店生意好,母亲一个人忙不过来,自己恰好清闲之身,闲也是闲着,正好帮母亲料理饭店。

袁圆赖在家里不想上班,今天头疼,明天脑热,不上班啥毛病都没了。

陆一平并不强求,让袁圆自己决定。袁圆不想直接刺激陆一平,带带拉拉地上班,陆一平也不过问。

结婚一个月后,史俊英来到陆一平家。

史俊英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刚出满月。陆一平结婚的时候,史俊英刚好住进妇产科,史俊英生完孩子便让俊英母把信先送到陆一平家。

陆一平不愿看肖和平鬼脸子,让母亲去给史俊英下奶,委托母亲捎去祝福。史俊英知陆一平顾忌肖和平,理解陆一平。

俊英母告诉陆一平结婚一事,并说袁圆长相俊俏,看样子文静。

史俊英认识袁圆,惊奇之余替陆一平高兴。刚一满月,放下孩子来看陆一平。史俊英奶水充足,一路上**膨胀得生疼,到了陆一平家,忙闪到门后挤了出去。

陆一平并不忌讳,端着脸盆接着奶水,“你呀,明知遭罪,还硬要来,急的是什么呢?孩子吃不着,多白瞎,啥时有时间再来嘛!”

史俊英笑着道:“这都耽误一个月了,可急死我了。”

袁圆知陆一平与史俊英丝丝屡屡,对史俊英冷面相待,小脸一抽吧,坐到一边不吭声。

史俊英见袁圆不乐呵,也不介意,一笑了之。

陆一平嘴上不说什么,心中不爽,没理袁圆,拉着史俊英到一家饭店去吃饭。

俩人无话不说,谈起将来的事,陆一平道:“走一站是一站吧。”

史俊英给陆一平两千块钱。“拿去花吧。”

陆一平望着史俊英,“你还我人情吗?”

史俊英摇摇头,“你可千万别误解我的意思,如果我是来还人情的,我就不是史俊英了。我知道你有私储,估计结婚也用的差不多了,你这人,大手大脚惯了,过不惯没钱的日子。伸手向父母要钱花,那滋味可不好受。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谁花都一样,你说不是吗?与我分个你我来,我是谁呀?”

陆一平笑着说:“你别说,我自己手上真没多少钱了。饭店确实挣钱,你干妈说了,攒凑到一起,将来好给我做买卖用,现在尽量不动。老舅就要回来了,合伙做买卖,我怎么也得出点本钱呐!只是袁圆不知道,以为我那存折上还有老多呢!”

史俊英笑着说:“袁圆以为你是财神爷,有多少钱,一心想做个小富家婆子呢!”

陆一平叹了口气,“这倒是真的,她就是这么想的。”

史俊英问:“你对她不满意?”

陆一平一耸肩,“满意不满意都娶回来了,只有对付过了。”

史俊英拉住陆一平的手,“告诉我,是不是后悔了?”

陆一平言不由衷,“与袁圆都快揣上孩子了,怎么会呢?”

史俊英一本正经地道:“别给我来虚的了,我看得出来,你后悔与袁圆结婚,是不?”

陆一平望着史俊英,“就算是吧。感觉总是不一样的。若说是有一种后悔的话,我后悔有些草率,起码应当恋爱一阶段,就这么生整,显得仓促,总有些隐忧,好象总要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来,或许自己有些神经质。”

史俊英道:“向前看吧,生活要继续,日子还得过。”

陆一平道:“那还用说,我比你明白。”

史俊英轻笑道:“我想,在你心中,杜丽娜、马小红才是你的最爱,理想的情爱之人,我只不过是你的知己而已,顶多算是半个情人呵!”

陆一平让史俊英坐到自己身边,凝神望着史俊英良久,深情地道:“不是半个,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情人!你再也不是我的干姐姐了,是我陆一平永远的情人!”

史俊英能得到陆一平把干姐姐与情人的朦胧关系改为情人关系,已让史俊英久悬着的凄切有了安慰;自己对陆一平的爱慕之情,得到了陆一平的认可与接受,这份爱情终于成了真实。尽管知道将来会有想象不到的喜怒哀乐伴着,但这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太多的回报,只需得到陆一平的认可,不需要与陆一平相拥共眠,只须在陆一平怀里短暂的小憩,有个心的交换即可。

史俊英走后,陆一平回到家中,袁圆不冷不热地问道:“史俊英是你几老婆?这家伙,还帮着挤奶,她没说要奶奶你吗?”

陆一平瞥了袁圆一眼,“奶不奶与你无关,别他妈的没屁搁楞嗓子,有话就说几句,没话别放屁!”陆一平可不惯着这事,不允许袁圆乱戗戗。

袁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她有家,有男人,有孩子,还来勾引人家的男人,忒不要脸!”

陆一平道:“你就在家想着这不要脸的事吧!”

陆一平撇开袁圆,起身去了饭店。

袁圆气得没招没落,只能拿傢俱出气,胡踢乱摔一气。

陆一平与父母商量,想出去单过,说是趁着二老能走能动,出去历练历练,看看过日子的能力,过不好再回来,过好了就来接二老去,反正早晚得归伙。

一平母不大喜欢袁圆不上班的毛病,瞅见心烦,当场答应。

陆一平找到钱灵,在团结东街平房区找了一户普通的平房,虽说只有四十来平方米,收拾收拾也还不错,正适合于两口人居家一住。

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搬到新家,与袁圆开始了独门挺户的生活。

袁圆不愿意上班,也不愿意去饭店帮个杂工,买些瓜籽、干果、小食品和水果之类的吃品,躺着听录音机,卧着看电视,坐起来就是个吃,闲着没事乱搭讪。几天不到,与住在隔壁的赵真雄俩口子混个脸热,与赵真雄的老婆魏则碧更是无话不说,状似密友。

赵真雄是宏光金属厂工会的一个普法干事,魏则碧是中三路建设中学的语文教师,是个带办班主任,都是让人尊重的文化人。

魏则碧三十五岁,长的白白净净,看上去很年轻,说话声音不高不低,象个文雅端庄的女人。

赵真雄面目一般,无啥缺陷,是一个挺爱说的人,张口法律条款,闭口司法援助,不知道底细的人以为他是个律师。

膝下一子十岁,叫赵平,已上小学四年级,活泼好动而顽皮。

陆一平刚搬到这的时候,对这俩人还很客气,但后来发现赵真雄与魏则碧做人不太地道,对同在一起住的父母没个好脸子,并有虐待的迹象,便不愿与之来往,见面打个招呼了事。

有时赵真雄来家中闲坐,陆一平总是找些理由躲了出去,溜达好长时间才回来。

赵真雄为人不怎么样,做人倒还知趣,看出陆一平对他有点烦,不愿搭理,知趣而退。

魏则碧则不然,没事就往陆一平家沙发上一坐,向袁圆唠叨些公公婆婆的不是。

陆一平从魏则碧的话里听出意思,嫌公公婆婆同住不方便且挤,儿子赵平不愿与爷爷奶奶挤在一铺炕上,尚嫌老人脏,想把公公婆婆撵出去。让赵真雄撵,赵真雄不敢张口,她这人心软,不忍心让老人住露天地。

陆一平不信魏则碧的一面之辞,有时与老爷子赵勇唠几句嗑,顺便问一下家里情况。

赵勇也不隐瞒,向陆一平细说实情。

这所房子,是金属厂分给赵勇的福利房,十年前赵勇退休的时候,赵勇花了三万元买下了百分之百的产权,并在中心区房地产科办了房权证。老俩口子一边省吃俭用,一边捡破烂换钱,总算还上了三万块的借款。

赵真雄结婚没有房子,赵勇便让赵真雄结在家里,当时说好有了孩子就搬出去,赵真雄俩口子起誓般地答应好好的。谁知这是引狼入室,一住就是十二年。

老人老了,不能动弹了,他们一家三口不仅不愿伺候了,反嫌老人脏且麻烦,今天一出戏,明天一出戏,就是想赶老人出去。

赵勇为人和善,迁就着儿子,谦让着儿媳妇,还得哄着孙子,不想失去这个窝。

赵真雄眼里只有媳妇,对老人一脸苦相,时不时地喝呼一通,训斥一顿,把老人唬得愣眉愣眼的不敢吱声。

魏则碧出了门象个文化人,回到家就脸沉似水,冷冰冰地又瞪又睕,处处不满意而挑毛拣刺,凶巴巴象个刁蛮的泼妇,阴损毒辣,从阴阳怪气到指桑骂槐,最后公开顶撞赵勇,摔摔打打。

赵真雄害怕魏则碧如老鼠见猫,魏则碧小脸一抽巴,赵真雄浑身哆嗦,都不知道站哪合适。若是魏则碧说声不让他上床去睡,赵真雄常常是主动找个搓板一跪,还得陪着笑脸央求。

赵勇见儿子如此窝囊,愁眉不展,委曲求全。人老了,想要与儿子、儿媳妇争个理表,但心有余而力不从心矣!都是文化人,让他们留个脸面而活得象个人吧!

陆一平最讨厌不孝敬父母之人,劝袁圆少与魏则碧来往。

袁圆口头答应,背陆一平依然来往不断。

一天晚上,突然隔壁骂声骤起。听得清楚,是赵勇与魏则碧互相骂了起来,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陆一平同情赵勇,怕赵勇吃亏,忙跑过去拉架。

魏则碧是带班班主任,经常以各种名目勒索家长钱财,赵勇实在看不顺眼,等学生家长走后,赵勇忍不住劝上几句,魏则碧竟然恶语骂了一句,赵勇忍无可忍,撵他们三口人马上滚出去,双方各不相让,大骂升级。

赵勇与老伴久压的委屈如火山爆发,一边控诉,一边发誓要告上法庭。

陆一平知道赵勇只是想找回点家庭地位而已,把老俩口劝回了大屋,把赵真雄俩口子训了一顿,俩人收口停骂,缩回小屋。

不知是碍于老爷子要告他们,还是害怕老父亲再撵他们,赵真雄俩口子消停了十几天,再没什么口角发生,一家人在一起平平静静了。

一天早上,陆一平正要出门,忽然听见院里魏则碧嚎啕大哭,扬言不想活了,想上吊。

众邻居忙出来看,魏则碧披头散发,哭哭啼啼,“我今天早上正在厨房洗手,那老犊子竟然把手伸到我怀里,揉我的奶子,这让我可怎么活啊!”

看那架势,似真的一样,但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不可信。

赵真雄好象是从外面跑步回来,一副惊愕又委屈的表情,而且又气愤又无奈,拉着魏则碧进屋,“这叫啥事呵!一会没在家,就出了这么个馊巴事,快回去,家丑不可外扬!”

听赵真雄这话,好象他爹真摸了他老婆的奶子似的。

魏则碧哭声震天,大有欲死之状。

赵勇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哆嗦,指天发誓,一再否认没有这事,后经大伙劝着,一再表示相信才凄凄回屋。

众人都猜想是赵真雄俩口子玩的阴损伎俩,想败坏赵勇的名声,赶走老俩口子。

陆一平心里不痛快去了饭店,傍黑时从饭店回到家时,见赵家围了许多人,魏则碧则哭的似乎歇斯底里,拍着大腿哭道:“爹呀,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我要知道你这样,我怎么能说出去呢,我后悔呀!”

陆一平一问,才知赵勇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老赵太太正哭的死去活来。

第二天,众人帮忙把赵勇发送出去,谁知当晚半夜,老赵太太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待早上发现的时候,人已死多时。

派出所调查好长时间,然人死无从对证,魏则碧坚持赵勇摸了自己的**,咬定赵勇羞愧而死,老赵太太因为老伴的死而失去理智自杀。

派出所调查来调查去,不了了之,赵真雄与魏则碧理所当然地继承了赵勇的全部遗产。

因为此事,令陆一平想不开并愤怒,一度想搬家,考虑再三没有付诸行动。此房是魏国忠、钱灵通过熟人在金属厂房产科借用的,没有房租不说,水电也由金属厂房产科承担,一年可以省下好多钱来。自此以后,陆一平见到赵真雄从不搭话,赵真雄主动搭话,陆一平顶多“哼”一声。

袁圆有时劝陆一平给个面子,陆一平头一摇,“不给!给谁面子,也不给他们面子。他俩那是人吗?!爹妈都交不下的人,交他们干啥?那是牲口不如的东西,我‘哼’他一声,是‘哼’一条狗!而且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他们俩口子,一对猪狗不如的东西!搭理他们耽误事。听着,今后不许与他们来往。”

袁圆表面答应陆一平,但私下里与魏则碧来往不断。陆一平在家的时候,她们没有动静,陆一平这边刚出门,魏则碧很快就来找袁圆,再不就是袁圆去找魏则碧。

袁圆想学学魏则碧是如何制服丈夫的,让赵真雄服服帖帖象一条摇尾巴狗。想学学魏则碧是如何摆平公公婆婆的,公公婆婆死的不明不白,却啥毛病找不出来,轻而易举捞到一笔财产。自己独门过日子,与公公婆婆不大往来,估计也不是婆婆对手,也不敢去惹祸婆婆,别自找其辱,但是,怎么能摆平陆一平呢?陆一平不仅不听摆弄,自己反受制于他,得改变这种现状。外面正流行“妻管严”,应当学学魏则碧的经验。

魏则碧明白袁圆心里所想,倾囊而授。魏则碧一肚子阴招损计,治人的鬼蜮伎俩层出不穷,让袁圆惊叹不已,佩服的五体投地,声声“碧姐”叫得蛮欢。

魏则碧平常大多时间并不在家,多在周末和中午才有闲时,而且特意躲着陆一平。

陆一平早出晚归,也并不刻意看着袁圆,他也不是那种人,往往说过就了,听则高兴,不听则生会闲气,有时骂上几句宽宽心拉倒。陆一平对这种非原则的事情,一般说来对别人抬手过高,对自己要求比较严格,说到做到。

袁圆善于表面文章,尽量做到不露蛛丝蚂迹。每回陆一平进门,袁圆都是听话地看电视或听录音机,然后把饭菜端上来。

陆一平以为袁圆安分守家,不与魏则碧来往了,是个听话而明白自己主张的媳妇,心中一高兴,也不再撵她去上班了。

七月下旬,下雨的天气多起来,影响客源,生意有些淡,赶上下了一晚上的雨,客人少的可怜。

陆一平望着外面雨晰晰沥沥地下,没有停的意思,不打算回家去,想在饭店将就一宿。

一平母撵陆一平回去,担心下雨天袁圆在家害怕。

陆一平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回不回去正在犹豫着。

饭店门一开,迟丽丽连伞都没撑就进了饭店大厅,被雨浇得落汤鸡似地站在地上直哆嗦,望见陆一平与一平母便哭了起来。

陈红要吃饺子,让迟丽丽包饺子给她吃。由于下雨,迟丽丽单位人全去排小区的水,下班晚了会,到大市场上后,一份卖肉的都没了,回来忙从冰箱里取出冻肉缓冰,待乔伯万回来时肉还没有缓好。

乔伯万见晚饭还没有做好已经生气,陈红添油加醋说迟丽丽故意不买新鲜肉,缓冻肉只想做个样子,成心不想包饺子。

迟丽丽忘了陆一平的话,当场反驳陈红几句,乔伯万扯过迟丽丽一痛打,然后给推了出来。

迟丽丽想在楼道里躲一宿,又怕被邻居看见,跑到街上。让雨一淋,浑身湿透,身上分文没有,又冷又饿,实在有些熬不住了,想起陆一平,一咬牙,从东城龙云小区顶风冒雨走到红旗镇来。龙云小区在中心区与东城区交界处,离红旗镇不远,所以迟丽丽冒雨奔来。龙云小区离红旗镇只有八里路程,理论上讲不算远,但迟丽丽仍走了两个多小时,完全是凭着一种精神动力,否则,以她的身体素质,早垮了。

一平母心疼的直落泪,大骂乔伯万不是个东西,让陆一平马上去揍乔伯万一顿。

饭店没有迟丽丽合适的衣服,陆一平忙把迟丽丽送回家。饭店离陆一平的小家也就三里来路,打个出租车三五分钟到家。

袁圆听陆一平讲过这个五七家子的迟丽丽,对迟丽丽冷言冷语,有不收留之意。

迟丽丽欲走,被陆一平拦住,厉声让袁圆给迟丽丽找来干衣服给迟丽丽换上,亲自下厨房给迟丽丽做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并打了两个荷包蛋。

迟丽丽流着泪吃完面条,陆一平一再安慰迟丽丽,劝她不要与袁圆计较,老娘们小心眼,可以理解。知道迟丽丽又累又乏,忙给她铺好被褥。怕迟丽丽感冒,又让她吃了两片感冒药防着。迟丽丽感激地望着陆一平,渐渐的闭上眼睛。

看着迟丽丽睡觉了,陆一平忙把迟丽丽的湿衣服、衬衣、衬裤和内裤都清洗一遍,用洗衣机甩得半干搭好,然后才回到小屋。

袁圆已闭灯睡觉。陆一平打开灯,见袁圆盖着一条薄毯睡得正香。

袁圆一向光身睡觉,滑溜溜嫩生生性感形态。陆一平情欲大炽,脱个溜光钻进毯下,先来个前奏。

袁圆翻了一个身,用手一拔拉陆一平摸乳的手,“别碰我,你去陪那娘们睡吧。”

陆一平调情地笑着道:“她哪有你胖乎,你多性感,着人稀罕,趴在上面多喧和。”

袁圆骨碌爬起来,“史俊英奶子大你恋着,她瘦得象柴禾棒子你也恋着,你图的是啥?”

陆一平忙示意袁圆放低声,“你别那么大声吵吵行吗?让人听见多不好?我们都是五七家子的,关系不错,互相帮助嘛!看着她遭那大罪你不可怜吗?”

袁圆倒身躺下,“谁可怜我呀!你省省力气吧,别往我身上趴了,你趴她身上去吧,我还不眼气。”

陆一平性欲顿消,望着这个光腚娘们生出一种厌恶,要是马小红,要是杜丽娜,再或是史俊英,再或是谭丽,就是爱吃个小醋的谭凤,谁也不会对自己这样的,至少会给迟丽丽一种关爱和同情,既便是虚伪的热情,不至于使自己难堪,更不会采用这种性惩罚。迟丽丽在大屋,不好发做,穿上裤衩,悄然躺下,生了一夜闷气。

第二天一大早,陆一平把迟丽丽送回家。

乔伯万当年吃过陆一平的亏,心有畏惧,自然不敢放肆。

陆一平知道乔伯万这种人欺软怕硬,不客气地吓唬一遍。

乔伯万没什么大反应,当场表示不再施暴。

陆一平走后,乔伯万按倒迟丽丽一顿暴打,声称迟丽丽如果再去告诉陆一平,就往死里打,以后只许在门口站着,不许出屋,不许乱走。

迟丽丽吓坏了,只好答应。

乔伯万确也考虑陆一平,表示以后尽量不打迟丽丽,但警告迟丽丽,只要伺候好孩子和陈红,便可免打。

迟丽丽不敢抗争,喏喏点头答应。

陆一平大多时候在饭店,心烦意乱的时候,四处闲游,以排解一下烦躁。心里头放心不下云鹏和康娟,所以经常去探望他们。

云鹏和康娟结婚一年多了,康娟没有怀上孩子,陆一平替他俩着急,云鹏父也唉声叹气。

陆一平领着云鹏到医院一确疹,是云鹏肾虚所致,精子成活率特低,所以康娟怀不上孕。

陆一平给云鹏开了许多补肾的中药、西药,并给云鹏买了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械,让云鹏锻炼身体。

陆一平为治云鹏的病,花了七八百块,眼见着云鹏的病开始好转,感觉腰上有力了,陆一平才放下心来。

康娟心里有数,对陆一平的好记在心里,有时不免要表示出来,用亲热的话过给陆一平。

陆一平知道这个小嫂子的复杂感情,心里记住,嘴上言谢,留下二百块钱后,不经常去云鹏家。

康娟知道陆一平的想法,每次陆一平走时,都要恋恋不舍地送到村口老远。

陆一平觉袁圆不上班不是长久之事,母亲对袁圆此举不理解,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唠叨过。“这不是娶回个殃子来吗?班可以不上,倒夜班确实挺让人受不了的,但闲待在家,还不上饭店帮个忙,而且奸嘴谗舌,整天就知道伸手要钱!”

陆一平看出老娘对袁圆老大成见,相当不满意,回到家里便催袁圆上班去。

袁圆答应过两天就回华奇上班。

一天晚上,袁圆突然告诉陆一平,说她怀孕了。

陆一平不相信,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是让你上班就怀孕,认为这是袁圆的鬼心眼,想做个搪托。

袁圆说她两个月没来月经了,应当是怀孕的征兆。

第二天,陆一平领袁圆到医院检查,又做了B型超声波确定,大夫告诉陆一平,袁圆是真的怀孕。一推算日子,预产期是来年五月初。

袁圆这下有了依仗,回到家就说身体不适,一副痛苦状。

陆一平知道袁圆以这个为籍口,就是不想上班。转而一想,也上不了几天班,还弄得袁圆闹情绪耍赖皮,为这件事整得不乐呵,遂同意了袁圆的要求。

袁圆见自己伎俩成功,窃窃自喜。

陆一平告诉父母袁圆怀孕的事,父母十分高兴并关心,想让袁圆上班的想法就此打住,反劝陆一平多买好吃的与袁圆,多关心袁圆,就算袁圆好吃懒做,毛病日渐显现,但还是要为自己的骨肉着想。

陆一平只好照父母吩咐去做。

袁圆见目的因怀孕的巧合而达成,而且得到了公公婆婆的谅解,马上改变旧日态度,在陆一平面前连撒娇带哄骗,所有主张均以肚中孩子的健康做为幌子,要这要那,把陆一平支使的两腿发麻,陆一平有些不耐烦,但想想胎儿健康,违心地顺着袁圆。

陆一平回家的次数多起来,有时也没个准时的回家,发现袁圆与魏则碧仍有来往。陆一平气不打一处来,扬言袁圆再与魏则碧有来往的话,就将不再理会袁圆的任何要求,袁圆发誓与魏则碧断交。

陆一平一去,袁圆到魏则碧家,把陆一平的话转给了魏则碧。

魏则碧大骂陆一平不是个东西,自命清高,直说陆家有那么大的买卖,使劲挥霍。

袁圆不加思索地说:“我才不给他省着呢,谁让他妈撵我去上班了。”

陆一平觉袁圆给脸往鼻子上爬,心中烦闷,表示出闷闷不乐。

一平母知陆一平不满意袁圆所为,劝陆一平耐心,言之女人怀孕时心焦且嘴谗,这是正常的,至于她与魏则碧来往的事,就当没看见罢了,你讨厌的人,袁圆未必讨厌,各人看法不同,何必一定要顺着自己心思呢?俩口子过日子,有时就得互相将就,强求其美满顺心,往往适得其反。

陆一平想想母亲的话,确实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