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作者:欧阳冰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7880

销售总部正式运营,全面启动。

陆一平坐镇总部,运筹帷幄,不断地分析业务员反馈回来的信息,然后与孟宪君及四个总监分析整理,极时改变策略,十几天功夫,洁美公司产品以不同方式进入市场,销路看好。

火热对销售总部的工作表示满意,暗自感激王淑华给他找了个好搭档,好伙伴,与王淑华闲谈时,大夸盛赞陆一平是少有的营销高手,绝对是个创业的好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王淑华调侃地道:“那当然,和我上床的人除了大老板就是总经理,狗头扫脑的人我可是不屑一瞅的耶!”

钱灵与陆一平姐弟多年,不分彼此,全力扶助陆一平。这固然缘于对陆一平的赏识和多年真诚交往的感情,还有对陆一平这多年来一如既往暗慕情结的感动而报偿。同时,钱灵有心与陆一平合伙做买卖,这关乎于自身的经济利益,想做大买卖,自己力量单薄一些,总得与合得来的人合作,陆一平当属最佳人选,姐俩无他,不分你我。

肉食厂越来越不景气,效益大不如前,主要是庆城又上了十几家中型和三家大型肉制品加工厂,生存空间见窄。钱灵不愿做投机坑人之事,价格上不去,成本又上扬,利润减少,从开始的每月收益四五千元,现在已降到每月一千多块。

钱灵与魏国忠一商量出路,还是趁早兑出去。陆一平已扶上马,将要奋蹄腾飞,陆一平随之很快会与之清帐,趁着现在小食品厂还值两钱赶快出手,待陆一平的钱一回来,将汇成十几万元,投什么项目都托底了。

钱灵做了一个出兑的小广告,几天后以三万元转让成功,便刹下心来帮陆一平料理销售总部。

钱灵没有直接介入销售总部的管理,但做为后台的第一顾问,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左右陆一平的管理。钱灵是有头脑的人,并不干预陆一平的管理,而是积极的协助。陆一平开会时,她往往主动回避,待会后与陆一平单独探讨并研究,从不与陆一平争论。觉陆一平偏执时,找来李玉珍一边喝酒一边做陆一平工作,待陆一平转过弯时,与李玉珍一笑而去。有时,利用自己的旧日关系,或以魏国忠夫人的身份,向一些企业推销,碍于魏国忠的面子,还有抗拒不了钱灵不拘小节的笑,钱灵的推销效率令陆一平叹服。

李玉珍不似钱灵聪明在外,而是精明于内。她对陆一平这个小老弟的暗恋情结,于人面前深藏不露,不是相当亲近之人,丝毫不知李玉珍在想些什么。李玉珍平常总是莞尔一笑,和蔼可亲,然处事立显精明。她不象钱灵那样大包大揽,而是利用自己的计生办主任的身份向一些单位施加影响,以委婉的方式推销洁美公司产品,有时也假借阳光之名给一些机关企事业推荐,比钱灵更有效率。钱灵曾经一次推销三百件洗洁精,李玉珍很快与几十家洗浴中心推销了五百余件浴液和洗发香波之类。陆一平感激两位大姐鼎力相助,经常把大姐、二姐功劳挂在嘴边,俩人快乐似年轻人一样。

李玉珍依据总部发展形势推断,陆一平不日将会羽翼丰满,走出低谷,不会屈就于火热之下,若不出所料,三年合同期满之后,陆一平势必扯旗造反,自立门户,这是陆一平性格所决定的必然结果。

李玉珍与阳光不止一次探讨过陆一平之事,也研究过自己的出入。官场中的事风云变幻,谁也不敢保证一做到底,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阳光能做到区长和区委书记的话,已是顶峰了,上面没有背景,全凭能力,上升空间应说很有限了。一旦阳光下台,李玉珍肯定受影响,一个区计生办主任算个啥,象拨拉土豆子一样容易,说你行,用你是个官,说你不行,你再有才能也白扯,一边站着,这是中国普遍现象,官场中的不变格局。明智的话,趁着阳光有权,应当早些下海一个经商,有阳光罩着,生意好做一些,待买卖做大了,能回过头来罩着阳光。以权养钱,以钱养权,这是很现实的做法。中央三令五申有限制,但大家都在这么做着,自己也应跟着大帮哄,口袋里有钱才好说话。当然,为了阳光,要避嫌,得找一个挑头的人做幌子,这样谁都说不出啥来了。俩人一合计,陆一平是最佳人选,是理想的合作伙伴,不仅李玉珍依赖,阳光对陆一平相当赏识,真有那么一天阳光不再从政,回到自己的公司里,仍可以大展拳脚,至少仍有尊严与人格。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做事得谨慎,留有退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吧。

李玉珍把钱归拢一下,自己手上已达到四万,阳光答应给筹款三五十万,李玉珍确认可以上一个项目,一边帮助陆一平打理销售总部业务,一边找寻适应的项目,还不影响计生办的事务,待项目确定下来,再论及工作不迟。

由于销售总部的开放式管理,二十四名签约业务员和几十个未签约的预编业务员,在四美女总监的率领下,效率惊人,销量猛增,团购占了六成以上,一度使生产告急,一班倒改成两班倒才算供上销售总部吃货。

火热见迟丽丽的库房里有了存货才放心,冲迟丽丽道:“这个陆一平,把我忙得脚打后脑勺子,现在总算顶住了他的冲击。”

迟丽丽笑逐颜开,“前些天把我急得直转磨磨,都来向我要货,大库空空,我现生也来不及呀!现在好了,库里有了存货,心里就算托底了。”

火热一脸笑容道:“我没想到陆一平的销售如此出色,当初我以为一班倒他要是推销出去百分之八十的话,我就实足了,现在看来,得两班倒才能满足他的需要。”

迟丽丽喜孜孜地道:“火老板,放心吧,陆一平可能耐呢!”

火热哈哈一笑,“我领教了。”话锋一转,“哎,迟大妹子,你觉陆一平这人咋样?”

迟丽丽一怔,“怎么想问这个?”

火热道:“我觉陆一平这个人实交,感情丰富,有动力,有漏*点,但似乎在女人方面有些不按常礼,我有些吃惊,你没感觉吗?”

迟丽丽望着火热,“是吗?”脸上有一种严肃的态度,似是对火热的问题感到有一种奇怪。

火热断想迟丽丽肯定是陆一平的心腹之人,不然不会派她到公司来守库房。按双方协议,凡生产出来经检验合格的产品,一律入库交由销售总部,洁美公司无任何销售权,即使规定允许火热有不超过百分之一部分可以赠送,但都要按规定提成给总部提成的。对于销售总部而言,这是一个重要的部门,一个库房保管员,就迟丽丽一人,陆一平便给她挂个保管部的招牌,任命迟丽丽为部门经理,参与销售总部的重要决策,据知迟丽丽是销售总部创始人之一,而且,迟丽丽还要以总部质检监督员的身份抽查产品,监督生产。若不是陆一平至信之人,一般人不受此重任的,至少要派一两个人来共同监督,制约管理。仅从这点上,就可看出迟丽丽在销售总部的重要地位,在陆一平心里绝对的信任度。

火热有直爽的一面,不隐瞒观点,方有此一问,想借此探问陆一平与迟丽丽的关系。

迟丽丽寻思一下,“也没什么,大概只是与女人上床多些罢,再或是喜欢他的女人不少罢。在我看来,挺正常的。”

火热看看迟丽丽,他不明白迟丽丽为什么会这么想,便问:“冒昧问一下,你喜欢陆一平吗?”

迟丽丽用一种莫名的眼光望向火热。

火热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他身边的女人。其实我也是闲说话,有些事情应是旁观者清,可我却旁观者糊涂,想弄明白这当中的一些不明白之处。我见你与陆一平走得很近,才有此一问。”

迟丽丽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你旁观者看不清,我当局者更是看不清,或许,只有陆一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火老板,有些事情不想呢,清楚一些,一想呢,倒糊涂了。”

火热已感觉到了迟丽丽的无奈与失落,还有淡淡的伤感,安慰道:“也许是吧。”

迟丽丽道:“我也不瞒你,我俩现在就一起住着呢!这么说呢,有些牵强,若说合租房子住到一起更妥些,只不过是私人关系密切罢了。我与他呢,若即若离,我深有认识。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幸福,似乎觉得应该如此,当姑娘时就喜欢他,现在依然如故,或许算是对我喜欢他的一种补偿性安慰。我不奢求他娶我,只求他关心我,体贴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怎会不知他的心思呢?他心里方芳最重,一旦方芳回来,他会从我身边毫无眷恋地离去。我总在暗暗地认为他理应如此,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想,不由自主的这么想,我不知道该如何做。若是说陆一平不喜欢我也不全对,我犯了那么大的失误,损失掺重,他对我仍那么好,象爱护小鸟儿一样待我,谁对我有些不恭,他都不允许。可是呢,我已经看到了一种结局,一旦他的方芳回来,不管我如何挽留他,他会义无反顾地弃我而去的,甚至过不了几天,他有能力,或者我能够自立的时候,他便把我送出去了。缘分也好,情意也好,我想得通,却看不透。”

火热又问:“他对所有女人都这样吗?”

迟丽丽沉默了好长一会,似有所悟,但仍有半生不熟的想法道:“也不一样吧。据我所知,史俊英与他从没上过床,但我感觉比我俩之间感情深厚得多,亲密得多。马小红也如此,因为马小红两次犯大病,后来这回差点死了。还有一个叫杜丽娜的,分手多年不见面了,并且是杳无音讯,死恋着不放,怪不?反正他惦着的女人多了,各有不同的交往方式和情结,只是我觉得马小红、杜丽娜、方芳、史俊英在他心里最重。”

火热道:“那钱灵与李玉珍呢?我总感觉这两个女人与陆一平关系非常。”

迟丽丽点点头,“是吗?你道是很细心的。我在想,大概只是陆一平对钱姐好,钱姐当然要对他好了,珍姐对他好,他自然要对珍姐好了,就这么简单。”

火热问迟丽丽:“你觉得你在陆一平心里应排多少位?第五个会是你吗?”

迟丽丽歪着头,煞有介事地盘算了老半天,长叹一口气道:“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我估摸着,我不会垫底,也不会太靠前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火热疑惑而好奇地问。

“我太老实了呗!”迟丽丽一笑道:“不显山不露水的,象个受气包子,一着急就没了主意,总是出差错。陆一平喜欢漂亮、丰满,且能说会道,还能独挡一面的女人,我在这里仅仅是忠实而已。”

火热笑着表示同意迟丽丽此说。“你说的倒很真实,但我发现那个史俊英也并不漂亮,论长相也不照你强,陆一平为什么会喜欢她呢?当前还看不出她有独挡一面的才能。”

“那我就不知道了,史俊英就有那爱人肉吧!”迟丽丽笑着道:“反正他俩好是定了,一般人比不了,就是那个叫冉冉的,长的挺白净,挺漂亮的女人,抱着个男孩,就是她与陆一平的孩子,从来就没超过史俊英,现在更不行了,跟我差不多,比我强不了多少。”

火热睁大了眼睛,“那个叫冉冉的我挺有印象,长得挺媚人的,挺有气质的。我与她聊了几句,正经有水平呢,很有学问,是个大学本科生呢!”

迟丽丽道:“那当然!对陆一平一心朴实,为了陆一平,工作没了,孩子也改姓了,陆一平对她就是一过了之,谁知陆一平是怎么想的。”

“你恨过陆一平吗?”火热问。

“别人恨不恨我不知道,也看不出来人家恨不恨,反正我不恨。”迟丽丽坚定的道。

“你理解他吗?”火热又问。

迟丽丽淡然一笑道:“理解不理解都得这样,自己清楚啥结果。不理解也得理解,谁让我喜欢他了。”

火热似在欣赏一副雕像似地看着迟丽丽,不再说话,他在想陆一平这个人,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陆一平风流不假,有风花雪月的随意,也有刻骨铭心的执着,有痴心不改的眷恋,还有硬着心肠的离别。细数起来,与陆一平亲密交往的女人不是屈指可数,是一大溜,但个个都与之有着一断不同的经历,有的催人泪下,有的宛转波折,有的缠绵柔情,有的回肠荡气,无论怎样,陆一平都能爱的光明磊落,让人感动,即使是袁圆犯了不可轻饶的错误,他也还是一笑了之,自己承担一切责任,还答应给袁圆一笔可观的分手费。而据钱灵讲,陆一平找到与袁圆一起搞黄了公司的梁小丫,把她的工资一分不少地给她,这样的心胸是多么宽广豁达,非常人所能及,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却因为一个已是人妻的马小红,挥金如土,哀伤若痴,竟然险些丧命。

火热叹息迟丽丽看不透,感慨自己一时半会也参不透,一时间为之茫然。

有一天,火热与王淑华谈起陆一平,火热说自己对陆一平有些参不透,王淑华笑火热愚苯,笑着道:“那有啥看不透的。陆一平是一个心里有情的男人,只是表现方法不同罢了。没别的,他就是欣赏每一个不同的女人而已,至少让这个女人知道他在喜欢着她。细细分析一下,他对女人的分类相当清楚,如何相处,把握的有尺度,有份量,恰到好处。比如我吧,与他上床,我找他,他找我,纯粹是为了找乐子而已,不让自己憋屈而已,利用对方好借尸还魂,一旦他喜欢的女人回到他的身边,他依然热情如火,似我这类人,皮肤再白,屁股再肥,奶子再大,叫着床找他,他也不会搭理我的,但是我有为难着灾了,他会不顾一切地来帮我,这就是他不乱性、不滥交、重情知爱的地方。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围前围后,无非是他做的事让人感动。你想得太深,自然看不透,其实他很简单,就是风流不风尘,多情不无情。”

听了王淑华对陆一平的评价,火热心里有些转过弯来,再把所知的陆一平的情事推敲一遍,认为恰是如此,陆一平还真是这样的人。

销售总部有条不紊地运作,效率与效益直线上升,不到八个月,陆一平则把剩余欠债全部还清,并有盈余在手。按钱灵的指示,把销售总部的房租金一直交到与火热的合同期满。

陆一平的收入当然是令人欣喜的,但大头仍然属于火热。火热的利润是陆一平的几倍之多,赚了个沟满壕平,一高兴,把五十铃轿货送给了销售总部。

陆一平不嫌弃,车是旧些,但有辆车总比没有强得多,起码用车方便,还省钱。

火热买了一部“公爵王”轿车,把“五十铃”轿货车司机抽了回去,陆一平只好另雇司机。

李玉珍介绍了一个叫刘勇的小伙子,陆一平极为相中。

刘勇二十四岁,成家刚一年,家在东城新村,是本地户口,父亲是大元总公司的退休职工,与周海洋较熟悉。

陆一平见小伙子开车技术不错,一再叮嘱,“车交给你了,你要让这台车产生最大的工作效率,而且还不能给我出事故。”

刘勇一笑,“陆总,放心吧,看我怎么把这辆车收拾的招之即走,一点毛病不犯,而且这辆车总是如新车一样干净。”

刘勇说到做到,几乎不因为车的原因耽误过事,而且有眼力见,当半个装卸工使,总部所有人对此竖大拇指。

刘勇工资是每月五百元,总部奖金提成每月有百十来块,收入应说不错,陆一平平常顺手扔给他几盒烟,“拿去抽,好好干吧。”

刘勇乐得眯起眼睛,“这多不好!陆总,我就愿在你手下干活,舒心。”

魏国忠的工商分局搬迁到红旗镇镇东的新办公楼,市工商局给魏国忠配了一部“桑塔纳2000”,原来的捷达轿车让魏国忠几经努力,以处理价赊与陆一平当坐骑。

陆一平花了几千元钱让这部车焕然一新,停在销售总部门口增辉添彩。

陆一平记得赵达有驾驶照并给一家小客车主开小客车,特意邀赵达开这辆车。

赵达不仅可以起早贪黑好使唤,对车爱如珍宝,多年的兄弟,多少明白一些陆一平想些什么,说话不须太多顾忌。

赵达比陆一平小两岁,娶个附近农村媳妇,有一个女儿。他媳妇在大红房子镇一家商店当营业员,与一个装卸工搞得火热之时,嫌赵达没工作而提出离婚,把女儿也带走了。

五七家子动迁的时候,赵达得了三万多块补偿金,花了一万多块买了一所平房,一直给人家开小客车,一个月九百块钱。父母早故,一个人倒也没啥负担,就是孤单点。听到陆一平招唤,二话没说跟了陆一平。

赵达与刘勇一样待遇,只不过赵达大多时间里住在总部。赵达见总部业务繁忙,用车频繁,一个月也回不了几趟家,干脆把平房整体出租,小行李往总部一扔,成了总部的常住人员。

陆一平高兴地道:“这样更好,你两头赚钱偷着乐,我不仅用车随叫随到,还多了一个打更的,明着乐。”

赵达太了解陆一平的为人,施恩不图报,有钱大家花,不会亏着他,宁可不挣九百元,也要保着陆一平,开起车来精神十足,出车的时候,还能凭老关系与陆一平神侃神聊。

陆一平知道赵达离婚好长时间,笑聊此中憋闷。“达子,憋懵了吧?”

赵达笑着道:“你当老板的也该体恤一下下属的苦衷了,那么多好看的美女,给兄弟划拉一个,老哥一个确实寂寞。大长的夜,挺难熬哇!”

陆一平把公司里的女性想了一遍,似乎没有与赵达合适的,确有几个没有对象,都二十多岁,年龄相差看着悬殊,恐人家女方不干。事实上讲,岁数还不是一个障碍,是赵达本人。

赵达不似相貌俊朗、气质潇洒的男人,看上去象个朴实的地道的农民,有些土气。穿着朴素不说,给什么好烟不抽,就抽卷烟,给什么好酒不喝,就喝散白小烧。

钱钱灵想换一个精明的司机,跟陆一平提了几次。不客气地对陆一平道:“赵达与车有些不符,得调教调教,这是公司形象。”

陆一平每回总是笑笑道:“这小子把握,啥时用车啥时走,对车特别爱惜,难得有这么个好司机。”

钱灵不驳陆一平面子,但不想赵达如此另类,直接调教,使赵达不得不改一下许多五七家子时的习惯,开始抽起名烟和高价酒来,穿着打扮光鲜起来,逐渐地达到了钱灵的要求。

时间一长,赵达也顺过架来。有时冲陆一平道:“还是钱姐好,逼我抽好烟,喝好酒,你说,现在一抽次点的烟,刺嗓子,那一块多钱一斤的散酒,在嗓葫芦里转着不往下流,你说气人不气人。”逗得众人直笑,总算保住了司机的位置。

赵达给陆一平开车,有一定的人缘优势,却没引起哪个女人青睐,实在有点不显眼。赵达平素爱喝小酒,打架也有两招子,但对女人就胆怵,有心想逗势逗势,还不敢玩真的。当年看上了娄雅芝,却一次次嘴上占了便易,却眼见着云程等个个睡了娄雅芝,就连王福、牛喜草都与娄雅芝有一腿,偏他没个收获。当然了,赵达对娄雅芝有一种情感难定的心思,所以,往往带有一种犹豫和矛盾心理,往往错失了机会。到了总部干活,更不敢乱想乱做,怕给陆一平惹来麻烦,略显有点苶。如此一来,更招不来蝶,引不来凤。

陆一平想了一大圈,忽然想起易秀枝来,心里一动,问赵达:“有孩子的你想不想找?”

赵达一笑道:“那倒无所谓,是个娘们能搂着就行呗!没个娘们搂着,总空落落的,没个扑头,憋的火得楞的,天天早上立竿梆硬,看见个女人就想扑上去。”

陆一平呵呵笑起来,“可也是啊,没个女人就是憋得慌。”

赵达一本正经地道:“说真的,帮我划拉个女人吧,会过日子,不嫌咱的就行,最好是能再生一个的,亲生的总比带来的亲点吧,好养活不说,没那么多罗烂事。”

陆一平道:“你倒通达事理。这样吧,赶哪天我给你介绍一个,保你满意。”

赵达对陆一平极其信任,“我擎好了!你可得给我抓紧点呵,可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陆一平笑了笑,“我和你差不多。”

“那哪能呢?”赵达神秘地一笑,“哥,你这不是扯远了吗?丽丽姐是咋回事?”

陆一平道:“只是合住而已。我俩怎么说呢,总之,比你强不了多少。”

赵达“嘿嘿”笑道:“平哥,我知道,听钱姐和珍姐说,你在等一个叫方芳的女人。”

“是的,她为了一个承诺而去了海南,我等她回来,好娶她过门。”陆一平道。

赵达道:“你倒挺逮,一边等她回来,一边还不亏着。”

陆一平冲赵达笑笑,“唉!我只是想放松放松而已,不想憋闷出病来,有时纯属于生理需要,并不沉缅。而且,你丽丽姐和我一样的需要和想法。你认为不好吗?”陆一平望着赵达。

“我不知道,弄不懂这当中的奥秘。”赵达把着方向盘,关注着前方,也不看陆一平,说道:“我不知道好还是不好。不过,我也认为偶然出去放松放松也不为过,总对着一个老娘们,有时候确实有厌倦的想法,尤其是娶个不懂咱心思的女人,那心情烦躁躁不说,真有一种不如死了的感觉。我那老娘们,和她上回床,可他妈的费劲了,好象她是公主似的,一个月两三回就好大显示了,得看她心情。千哄万哄,供着象我家老祖宗,跟她面前我象个三孙子似的。我记得有一天下大雨,她非要吃冰棍,我穿着雨衣,跑了好几家食杂店才给她买着,她一声好话没给我,还骂我贱卵子,说我是为了摸她咂和办那事,现在寻思起来就憋气,这叫什么俩口子?就是这样,她还是跟人跑了,你说我多窝囊?这个大老爷们当的伟大,活着委屈!我也知道王福、关海心、牛喜草和娄雅芝有一腿,没事也曾去洗头房玩过“小姐”什么的,也不声张,跟没事似的,人家俩口子倒过得不错,你说他们媳妇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有些事真是让人弄不明白。”赵达苦笑了一下,“悟不出这个道来!”

陆一平道:“慢慢就弄明白了。心中有情,目标明确就算完人了。感情这东西,微妙得很,再完美的人,也有不完美的情绪,甚至是邪邪的欲望。无论男女,好色本是一种本能,但如何把握却是一门艺术。”

赵达呵呵笑起来,“我的陆总,你真会找借口。”

“就算是借口吧!”陆一平笑起来。

对于“捷达”轿车的使用,陆一平有严格的规定,随时随地服从钱灵、李玉珍的安排,其余时间由孟宪君支配。陆一平经常坐“五十铃”和小客车去办事,所有业务总监与业务员除非借道,原则上不允许使用。

起初大伙对此有些不满,后来见总经理都如此这般,也就不敢攀比,望着“捷达”车竟有一番敬意。每每车一停在总部门口,都要跑上前去给钱灵或李玉珍打开车门而毕恭毕敬。

孟宪君见陆一平对自己如此器重,对车辆的使用算计到骨头里,常常是算计着路程而考虑汽油使用量,怎么省道怎么走,尽量不走冤枉路。

花锦绣总想风光风光,每回都让孟宪君拒绝了。花锦绣自然发些牢骚,“坐个破车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难!象出多大事似的。”

孟宪君正色道:“你以为我不想风光玩漂吗?人家陆总都在坐着小客车和轿货出去办事,我一个业务部经理却能把着轿车,咱们不应当反省反省吗?我不好意思。从良心上讲,祸害人的事,我孟宪君做不出来。每出一趟车,都要先考虑值与不值,能否创造效益,若是此去不产生什么直接的间接的利润,我是不会出车的。陆总说的好,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

花锦绣不再发牢骚了。

一天,陆一平单独去西城区约见一个大客户,赶到中午,这大客户因故不能见面,只好推迟见面时间。肚中饥饿,进了一家小面馆吃面。这家小面馆生意不错,只好坐在座位上等一会,对面坐着一个四十七八岁的男人,与自己对火时闲谈几句。

这男人打量一下陆一平,冲陆一平道:“一看你就是个大老板,怎么屈就在这里吃碗面呢?”

陆一平道:“创业艰难,钱不好挣呵!”

那男人嘿嘿笑起来,而后与陆一平谈起生财之道。这男人似乎是懂推销这行,说得条条是道。

陆一平对此人感了兴趣,顺便叫了两个小菜和四瓶啤酒。俩人谈得倒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这个男人叫唐正道,四十八岁,是冰城市郊的一个农民,也就初中文化,走南闯北地给一些商家搞有奖促销活动。此番在新疆一带转悠,不太理想,来到庆城。

唐正道一辈子没成过家,但从不缺女人,一年挣个四万五万的,大部分用在女人身上随挣随花了。在新疆时,身边始终跟着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这个女人说要嫁给他,唐正道当了真,把她带在了身边。在新疆没傍上活,直跟唐正道来到庆城。谁想这女人起了贪心,哄着骗着把唐正道灌个烂醉,把他包里的三万来块现金夹跑了。唐正道醒来叫苦不迭,但也没有办法。

唐正道把手机、传呼机一变卖,换了一千多块钱,找了一家小旅店临时住着。也不知啥时能找到合作伙伴,省吃俭用,屈就到小店来吃面。

唐正道一见陆一平,从眼神里就看出这是个老板级人物,以试试看的心思一搭讪,俩人唠得投机,还蹭陆一平一顿酒喝。两瓶啤酒下肚,唐正道问陆一平:“老弟,你想不想挣大钱?”

陆一平看看唐正道,论身材与自己相仿,论相貌,没什么出众之处,论文化,与自己应说有些差距,论推销,至少理论上还不甚高明,只是年龄比自己大几岁,经验丰富而已,论气质,一副狡猾且老练的样子,但不失其农民的本色,同时,目光游离间淫色甚浓,一双黄登登的眼睛明显对自己的推销方式不屑。难道他有高招?这个年头,别瞧不起人,高人到处有,处处有高人,兴许这就是个高人。

“当然想了,但不知老哥的高招,不妨赐教。”陆一平心里划了魂。

唐正道把陆一平的名片看来看去,喝了一大口酒,“我不想评价你的方法,别看我说的你直点头,其实我并不擅长你的那一套。这叫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推销的方法不同,各有各的高招。我呢,自然有我的方法,不知道老弟感不感兴趣,如果感兴趣,咱哥俩合作,相信会助你赚大钱,我也沾巴点,不感兴趣的话,唐某另觅他家。”

陆一平觉此人虽狡黠而极具淫晦之气,但深藏不露,决定赌一把。“我是一个求贤若渴之人。我知道唐大哥屈才落魄才至于此。这样吧,跟我回公司去,不管是什么高招,咱俩深唠探讨,有百分之一合作的可能,我会考虑合作的。”

陆一平见了唐正道,就有一种有缘相会的感觉,他相信直觉。

唐正道对陆一平没底,只是凭自己多年的经验认为此公司产品适合做他的促销活动而已,见陆一平慷慨直率,有大将风度,反乱了阵脚,到旅店退了房,扛上小提包,随陆一平到了销售总部。

陆一平当晚热情地款待了唐正道,俩人边喝边谈,最后谈到正题上。

唐正道问:“你为什么不试着搞有奖销售呢?”

陆一平被唐正道问得哑了腔,半晌才道:“我知道这类方式,但是,我不精通此中奥秘。一般情况下,我不愿打没有把握的仗。据我所知,搞这类活动十分讲究,保底成本较大,稍微掌握不好,将有较大亏损,而且,我不是厂家,我是承包销售环节,厂家给予的利润空间有限,去掉部分业务员的提成,不再具有奖品空间,起码我得保证我的利润空间。成本压不下来,去掉运做成本和设奖成本,几乎无赚头,你说我敢去做吗?”

唐正道一拍胸脯,“老弟,行家在这呢!知道吗?你把财神请家来了。”

唐正道也不隐瞒,把洁美公司如何搞大型有奖促销活动方案给陆一平讲了一遍。

陆一平听后茅塞顿开,冲唐正道道:“大哥,你就在宾馆住下吧,我同意合作,明天八点咱哥俩谈合作细节。”

唐正道一笑道:“爽快!我等着。”

陆一平把唐正道送到宾馆,开了房间,临走时陆一平问:“大哥,还有啥事吗?”

唐正道嘻嘻一笑,“大哥缺不了女人。”

陆一平二话没说,马上找领班联系,没费多大劲,给唐正道找了个象样的“出台小姐”,付了二百元钱后回到销售总部,一巴掌把赵达打醒,“起来,去接大姐、二姐来,还有孟宪君。”

赵达穿上衣服,发动起车走了。

陆一平给迟丽丽打了电话,让她赶到销售总部。半个小时后,钱灵、李玉珍、孟宪君、迟丽丽来到总部。

钱灵进屋就问:“天塌了?”

陆一平忙把钱灵扶上首坐,“有大事情必须决定,明早八点就要拍板了,没有您和二姐点头,老弟怎敢胡来。”

钱灵、李玉珍爽心露笑,睡意全无。

陆一平让赵达去睡觉,让迟丽丽烧水沏茶,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那财神爷我安排睡觉去了。”

钱灵来了精神,“好啊!玉珍,你认为呢?”

李玉珍马上意识到发财的机会到了,但不知唐正道如何合作。

陆一平冲李玉珍道:“我想,他现在正在落魄之时,条件不会太高,这点我可以肯定,他也透露了一些,我心里有点谱,但我想,这人有点好色,还是可以利用的。”

李玉珍望向钱灵。

钱灵道:“这个问题我想与咱们无关吧。”

陆一平道:“我不这么想,人若贪图钱财,容易鬼迷心窍,人若迷恋女色,容易丧失理智。假如咱们利用好女色拴住他,就等于拴住了财神,如果这个女色被咱们控制着,不就控制住他了吗?”

钱灵冲孟宪君、迟丽丽道:“这个想法固然美妙,但派谁去呢?总不能包个‘出台小姐’吧?”

迟丽丽白了陆一平一眼,“一平,你可别出这馊主意了。”

陆一平一笑道:“这怎么叫馊主意呢?这叫美人计,也叫女色圈套,屡试不爽。但有一点,不能包‘出台小姐’,成本太高,也不把握。”

钱灵沉吟半晌,“我也相信这点,但这个人不太好找。”

陆一平呵呵一笑道:“祁遥可以,李若水将就。”

钱灵、李玉珍都认识祁遥,钱灵用手做了个大胸的手势,“就那娘们吧。”

陆一平点头。“对,就是她。她家的背景我了解一点,她本人也骚得哄的。前些日子忘了听谁说的,她还在东城新城老地方住着,日子过的不怎么舒心,有时靠出卖色相度日,她和个男人同居,这个男人给她拉皮条。”

孟宪君道:“亏你想得到她,还真是个最佳人选,但不知祁遥现在有没有活干?人家愿不愿意?”

迟丽丽接过话头:“我知道祁遥家住哪,两个月前,我在市场上还见过她呢!唠了一会瞌,那时候还没活干,我问她靠啥活着,她一笑没吱声,我没深问。她想回来跑业务,但又怕咱们陆总不收,临走还留了地址,让我上她家玩去呢!”

陆一平道:“明早你去把她给我找来,说我不计前嫌,让她来见我,说有一个秘书的缺,问她是否有兴趣,我找她谈谈。”

迟丽丽满口答应。

陆一平冲钱灵、李玉珍道:“根据老唐的计划,一旦开展此项活动,要牵扯到人力、物力、财力,要雇宣传车和备置一些必备品,如音响、彩旗之类,当然了,这都由他一手负责,还要组织一批年轻貌美的售卡员和现场负责治安又有能力做力工的人。我刚才有个想法,一旦与唐正道达成协议,咱们成立一个有奖促销管理委员会。”

钱灵、李玉珍、孟宪君表示双手欢迎。

迟丽丽道:“你们决定吧,我随大家意见。“

钱灵道:“丽丽,别这么说,至少你现在还是总部管理委员会成员之一,你有说话的权利。”

五个人一再研究磋商,达成一致意见,决定给唐正道纯利润5%提成,每月固定工资一千二百元,供吃供住,并给配备一个女秘书,这个女秘书,也供吃供住,并每月给予五百元固定工资,年终随总部总监一样奖金系数。若是当年创收二十万以上,以上部分给予唐正道10%的提成。配备手机一部,每月限话费三百元,超额部分自费,另外,女秘书的工资只限一年。

成立有奖促销委员会,组长陆一平,副组长唐正道,组员钱灵、李玉珍、孟宪君、云鹏、迟丽丽。并做了详细分工。现场保安组长云鹏,力工组组长郭文武,宣传组组长暂调韩莹担当,并负责促销女工的管理。钱灵、李玉珍负责总协调,孟宪君负责人员调配,迟丽丽保障货品供应,唐正道负责活动物品等置备。

考虑到唐正道签订合作协议后,陆一平将全力以赴保促销活动,销售总部得有人主持,不能把常规业务放下,还得抓紧不懈。论管理水平,应当交由李玉珍,但李玉珍一味让贤,陆一平也坚持让钱灵负责,钱灵拗不过,只好同意代理总部经理,李玉珍做钱灵助理。

待全部提议通过后,天将大亮,钱灵与李玉珍忙挤到陆一平的床上眯一会,孟宪君挤到赵达床上。迟丽丽因要赶回去给陆坚做饭,只能返回六区楼上。

陆一平心情激动,无法平静,出来跑到街头摊上,喝了一碗豆腐脑,吃了两根油条,然后去找唐正道。

宾馆的“坐台小姐”比野女人要上一个档次,把唐正道搞得惬意舒服,见到陆一平则笑不拢嘴,指着“坐台小姐”道:“哎呀老弟,这小丫头太好了,大哥十分满意。”

“坐台小姐”冲陆一平道:“大哥,今晚还要吗?”

陆一平略一迟疑,“再说吧。”

唐正道忙道:“要要要。”冲陆一平道:“老弟,放心,今晚上的钱大哥自己担着,大哥还懂规矩。”

陆一平啧啧笑道:“这哪里话,兄弟是疼钱的人吗?我担心您的身体。”

唐正道哈哈一笑,搂住“坐台小姐”道:“象这么嫩的小丫头,一晚上放几炮还累不垮大哥的。就这么定了。”冲“坐台小姐”道:“傍黑你就来,一块出去吃点饭。”

陆一平冲“坐台小姐”道:“你走吧,按我大哥的吩咐去做。我大哥是讲究人,亏不了你的。”

“坐台小姐”挣脱了唐正道的搂抱,拎起手饰袋扭了出去。

唐正道咽了一口唾沫,抹了一下嘴唇,“哥就喜欢娘们,没娘们搂着睡觉不香。一辈子没娶媳妇,至少得有上百个新娘子。呵呵!呵呵!”

陆一平道:“这也是一种本事嘛!”

唐正道脑袋摇了几摇,“咱这算个啥呀!咱这花的是血汗钱,干的娘们除了‘坐台小姐’还是‘坐台小姐’,有几个良家妇女?就混上一个良家妇女,拐走我三万来块!人比人得死,咱们比不起。我在南方搞了几年奖,那地方,那当官的,公开干娘们,可了不得。全是大企业的头面人物,全是政府的一、二把手,我操他妈的!那家伙,左边女秘书,右边女明星,啥明星都有,干一把六万块,尿性吧?兄弟,他自己掏钱能干得起吗?人家那是用老百姓的钱嫖娘们,一贪就是几千万,不是名人不干,那才叫牛逼呢!”唐正道有些羡慕,还有些妒愤。

陆一平点着枝烟问:“大哥花过大头钱吗?”

唐正道哈哈一笑:“花过,太花过了!我干的最有名的是现在刚冒尖的一个,她唱过几首歌,一出来不够她得瑟的了,舞之的心忙意乱的,后来在哪个电视剧上拍过几个丫环,一说话贱不刺咧的,直丢媚眼,现在整没影子了,好象是被福建的大款给包了吧?一上来管我叫价两万块,我他妈的答应了,完事就给她两千块。”

“那她能干吗?”陆一平好奇地问。

“她当然不干了,哭唧尿嚎的。我没惯她,跟她说,这都给多了,象你这路水货,蒙蒙老百姓行,蒙我可不行,值多钱不知道吗?”唐正道呵呵一笑。

“后来呢?”陆一平又问。

“后来她高兴地拿着了。碰上我了,碰上一个吃白食的白干。我请她吃了顿饭,她还报屈,说她写了本自传,就要发表了,到时那钱就挣海了,说我给的这点钱,实在是微不足道。哈哈,千说万说,就是嫌钱少。”唐正道笑着道。

“这副德行还出书呢?啥内容?”陆一平问。

“能有啥内容?就是胡扯淡拉呗!为了炒作一下自己,编一些黄色段子,现在不都这样吗?象什么十多岁让继父强*奸了,象什么刚上初中就失贞了,象什么周旋在三个五个男人中间了,象什么要出名跟哪个导演或制片人,再或是投资人睡觉了,再不就是给某个大老板当情妇呵,当‘二奶’了,不都是这玩意吗?越坷碜越出明星效应,哎呀!恨不得写她被上千个男人蹂躏了才能达到她的心理满足。”唐正道哈哈大笑起来。

陆一平问道:“现在回想一下,亏不亏得慌?”

唐正道“吧哒”几下嘴,“那能不亏吗,一夜整出二千多块,这要是玩‘小姐’得弄二十几个来。”唐正道笑得开心。

陆一平站起来,“其实,当‘坐台小姐’也挺可怜的,但为了钱也是没办法的。大哥,你认为呢?”

唐正道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谁知道了,我只管玩,不管这一套。有钱就是个干,乐呵就行,寻思多了也没劲气。”

陆一平笑笑道:“那倒也是,大哥自有大哥的人生态度。”

唐正道扎紧腰带,“有本事有钱就不愁娘们。人家玩名人,大哥玩‘坐台小姐’,各有所乐吧。”

陆一平与唐正道回到销售总部,向唐正道介绍钱灵、李玉珍、孟宪君,几个人谈的投机愉快。

唐正道对陆一平的条件稍有异议,但一听还给提供一个性感十足的女秘书,顿时眉开眼笑,满心欢喜,当场在合同上签了字。

唐正道被钱灵、李玉珍其风韵所动,眼睛不时地注意俩人。

钱灵笑着问唐正道:“不是认为老妹会给你当秘书吧?”

唐正道忙道:“别误会,别误会,我一个落魄之人,焉敢对钱总、李总不礼貌!只是看您和李大妹子貌美不输于年轻小丫头而羡慕罢了。说实在的,我唐正道确实好色,但再怎么好色也不敢乱好呵!”

说得几个人笑了起来。

孟宪君领唐正道去吃早餐。

钱灵冲陆一平道:“这是一个老江湖,淫心很重,有些伎俩。但尽可放心,一旦用好了,不仅是摇钱树,还是一个替咱们摇钱,并给咱们捡钱的人。”

祁遥先后在几家公司做业务都不开心,一气之下回家不干了。祁遥从乡下跑到庆城,与一个叫郭胜的无业游民搅到一起,租了一间楼房,在一起同居着。郭胜一天熊达达的半天吭不出个屁来,“戳大岗子”也抢不上槽,收入特少,但对祁遥百般照顾,伺候的无微不至,象个奴仆,支使做啥,从不说个“不”字。

农村人大多有个习惯,不喜欢登记结婚,认为在一起过日子就算俩口子了。郭胜与祁遥同居两年,从没想过去婚姻登记机关注册这回事,认为没必要。郭胜收入低,大部分靠祁遥的收入度日,祁遥在外边有些花边性事的行为,郭胜不敢放肆,也从不过问。

祁遥在智慧公司时收入高,有点储蓄,智慧公司解体后,祁遥再没碰见过陆一平这样的老板,不是碰见骗子公司就是遇上赖子公司。押金一千块钱交上,没了下文。久不见产品,也没有提成可提,费了好几个月,勉勉强强要回五百来。有时干三四个月,按规定应有一笔可观的提成,一提开支公司就没钱,老板还吹眉瞪眼的,一群手下凶神恶煞,要打要杀,吓的不敢要工资。整了几回这样的事,不敢乱投公司。没了进项,只能坐吃山空,眼见着储蓄花光用尽。好在祁遥时不当地客串个“野鸡”,挣点外快,对付着生活。郭胜“戳大岗子”挣不来买米钱,眯在租房里睡大觉,有时还帮祁遥拉个皮条。祁遥开始有些烦他了,这是啥大老爷们,让女人卖淫养家糊口。尽管如此,祁遥还没有踹他的意思。郭胜是不理想,但听话,骂他如大儿小女似的,仍旧笑嘻嘻的,有时祁遥直呼道:“狗卵子,给我过来,操你妈的,伺候姑奶奶。”郭胜陪着笑脸道:“来了来了,你可吓死我了!我这不是正听你喝呢吗?”

李若水与祁遥都是从乡下一个屯子里出来的,与祁遥一样找了个男人同居着,没领结婚证,却生有两个孩子。男人骑台“港田”三轮车,跑跑活有些进项,但两个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养活的。李若水缠上祁遥,分祁遥一杯羹,祁遥不与计较。前些日子在市场上遇见迟丽丽,有回陆一平麾下之意,但碍于当年传呼机之事,不敢踏进总部大门。

在祁遥眼里,陆一平是个好老板,至少他不压员工工资,从不在业务员身上算计。干过十几个公司,接触过不少老板,似陆一平这样的老板并不多见。大多数老板绞尽脑汁算计员工的这点钱,都算计到骨髓里了还在算,生怕员工挣多了。而陆一平想尽办法让员工提高工资,多创效益,都来分享别人的钱。

祁遥正在家中烦闷,迟丽丽来找她,说有一个秘书的空缺,陆一平有意安排祁遥,祁遥一蹦老高,拉着迟丽丽就走。

迟丽丽在路上有意透露点细节,祁遥不在乎地道:“一个大老娘们了,有什么可在乎的了。我正求之不得呢!哪有几个女秘书不染色的,是吧?”

迟丽丽笑笑没吱声。

祁遥一见陆一平,先提传呼机之事。“陆老板,那个传呼机我给李若水了,我没要,我觉得不好意思,我始终后悔当初这件事呢!”

陆一平一摆手,“祁遥,别提过去的事了。我找你来,就已经不计较那些旧事了。”

陆一平把自己的想法谈的明了透彻,问祁遥本人的意见。“我想,这事说来简单,但一切都由你自由把握,我只做不知,没发生任何事。”

祁遥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尔后又靠卖皮肉度日,根本不在意细节未梢之事,何况在家里一看见郭胜死吃死嚼就来气,正想躲出去散散心,爽快而拍着胸脯道:“既然陆老板看得起我,给我这么好的条件,保您满意,不就是哄好一个糟老头子吗?擎好吧。”

陆一平道:“今年我与你签约,明年你就要凭自己造化了,我想,应当由他出钱养活你吧。”

祁遥道:“不管谁出钱,饿不死就行。”

陆一平把唐正道叫来,介绍祁遥。

唐正道一见祁遥鼓胀的胸脯,眼睛一亮,“行行,一看就是个精明人。陆老板,给我弄张办公桌,别忘了给我这女秘书也弄一张。”

陆一平道:“那当然,祁秘书总不能站着办公呵!”

祁遥骚兮兮半撒娇地冲唐正道道:“唐大哥,以后我就是你的贴身秘书了,专供你一人差遣,有啥事尽管吩咐,有啥需要,我一定办到。”

唐正道哈哈大笑,“好!有这个女秘书,办点啥事方便多了。”

祁遥笑嘻嘻若癫弄娇,“那可不,象你这么个大能人,跟前没个女秘书忙前忙后,确实不风光。”

唐正道哈哈笑道:“老妹真开通,我就是得意你这样的秘书。从明天开始,你就寸影不离地做我的贴身秘书吧。”

钱灵办事就是有效率,立刻在经二街16号租了两个闲置库眼,三天时间收拾妥当。

一号库眼隔断成三个房间,里间是一张加宽单人床,做唐正道的寝室,中间做食堂,外间安排四张办公桌,陆一平、李玉珍、唐正道、祁遥各一张。

二号库眼分成两间,里间摆放四张上下铺,是给陆一平、云鹏、郭文武、崔德林及四个力工的。

在门口挂上一个简易木牌,标明销售总部有奖活动组委会。16号不仅安装了固定电话,陆一平、钱灵、李玉珍、唐正道各配一部手机,云鹏、郭文武、崔德林配备了汉字机。韩莹有自备的手机与传呼机,李玉珍答应给韩莹报销二百元话费。

祁遥看着眼谗,但身份委实不同,陆一平没有这笔预算,不可能给她配个手机或传呼机。祁遥只好缠着唐正道。唐正道在宾馆闲待两天,口袋里的余钱几乎用尽,一咬牙,背着祁遥向陆一平借了一千块钱,花了六百元给祁遥买了一部二手手机,样式也不错,还挺秀气的,乐得祁遥躺在床上摆弄一个下午也没摆弄明白。

陆一平找到火热,把这件事相当婉转地讲与火热,让火热准备大量储备以用于促销。火热看出陆一平将有更大运作,只顾考虑自己赚钱,并没有细细琢磨当中细节,表示将竭尽努力,保证总部需要。

云鹏告别康娟与岳父母,把行李扛到16号来。郭文武、崔德林也先后赶到16号。三人一看通讯装备,乐的屁颠,第一件事就是先给家回个信,告诉传呼机号码。

陆一平让云鹏、郭文武、崔德林、祁遥跟随唐正道按清单开始置办活动用品,把刘勇的“五十铃”调来保唐正道,后来又把捷达车调来专保李玉珍。

唐正道玩归玩,工作起来极其认真,用了三天功夫把设奖方案及其申请资料交到陆一平、李玉珍手上。阳光与魏国忠出头牵线,很快与合作伙伴达成了合作协议。李玉珍立刻按唐正道的要求到相关部门办理相关手续。一周时间,一切手续利利索索。李玉珍与冯艳到天津发回四十万张“刮刮乐”即开型幸运卡。唐正道与陆一平坐着捷达车几经踩点,与钱灵、李玉珍研究,决定先在东城新村大本营举办首次大型有奖促销活动。

钱灵旧日同学是东城商场的副总经理,一拍桌子便答应免费让钱灵在门前举办三天有奖销售活动。

从周二开始,四万张白纸红字且极具煽情的宣传单铺天盖地,横扫整个东城新村地区。人们还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之时,从周四开始,四辆彩车,彩旗飘飘,车上四个大小伙子,敲锣打鼓,鼓躁过街,喧嚣热闹。

韩莹率30名俏丽促销女郎穿着统一红妆,斜披绿底白字佩带,戴着红色幸运帽,在狂烈的音乐声中向路人宣传。

唐正道按着宣传单上的演出承诺,联系地方戏演员与乐队歌手,以期为活动现场增加现场气氛。陆一平与唐正道按最好销售量让火热准备洁美公司产品的同时,又找好一至四等奖奖品的协办单位,中出付钱,不中出收回。

周五上午,唐正道指挥临时找来的八个力工大张旗鼓地搭主席台,待中午的时候,四十来米宽的临时活动主席台子伫立在东城商场的大广场上。二十来米长,高一米五的横幅挂到了上边,红底白字的条幅乍眼,惹人注目,上边一排大字:洁美公司有奖酬宾抽奖现场。

随着主席台搭建成形,确认稳固后,摆上了奖品。彩电,冰箱、VCD影碟机、山地自行车。主席台右角摆放着洁美公司产品。又雇两辆卡车,装满做为末等奖的洁美公司产品,停靠在主席台一旁,以壮声势。现场锣鼓声震耳欲聋,彩旗飘飘,高音喇叭也放起了流行金曲,引得主席台前有百十人观瞧。

韩莹指挥着两个俏女孩笑盈盈地向围观的人发放传单,解释着自己也不明白的解释。“明天你就来,能抽到奖就领奖品,抽不到奖也百分百保值,比买彩票划算,彩票中不上就成废纸一张了。”

说得众人频频点头,表示周六早上一定来凑个热闹。

火热拍着陆一平的肩膀道:“你真是一个奇才,亏你想得出来。”

陆一平望着火热,有些愧疚,但“利”字终究高于道义,一时心念一闪而过,何况自己为本次活动投入近五万元,只有等此次活动结束后才能向火热解释这当中的一些细节。笑笑道:“火大哥,明天的招待会,你与淑华妹子一定得张罗好哇!”

火热一笑答应,满意而去。

火热是外行,参不透这当中的玄妙,只是单纯地认为陆一平此举是为加快销售速度,提高洁美知名度,自己仍是大赢家,其实他并不知道,唐正道的有奖促销不是一个简单的表面方式,从设奖到保值品,从销售总部到合作伙伴,都是很有说道的,而当中的细节连陆一平也是半懵半懂,但深知一点,利润可观,非一句话两句话就说得明白。

上午八时,陆一平、钱灵、李玉珍、史俊英来到小黄岗,名义上是给陆一平的爷爷、奶奶烧上纸钱,求其保佑活动顺利,其实是到马小红坟上祭典。

陆一平细细地抚摸着石碑,“我又抓住机会了,也许会从此一飞冲天,会助我实现老舅的遗愿。小红,你保佑我明天晴空万里,一切顺利吧。”

下午,陆一平与唐正道最后一次细究现场事宜,确认一切没有什么疏漏之后,让唐正道组织促销员与发奖人员及现场工作人员进行具体工作言传身教。

唐正道教的特细,甚至连整钱换零方法与识别假币方法都教得相当清楚。

云鹏买来八套迷彩服,让郭文武等人穿上,都戴上印着现场治安的袖标,让人一看颇为正规,并与促销女郎的红艳搭配得来。

下午的时候,李玉珍与阳光、魏国忠到城管、派出所、工商所、税务所联系,邀请一干人等参加明天中午的招待酒会,并让其工作人员到现场照应一下。

李玉珍办完这件事后,去公证处交了现场公证费,带公证人员到现场验幸运卡并重新封存。

晚上,唐正道与众人饮酒时问钱灵:“钱大妹子,你说明天咱们能卖多少钱?”

钱灵看看众人,众人摇头,这还没卖,谁敢瞎说。

李玉珍与陆一平、史俊英一笑没吱声,看向钱灵。

钱灵试探着道:“八万元,也许估高了。”

唐正道哈哈一笑,抿了一口酒,“钱大妹子,你把老哥当外人呵!其实你心里的底限是十六万。”

钱灵面上一红,“还是老大哥精明,猜透了我的想法。”钱灵确实是这样的心态。

唐正道:“不是我精明,这是正常人的基本心态。保守是应当的,毫不奇怪。搞奖这东西,受许多因素制约,天时、地利、人和得占全了,那自然一顺百顺,若是一样占不上,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别说是卖四万八万,本钱都得搭进去。有一次我们搞奖,宣传了四五天,老板投入六万多块,待活动那天,突然下起大雨来,一连下了三天,一下子赔了个底朝上。”

众人惊的面面相觑,有的额上沁出冷汗。

史俊英坐在陆一平的旁边,捅了一下陆一平的大腿一下。

陆一平见史俊英额上沁出冷汗,低声道:“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囤。”

史俊英拭了把汗笑起来。“我不是担心嘛!”

唐正道笑一笑道:“你们放心吧,今天是火烧云,明天是个响晴的天,就凭钱大妹子、李大妹子这福相,有雨都得改在下礼拜一下了。”

众人长吁一口气,笑出声来,举杯祈福。

钱灵问:“唐大哥,你还没说大约能卖多少钱呢!”钱灵有些迫不急待,心里好有个底。

唐正道呷了一口酒,故作深沉。“以我多年的经验,就今天现场的人气情况,还有咱们的宣传力度,同时根据东城区的人口,我到大市场上转了一圈,看看购买力情况,应当是这个数。”唐正道伸出三个手指头,“明天三十来万吧,后天也得七八万左右,至少得六万块,整好了,咱们能弄个四十来万吧。”

众人几乎是低声惊呼。

唐正道冲陆一平、钱灵道:“陆老板,钱大妹子,可不能心疼奖品呐!”

钱灵笑着道:“我们信着你,全凭你把握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唐正道冲陆一平道:“等着瞧吧,保证让你们心花怒放的。陆老板,你小子有道,用二百块钱换来一个财神爷,不亏!”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拉着祁遥便走,“这还倒贴一个大活人,我也不亏。各位,明早六点现场见,我得回16号跟贴身秘书贴贴身去,也挺忙的,一会还得送她回家。”唐正道冲祁遥道:“走吧,别吃了。”

祁遥一边挟起一块肉放到嘴里,一边道:“我还没吃饱呢!再吃两口。今晚我不回家了。”

唐正道不管祁遥愿意不愿意,拉着祁遥狼狈而去,让赵达送回16号一号库眼。

钱灵冲李玉珍一笑道:“这个老淫棍!”

陆一平道:“人之常情嘛。”

李玉珍低声问钱灵:“能卖四十万吗?”

“但愿吧。”钱灵低声回答。

孟宪君冲陆一平道:“那若是卖上四十万的话,咱们能挣多少钱呢?”

陆一平搔搔头,“这不好说,我不会算这个帐。”

李玉珍道:“现在说啥都是未知数,只有等后天活动结束后才能知道。”

众人心知李玉珍有意不想公开些事情,喜在脸上,笑在心里,尽兴饮酒,笑谈他事。

迟丽丽问陆一平:“一平,刚才唐大哥叨咕了一句,说你花了二百元钱换来一个财神爷,那是咋回事?”

“别问了,与你有关吗?“陆一平挥手道。

迟丽丽嗔怪地道:“你们啥事都瞒着我,好象我是外人似的。”冲钱灵道:“大姐,你评个理。”

钱灵只是笑,李玉珍则笑得诡异一些。

史俊英冲陆一平道:“告诉她呗,怎么说丽丽姐也是委员会成员嘛!再说,我也想知道咋回事。”

陆一平搔搔头道:“那就给迟经理支会一声,让咱们的史督察也明白咋回事。我未经任何人批准,擅自做主,花了二百块钱,给唐大哥找了个“三陪小姐”,就这么简单。”

“轰”地下众人笑成一团。

迟丽丽脸一红,“你小子啥招都用。”

钱灵笑着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为了生存,耍些手段,也不为过。其实,无非是互相利用而已,从中各有收益。咱们利用唐正道,唐正道也在利用咱们。”

李玉珍道:“为了赚钱,有些伎俩是必需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投人所好,以求达到利已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