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再逢玉环
作者:为的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473

当下,我随口言道:“此不过是一时伤春悲秋之作,何当赞誉;身为男儿自当振作,自强而不息,成就一番功业,万不该终日沉浸于悲天怨地的风花雪月中!”我这随口之言的背后,却隐隐含带着在美色之前,禁止不住的气血涌动。

此言说出的同时,我的身躯不由一正,一股男人的豪情在这一瞬间勃发,身姿益显得轩昂不群。张玉霜及老板娘均不由美目一亮。然而,功力深厚的我,却隐隐之间,听到侍立我身后的令狐潮,轻悄地喃喃叹道:“唉,高,真是高明之极!”我不由心中微微一呆,随即有些愤然,心知令狐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却也不好理论辩解。

就在这时候,一具美好的躯体由外面的厅堂之中,袅袅地行向我所在的雅间。只不过,虽则她凹凸有致的身姿映入我的视线,但人的美丑与年龄,我却无从辩别——因为她头上带着大唐比较流行的帷帽。

帷帽又称席帽,原本是胡羌民族因西北多风沙,创制出来用以遮蔽风沙侵袭的“幕离”。但传到内地,与儒家经典《礼内侧》:“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的说法相结合,转化成为妇女出行时,为了遮蔽脸容,不让路人窥视而设计的帷帽。这种帽子多用藤席或毡笠做成帽形的骨架,糊裱缯帛,有的为了防雨,再刷以桐油,帷帽四缘为垂挂一圈网子,网帘一般垂至颈部,可以不妨碍视线。

本来,考究一些的女子还在网帘上加饰珠翠,就显得更是高贵华丽了。而眼前的这位女子的网帘上一无所饰,倒更显出她的素洁淡雅,配上她上白下青的窄衫长裙,虽不见她的玉容娇貌,这一付神仙体态神秘面容,却更撩人情思!

原本在猛然间,我以为是杨玉环闻歌而至,心情激荡非常。然在打量之下,心里虽为来人的风韵身姿而打动,却犹然感到大失所望她并不是我惦念非常的杨玉环!

杨玉环初入寿王府时,也就是刚刚有十七岁。可她的身姿体态却就已丰腴而有致。及至后来,不论是跟从寿王还是玄宗皇帝,心无城府不耐寂寞而又情绪化的杨玉环,虽因她喜好作舞,时时活动,身姿依然凹凸有致。风韵丝毫未减,甚至更增风情。但体态却也日渐丰满,虽然还没有达到肥胖的地步,但也只是一步之遥。眼前这体态勉强可算是有点丰满的女子,怎么会是杨玉环呢?

“呦,妹妹怎么来了?”见及这女子的到来,老板娘一跨俏步走上前去,非常惊奇地柔声问道。这女子却一言不发,怔怔地立在我的桌前对面。帷帽四缘垂挂的网帘一阵轻颤。我虽然看不清楚网帘后的面容,但我却能感觉到这女子的眼眸正直视着我,而且,情绪非常地激动,甚至已经珠泪暗弹!我心头不禁一震,一个匪夷所思的感觉凌上心头——她就是失散接近一个月的杨玉环!

我一时如中雷亟。失望后的意外惊喜,使我心下既是纷乱,又是高兴,既是惶惑,又是辛酸,多种感觉纷沓而至,只觉得有许多言语要说要问,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张玉霜眼见我惊喜交集的一幕。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把清丽的面容转向一边;白面无须的令狐潮却满脸期待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艳媚的老板娘一双盈盈妙目,不明所以地在我和妹妹之间来回注视;而我用过餐的五名亲卫,因为职责所在,行为更是夸张,竟然纷纷握住隐藏在随身包袱中的横刀刀柄,迅速地分散包抄过来!

我极力地稳住纷乱激荡的情绪,沉声地吩咐道:“请诸位全数暂时离开,令狐先生速速协助老板娘将这雅间遮挡住,并把左右雅间清理!”言语之间含着一种不容违逆的威势。一干臣属自是谨遵吩咐,张玉霜既知我的身份,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得而退。而那老板娘再是有目如盲,一来她倾心于我,二来这里面涉及到她的“妹妹”,眼前这个状态,作为长于风色的她,当然不会有贸然的举动,只有把暗觉蹊跷的想法藏在心头。

这段时日的离散,想着她既是清丽纯稚又是销魂艳媚的模样,念着她对我殷殷的亲近看顾之情,我忽然发现,我对于这个世间传说中的四美之一,在潜意识里,早就隐有一丝非分之念!如今乍然重逢,我内心之中,恍惚之间竟有失而复得的感觉!

不论我应不应该有这种念头,不论我和她是否有纠葛,不论我和她的结局如何,我有太多的的话语、问题要与杨玉环讲!我想,只要是人,就绝对有自己的感觉和认知。单纯就感觉而言,清丽纯稚而又销魂艳媚的四大美女之一,原本就是一般凡夫俗子所难能拒绝的!

任凭外面的声音由嘈杂转为平静,我们所处的雅间被两扇屏风完全与外界隔绝,我和杨玉环依然四目相对。良久,我的情绪完全平稳,我举步近前,以双手为她取下帷帽。入目间,果然依如我所觉,是那心无城府、丽稚艳媚、曾为我独舞的玉环大美女!

只是,白嫩中透着蕊红的容颜上,有两行清泪顺颊而落!玉环大美女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我,艳唇微张,丁香轻动:“‘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好美的词句啊!”一双柔荑轻轻地抚上我的脸庞。我心中震荡不已,看样子,二十九岁的杨玉环误会我了!她竟然把我抄袭的曲词当作是为她而写的词作!她会认为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呢?男女情愫?亲情感受?还是谊友思念?

我忍住心中的震荡,在无措中,我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是怎样由梁州来到此处?你既然幸免于难,又为何不回返长安?你怎么如此地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