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苏州市令
作者:为的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472

我回望了一眼皎玉她们所乘的车子,心里涌出些微愧疚的感觉。我虽贵为一国之君,但整日不是耽于朝政,就是忙于筹思兴国之策,哪曾抽出些时间,多陪陪我这些娇艳媚美的爱妻们?嗯,待至苏州城,我一定好好陪陪她们。在思想间,我们来到了苏州城内。

其实,早在接近苏州地界的时候,随行的颜真卿、令狐潮就曾向我介绍过苏州城的大概风貌:兼有八道水门及八道陆门的苏州城,城内水域交错,可谓是四通八达。城中的寻常人家,大多是前门沿街,后门临河,前门卸车,后门登船。且小桥几乎随处可见,城中有小桥儿几达一百九十座之多,更有因地而筑以景布设的园桥,被充作居家之用,其中又以东晋年间所建的辟疆园为最,而辟疆园就是杨妍生前的庄园之一!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此时既非“花褪残红”的时节,又正值春光烂漫的明媚,步入苏州城中,所谓小桥、流水、人家,俨然置身于如诗的画境之中。有一诗为证:“烟水吴都郭,阊门架碧流。绿杨深浅巷,青翰往来舟。朱户千家室,丹楹百处楼。桥转攒虹饮,波通斗鹢浮。竹扉梅圃静,水巷橘园幽。水风摇彩旆,堤柳引鸣驺。”这江南苏州的景色,真是令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一路行来。所见苏州水乡的灵秀雅巧,使大家都沉醉在江南的灵秀气韵之中。而在杨妍的管家裴仁的导引下,终于来到了杨妍生前在苏州的庄园——辟疆园!辟疆园,乃是东晋人顾辟疆所建的园林。它以小巧、自由、精致、淡雅见长,号称为“吴中第一园林”。辟疆园总体布局以水池为中心。水面占全园面积的五分之一,而整个园林又分为东宅和西园两个部分。宅门南向,面对大型影壁,东西为巷门,盘槐对植。

大门内,中轴线上依次为门厅、轿厅、大厅、楼厅,结构轩昂宏敞。装修雅洁,厅前门楼砖雕精细,不愧为江南之冠!这纵深四进的厅堂庭院建筑,布局严谨规整,前堂可算是举行各种礼仪活动的场所,后楼为园主生活起居的区域。而每进厅堂都有门或廊通往园中。

西园之中,山水明秀,厅榭精美,花木繁茂。有浓郁的江南水乡特色,且亭榭较为集中。其中有怀远堂、香宵赋坞、飞雪亭、慕雨轩、一日闲堂等,以山水树木为主,明净疏朗,形成一种自然山林的境界。西园之中复又累土石成南、北两山。山上分别建有凝望亭和一秤亭,满山遍植林木,岸边藤萝拂水,颇有山野气氛。山楼错落分布,一时间但觉美不胜收!

待得所有人等全数安置妥当,已是暮色将垂。然而,久慕江南清雅灵秀的皎玉、玉雪,甚至包括易玉卿,都目光殷殷地望着我,眼中之意。那是希望我能引领她们一道细细品味这江南的景致。我心下一叹,轻声笑道:“江南乃是灵秀之所,今日大家恰巧得暇,正可品赏一下江南的景致!嗯,我们依如在庐州之时,分作两组而行。不过,皎玉、玉雪和易玉卿你们三人,千万注意掩饰好自己的行藏!”我话语之间,心中记着今天所蕴含的意义——三月三,中国的情人节。

欣喜之下,赶了近一天路程的皎玉三人,好似颠簸的疲倦一瞬间全无,连忙回至后楼梳洗打扮,以洗路上的风尘。待及她们出来的时候,我在眼睛一亮的同时,惊笑不已:她们竟然未戴帷帽,全是文士的打扮!不过,她们的扮装水平却也高超,在她们刻意的收敛和装扮下,女性特有的妩媚竟几乎难以发现!

见及我又惊又笑的模样,皎玉玉颜微微一红,赫然笑道:“我们三人亲见玉霜妹子女扮男装的脱俗风姿,心里久是羡慕已极,而作如此打扮,我们也无须再戴那不甚方便的帷帽了!如何?棠郎?”我的目光在她们的胸前一掠,只见她们原本挺拔的玉乳,不知如何,此时已不再那么挺拔突出。转念之间,我猜想她们自是以绸绫紧紧系缚的结果。我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

春城三百七十桥,两岸朱楼夹柳条。走在苏州城中,皎玉,雪,卿三人兴奋新奇不已。我由她们的言谈行止间,仍可感受到她们心底的高兴和激动。我想及前来此地的目的,遂与她们信步而行,不觉间竟来到了一个市场的路口。我心中一动,此行南下,实是考察织造的事宜。如今来到这大唐织造中心之一的苏州市场,我何不实地考察一下呢?思想之间,我大步前行,皎玉三人连忙急随而进。

但见市场之中,吆卖论买,吵嘈非常。却有一群人紧围着的地方引起了我的兴趣——那里有争执声传来!我连忙急步上前细侦端祥。慢慢地我才知道,这是买卖双方在兑付铜钱的时候,因为铜钱的多寡而争执起来。

我知道,每一贯钱中有一千文铜钱,称“足陌钱”,不足一千文称“短陌钱”。因为现在有大量的铜钱被许多官僚富户所积存,铜钱已渐渐不敷使用。这就迫使人们开始使用“短陌钱”。当时,每成交价值一贯钱的商品,买方几乎只需交付约定俗成的七、八百文钱即可,但也有死认“足陌钱”的人。看来,这买卖的双方在“足陌钱”与“短陌钱”的认知上没有达到统一。

但是,这个市场的负责人哪里去了?要知道我大唐每一个州府的市场内,都设有市令、市丞,甚至还有佐、使、帅,这里如此吵闹,怎么不见他们出来调停呢?

我正在思想之间,突然,一声暴喝传来:“怎么了?又有什么事务倒累得我前来调停?”闻声我不觉愕然一愣,这是什么人?竟然这么说话,难道他是这个市场的市令、市丞之流,思忖间,我不由寻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