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卓阳回去的时候，白薇薇已经停止了哭声。

漆黑的夜色中，只有这一处偏僻的猎人小屋，还闪烁着温暖。

小小的房屋中，显得有些拥挤。

跳跃的火堆，隐隐之间仿佛将空间也分成了两半。

游昆、田归等上黎的弟子聚在一边，欧阳剑、白薇薇以及陈、孙两家的人聚在另一边。

卓阳踏进房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来。

白薇薇双眼已经哭得通红，俊俏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泪痕，看到卓阳进来之后，鼻头一抽，又扑进欧阳剑怀中低声抽泣了起来。

“你去哪了？我们还以为你又遇到了柳程呢！”姬伏婧起身柔声问道。

卓阳朝白薇薇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嘴角一翘，说道：“你还真猜对了，我就是遇到柳程了！”

另一边的陈勇恨恨地说道：“那个贼子居然还没有走，卓阳兄弟，看你平安无事，是不是柳城已经被你杀死了？……”

孙川截口道：“就算没死，想必也是受伤逃走了，卓阳兄弟果然好本事啊！”

卓阳淡淡一笑，无暇理会这两人，在田归身旁坐了下来，然后拿过田归手中的烤饼，大口吃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田归低声问道。

卓阳看了看火堆对面，摇了摇头。

田归也不再问，将水囊也递了过来，“慢点吃，别噎着。”

“噼里啪啦……”

火红的房屋中，除了火堆中传出的炸裂声，就只有白薇薇时有时无的抽泣声，卓阳空有一肚子话要跟白薇薇说，此时也都就着烤饼咽了下去。

次日。

火堆早就熄灭，只有点点火星还在跳跃。

白薇薇将卓阳叫出屋子，两人大概走了百十来步，才在一处土丘上停了下来。

早晨起来到一处小溪洗梳之后，白薇薇再次恢复了那副娇俏的容貌，只是眼角还有些红丝。

“我和欧阳师兄要去颍州城了，师父和计师伯他们在那里等着呢。”白薇薇说道。

“哦。”卓阳低低应了一声。

白薇薇看着卓阳，说道：“小阳，这次药王大比之后，你离开上黎，来我们天宜宗吧，我去和师父说，她老人家一向最疼我了，我们又是从小长大的，她一定会答应收留你的，哦，对了，师父从不收男弟子，不过没关系，只要我师父一句话，其他三门首座都会收你的。”

卓阳愣了愣，然后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薇薇，我以前也曾想过去天宜宗找你，和你一起修炼，然后学成本事，为爹娘、为全村人报仇雪恨，但是现在……我还是想留在上黎。”

“你怎么就这么犟呢！”白薇薇目光有些微怒，“师父说，兵主域的人都狡诈多变，处事邪气，你和那些人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会变坏的。”

“你看我现在变坏了吗？”卓阳微微一笑。

白薇薇瞪了卓阳一眼：“现在还没有，以后就难说了！”

卓阳说道：“改变一个人的因素有很多，但是让一个人保留最初的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初心……我是不会变的，所有的……都不会。”

“随便你！”

白薇薇说道：“对了，你现在既然在兵主域，那……你记不记得当时在丹穴山的时候，兵主域那个娇蛮不讲理的丫头，叫……凌……”

“凌雨潇。”卓阳接口道。

“对！凌雨潇，想不到你还记得挺清楚的。”

白薇薇朝卓阳抬了抬眼：“看样子你们在兵主域关系还不错呢？”

卓阳苦笑道：“雨潇虽然平时任性了一些，但是人还是挺善良的，我们现在已经是好朋友了。”

“哦，那挺不错！”

白薇薇淡淡地说道：“好了，就先这样吧，我们要出发了，记住，以后如果在兵主域谁欺负你了，或者过得不开心，尽管来天宜宗找我。”说罢迈开步子就离开了。

“你和欧阳剑现在是……什么关系？”

待白薇薇走出十几步之后，卓阳才小声小气地说了这一句。

白薇薇好像听到了卓阳的话，略微停留后，再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薇薇跟着欧阳剑，还有陈、孙两家的人先行出发去了颍州城，卓阳等人为了避免麻烦，选择了另一条路去药王谷，虽然有点绕远，但是好在时间充裕，所以这倒也不是什么事。

一路上，卓阳显得心事重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任凭谁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游昆说道：“想不到这次天宜宗带队的居然还有计无镜，还真是稀奇！”

上官朗月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游昆解释道：“你不知道，天宜宗有天、地、玄、黄四门首座，自从掌门九鼎上人闭关之后，门派中的事务一向有天门首座申天德打理，地门首座向敖协助，而黄门首座周虹向来待不住，所以平日里总是带着弟子到各处游历，专管天下不平事。”

“……剩下的玄门首座计无镜嘛，和其他三人相比，就显得无欲无求了，平日里除了在太昊山教徒弟之外，就是静修，几年都不下山一次，没想到这次药王盛典，居然会带队前来，你说奇不奇怪！”

“这么一说，还真是！”上官朗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奇怪的，药王盛典三年举办一次，是天下最盛大的聚会，你刚才也说了，申天德和向敖掌管门派事务，说不定无暇前来呢，周虹虽然是首座，但怎么着也是一介女流，天宜宗名气这么大，派一个女人做主，难免丢了面子，所以派计无镜和周虹一起带队，不是很合理吗？”许琮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游昆一拍脑门：“嘿！别说，许琮说的还真有道理！”。

上官朗月又说道：“天宜宗果然是大门派，按卓阳的意思，那个叫白薇薇的，应该是和他年纪一样，这才短短一年半时间，居然都达到堪元境第六层后期的实力了！真让我们这些大男人汗颜！”

姬伏婧不屑地说道：“那有怎样，昨晚要不是欧阳剑背后偷袭，她早就败在卓阳手里了，而且卓阳最后那一拳，还留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