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样在遇到双胞胎姐妹之前她只有过两次战斗，一次是在城堡里和刺客的战斗，那一场可以说输的体无完肤，是完全凭借着运气活下去的。

第二次自然是与肌肉少女雅斯特的打斗，那一次的胜利完全是凭借着维多利亚遗留下来的肌肉记忆撑过的，而眼前的这两个少女和雅斯特存在云泥之别的差距。

何样很清楚自己如果单纯的在靠运气只有死路一条。

何样和她们两个人的打斗完全没有进攻这一说，她只有拼命的防守在防守，防守鞭打，防守能刺穿自己身体的利刃。

她的战斗完全没有主动意识，完完全全的都在靠肌肉运动。

“这个人好弱。”

“但她身体的恢复能力真的很强！”她们两个很清楚的看见了维多利亚身体伤口的愈合。

“直接要她的命吧！”那个女人用很普遍的姿势把匕首举到自己的眼前——下一击有可能是致命一击。

「这副身体交给你吧！」何样对着戴卡拉斯说道。

「交给我，我可没有办法再还给你，在得到你的身体之前，我比较想拿回我那三分之二的身体。」戴卡拉斯不会食言，它现在不会占领这副皮囊。

「你应该有办法吧！不然你也不会放心让我胡来。」本来这次灾难她是可以避免的，但她偏偏用最坏的做法遭遇这件事。她很明白，这是试炼，她也很明白，试炼的对象不止自己，还有戴卡拉斯。

「抠下我的眼珠，按在自己的右眼上。」

「什么？」

「没时间了，在过六秒钟你就死定了，如果想活下去，就赶快做……」

「……」何样在现实的世界中沉默了四秒钟，不过很清楚自己情况的她很快反应了过来。

何样本以为戴卡拉斯的眼珠子很好抠下来，但事实却是很难，比抠下真人的眼珠还要难，戴卡拉斯也是非常的疼的，只能让何样听见的声音差点震聋了何样的耳朵。

她的敌人也知道她在干什么——她们看见了一个少女紧紧咬着自己的牙根，猩红色的血在镰刀里喷涌而出，但握在手里的眼珠子里的眼瞳还在鲜活的转动。

那个眼珠子是人的眼珠子的四倍大小，但何样来不及多想，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忍耐痛苦的准备了。她刚把戴卡拉斯的眼球挨到自己的眼球的那一刻猩红色的液体迅速的包裹住何样，紧接着巨大的爆炸波及了周围的环境，让方圆两千米的区域变呢寸草不生，但她们两个却完好无损。

热气散去，她们两个看见了一个全身皮肤像烧成灰一样的灰的怪物，它脑袋上除了一直眼珠之外只有一个嘴巴，没有鼻孔和耳朵。

“她怎……”那个那些鞭子的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怪物就已经闪现到了她的面前，紧接着她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一把匕首没入了她的腹部，握着那把匕首的手在流血，这不是她的血，而是戴卡拉斯的血。

“姐姐……”记得上一次她这么喊出这两个字是在很久的过去，当时作为孩子的她们，作为乞丐的她们差点被强迫而喊出来的。

她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一部分，一直都是，但在内心的最深处，她也把她当成姐姐！不是因为出生的时间，（这个永远没有办法确定！）而是因为她当时要代替自己的原因。

“她的手……在……颤抖……”尽管她的嘴巴里都是铁锈味，即使血一直在从嘴角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她仍旧注意到它握住匕首的手在颤抖。

它在害怕！

长匕首从跳到半空中的头顶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之后劈在了地上，离她的另一半只有十厘米。

她忍着疼痛把没入自己身体的匕首硬生生的拔了出来，一滩血在地上甩出了完美的弧线，这一下刺的很深，肯定伤到了内脏。

“她的手……在抖……所以……我们应该有机会，她不会杀人……”她在尽全力，喘匀呼吸说话，她明白她们眼前的这个怪物虽然强大，但依旧会输。

「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戴卡拉斯的声音很浑厚，也很生气，刚才的那一下明明可以刺穿她的心脏，但她手软了。

她已经做好了牺牲别人的准备，但还是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

「我还是……没有习惯杀人。」她确实没有习惯，也没法习惯，她从来没有杀过人，现在也没有。

「先说好，这个状态你的身体不是被我控制的，所以别指望我来做脏活，明白吗？」

「我知道了！」

「既然想做维多利亚，就要拿出点魄力啊！维多利亚比你还要多愁善感，但她需要杀人也绝对不留情。你在这样，你绝对会死！」

戴卡拉斯不久前刚刚对何样的好感度现在已经完全归零了，手下留情！这可不是在赌自己生死的时候需要做的事情。

那个刚被捅了一刀的女人撕开了自己的上衣，她把伤口暴露在外，深红到发黑的鲜血不断的从伤口中流出来，她把遮住自己腰部的布料撕下来包扎止血。

她失血过多，眼前的景象看着有一些模糊，她模模糊糊的看见维多利亚领着血淋淋的镰刀向她的另一半挥去。

镰刀上的血肯定不是她的，因为镰刀在不断的往外流血，而流血的位置，就在哪个原本安放的眼球里现在已经变的空洞洞的黑洞里。

这把镰刀也是有鲜活的跳动的。

它挥舞的镰刀依旧毫无章法，它只是在凭借自己的肌肉记忆和蛮力挥舞着。但即便如此，她仍旧招架不住，手上的长匕首已经变的有些破损了，边锋现在已经像被磕烂的陶瓷碗一样凹凸不平。

但何样还是没有下狠心杀人，这让戴卡拉斯很生气。

「快点了解她，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想继续当维多利亚的话……」

「……」

何样下了狠心，她紧握住已经浸满鲜血的戴卡拉斯巨镰，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双脚，在给地上留下了厚厚脚印的情况下一跃而起，镰刀举头了头顶，但落在地下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完美的弧线。

这导致了这最后一击没有划破她的喉咙，而是划破了她的胸腔，因为她是女生，有天生格挡物，所以她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

“你……输……了……”她在倒下的那一刻她说出了这句话——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她就朝何样冲了过来，她的左手握着飞针，瞄准了何样仅仅露出的眼球。

“啊啊啊啊啊啊啊……”刺耳的惨叫声划破了天空，那个飞针没有刺入戴卡拉斯的眼球，而是刺入了维多利亚身体的眼瞳里——何样在飞针要扎入戴卡拉斯眼球的那一刻解除了自己的“装备。”

“哈哈哈哈……”何样捂着拔出了扎入自己眼瞳中的飞针，热乎的血从她的手指的缝隙中流出，她的另一只手里握着戴卡拉斯的眼球，她忍着眼瞳刺穿的剧痛把那个眼球塞回镰刀里……

“何样……”恢复成镰刀形态的戴卡拉斯看着气喘吁吁的何样——它能观察人类可以忽略掉的细节，所以它清楚的看见了何样哪只受伤的眼瞳里除了在流血，还在流泪。

她恼恨自己的多愁善感和手下留情，她知道自己要辜负维多利亚的期望了——维多利亚要白死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让维多利亚牺牲自己来救……”她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在另一半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说道。

“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们要杀了这个人吗？”

“她没有狠下心来杀我们，我们这样杀了她是不是又一些……”她不是不想说话了，而是剧烈的疼痛感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手下留情是她的失败。”

“我感觉我们也杀不了她。”

确实如此，两个人全部都身负重任，两个人的视线都越来越模糊，她们都失血过多。

而何样损失了一只眼睛，但她并没有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昏厥过去，相反，现在的她面目扭曲，心里充满了憎恨——不是憎恨她们而是憎恨自己，但现在还能直直的站起来。

“看来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她会被我杀死吗？”

“我想要杀掉她吗？”

“我们完全可以不用杀掉她。”

“她很美丽！”

“她的内心有一种白色的美丽。”

“我们可以不杀她，她已经不是维多利亚了。”

“但是如果我都不杀她的话，我们还能在她的镰刀下活下去吗？她还会手下留情吗？”

何样已经用另一只手拿起那把巨镰，朝他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