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圣尔德学院
作者:姜太空      更新:2019-07-29 13:04      字数:4175

圣尔德学院。

帝国声名最为显赫的第一学院,整个帝国年轻人心中的至高殿堂。

作为整个帝国的骄傲,以包容和开放著称的圣尔德学院并没有庄严气派的大门,也没有盛气凌人的看守,围绕着学院的是几十个简易的出入口,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可以随时进出学院。

学院所有的楼舍,全是由巨石堆砌而成,经过火焰魔法的焚烧加固,巨石外呈现出桔红色,每一座楼的历史都已愈千年。

“历史总是铭记那些辉煌耀眼的时刻,但人生并不是如此。”

这是圣尔德学院第一任校长传奇大魔法师盖伊·布里奇斯最后留下的话,千年以来,这句话甚至已经成为了圣尔德学院的校训之一。

这句话虽然没有激昂华丽的词藻,但长久以来鼓舞了无数的学子去勇于追求自己内心真正的自由。

与其它崇尚成功学的学院不同,圣尔德学院更专注人性,在盖伊·布里奇斯看来,所谓的成功,只不过是人生的一段经历而已,生而为人,绝不能为了成功而舍弃自己的人性。

而盖伊·布里奇斯本人也是这么做的,他的传奇经历就是最好的说明,终结黑暗动乱后,布里奇斯带着巨大的荣誉激流勇退,潜心缔造了圣尔德学院,此后余生,一心教书育人,在圣尔德学院深深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阿瑟站在圣尔德学院盖伊·布里奇斯的雕像面前感慨万千。

放眼望去,一群红色的建筑,一排排简约的楼房,没有光鲜亮丽的外表,只有朴实的内涵,似在默默诉说着圣尔德学院至高的精神追求。

今日圣尔德学院雕像附近并没有多少行人,但其它地方则是人流涌动。

这几日是圣尔德学院天榜报道的日子,进出学院的各个路口都停满了贵族的马车。

各种被推荐入学的贵族子弟都需要在这几天前来圣尔德学院报道,没有来的将会丧失入学资格。

报名处拥挤不堪,此时能有报名资格的非富即贵,但此刻他们都再也顾不上平时的贵族礼仪,一个个争先恐后,挤挤攘攘。

阿瑟站在远处啼笑皆非的看着这一幕,这帮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和二代们,平时一举一动镇定优雅,此时却与市井小民无异,原来平日里的作态都是伪装,一遇到自己在乎的事就本性毕露。

阿瑟来到圣尔德学院是为了找大魔法师玛丽·克里丝导师,克里丝导师是格伦道尔家族的世交,阿瑟的入学名额也是由玛丽·克里丝导师推荐的。

父亲失踪,阿瑟在帝都再没有认识的亲友,阿瑟想找到克里丝导师了解一下父亲的情况,顺便也能来圣尔德学院报名。

可是看到报名处那火热的场面,阿瑟顿时放弃了先报名的想法。

于是阿瑟来到圣尔德学院魔法分院,想找个教职人员打听一下克里丝导师的位置。

魔法分院里一间屋子开着门,阿瑟望向屋内。

屋内有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身穿褐色的学院法袍,男子看到阿瑟在外面探头探脑,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男子厉声问道。

“我想找玛丽·克里丝导师。”阿瑟瞥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男子胸前的徽章上写着‘大魔法师米尔·波普’。

“你是她什么人?”

“我叫阿瑟,找她有点私事,你能告诉我她在哪吗?”阿瑟试探着问道。

“嗯…阿瑟?阿瑟·格伦道尔?”波普紧盯着阿瑟。

“是的。”被认了出来,阿瑟也只能承认。

“原来是你,这样吧,你在这等着,我去叫玛丽·克里丝。”

将阿瑟安排到一间屋内,波普就离开了,阿瑟并不怀疑,百无聊赖的等着,可没有等到玛丽·克里丝导师,却等来了一大队城卫军。

“就是他。”波普的声音传来。

这队城卫军统领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青年,青年浑身铠甲,犹如一座铁塔一般站在阿瑟面前。

“你就是阿瑟·格伦道尔?”青年开口问道,声如洪钟。

阿瑟点了点头。

“我是帝都城卫军副统领莫维奇·门迪,你被逮捕了。”

“把他押起来,带走!”

几个卫兵走了过来,阿瑟并没有反抗,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反抗是徒劳的。

一路上他都在想刚刚的大魔法师米尔·波普为何要出卖自己。

难道是因为父亲?

又或者是说,这是玛丽·克里丝导师的意思?

阿瑟只能暂时将疑问压在心底,没想到自己刚到帝都就被捕入狱,前途一片黯淡,阿瑟心中愈发焦躁不安。

“哐!”

穿过阴森的长廊,阿瑟被关在了城卫军监牢里。

也许是知道格伦道尔家诺大的名声,城卫军对于阿瑟不敢怠慢,并没有将阿瑟安排到犯人混居的普通监所。

面前是一间独立的监牢。

牢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马桶。

阿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来到这种地方。

苦笑着刚要坐下阿瑟突然感到隔壁有一丝魔法波动,波动一闪而过立即消失,但的确是魔法元素不会错。

阿瑟这才注意到旁边监牢里也有一个人,正蹲在墙角在地上鼓捣着什么。

“嗨,你在干嘛?”阿瑟好奇的问道。

以阿瑟对魔法的感知绝对不会出错,刚刚隔壁的确有魔法元素的聚集,阿瑟想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嘭!”

一声轻微的破碎声响起。

“唉!又失败了,为什么呢?明明成功运转起来了,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呢?”隔壁的人自言自语道,在监牢里转来转去。

阿瑟这才看清,隔壁是一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少年,地上刻画着一些复杂的符文,看样子像是一个法阵。

“嗨!”阿瑟再次打招呼道。

“嗯?哦……嗨。”少年似才回过神来,头扭向了阿瑟这边。

少年虽然面向自己,可阿瑟明明看到少年的目光并无焦距,显然思维不在这里,扭头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真是入迷啊。”

阿瑟从没见过如此专注的人,不过这也成功引起了阿瑟的好奇。

城卫军监牢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

阿瑟并不想打断隔壁少年的思考,静静的坐在自己监牢里冥想起来。

不大一会又听到‘啪’的一声,似乎隔壁的少年又失败了。

阿瑟并不为所动,这时开门进来一个瘦弱矮小的狱卒,手提着做好的饭菜。

“吃饭了!”

说着狱卒拿着手中的铁棍,猛烈的敲击着监牢的栏杆,两者相击发出刺耳的噪音。

“你在干嘛!”阿瑟大吼道,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声音。

“不这样这小子根本听不到,真是麻烦,每次都得这样,可上面还交代到必须要好好提醒他。”狱卒抱怨道。

“他是什么来历?怎么会被关押在这里?”阿瑟好奇的问。

“据说是魔法师公会的,因为试验法阵毁坏了公共财物才被关进来,最多也就关个几天,可我们就苦了,还得伺候他。”

“看来隔壁的少年来头不小。”阿瑟想道。

“小子!”看隔壁的少年没有搭理他,狱卒又敲了起来。

“别敲了。”隔壁的少年终于斩断了自己的思绪,紧皱眉头看向狱卒。

见少年回过神来,狱卒放下饭菜便离开了。

“咦,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时少年注意到了阿瑟。

“来挺长时间了,看你一直在研究什么东西,是法阵吗?”

“你也懂法阵吗?”少年瞪着眼睛盯着阿瑟。

“懂一点,我也是个魔法师。”阿瑟点头道。

“太好了!太好了!快过来,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你也来看看。”

说着少年便对阿瑟讲解起来自己的构想和所做的实验。

原来这个少年想要搭建一个能自动触发的法阵,能够实现自动聚集魔法元素并攻击对方,现在卡在了第一步,自动调集魔法元素。

目前少年的法阵虽然能调动魔法元素,但总是在瞬间崩溃,无法完成整个魔法的凝集。

听了少年的描绘,阿瑟想起来自己曾见过一个类似的法阵。

那是希尔多森林的防御法阵,阿瑟还曾经向精灵女王请教过。

少年所画的法阵已经有了一丝雏形,两者功能很类似,只是少年的法阵简略了许多。

虽然两者刻画的法阵符文不同,但原理应该是类似的,阿瑟仔细研究起少年的符文。

“你看看这个地方,如果这样串联起来会不会好点。”阿瑟指向法阵的一处说道。

少年并没有说话,仔细想着阿瑟的话,沉思片刻,少年猛一拍大腿。

“果然是这样!”

说完兴奋的做起了实验。

改进之后,这次法阵没有再崩溃,成功的聚集了魔法元素。

“谢谢你,你可真厉害。”少年喜形于色。

听到少年的夸奖,阿瑟挺不好意思,自己是因为了解过类似的法阵才能看懂一二,找出少年的问题所在,如果让自己从零开始,恐怕还真不如眼前的少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年对法阵的了解远远超过了自己。

问题解决,少年顿时开怀起来,拉着阿瑟一边吃饭一边交谈着。

另一边,阿瑟并不知道,就在他刚入狱的时候,自己被捕的消息就已经开始一级级上报,转眼间已经到了帝国执政官朗奇·莫蒙的手中。

朗奇公爵看着城卫军统领沃克·贝林呈上的报告面色如常,心中却愤怒不已。

老友里奥·格伦道尔刚刚失踪,这帮人就跳了出来。

帝国从没有发出要逮捕阿瑟的命令,一切都是下面的人为了功绩而擅作主张。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再没法轻易了结。

朗奇公爵沉思了片刻,唤起属下吩咐道:

“命令城卫军统领沃克·贝林,将阿瑟·格伦道尔立即转押进德勒梅堡。”

下属已经离去,朗奇还在思索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帝都上下都知道,国王徽德和里奥·格伦道尔关系匪浅,也一直在袒护着格伦道尔家,哪怕里奥突然离奇失踪,国王都没有震怒,偏袒之意人尽皆知,逮捕阿瑟绝不会是国王的意思。

“以沃克·贝林的胆子他绝不敢公开与格伦道尔家作对,最多也就是顺水推舟,这背后一定有其它的原因,是谁在刻意针对格伦道尔家呢?”

“会是教廷吗?”

朗奇公爵一个人在屋里仔细推演着帝都目前的局势,想要找出是谁在幕后推波助澜。

……

阴森的城卫军监牢里没有丝毫的恐怖氛围,两个年轻的少年正热火朝天的争论着。

这时一队卫兵走了进来,打开阿瑟的牢门。

“跟我们走,上面有命令,你要被转押到德勒梅堡了。”

两个少年这才停止了讨论。

阿瑟看着隔壁囚牢的少年笑道:

“谈了这么久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阿瑟·格伦道尔,你呢?”

“波尔森·唐尼。”

“那么再见了波尔森·唐尼。”阿瑟说完走出了自己的牢房。

“阿瑟!有机会我会去找你的,你是我见过除了我之外对法阵了解最多的年轻人,今天多亏有你才能解决我多日来的疑惑,下次我们继续探讨不同法阵的组合问题。”波尔森·唐尼对阿瑟喊道,眼中充满了渴望。

“好。”

“要是我还能出去的话。”阿瑟默默在心里多说了一句。

临走前阿瑟看了一眼牢狱里的波尔森·唐尼,这个痴迷法阵的少年转眼间又在地上刻画起了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