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色的蔷薇
作者:蓝色的伞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72

布鲁克重新回到客船的甲板上。这次他不是空手来——他提着海盗船长的头颅。布鲁克缓步走向正在厮杀的人群,将海盗船长的头颅扔在地上。即使用白色的船帆覆盖着,船长鲜红的血液依然随着头颅的滚动,在甲板上流淌。

瞬时间,海盗和水手们都停止了拼杀,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地上的人头。没错,这就是海盗们的老大——船长。谁能想到几分钟前还在海盗船头叫嚣威风十足的船长,正伏在甲板上已经死亡。沉寂的空气一瞬间被打破,海盗们表现出了不同的反应。多数人作鸟兽逃散,只有几个貌似忠心耿耿的,更加卖力的拼杀。水手们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一样,奋起追击。科波拉根本不顾骑士的规章,追上逃跑的海盗,补上最后一剑。他似乎真的已经疯狂。

几个疯狂的海盗不顾身后的水手们,转身向布鲁克冲来。这似乎完全不在布鲁克的计算之内,他居然没有做出躲避的姿势。

空气被撕裂了。一个海盗疯狂的挥起刀,砍向布鲁克。

血流出来的声音。布鲁克的瞳孔散大到极限。几个海盗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疯似的向布鲁克挥着刀。他们认定,这就是杀死他们头目的仇人。

在刀挥舞的那一刻,布鲁克蹲了下来。几把长刀砍到了一起,甚至有一个海盗被自己人误伤,砍断了手指。

海盗们和他们的老大一样,四处寻找着布鲁克的踪迹。

“哈哈,污秽的人类啊。”布鲁克站在桅杆上。海盗们抬头望去,一种黑色的阴影压在他们头上。这不是平时的布鲁克。

“今天,我要将你们的血液,充作给魔王的祭品。”布鲁克非常恐怖的大笑着。这不是他的台词。他的表情,此刻已经显出狰狞的姿态。

“布……鲁克……”科波拉看着桅杆上站立的布鲁克,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恐惧。刚才的疯狂早已消失。

“不……这不是布鲁克……”

“鲜血将侵染世界,而你们,将得到最终的报偿。”布鲁克将“蔷薇之刺”从腰间抽出,这是的“蔷薇之刺”,全然不似上午那把闪着金色光芒的短剑,现在,她的身躯上被一片黑色的雾气覆盖着。布鲁克纵身跃下了桅杆。

此时,海盗们被一股气息压制住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但是却没有对现况进行任何的反应动作。

布鲁克脸上的伤口迅的合拢了。他正站在几个海盗的面前。

布鲁克并没有任何动作。不,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移动位置。几个海盗一声不吭的倒了下来。布鲁克的短剑上,流淌着猩红的血液。他正在用舌头舔着剑身,似乎不愿意放弃一丝血。这几个海盗的脖子上的动脉位置,都留下了一道伤痕,但是血并没有流淌。最后,布鲁克舔舐着剑刃,像在享用品质上乘的葡萄酒一样。

“魔王,聆听我的祈祷吧。”布鲁克将短剑上的鲜血涂抹在甲板上,描画着奇怪的图形。

“布鲁克……不!”科波拉提起长剑,向布鲁克冲去。

此时,布鲁克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他手中的短剑掉落,狰狞的面孔完全消失。短剑在甲板上转动着,不断喷涌出血迹。这是那几个海盗身上的全部的鲜血。布鲁克瘫倒在甲板上,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边淌了出来,分不清楚是他自己的血还是他刚刚喝下去的血液。

“布鲁克……”科波拉放下手中的长剑,抱起了布鲁克毫无存在感的身躯。

船长目睹了刚刚生的这一切,掩着脸不敢看地上的血迹。水手们个个目瞪口呆,呆立在原地颤抖着。

“不行。他的灵魂,正在虚无化。”科波拉拉开布鲁克的眼睑,看到了洞一般的虚无感。

“就这么下去了吗?”科波拉看着船长,“快送他去医务室!”

船长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和科波拉一起抬起布鲁克,向医务室飞步走去。

“现在的布鲁克,只是一副皮囊而已。”科波拉看着在白色床单上安静的布鲁克。

接下来的时间,科波拉一直在布鲁克身边照料着他,帮他按摩着手心,在他耳边诉说着自己的见闻。船舱里的乘客并没有对这件事产生多大的反响,他们只是帮忙收拾掉了海盗和水手们的尸体,对于布鲁克的存在,他们似乎并不曾记起。而科波拉,也一直以为布鲁克只是烧导致失去记忆。更准确的来说,在那件事生过后的那天晚上,关于布鲁克异常的所有记忆,都从大家的脑中消失了。

第二天的下午。

布鲁克似乎活动了一下手腕。科波拉感觉到了,立刻疯狂的摇晃着布鲁克的脑袋。

“喂,那么弄,要死人的……”布鲁克睁开眼睛斜视着科波拉。

“真醒了,布鲁克醒了!”科波拉欢呼着,虽然没有人对他所照料的病患感兴趣。

“科波拉,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

“我好像不记得了。似乎是你了高烧,之后就一直昏睡不醒。”

“似乎是一场噩梦。”布鲁克试图回忆起昨天所生的事情,事实证明那只是徒劳。

“对了,到哪了?”布鲁克想起自己的旅程总共只有三天。

“摩尔曼克海峡,距离洛维克还有二十海里左右。现在帆船顺风,破损也基本被修复。预计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达洛维克。到了我请你吃晚饭。”

“不用了,我欠了你很多的人情。况且我还得安排自己的住宿啊。”

“哦,那样啊。反正你呆在洛维克的时间应该不会太短,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多。再说,身为骑士的我,生活可是相当轻松的呢。”科波拉笑道,“对了,布鲁克,你的短剑丢在甲板上了,我帮你捡回来了。这真是一把做工出众的武器呢。”

布鲁克接过科波拉手中的短剑,抽开剑鞘,观察着剑刃。他觉察出一丝异样。

“不对啊。这把短剑有问题。”

“怎么了?”

“你看,剑刃上留着血丝。”

“那很正常嘛,布鲁克用她跟海盗搏斗过啊。”

“不对……这些血丝已经凝固进去了。”

科波拉仔细的看着短剑的刃。确实,血丝像烙刻进短剑一样,在刃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这果真是一把神奇的短剑呢。”

“但愿仅仅是这样。”

布鲁克起身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在床上躺了多时,他蓝色的飘逸秀已经变乱了,就像起了球的毛衣。他将羊皮外套重新披在身上,离开了甲板舱。

风笛手仍然在演奏着。不过这次的乐曲更加的悲凉。水手们在甲板上唱着灵歌,将自己的帽子扔到深不见底海水中。这是一场没有鲜花,也没有坟墓的葬礼。海洋的孩子,生于海水,必将回归于海水。一具具盖着白色床单的尸体被投到了大海中,飞溅起的浪花很快就得到了平静。甲板上,绅士和小姐仍然在跳着欢快的舞蹈。这时,布鲁克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海岸。洛维克港,很快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