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是织田信长吗？我看着这个曾经戏弄过我的男子，这个人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天下的风云人物。

“这、原来是织田大人，这还真是巧呀。”浅井长政说道，他不知道信长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

“在下只不过是刚到而已，看到两位在这里闲聊就上来凑个热闹。”信长不紧不慢地道。

这热闹凑得也太巧了吧。我心里想，恐怕他早就到了，一直躲着偷听我们说话，只不过不知道偷听到了多少。

倒呀，本来是想帮他一把的，这样一定被他认为我是在帮长政利用他了，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时的浅井长政也已经恢复镇定，出言问道：“刚才织田大人说斋藤家很快就要消失掉了，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很快阁下就会看到答案，”信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那就算是我们结盟的凭证好了。”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信长决定要筑墨俣城了，不过看秀吉还在这里，估计现在派去的应该是成政或是胜家，既然这样的话……

“织田大人的心愿恐怕很难实现了。”我于是抱起手，也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

“哦。”听到我的话，信长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秀吉的眼中则闪过一丝光芒。

“大人的想法虽然很好，但斋藤家的人也不是笨蛋，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大人如愿呢。”我故意不提筑城一事，结果把完全不知情的浅井长政搞得是一头雾水。

“那么……”信长刚要说什么，突然住口，面含讥笑的看着我，“阁下想要套我的话，这种手段未免太不高明了。”

倒，真是想得周到。我不得不佩服信长心思的缜密，于是决定给他个提示，证明自己不是胡诌――

“说得也是，大人的领地距离斋藤家的居城的确是远了点……”

“够了。”信长突然制止我道，看来他还不想这么快就让别人都知道这件事。

但他已经相信我知道他的计划了，于是问道：“不知道阁下有什么好的计划？”

终于还是要问我了吧。我得意地想着，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其实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蛮干，有时候动动脑子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下不说，却向一直站在信长身后的猴子望去。

见我望向自己的下属，信长也不由看向猴子，猴子见状也不能在保持沉默了，于是道：“猴子我其实是有一个想法的，不过我想成政大人未必会失败，因此……”

“混蛋！”信长大骂道，丝毫不顾忌旁边的我们，“有什么想法就要说出来，你这样怎么配做我织田家的家臣！”

“是，猴子知错了。”秀吉一边道歉，一边眼神复杂地望了我一眼。

嘿嘿，看来经过我这一闹腾，猴子要提前筑城了。我暗暗想到，这样胜家也就少了一次丢人现眼的机会。

“等等！”一直被晾在一边的浅井长政终于爆了，从小到大他还没试过被人这么忽视过，“你们到底是在说的什么，为什么在下一点都听不懂！”一着急连称呼都变了。

“呵呵，在下只不过是和山中大人谈一些家中的机密罢了。”信长果然不愧是一个行事不拘常理的人，试想家中的机密怎么能和别家的人说呢，不过他这话也就说明他一直跟在我的后面，要不然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呢。

见长政脸色不善，我忙解释道：“织田大人是说笑的，在下只不过是碰巧猜到了他的想法而已。”

信长似乎也不想在长政面前表现得太猖狂，于是也道：“这件是很快大家都会知道，就算是我给浅井大人的一个惊喜好了。”

晕，是你自己的惊喜吧，扯到人家头上干什么。我心里想道。

不过无论如何经过我们的一番解释，浅井长政的火气去了不少，但对结盟的事始终嘴巴很紧。

这样下去还是没有结果呀，我着急地想，但却没什么好主意能说动浅井长政，都怪信长出现的不是时候，就差一点……

不过信长并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本来就不是个喜欢求人的人，见长政不再表态，就和我们谈起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反倒是我在这里为他和长政的结盟瞎操心。

随着和信长谈话的深入，我现他的好多观点和看法都和他所处的这个时代完全不同，给人一种特立独行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现代人的感觉，他的很多看法包括那些偏激的观点甚至很有一点希某勒的味道，难怪会有那么多人被他吸引，在这个时代，这的确是很不容易的。

但我也现了他的缺点：那就是过于的刚愎自用。谈话时他情不自禁流露出的那股霸道的气质让我很难忍受，长政的样子说明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但长惠和清纲却完全没有不适应，反而有被那种霸者的气质吸引的感觉，看来说信长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不是没有道理的。

谈话一直进行到深夜，当然我们早就把阵地转移到宿屋了，浅井长政并没有邀请我们去他的城池，不过这样反而给人的感觉更加亲近。

浅井长政走后，信长把我单独留在了房中。

“直说了吧，我希望你能到我们织田家仕官。”信长关上门，单刀直入地说道。

他的话里有一种不容人抗拒的魔力，但我恰恰不喜欢这一点。

“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我一时寻找不着合适的措辞。

“你是不是认为织田家的领地太小，无法让你一展所长？”信长打断我的话道。

“不，恰恰相反。”我不想到织田家仕官，但也不想因为这样得罪织田信长，于是道，“在下相信，用不了多久织田家的名声就会震慑整个天下！”

“哦。”我的话让信长大吃一惊，他虽然早就有包揽天下的野心，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却的确只能把这野心埋在内心的最深处，现在我突然把他的野心说出来，的确不由得他不惊。

现在他的脸上根本找不到一点骄横的气息，只是深深地注视着我，半晌才道：“你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接着笑着说：“我现在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能够猜到我心里想法的人，你还真的是第一个。”

见他毫不在意地就承认被人猜中心事，我对他的好感也不由大增，我不喜欢那种被人猜到心事还硬抗的人，那先就说明你这个人不真诚。

但我也不会因此就投靠他，信长虽然很有魅力，但他的内心也隐藏着无边的凶性，这种性格在他的权利还没有达到一种境界的时候是不会显露出来的，我可不想帮他打下江山以后在给他来个卸磨杀驴。

于是我不卑不亢地说道：“多谢大人夸奖。”

信长饶有兴致地望着我，似乎想把我整个人都看透似的，最后才道：“你能看透我心里想的什么，我却看不透你的。你这样的人，将来还是不要成为对手的好。”

见他把用在家康身上的话又用到自己身上，我也有点得意的感觉，但同时也现，信长的确是一个待人坦诚之人，至少现在如此。

第二天，浅井长政派的向导来了，于是我们也和信长及猴子告别，踏上了返回出云的路途，这次出门对我来说可说是收获颇多，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和秀吉好好聊聊。

至此，山中鹿之介的京城之行正式结束，他将要重新返回西国那片争乱不断的土地了，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另外，京都的上空也开始出现一片厚厚的乌云，天下大势的走向已经和大家所熟知的有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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