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杀手的童话
作者:风流铭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14

“善哉”不是一句和尚的佛号,而是一个和尚,一个以杀手为职业的和尚。

没人知道他的本名叫什么,据说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不过这一点似乎没什么人在意,因为不认识他的人根本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而认识他的人则只会称呼他在杀人之后诵的一句佛号:“善哉”。

通常一个人的外号太过响亮,进而掩盖住他的本名的时候,说明这个人一定在某一方面有过人之处。

“善哉”就是一个在杀手这一行中有着过人之处的人――他接的任务从没有失过手。

“善哉”没有什么同伴,与其他杀手的群体出击相比,他更喜欢一个人单干,有人说他是不愿意有人拖他的后退,岂是他单干的真正原因很简单:不希望有人分走自己拿性命换来的赏金――就算那个人同样流过血也不行。

单干就需要一定的实力,而“善哉”恰好就是一个有实力的人,所以他从没有失过手。没失过手在杀手这一行里很少见,因此“善哉”在圈里的风评越来越高,甚至有人认为只要“善哉”出手,就算是有“军神”之称的上衫谦信也难逃一死。

但是“善哉”却十分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他从没失手的最大原因不是自己武艺高,而是自己比其他杀手有脑子。需要以性命为代价的任务他是不接的,即使这任务有那么几分生还的希望。“钱是要有命才能花的。”这是“善哉”对某位雇主说的话。

“善哉”选任务的眼光虽然很独到,不过现在的他却感到十分后悔,因为他现这次自己看走眼了。

这次的行动是刺杀北近江的领主浅井长政,对于如此大的一次刺杀行动,“善哉”原本不打算参加,但是当他得知这次的真正目标其实只是浅井长政婚礼上的几位客人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除了有好几个大的杀手集团参与其中因而使得难度降低之外,还因为这次任务成功后有一大笔赏金。

但是现在的“善哉”却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这次任务目标之一的紫衣武士如何用一招“血爆之术”将一个轩辕里的上忍炸成了一团血雾。

忍者里的实力或许有些不同,但能够称为上忍的人却毫无疑问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事实上“善哉”这次能够下定最后决心的一个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有这几名上忍的加入。

而现在这些被“善哉”认为是最强支援的忍者却被一个看似身子十分虚弱的人轻而易举地杀掉了一个,“善哉”现在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该趁着混乱逃走了,虽然这对他的声誉有影响,但再好的声誉也及不上性命重要。

就在“善哉”打定主意要逃走的时候,形式突然生了变化,紫衣武士突然依靠烟雾弹的效果逃出了战场,而原本攻击他的四个杀手全部把目标转向了穿蓝衣服的武士。

现在那个穿蓝衣服的人是以一敌七,无论怎么看他都没有任何胜算,因此“善哉”不介意再从背后给他来上那么一刀。虽然背后偷袭从来就为人所不齿,但那是武士们的规矩,对于杀手“善哉”来说,没什么比杀死敌人更让他觉得有成就感了。

蓝衣武士的身手也很矫捷,但相比紫衣武士却有很大的差距,在七个敌人的围攻下已经完全处在劣势,甚至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身前的七个人吸引住,只要自己从他背后来上那么一刀……

就在“善哉”打算采取行动的时候,一声断喝突然响起,随着喝声,一个身穿黑白结婚礼服的男子从士兵的保护中冲出,持刀杀向包围蓝衣武士的七名杀手。

来这里之前,“善哉”曾听委托人说起过,今天是近江领主浅井长政的婚礼,那么现在冲出来的人岂不是……

“善哉”心中一阵狂喜,虽然委托人没有让他杀死浅井长政,但是如果能够在近江的土地上杀死他们的领主,那么对于自己的风评无疑会有极大的提高,而且从现在的情势看,只要浅井冲进战圈,自己完全有把握将他杀死。

蓝衣武士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将手中那把泛着红光的武士刀舞得风雨不透,竟从七人的包围中杀开一条通路,与浅井长政顺利的合流。

见此情景,“善哉”不由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对面那七个人他都认识,四人一组的是“甲斐十虎”中的四人,而三人一组的则是四国岛的松本三兄弟,这几个人论个人本领没人是自己的对手,但若是被他们形成阵势,则就算遇到比自己厉害一倍的人也难逃一死。

果然,浅井长政与蓝衣武士合流后虽然气势上大振,但仍然无法突破杀手们的包围,不仅如此,随着阵势的渐渐围拢,两人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渐渐地就要陷入无法还击的境地。

“砰!”就在“善哉”打算出手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经历多年杀手生涯的“善哉”明白,那是火绳枪的声音,他抬眼向枪响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相貌流里流气的男子正在用嘴吹着火绳枪射后冒出的青烟。

战局因为这一声枪响生了改变,“甲斐十虎”中的一人被这一枪击中,还没来得及喊疼已经被蓝衣武士一刀砍翻在地,而他倒下的时候挡住了另一名自己的同伴,此人立刻被浅井长政刺穿了胸部,剩下的两人见兄弟被杀,愤怒之下不顾与松本三兄弟的配合,一齐向浅井长政冲去。

愚蠢的家伙。“善哉”在心中默念着,如果是自己的话,就算找人报仇也会找蓝衣武士,这样在报仇的同时,还能顺手完成任务。

不过“甲斐两虎”显然没有“善哉”想的那么多,他们只想先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于是选择了武艺相对较弱的浅井长政,打算先杀死他之后再杀死蓝衣武士。但是……

“噗哧!”“甲斐两虎”的注意力过于集中在浅井长政的身上,如此绝佳的机会蓝衣武士当然不会放过,闪身避开松本兄弟的攻击之后,一击斜劈将背对自己的一虎从肩膀到腰间劈成两半,而另一头冲上去的老虎则被浅井长政一剑洞穿。

白痴,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善哉”冷笑。

但是他低估了兄弟间的情谊和老虎的愤怒,被浅井长政洞穿的杀手并没有选择在痛苦中死去,反而一手握住浅井长政的武器,以身体固定住长政的步伐,然后另一只手举起武器恶狠狠地向浅井长政砍去。

此时的蓝衣武士正在挡住松本三兄弟的攻击,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支援浅井长政,而那个流里流气的男子则正在给火绳枪填装火药……

“嗖!”“啪!”

就在浅井长政要被这一刀砍中的时候,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准确地穿透了要向长政行凶的杀手的脑袋,清风吹过,一个艳丽到不可方物的女子在士兵保护中长裙飘飞,正是浅井长政的妻子、织田信长的妹妹织田市。

见到阿市的一刻,“善哉”的眼睛顿时亮了,他当然知道这个美人的身份,以浓尾领主妹妹的身份嫁给近江领主,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价值甚至要高于浅井长政。

“善哉”终于行动了,此前他一直混在乱民当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时的他用力压了一下斗笠,将自己的面目完全遮住,然后纵身而起,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凌空扑向还没有来得及搭上另一只箭的织田市。

阿市的护卫们被这个突然冲天而起的和尚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纷纷把长枪对着这个不之客刺去。

但这对“善哉”来说只是如同婴儿一般的抵抗,身在空中的他只是用禅杖左右一拨,便将长枪拨向了一边,然后他杖交左手,右手握住杖柄,“唰”地抽出一把足有三尺的长刀,向着花容失色的新娘子猛劈过去。

“噗哧!”利刃切入肌肉的声音让“善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兴奋起来,但当他看清自己砍中的目标的时候,瞳孔却情不自禁地收缩起来。

一个如同大山一般的身躯挡在了织田市的身前,而自己这一刀正是斩在了这个躯体的肩膀上。

“善哉”想抽刀后退,但却现这只是徒劳,因为自己的刀已经被眼前的男子用身体牢牢夹住了。这个满脸虬髯,面貌凶横的男子狞笑了一下,然后一只越来越大的拳头便向着自己直飞而来。

“善哉”很喜欢自己的刀,但他更喜欢自己的生命,因此当他现以自己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住这一拳的威力的时候,他果断地选择了弃刀后退。

尽管“善哉”撤退得不可谓不快,但大汉拳头的威力还是出了他的想象,虽然只是蹭了一下,但“善哉”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斜飞了出去。

但“善哉”毕竟是一个身手不凡的杀手,否则也不会闯出这么大的名气。他在空中已经调整好了姿势,落地的时候已经从绑腿中抽出了两把锋利的匕。

眼前大汉虽然凶狠,但毕竟已经受伤,而且他以力量为主,而且还要照顾织田市,移动必然会受到限制,只要自己挥度的优势,一定能找到机会杀死他。

心动不如行动,打定主意的“善哉”腾空而起,再一次向着壮汉扑去。就在这时……

“希律律!”

身在空中的“善哉”突然听到了一声马嘶,接着就现天似乎是暗了下来,当他抬起头想要看看究竟是否是要下雨的时候,却惊恐地现一匹巨大的战马正飞跃在自己的上空,而它那斗大的蹄子离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

“喀嚓!”“善哉”听到了自己脑壳被踩碎的声音,同时还听到一个少年奇怪的问道:

“松风,你是不是踩到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