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祝白衣
作者:奴家有了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37

金戈铁马,军威凛然,冲天的杀伐之气直欲裂破苍穹。

荀小刀伏在山头,眯眼打量着这支骑兵,心里有了盘算。

老天爷视众生为蝼蚁,但那些强大的修者又何尝不是视凡人为蝼蚁?修者都是高傲的,很少有人愿意跟那些凡人混居在一起。

虽然同处在一个世界,但修者跟凡人之间,却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任逍遥谷的那群修者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自己会躲在这附近的兵营之中吧。想到此,荀小刀不再迟疑,起身向山下掠去。

这队骑兵是顺着官道向南而去,从山上望去,便犹如一道流淌着的钢铁洪流。

荀小刀走的是山路,远远的吊在骑兵队的身后。

山道崎岖,偶尔碰到些山涧峭崖,还得绕个大弯。要在往日,依荀小刀的脚程,怕是连骑兵队的尾气都吃不到一丝,哪能像现在这般轻松。

这一切都益于他体内的毒珠。

毒珠的卖相寒碜之极,毛毛糙糙的像个古董,丝毫也没有那种氤氲流转的气派。更气人的是,毒珠的旋转也是一幅慢条斯理的架势,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他体内的显脉已被完全炼化。

代替显脉出现地隐脉。更像是一条虚化地脉络。就如同影子一样。虚无而又真实存在。

不同于显脉地死寂。隐脉却是活动着地。是一条灰色地阴影。不断地膨胀、伸缩着。

这种膨胀、伸缩地节奏。隐隐地跟毒珠表面灰毛地摆动趋于同步。

荀小刀有种明悟。这种涨缩很可能就是毒珠地呼吸方式。同人一样地呼吸。

行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前方出现了一片浩大地山林。

“停!”

为的黑甲骑士扬手大喝了一声,疾驰着的骑兵队便倏地停止,军纪之严明,由此也可见一斑。

让荀小刀大为惊讶的是,骑兵队并没有急着进林,只是静静的停在林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没多久,一个瘦小的汉子便从林内钻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软甲,想来便是军中斥侯一类的兵士。

黑衣士兵走到为的骑士马前,先是指手划脚的比划了一阵,然后又指了指林内,退了下去。

荀小刀伏低身子,悄悄的潜近,掩在一块大青石背后,向前望去。

那为的骑士,身披黑甲,头带黑盔,一张大脸像是蹭过锅底似的,黑的亮,手中是一柄乌黑的铁枪,碗口粗细,**骑着一匹黑马,整个人就仿佛是一尊冲出地狱的鬼将,煞气森森。

“下马,进林。”黑脸骑士暴喝一声,跳下马背。

百余骑士整齐划一的翻身下马,散开一片扇形,向林子里没去。

就像是一片黑色翻涌着的浪潮向林子里卷去。

忽然,一块礁石突兀的出现,浪潮‘哗’地又退了回来。

一个白衫书生从林内踱步而出,看上去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相貌清雅,风采慑人。

“我已经一再忍让,申屠将军又何苦定要与我为难?”

黑脸骑士刀锋似的眉尖一扬,冷声道:“祝白衣,非是某家定要与你为难,只是你不该盗取了我家主公的东西。某家也只是奉命行事。”声线洪亮,好似投石机上射出的巨石,重重的砸了出去。

“申屠将军冤枉我了。”祝白衣摇了摇头。

黑脸骑士一挺手中长枪:“此事你休要狡辩。那晚你虽然设计诱开了我等,可惜终究还是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

“你本不该穿白袍的。那晚月黑风高,你根本就想不到,一身白袍的你在屋顶疾奔时,会有多么的鲜明,多么的出众。”

“原来是这样。”祝白衣抚掌笑道:“不过,我坚决认为,你还是冤枉我了。”

“证据确凿,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却也由不得你。”

祝白衣摇了摇头:“我承认那个白衣人是我。可申屠将军说我盗窍了你家主公的东西,这顶帽子我可受之不起啊。”

“承认了就好。若只是如此的话,你顶多也就是个疑犯,可你万万不该效防他人,盗走了东西却还要留贴炫耀,你这叫不知死活。”

祝白衣眼神一亮:“你看到那贴子了?”

黑脸骑士点点头。

“如此甚好。那你就更不该冤枉我了。”

黑脸骑士冷哼一声:“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冤就冤在不该在那贴子的下面署上你的名姓。”

“为什么?噢,对了,申屠将军,我那小楷可还算工整。”

黑脸骑士想了想,方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小楷啊,某家先前还以为是狂草呢。”

“是吗?”祝白衣脸色一喜:“看来我真的是已经集各家之长,并融为一体了,也是一书法大师了。申屠将军,从现在开始,请称呼我祝大师。”

“祝白衣,现在你可还觉得冤枉?”

“冤,太冤了。”

“贴子上有你的署名,你还敢喊冤?”

祝白衣摇摇头:“申屠将军既然看了那张贴子,自然就应该知道我冤在何处。”

“某家不知。”

“我奉劝申屠将军一句,做人呐,还是得有点文化底蕴才好。要不,您先回去仔细研究一下贴子上的内容,再来找我?”

“不必了。贴子上就二十几个字,某家花了三天三夜,早已经把它吃透了,没一点挑战性。”

“如此,将军就该知道,那张贴子是张欠条。在上面我早已说明,我是借那件东西一用,借完了自然是要还的。”

“荒谬之极。哪有不经主人同意,打张欠条就想要拿东西的。”黑脸骑士冷嘲热讽的道:“更何况,还是张二百年的欠条。”

祝白衣摇了摇头,慢悠悠的道:“劳烦将军跟你家主人说一声,这个期限嘛,是可以商量的。”

“不必了。你还是跟牢房里的狱卒去商量一下,晚上想吃些什么吧。”

“将军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把东西拿出来,我可以在主公面前帮你通融几句。”

“如此甚好。”祝白衣点点头,打怀中摸出个小包,道:“东西已经拿出来了,将军还是赶快打马回去,在你家主公面前,帮我通融去吧。我就不送将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