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袁小俐是个股民
作者:宜昌石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50

69.袁小俐是个股民袁小俐是个股民,是中国成千上万的股民之一,也是在六千点的高处“一览众山小”的胜利者,也是飞流直下两千点的受害者。但她从来和其他的股民不同,她从来不在梦中梦见沪深综合指数、个股代码、买卖价位、k线形态和macd、也不会梦见大智慧、同花顺、操盘手和各种操作软件,她只是在梦里经常梦见自己阳光灿烂的童年和那如诗般的美妙的少女年代。她喜欢听于淑珍老师的那歌:“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啊,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携手前进,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她家也是南正街的老住户,以前就住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后面的第三间小屋里,父亲以前也是一个上重庆、下武汉的长江轮船上的船员,和她的母亲结婚以后,就有了袁小俐,可惜小俐的妈妈得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病,生下小俐不到两岁就死了,为了多挣点钱,让在家的母亲和女儿过的好一些,就申请到了广州海运,当上了一个四海为家的远洋海员。每隔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一趟,穿着很笔挺、很气派、到处都是条条杠杠的海员制服,还学会了一些谁也听不懂的外国话。

据他自己显耀说,亚非拉美都去过,就连非洲话也能说几句。就会给袁小俐的奶奶带回一大笔钱,还是外汇呢,给自己的女儿带回一些好看的布料和印有外文的花花绿绿的糖果。袁小俐就会抓上一大把,一路小跑的跑过狭窄的南正街的青石板路,直接推开街对面的那扇木板门,娇声娇气的叫一声“妈妈”,把一颗糖塞在正在踏着缝纫机、忙着帮人缝制衣服的田大妈的嘴里,再接着就直接闯进里面的一间小屋里去:“懒虫,都什么时候了,起床了!”

她肯定会一把解开了床上的被子,一下子就尖叫了起来,飞快的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坚强,给你说过多少遍了,睡觉要穿衣服!”

田坚强虽然不理睬她,却还是有些尴尬,就会光着**从床上一跃而起,快的去捡着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糖果。害羞的小姑娘会从指缝里看见他一丝不挂的身体,还有那些慌乱的动作,就更加害羞了,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扭过身噘着嘴气愤地说:“坚强,你再这样……我就不来了!”

“别吓我。”田坚强就会也如法炮制的剥一颗糖果塞在她的嘴里:“小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就是你的光身子我不也早就看过了吗?”

袁小俐就会脸红红的、气鼓鼓的、头也不回的跑出去。那个时候,袁小俐会唱那儿歌:“红红的太阳下山啦,成群的羊儿回家啦。小小羊儿跟著妈,有白有黑也有花,你们可曾吃饱啊?天色已暗啦、星星也亮啦,小小羊儿跟著妈。不要怕、不要怕,我把灯火点着啦……”

其实田坚强这倒说的是实话。袁小俐从小就没有了妈妈,一直都是她奶奶带大的;而田坚强也没有爸爸,他是一个遗腹子,他爸爸是在他出生两个月以前在川江的一次海损事故中丧生的,从小就是他妈妈一手把他拉扯大的。田妈妈就凭着一块台板、一把剪刀、一台蜜蜂牌的缝纫机养活着他们娘儿俩,当然还有南正街那么多的街坊邻居的提携,这条街的大多数人身上穿的衣服大多数都出自这个女人的手里。

当然这个家里还有一个成员,那就是袁小俐这个丫头,她家就住在南正街的对面,又与田坚强同年,只不过稍稍小了田坚强两个月罢了,一生下来就有人起哄:“这两家人不结成亲家就太说不过去了!”

“不错。”杨大爹也在笑:“要得,要得!”

神仙都同意了,谁敢反对?虽说那个时候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行不通了,这句话也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袁小俐的奶奶却当了真,专门找人给两个小家伙算了八字,测了祸福,都说是一对好姻缘,她就把田坚强当作了自己的孙子,让袁小俐从小就把田妈妈直接叫做妈妈了。女孩子在童年的时候可比傻里傻气的田坚强懂事多了,总是牵着小男孩的手一起到处玩,杨大妈总是笑话袁小俐,她却满不在乎:“什么小媳妇?我才不是坚强的小媳妇呢!我本来就是妈妈生的,谁知道坚强是哪里来的?”

那个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妈妈。

袁小俐的奶奶去世快三个月以后,袁小俐的爸爸才从海上赶回来奔丧,给帮忙的南正街的老少爷们、大妈大嫂不知磕了多少个头,临走的时候把身上的、存折上的所有的钱都留给田妈妈了,还有一句话:“大姐,我就把小俐交给你了,如果她和坚强有缘,就让她做你的媳妇;如果无缘,就让她做你的女儿。”

她的父亲又回到海上去了,又去周游列国了,开始还时不时的会有封信来,也有些钱寄来,后来就音讯全无了。有船员回国后向位于广州的公司报告,她父亲在东南亚的某个国家上岸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船,而那个码头上以前经常总有个穿旗袍的女人在那里等他。公司也曾经派员找过,可是人海茫茫,连个姓名地址也没有,哪里寻得?最后也就给了袁小俐一笔钱,也就不了了之了。就和郑绪岚的那歌唱的一样:“大海啊大海,是我生活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随我漂流四方……”

其实除了偶尔还会有些想念那个如今不知在何处生活的父亲以外,袁小俐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变化的只是田大妈从那以后每天晚上都到她家里和她一起同住,第二天一大早再走过街,回到自己的家里给两个上学的孩子做早饭,然后再在缝纫机旁边开始忙碌着,用自己的辛苦维持一家三口的生计。袁小俐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清早起来叫醒贪睡的田坚强,还是会去揭他的被子,还是会看见田坚强的光**,还是会红着脸跑出去帮田妈妈做早饭,还是会的得意洋洋的牵着小男孩的手一起去上学。田坚强却不干了:“都长大了,别人会笑话的。”

“敢!”她就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这条街上谁敢笑话我们,妈妈说了,就去告诉他家的大人!”

其实背地里,小姑娘会背着他红着脸去哀求田坚强的那些好伙伴,像张广福、文学清、杨德明还有王大力等人,要他们以后阻止别人叫田坚强是什么小女婿,“坚强比我还大两个月呢!”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神仙爷爷也这样说的嘛。”她会很害羞的承认自己是田坚强的小媳妇,可是她还有一道杀手锏:“要是你们不帮我,我就不让坚强当你们的南正十雄了!”

袁小俐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在小学的时候就一直是班长,还是少先队的大队委员,她总是假公济私,把田坚强一直安排坐在自己的同桌。低年级的时候男孩子还是有些混混沌沌的,有一个自己家的女孩子把自己照顾得舒舒服服的何乐而不为呢?到了高年级就有些扭扭捏捏的了,升到六年级以后他就索性直接提出抗议了:“为什么我不能和别人坐在一起?为什么非得和你在一起?”

那是在夏天的周末的下午,两个人坐在袁小俐闺房里的一张小桌边头顶着头的一起做作业的时候田坚强突然难的。天气有些热,有一缕很亮的阳光透过小屋高高的屋顶上的那块亮瓦照在女孩子鲜花一般娇嫩的脸蛋上。袁小俐会很骄傲的微笑着:“我是班长,我有这个权利!”

“你就不能放我一马,让我和别的同学一起坐坐?”田坚强在诉苦:“你没听过那些男生在背地里在说我们的闲话,说的可难听了。”

“人都长着嘴巴,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女班长还是毫不在意:“妈妈说过,人正不怕影子歪,心里无冷病,哪怕吃西瓜!”

“可是我怕。”田坚强在唉声叹气的:“小俐,你就不想想,我都是小伙子了,被人家老是笑话多没有面子。”

“是哪个狐狸精把你给迷住了?”袁小俐愤怒的站了起来:“跟着我一起坐有什么不好?人家还得天天伺候你呢。”

田坚强知道后面接踵而来的肯定就是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数落和指责,还会噘着嘴去告诉他的妈妈去的,就伸出手慌慌张张地拉了她一把,想把这个女孩子拉住,让她重新坐下来,却没有料想到居然会把袁小俐的裤子也给拉下来了。

那是个夏天,十三岁的她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一条田大妈给她做的那条纯白色的咔叽斜纹的短裤,镶着好看的花边,还有卡通动物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