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渣滓沉浮
作者:沉默也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03

天凉了,玉奴想着该为李意准备厚衣服了,放下手里的活计,取了钱,出了门,她想为李意买一块料子做衣服。

很久没来过街上了,每天只是匆匆的清早去市场买些菜,一天也难得出回门。街上很热闹,眼见得人们的衣服已经加厚,秋天到了。

玉奴无心看眼,目不斜视的进了一家布店。她特意避开张藏的布店,来到相反的街。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新开了一家布店。玉奴想,就这里吧。

小伙计殷勤的迎上来问:“夫人,您挑点什么?”

玉奴说:“随意看看。”

“您是为自己做衣服吗?看,这些都是新近从洛阳进来的布料,结实、颜色新鲜,价格只比普通的贵几文钱,您要不要挑点?”

玉奴笑笑,摇摇头说:“我要那件藏青色的。”

小伙计讶然,问:“那是男人用的?您是为您相公挑吗?夫人您身上的衣服也该换换季了……”

玉奴见这小伙计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大有不说服自己不罢休的架势,轻轻挑了一下眉,迅打断他说:“我就要这件。”

小伙计立时闭住嘴,算好了帐,仍然不甘心的问:“夫人,您真的不再要点别的了?我们这店里的布匹,无论质量还是花色、价钱,都是咱城里屈一指的。”

玉奴只摇摇头。付了钱,站在一边等伙计把布料包好。伙计正包着,忽然帐房先生在门里叫他:“小六子,进来一下。”

小六子应道:“我正忙着。什么事?”

“叫你来你就快点。是掌柜地叫你。”帐房先生对小六子地磨蹭不太满意。玉奴道:“你先去吧。我等着就是了。”

他歉然地对玉奴说了一句:“马上回来。你稍等。”

玉奴在外边候着。眼神掠过各种颜色地布料。红色、蓝色、灰色。五彩缤纷地。可是她没有感觉。她常年穿藏蓝或湖蓝。对颜色没有太大地冲击。曾经……打住。玉奴低下头。那段记忆是必须尘封地。有点焦躁。莫名地。仿佛有人在窥视。

伙计再出来地时候。手里拎着另一块湖蓝色料子。一同递给玉奴说:“这是您要地布料。”

玉奴讶异地说:“我没要这块布料。”

小伙计讨好的说:“这是我们掌柜的吩咐的,您拿着就是了。”

玉奴推拒说:“这怎么行,无功不受禄,我可不能要。请问你们掌柜的是谁?”

“他说和您相公是好朋友,最近由于太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就过府去看望。”

朋友?难道是张藏?玉奴拿着布料的手就如被针扎了一样,她问:“你们掌柜的贵姓?”

“姓王。”小伙计见玉奴不肯接,用力一搡,说:“您就拿着吧。”

小伙计看着玉奴有些不解,心想:有人白送,为什么不要,还问东问西的。

玉奴轻声叨念:“姓王?没听相公说起过有姓王的朋友啊。”

玉奴对小伙计说:“麻烦你帮我退回去,这布料我真的不能要。”小伙计有些不耐烦的说:“这是掌柜的要我送的,要退您自己退,我还有事,一会掌柜的要骂人了。夫人,您走好啊。”这时店里又有客人来,小伙计迎上去问:“您需要点什么?”

玉奴有些心急,问:“伙计,能不能麻烦掌柜的出来一下,我亲自和他说。”

小伙计充耳不闻,这时帐房先生走出来,说:“李夫人,掌柜的不在,您就拿着吧。”

玉奴为难,只好退出来,抬眼看了一眼黑底金字的招牌,百思不得解,低头匆匆朝家的方向走去。

楼上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玉奴远去的背影,轻轻地说:“让你过了两个月的平静日子,玉奴,我待你不薄吧。从今以后,你该是我的了。”

玉奴在路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有点冷,心想:这天说凉就真的凉了。

夜深了,玉奴看李意房里的灯还亮着,起身悄悄端了一壶茶和一碟小点心送过去。门半掩着,李意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见玉奴站在门口,高兴地说:“玉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玉奴放下茶壶,说:“你不也没睡?我怕你困,给你沏了壶茶。”

“嗯,你放这里吧。谢谢你。来,陪我坐一会。”

玉奴坐在他身后,轻轻为他捏着肩,抿嘴一笑,问:“你饿不饿,我做了点小点心,你尝尝?”

李意点点头,拿下玉奴的手说:“我不累,你也辛苦一天了,不要老为我着想,你也应该好好保重。”看时是玫瑰馅的糕点,拈了一块放在嘴里,清香爽口,连声说:“好吃,好吃。”玉奴看他吃得急,嗔道:“你慢点,别噎着,来,喝杯水。”

李意笑呵呵的接过水喝了,这才说:“娘子好手意,让我爱不释手,所以吃得急了。”

满室温馨,情愫渐生,玉奴怕一时二人情感升温,又在紧要关头被李意的一句“对不起”打断,反倒更让人失落,所以匆匆转身说:“相公,别熬夜了,早些睡吧。”

李意点头说:“好,你也休息吧。”

玉奴替他带上门,回身朝自己的房里走,关上门,除去外衣,准备上床休息。忽然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绞,一下子就跌到了床沿。心里自悔没注意,忙撑身坐起,伸手去摸是什么,却怔住了:那明明是一双男人的靴子。谁,谁在这房里?

她迅的立起身,却被床上伸出来的一只手用力拽进床里,触手一具温暖的躯体。只听一人低笑道:“我等你很久了,玉奴。”

玉奴眼前一黑,低声问:“是你?”

张藏笑道:“是我。这两个多月,你和李意双效**,都快把我忘了吧。”

一双手不老实就抚上了玉奴光滑的身子。

玉奴用力的把他的手推开,说:“你,放手,不要碰我……”他的出现,让她觉得自己不洁。压抑在心底的伤痛就如沉淀在水底的渣滓,一下子都被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