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章，瞅瞅你惯的，这崽子现在是越来越没个样子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你赶紧的，让他回去，一会跟人接头出叉子该没法说了！”

“嘿嘿，老李头，他要能听你的话，我章字就给你倒过来，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别仗着岁数大就了不起，人家干掉多少鬼子你知道吗？人现在是英雄，懂不？要不是我们山寨没了，和八路又失去联系，我们会找你？”

“那怎么的？土匪还当什么英雄？要不是看你面子，我非得把他眼睛挖出来泡酒喝！”

“呵呵，老李头大叔，您要挖我眼睛啊？你要左边的这只还是右边的这只？”

我当然就是鲁赐，那天我们回到山寨后，现山寨已经被烧，于是按照当时约定的到山下的小村里去找自己人集合，到地方一看，这里就留下一个人等人，其余的人早就转移了，我们没有办法只好让这位老李头带我们去找队伍。

那天我们损失的人太多了，回来的没有几个，本来是准备完全放弃这个地方的，但是大当家的还是留了个人留守，希望能再回来几个没死的，而且给这个老李头下了密令，若是二当家的回来，要马上带他到新的山寨，不是，该叫新驻地，汇合。

老李头是山寨里的火夫，4o多岁，做出来的菜堪称一绝，总是穿着件灰色长衫，脏兮兮的，而且因为他面相老，褶子满脸，在山寨里都叫他老李头，不过你可别小瞧人家，当年人家一把片刀也砍死过俩个鬼子呢，以前他总是在山寨里叫我小驴子，我烦他，和他见面后他说只能带二当家的去，让我等几天看看有没有再回来的兄弟，然后和第二批人走，我一听当时就急眼了，门都没有，我可不会和二当家的分开，他们前脚走，我从后面就追了上来，这不，正数落我呢。

我往前紧跑了两步和他并肩而行，冲着他挤眉瞪眼，嘴里不停的问他，：“要那只？要那只？”，惹的二当家的苦笑不已，他是开始管不了我了。

“你啊你，小驴子，就你这样，你要是英雄，我就是英雄他二大爷，哈哈！”老李头拿我没辙，嘴里讨了个便宜，不再跟我瞪眼了。

三人都是熟人，山寨里吃喝的时候常在一起瞎侃，如今一起赶路，那又不说的道理，扯一些个当年如何勇猛，单刀赴会杀多少多少人，血流的满地都是，吹牛呗，看谁吹的邪乎，谁能吹出去那得看你能耐，我们三人嘴没把门的，瞎说乱侃，吹得天花乱坠，只恨当年没和皇上生在同一个年代，要不这江山没准就是我们的了。

狂妄就是我们土匪的个性，天王老子惹毛了我，老子也敢跟你试试，当然也和那个时代的关系有关，人老实就挨欺负，谁狠谁厉害，人见人怕，活得能稍微好过些，越老实越善良的，就是被欺负的最狠的。

一路行来，到处都是鬼子挖的壕沟，有的地方还有铁丝网罩住，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让百团大战里**的破袭战给吓怕了，想到这么牛掰的战役自己也参加过，心里就美滋滋的，可不敢露出来，巡逻的鬼子一片片的老从身边过，我想杀几个凑凑热闹，二当家的赶紧拦住了我，说我想死也别拉上他，真是的，憋的我肚子疼。

我赌气不说话，跟着他们走，那荒凉走那，就这一路下来差点把我鞋给我整坏了。

走到一处小山村的时候，我们停下了脚步，这是我们土匪设置的中转站，我们可没汽车那么长的忍耐力，走到一站就得歇息会。

这个山村地理位置很好，四周全是山，苍松绿树满山皆是，鬼子估计不会随便到这样的地方来扫荡，我们在老李头大叔的带领下，都差点走丢，就鬼子那智商，来了也是找苦头。

我们是从村东的山上爬山上去的，这山不大也不险，但是路太难走了，三人又要找弟兄留的标记，又要披荆斩棘，不觉间就天就黑了，三人没办法只好在山上将就一夜了。

“真他妈倒霉，小驴子，跟你个崽子在一起就得倒霉，这山也不大，咱都过不去，都是你路上看鬼子运气干的，耽误这么多时间，现在好了，露天看星星吧！”

“大叔你咋回事？我看鬼子了，可我是当看儿子看的，怎么也得仔细看看啊，不就是看星星吗？你牛你找个鬼子让我再看会？”我可不惯着你，斗闷子呗，我也是个强手！

“你不是向来当鬼子是畜生吗？今个怎么抬高鬼子的身份了？”

二当家的不说则已，这一句就把我后面滔滔的雄辩憋了回去。

找个了避风的山窑子，三人准备和衣而卧，没什么可说的就要睡下了。

我不是第一次在野外睡觉，没有什么不习惯，只要困，倒下我就能睡着，可今个心里特别的不踏实，右眼老跳，于是凑到二当家的身边，让他给我讲点机门的历史，算是补习功课了。

“少跟我这扯犊子，我没空理你，你当这山是你们家炕头啊？你看咱们上来时候的这些树，这些树藤，杂草，晚上肯定是开动物大会的时候，你赶紧找个地藏好了，明天到地你再睡！”

二当家的本来就心里不踏实，也不躺了，收拾山窑子周围的树和草，不愿意跟我说，我只好继续回自己的地方闭目养神，整理的工作一直都是二当家的做，别人他不放心，尤其不放心我这个马大哈。

老李头走到二当家的身边，左手中指和食指划了了个三角形，意思是告诉二当家的这地方有问题，一会没准得碰见什么奇怪的玩意，躲不过去的时候记得要留下信号，走失了也好慢慢聚齐。

二当家的点点头，继续清理周围的东西，“咕噜咕噜”，二当家的下手的地方传出了“嗨犼”的叫声（嗨犼是我们这里对一种奇怪的夜间活动动物的称呼，应该是有学名的，不过我们那只知道这个名字，如果那位大哥知道学名，还望相告，不胜感激。）

“嗨犼”是夜行时候特别怕遇见的一种动物，它们不是群居，“单兵”作战能力也不突出，但是它们会“招人”，如果是真的“嗨犼”，过不了一会这林子能来的家伙都会跟我们来见个面，混了脸熟。

我那还敢躺着，赶紧从后背的包袱里把王八盒子拿了出来，奇闻怪见是土匪里最大的谈资，基本上什么邪乎的，吓人的，我都或多或少的知道点，“嗨犼叫，百兽到”，这是出了名的，小些的东西我们不怵，可这一带的土豹子杀人可跟我有一拼。（这种动物可能叫土豹子，不过应该不确切，但是我打不出来这两个字，十日久不见，入山见大虫，合成的两个字，久字和见字在十日和如山之下，不见和大虫在久和见右边的捺和勾上，读作：1aidei）

三人如临大敌，各自掏出武器躲进山窑子里，随时准备突然出现的变化，巧的是我们运气来了。

“嗨犼”出叫声有两种情况，一是“招人”，那是表示它遇见敌人，招来同伴，二是“吓人”，是为了吓唬接近它的人，方便它逃逸，我们赶上第二种了，那“嗨犼”叫完一声，比兔子跑的还快，杂草“哗啦”一阵响动，这家伙就跑的远了。

“唉，我说小驴子，你能解释下，这‘嗨犼’为啥要跑吗？”老李头这个犊子仗着岁数大老找我茬，现在看没事了就来为难我来了。

“还用问吗？当然是怕了英雄本人的煞气了呗，别说它个‘嗨犼’，就是百兽齐至，我也全部撂倒！”

“别废话，不是怕你了，是怕这个家伙了！”二当家的耳朵灵敏，手里的枪“咔”的上了镗，老李头身子向后一靠，把手榴弹拿了出来，我在夜里莫名的恐慌，看什么都不是太清楚，见两人这么动作，心下更是不安，瞪着眼睛向我们前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