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泪洒相思地(4)
作者:刘明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57

“什么成分,前途,我不懂。”大姑有点生气地说,“我看孟姜女、祝英台的戏,从头到尾都跟着哭。你们万不能让小孩姐千里迢迢哭着来,千里迢迢哭着去。孟姜女把长城哭倒了,难道你们还要让小孩姐把龙山哭倒吗?长松来家,我要骂他,不要学祝员外,不要棒打鸳鸯!”

妈妈跟我说了这些,叫我千万不要让孩姐知道。

我说:“谁都阻拦不了我,将来我长大了,一定要娶雪梅。”

妈听到前面房门响了,知道是雪梅起来了,便连忙穿过院子走过去。

雪梅笑着跑过来拉着妈妈的手,喊道:“妈妈回来啦!”

妈抚摩着孩姐说:“刚回来,我来给你烧点热水,洗洗脸吧!”

雪梅撒娇地说:“妈妈!您歇着,让我学学拉风箱,怪好玩的。”

我喊道:“雪梅!快来!”

雪梅跑到我房里,一看桌上的闹钟,“啊,四点啦!怎么不喊我?”

“这不是喊你了么?”我把‘誓言’拿给她看,掐了一下她的嘴巴,故意拉长声音说:“请龙女审阅――”

雪梅看后说:“好!好!我赞成。”说着就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想了想又说:“标题好象不太好,不明确。”

我问:“你说怎么改?”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拿起笔把‘言’字划掉,又在‘誓’前加了一个‘婚’字。

我一看将“誓言”改成了《婚誓》,遂拍案叫好,“真乃一字值千金,真乃才女也!奖励你一下。”说着我便在她的酒窝上吻了一下。

她不依地笑道:“这就是奖励呀!”

我把抽屉打开:“你看!”

她伸手把“康熙通宝”铜钱拿出来,捧在手上,像鉴定一件珍宝一样,翻来覆去地端详着。我说:“这铜钱好久没戴了,表面不是很亮。”

“没关系,没关系,证明只有你戴过,没有别人戴。”她说,“我会用心把它磨得光亮光亮的,比金子还亮。”

我指着《婚誓》说,这写好了,要抄两份。雪梅说她来抄。我说:“我的一份,由你抄;你的一份,我来抄。落款,各自签名。”

她说:“这更好,你抄的一份给我,我可以经常拿出来闻闻,看看你写的字。”

说着,我们就动手抄起来。几十个字,一会就抄完了。又看了一遍,没有错字漏字,我们分别在两份上都签了名。

我说:“好了,《婚誓》写好了,信物也有了,明天上龙山去。”

“好!”雪梅高兴得蹦了起来,又回头朝门外看了看,轻轻把房门掩上,转身一下扑到我的怀里,搂着我的脖子,又在我脸上使劲的亲吻。然后又看着我,望了很长时间。这回她主动地慢慢地将小嘴微微张开,凑到我的嘴上,一股馨香如兰的韵味扑入我的心扉。我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到她的胸前,想摸摸她那鼓鼓的**。她忙把我的手推开,两只手在我的胸前捶了好几下,红着脸笑道“你越来越坏,越来越坏,我走了真不放心。”

“你放心吧――!我会永远想你,爱你的!”我说。

她倏地站起来,理了理头和衣服,跑到院子里娇娇地叫道:“妈妈――我饿了。”

妈妈赶紧从前面房里出来,见雪梅情绪这么好,心里也很高兴,便笑道:“你这丫头,现在才知道饿啊!快进屋,院子冷。早烧好了,快吃吧,吃了晚饭,你们到姐姐家去,好不好?”

雪梅高兴地说:“好好好。”

我问:“去干嘛?”

妈说:“大姐要你们去,她想小孩姐,说孩姐过几天要走了,又不知哪天才能见到。你们去也好顺便把弟弟带回来。”

第二天早饭后,我们准备好两样东西,又带了一些香,藏在棉衣口袋里,给妈打招呼说是去张家圩学校看看老师。弟弟吵着要跟我们一道去,我说有好几里路远,我驮不动,他说自己走得动。妈过来把他拉下来,他哭了,雪梅哄他,给了他钱,叫他去买糖葫芦,我们才脱了身。

我们先往张家圩方向走了一段,然后折向龙山,一路上我们吵吵闹闹说说笑笑来到龙山。

我和雪梅进了庙里,面对观音菩萨,我们俩并排站着,我点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回身与雪梅站好,一起跪下,磕了三个头,又站了起来。两人轮流宣读:

婚誓

我们俩自幼由龙山神女引导,相识、相知、相恋、相爱。恩比山重,情比海深。今后无论是相隔千山万水,还是天涯海角,永远心心相连。待我们长大**后结为夫妻,白头偕老,永不变心。今互赠信物,立此婚誓,如有违誓,听凭菩萨、神女落。

立誓人:龙雪梅

萧长玉

一九五八年正月十六日

我们宣读完《婚誓》后,我将穿着“康熙通宝”铜钱的红头绳套在雪梅的脖子上,她将碧玉套在我的颈脖上。我们再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出了庙门。

我看着雪梅在胸前不停地玩着通宝铜钱,我说:“很遗憾,我没有更贵重的信物给你,这个不值钱,太轻了。”

“你买座金山给我都没有这珍贵。”她说着又问,“你值多少钱?”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不知道值几个钱。”

她银铃般地一笑,说:“你这么聪明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值多少钱,是无价!这个铜钱就是代表你的,对于我来说,它就是无价之宝!”

我觉得身后有动静,好象有谁在窥测我们。我猜想很可能是村姑,因为她经常在这山上挖野菜。但我不希望她现在出现,否则雪梅见了,又会误解,想入非非,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产生新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