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误入幽冥
作者:如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378

因元尘所修的道法是那最上一乘的无为法,所以这道心清净,神气清明。而他又深谙乐理。所以这天魔音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而他也使出那‘分光掠影’的神通。此时院子当中,元尘和天魔画皮好似踏舞的一对恋人,魔音声声中二人你来我往也不见有何接触,但其中的惊险却是惟有身临其境的二人自知的。而天魔画皮此时才知这风逸尘先前所表现出来的沉稳的确是有其道理的。自己这天魔舞根本就奈何不了人家。至此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三百多个回合之后,元尘以无法破有法,已经知道这天魔舞的玄妙。手上突然使出七星妙法元极拳的一式“天龙出海势”。用了神通将这九幽灵脉之气拘于其中化为天龙自天井当中突然窜出。

天魔画皮只觉一条天龙出一声龙吟突然奔自己杀来。虽然知道这非真龙,但是内里也是含着一股天地的积威,自是不敢大意。急忙一转身形就欲躲开。

可他又怎知这元极拳的玄妙。“天龙”虽然未到,但是自其双眼当中却是射出一对电光瞬间就定住了她的身形。顿时,院子中的天魔曲也嘎然而止。随之“天龙”已经奔到身前“龙爪”一扣就向其天灵盖抓来。

要知这天灵盖乃是万物的灵根所在。被抓一下不死也会损了大半道行的。画皮一急也不管那么多,咬破舌尖念动真言,在“龙爪”即将抓住之前化做一道红光就向屋里遁去。原来为了自保,她竟自毁二十年的道行,用“血遁”的邪术逃了出来。这天道之下的法则之一,本就是有一失就让你相应的有一得。所以魔门钻了这个空子研究出这么个自损却又自保的法子!

再说天魔画皮进了屋子又一下遁了出来,口中怒喝道:“伤我也就罢了,却趁我大意不备之下毁了我的根基。我与你二人本无大仇,但从今以后咱们势不两立,我以天魔之名,誓来日必报此仇!”随着最后的一句话毕,一片红光也已消失的无有踪迹。

元尘正对天魔画皮的话听得莫名所以,却看到狐女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快意的烧着什么。

“这是什么?”元尘有些明白却仍然不敢肯定的问道。

“她不是说她那画轴是什么天魔笔所绘画而成,烧不了的吗?我不信邪,就用‘紫煜神火’尝试一下了。一不小心却还真给烧了!早知道我也不至于毁她老窝了!”狐女一脸无辜的说道。

元尘听的又是一个头,两个大……

到了外面,元尘施法将单春才弄醒。这单春才被那天魔画皮时不时的就占了身体去,虽然有苦却是对谁可言?只能叹恨自己利欲熏心,引狼入室了!

也是!这天道之下虽然有那强买强卖的事儿,可那霸王行径终究是有它的恶果的。而单春才这样的卖身求荣,将自己身心交付给魔鬼来换取利益的却是一等一的下流无耻,这也幸亏是巧遇元尘,否则死都无善终。

“这事儿的前因后果你也已知晓,该怎么善后自是不必我来多说。以后行事……”元尘说到这儿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口接着说道:“要凭良心正义的好。若能迷途知返,多行善义。自可将功补过,以得全终的。”

单春才此时热泪盈眶,头如磕蒜的说道:“我自是记下风公子的良言善语。事事凭这良心,不再给你邪魔外道如此这般的便利机会。”

“真能如此,我亦对我此次援手高兴不已。”元尘见单春才如此诚恳,心内甚是欢喜。直道自己行了天道,顺了天机。这人心还是有救的。而那狐女却是鄙夷的看了看单春才心说:狗改不了吃屎!望你做个好人,太阳打西边出来吧!

她却没有想到这单春才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受了这么一次凶险,那心中是彻彻底底的看清了什么是有所为,什么是无所为。这正如获得第二次生命的人知道了死去是多么痛苦,从而珍惜再次拥有的生命一样。也是如此,单春才竟然活了百二十岁,最终无病老死。

“哦,对了。那院子中的天井记得要找个说法给他用土给掩了。否则这灵脉宣泄无度会坏了这处运道气机的。”元尘一边走一边想起这事对单春才说道。

“我立即着手去办。”

“我欲去江西鹰潭,请问怎么走近便?”

“鹰潭在本地东南,风公子乃是高人,我也不便多问什么。这一路奔向随州,经过孝感,中途再渡过长江即可入江西境内。届时再打听鹰潭就容易了。”

“多谢单先生,我二人就此别过。珍重!”元尘回身一抱拳领着自己的“书童”就翩然的离开了单家堡。

暂不说单家堡的镇民们如何挽留,道谢,欢送。

且说元尘二人出得镇来继续前行。走了大约能有十几里路,元尘寻了一处溪水潺潺,少人来往的大石上坐了下来。

狐女一看莫名不解,心说这才多远他就累了。他的神通道法又怎说如此不济,莫非有事?心下想着,嘴上说道:“公子既然劳累那就先歇息歇息好了!”

元尘静静的看了看四周迷人景色,半响看着溪水低声问道:“我心中有些疑问,如若不说出来,终究是不好。”

狐女听得一愣,随即也低声说道:“有何疑问你自可畅快的说了出来,如若我有个解法,自可给你十足的解答。”

“我说出来你也莫要生气!我自半年前巧入炎界碰到了你,这也就是半年许的眨眼工夫,你怎么却是对这人间世态比我这十**年的认识还要通透?”一提起炎界,元尘就想到了当初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不由得说着说着脸上又是一红。

狐女听元尘这么一说,心底不由得一惊。眼睛一转却是有了计较:“公子说的甚是,我出炎界本没多久,自是不该懂得这许多的人、事。可是我灵狐一脉天生一个‘玲珑七巧心’。加之你闭关冲举时日也是不少。我于那山前山后看遍进香的善男信女,时日一长,这一通也就十通,十通进而百通。虽然有些迅疾,却也不是不可能的嘛!我当日幻化成这书童的模样也跟你有曾说过。你怎地这么善忘?话又再说,如果没有我这智谋,公子此次却是要被那天魔画皮给糊弄了,误察之下险造冤情。到时悔恨也晚矣!”

听得狐女这么一说,虽然元尘仍觉得情理有些牵强,但是想到这次如若没有了她的机智,可不真就认假为真了怎地!自己打小上山,一心修道,对这世间的人心,人性有时确实搞不通。

想到这里,元尘说道:“你也莫要多想,我是个直直的性子,有什么就说了什么。说过了也就不在那心底揣揣了。这次如若没有了你,可不是真要中了那天魔画皮的圈套怎的!不过,话又说回。这天道之下本就是一阴一阳,一柔一刚。即使阴阳相生,柔刚相摩,从而演化出那形形色色的物事来,可终归还是不离于阴阳,不出于柔刚的。所以,大道至简。越简单才越接近事物的本相。算计来去,到得头来也不过是算得空空!你要切记这些才能对你化去这本命狐身,修**身。得了人身才有证得大道之望。”

狐女一听元尘不再计较自己的心灵巧黠自是暗喜。只要如此,她又管那什么大道小道的做甚!

“我自是牢记公子的话语。以后再不行那玲珑刁钻的性子就是。”狐女垂低声应道。

元尘看她如此模样,暗道自己刚才似乎话说的有些重了!马上展颜笑道:“却是没有你说的那般严重。该如何做还是要如何做的。只是别失了本心真性就好。对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有个名字呢?”

狐女听到这儿眼前一亮抬起头来欢呼道:“好啊,好啊!我就要有名字喽~”

元尘看着她笑的真情流露也是高兴不已,就问道:“你自己想好了叫个什么名字不?”

“我又哪里知道的啦!任你取个什么名字我都是极高兴的。”狐女乐呵呵的说道。

“那好吧!你出自炎界,说也奇怪。那里的物事多是白色的。你就姓白,名暇儿。取洁白无暇,柔弱婴儿之意。你看好吗?”

“白-暇-儿……甚好,甚好!这个名字我喜欢。我有名字喽~我以后就叫白暇儿喽~”白暇儿跳到溪水当中欢呼雀跃,笑个不停。只看得元尘也是嘴含微笑。为她生生的高兴。

再说又行了几日已是阴历四月初三。元尘和白暇儿一路无事眼看就将进了随州的地界。忽然自身后响起几匹快马脚踏地面的急促声音。

这马来的也够快的。转眼就临近两人的身后,元尘一拉白暇儿很自然的就回避至官道的侧旁。随即一匹高头大马擦过二人身边,突然马上之人勒住马匹转过身来目如巨电一般的向元尘二人看来。

元尘眼若秋水,平静不波。面对马上之人的威压犹若未觉。

只见马上之人身着金色飞鱼袍,单袍交领右襟,阔袖束腰,下摆宽大,腰部纳大折。前胸,后背,两肩,通袖及膝谰处都是用那五彩织绣的飞鱼,海浪,江崖等等。左腰配绣春刀,右腰挂一宫禁象牙圆形腰牌。上书“锦衣卫马顺”五个大字。甚是英武不凡。

后面跟上来的四匹大马也停了下来。马上之人服饰皆是一样。五匹大马此时一字排开,顿时将官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大哥,可有什么问题吗?”马上一人看着马顺问道。

马顺摆了摆手,突然对元尘笑道:“小兄弟哪里人氏?此去可有定处?”

元尘玄元默运已知这个马顺武功不低,练的好象是金钟罩铁不衫。他倒对这世俗的外门武艺不放在心上,可此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却让他倍加好感。

见问,马上平和的答道:“草民江西鹰潭人氏,此去正是借道随州,归返故里。”

语气不卑不亢,也让马顺再一次的多看了他一眼。马顺是深知自己这一身衣服象征代表着什么的。如今的锦衣卫声震朝野,威扬天下。寻常百姓见了早就匍匐跪倒,语音颤栗了。可看此人年纪不大却是神清气朗,面容平静。当非常人!

“哦!此去一路遥遥,如此走法可是归家无期的。何不乘马而行?莫非你有什么隐衷?”马顺突然脸色黑沉了下来。

白暇儿知道元尘不会扯谎,抢先一步说道:“回官爷的话,我家公子乃读书之人,你却是莫吓着他。这进了随州自是买来马匹乘坐,否则路途遥远真的不是我家公子所能消受得了的!多谢官爷惦记。”

马顺迅的看了看白暇儿,见也没有什么纰漏之处。想到此行有要事待办。还是莫要节外生枝的好。于是马上一拱手说道:“本官也无他意。只是看公子富贵,不似寻常人家。而且前途多有坎坷,一路还需多加注意。打扰!”说完一带马缰驾马绝尘而去。

元尘看着马顺离去对白暇儿说道:“这个锦衣卫倒是为人豪爽,做事利落!想必在那常人当中也是个英雄了得的人物。”

白暇儿接道;“他再是一个英雄了得,也不过一凡人而已。与你的道相去甚远,此又有何出奇之处!”

元尘一听笑道:“这你可是不懂了。所谓人道不全仙道难。若没有他这等人物正本清源,则世间纲常必然散乱。这纲常散乱则天地不稳,天地不稳,则众皆有难。我等修道之人也是届时难道天劫地难的。所以,世间有世间的纲常,天地有天地的纲常。他行的是那世间的道义,我行的是这天地间的道义。终归却是没有什么不同!”

白暇儿用近乎膜拜的眼神看着元尘虔诚的说道:“公子的话说的真好,可是我一句也没听懂!”

元尘听了一征,随即哈哈的大笑起来。然后说道:“这不懂也是道呢!好了,天色不早,我们快些赶路吧。否则又是要在荒郊野外渡过了。”

白暇儿听着元尘的大笑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心里美滋滋的想道:你高兴就好。管它这个道,那个道呢!

两人刚走了里许,忽然这万里无云的天儿也不知自哪飞过来一片乌云,然后一阵莫名的飞沙走石过后天空已如墨染,气压低沉得让人险些透不过气来。而且云层中伴随着闷雷声声,闪电阵阵。不一时,黄豆粒儿大小的雨珠就噼里啪啦的坠了下来。

元尘心觉异样,暗道这乌云来的也太过有悖常理了。可又见这大雨即将倾盆而至。不待再做多想,拉起白暇儿的小手展开“梯云纵”的功夫如一溜烟似的就消失在了朦朦烟雨之中。

忽然,奔行中的元尘现道路的左近不是很远有一片模糊的院落,遂不假思索的在空中一个转折,奔向那里疾射而去。

到得近前,只见院门敞开,略一犹豫,去势不停的纵了进去。就在他身子刚一入了院门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院子的上空。瞬间的明亮照在大门之上,两个黝黑油亮的大字跃然眼前: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