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神州變異
作者:雲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628

在這片綠油油的草原上,卻矗立著一座與環境不相符,殘舊非常的孤城。

雖然這孤城說不上是頹垣敗瓦,但也算是殘破不堪了。

本來這裡應該是人煙罕至的地方,但這刻卻有一個男人在這裡走著,不知有何目的。

只是其臉上一片茫然,沒有人知道他在懷疑,顧慮或是詫異著什麼,只是他的表情,卻是帶著無比的驚訝。

他一再回頭,又四周張望,張大的雙目,驚訝的表情,像是回到了久違的地方。

「這裡...」那男人嘴上留著八子鬍子,下巴還留著不短不長的山羊須,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再看他身上所披的甲,恐怕是一位將軍吧「該不會是...」

他似乎不太願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只是腦海裡的影子和映像不斷浮現,他慢慢的開始混亂了起來。

儘管如此,殘酷的現實似乎接腫而來。

他的思緒好像突然冷靜了下來,因為他的本能告訴他,他身後有人慢慢的接近。

「什麼人!?」那人轉身大聲的吼道。

「...」他看到的同是一個男人,體格強健,連穿的衣服都差不多,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兩人眉頭輕皺,心裡卻是萬般詫異。

羽!?」那個走近的男人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敢置信的喊道。

「本來我還有點懷疑,你果然是樊噲!」項羽笑了一聲,從劍鞘拔出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向樊噲走去。

「慢!」樊噲慌張的叫了一聲,這明顯不像是一個將軍該有的風範真的是項羽嗎!?」

看著樊噲那疑惑的神情,項羽不以為然的冷笑了一聲。

「世人皆言我項羽有勇無謀,想不到連樊噲你也欺我無謀呢!」項羽慢慢的走近樊噲,嘴上依然掛著讓人恐懼的笑容,要知道項羽的武藝可不是說著玩的。

「你聽我說好嗎?反正你要殺我我也逃不掉。」樊噲一臉緊張,像是想解釋什麼的樣子,本來意志堅決的項羽,神色也緩和了下來。

「我死了?」項羽大笑一聲「你也太扯了吧?」

「我是說真的。」樊噲一臉認真且嚴肅的看著項羽「在我暈倒之前,漢朝早就建立,你在烏江自刎的事,相距那個時候已經很久了。」

「我在烏江自刎?」項羽看了看旁邊的孤城「那這城是垓下吧?」

樊噲觀看四周,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只記得當時我策騎逃出垓下,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然後暈倒過去,若果只是普通的意外我應該早就被漢軍殺掉了。”項羽心想。

「這麼說來,我們可能遇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樊噲有點擔心的說道。

項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對於樊噲的說話毫不關心。

對於項羽孤僻的性格,樊噲在劉邦等人的耳中早有聽聞,只是韓信,劉邦,蕭何那些人去了哪,卻無從得知。

「你醒來的時候是在哪裡?」項羽問道。

「是在垓下附近吧,」樊噲搔了搔腦子,想了想然後說道「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在哪,四周走走,認出是垓下,於是想走回中原,沒想到碰到了你。」

「我也是在垓下這裡,對了,你剛才說我在烏江自刎?」不知是否有同一遭遇,彼此有敵意的兩人,此刻竟傾談了起來。

「你垓下兵敗後,被逼到烏江邊,獨自殺了一群人,說了幾句廢話就自刎了。」樊噲笑道。

項羽想了想,他心裡的確想說出「非戰之罪」這四個字,或許自己臨死之前說了這句話出來吧。

「再呆在這裡也沒用,倒不如先找個地方下腳再作打算,」項羽站了起來,看著樊噲「反正韓信劉邦等人也沒出現,在找到他們之前先為我效力如何?」

項羽的語氣和眼神都很誠懇,雖然要論能力兩人相差很遠,但說到底樊噲也是個甚具武勇的將軍,項羽要把他歸納旗下也不難理解,更何況現在身邊缺乏兵將。

「如果我拒絕的話恐怕你會殺掉我吧?」樊噲開玩笑的說道。

項羽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看著他。

「算了,反正主公也不知在哪,就暫且跟著你吧。」樊噲點了點頭。

項羽露出了罕見的笑容,拍了拍樊噲的肩膀。

「主公。」

「主公。」

這裡同是一塊綠油油的草原,跟項羽所在的地方不同的是,這附近並沒有任何城池,只是一片草原,一片無際的大草原。

一個彪形大漢搖著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看他著急的樣子,恐怕是個非常忠心的將領吧。

中年男人在那大漢的猛力搖晃下,緩緩的張開雙眼,然後慢慢的坐了起來。

他看著旁邊的大漢,用力眨了眨眼睛,似乎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於是再用力揉了揉眼睛,但是眼前的影像依舊沒變,這刻這中年男人的臉色早就由疑惑轉為詫異了。

「主公你怎麼了?是我呀?」那大漢對於中年男人的反應顯得奇怪。

「典韋!你是典韋嗎!?」那中年男人興奮的抓著被他稱為典韋的大漢喊著。

這個被典韋稱為主公的中年男人,自然就是曹操了。

「主公你...?」典韋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帶著不解的目光看著曹操。

「等等,剛才發生什麼事了?」曹操突然收起興奮的神情,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剛才?」典韋想了數秒「我想起來了,剛才張繡不是謀反嗎?」

「張繡謀反?」曹操想了想,立刻想起來了「哦,那可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很多年前?」典韋吃驚的皺了皺眉「說起來主公你好像老了很多啊?」

「關於這個嘛,典韋你聽我慢慢說...」

「我戰死了嗎?」

曹操帶著無奈點了點頭。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我感到無比的光榮。」典韋也無奈的笑了笑,身為一個男子漢,一個將領,得知自己能戰死沙場,那不是什麼遺憾。

「哦?為什麼?」對於聽到一個人為自己的死因說出這樣的話,曹操顯得異常的好奇。

「難道主公你想病死在榻上?」典韋反問道。

曹操笑著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還是不想?」典韋再問道。

「人啊,終究還是要死的,」曹操沒有正面的回答典韋的問題,只是感慨的嘆道「怎麼死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做過了什麼,還有後人對你的評價。」

典韋像是不太明白的搔了搔頭,曹操笑了一聲,和典韋一起站了起來。

「你知道嗎?當人在快死的時候,其實會想通很多事情,如果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能我早就死了吧。」曹操苦笑道「哦,我說了些很深奧的東西吧?」

典韋點了點頭,

「那剛才,主公你那邊又發生了什麼事呢?」典韋問道。

「我啊?只記得在暈倒之前,還在皇宮裡睡覺,突然間...大地震撼,我被驚醒了以後,又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不省人事了。」曹操回憶道「你呢?剛才只說到張繡謀反。」

「在睡夢中,我突然被殺喊聲驚醒,於是慌忙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戟不見了,這時候士兵從門外跑了進來,把我團團圍住,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典韋回憶道。

「這麼說,你是在這個時候暈倒的?」曹操問道。

典韋點了點頭。”這麼說來...”曹操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開始陷入沉思。

「主公?」典韋皺了皺眉。

曹操沒有答話,只是輕皺著眉,繼續沉思著。

典韋立刻明白了過來,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等著。

「典韋,」曹操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你醒來的時候,附近有人嗎?」

「就只有主公你。」典韋道。

曹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皺起了眉頭。

曹操是個非常奇怪的人,他不容許有任何人看穿他的想法-除了郭嘉。

他生性多疑,雖然口中常說用人不疑,但是他猜疑的性格卻殺死了不少下屬。

典韋可能不知道他這樣的個性,但是他很清楚,在主公思考的時候,不可以有任何的打擾。

陳留城

本來是生氣勃勃的城鎮,此刻卻是死氣沉沉,哭聲震天。

才剛踏入城門,曹操就感覺到不對勁兒了。

陳留是曹操的根據地,想當初,他就是從這裡打下北方的江山,成就了魏國的霸業。

此時此刻的陳留,卻讓他感到無比的震撼,但也不難想到,是跟此次事故有著莫大的關聯。

平時熙熙攘攘的大街和市集,也是了無一人,曹操眉頭一皺,看了看旁邊的民居,帶著典韋走了過去。

陳留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人口也不多,但是這樣的情景,曹操還是第一次看見。

奇怪的是,人影沒看著,哭聲卻是不絕於耳。

曹操輕輕推開木門,裡面仍是空無一人。

本來的期望落了空,曹操只能低下頭輕嘆了口氣。

正當曹操帶著失望,欲轉身離去之時,裡面卻有一個老婦從後室走了出來。

「有什麼事嗎?」那老婦揉著惺忪的睡眼,卻不是哭著,讓曹操不禁吃了一驚。

「我是外地人,就是想問問,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嗎,百姓們怎麼哭成這樣?」曹操恭敬的問道。

「外地人?」那老婦看了曹操一眼「這沒有什麼差別吧,聽說全國都是如此。」

「全國?」曹操眉頭一皺,大為不解。

「你是真不知道嗎?前些天那個地震,讓全部人都暈倒了,醒來的時候,全部士兵和文武百官都消失不見了,聽說只有幾個將軍和文官能倖免,詳細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哭的原因都是因為這個吧。」老婦道。

「那為什麼...你沒有哭呢?」典韋笑問道。

「我兒子早就戰死囉,這場意外對我來說沒有什麼關聯嘛。」老婦淡然一笑,全然沒有悲哀的神色。

對一個軍閥來說,現況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謂的地震,恐怕也是眾人的推測而已。

「對了老婆婆,我還想問一個問題。」曹操正想轉身離去,忽然想起了什麼東西,轉回身去。

「...」

項羽跟樊噲站在徐州城門,卻沒發現守城的士兵,城門也大開著。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項羽看著這光景,淡淡的說道。

樊噲同意的點了點頭。

徐州城在整個神州大地裡,算是頭五名的大城,因此人口非常的多。

「城門開著,又沒有士兵,若山賊來襲,該當如何?」樊噲看著,不禁自言自語了起來。

話音剛落,身後馬蹄踏聲傳來,轉頭看去,竟是一群山賊下山搶掠來了。

「項...」

「嗯!?」項羽聽畢,不滿的瞪著樊噲。

「主公,主公...」樊噲自知語失,慌忙改口過來「要打嗎?」

「廢話。」項羽笑道。

「山賊來犯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站在城牆上觀寫良久,見遠處的山腳塵土飛揚,塵土中冒出幾個山賊打扮的人,慌忙連跑帶滾的跑到大街上。

不同於陳留城,徐州城較為團結,哭啼聲固然會有,但是卻沒有陳留那樣驚人,比起來徐州的百姓較為理性和冷靜一點。

「山賊?」一個中年男人聽畢,嚇了一跳「現在我們手無寸鐵,要是山賊打進來,我們沒有勝算哪!」

「來犯的恐怕是李紹吧?若是別的山賊我們還可以拼死一戰,只是那個李紹武藝高強...」另外一個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看哨的青年打斷了話。

「山賊退了!」

「退了!?」百姓們大為不解,不知發生何事了。

青年笑逐顏開的指了指城門外,眾人只見兩個人影往城裡走過來,是什麼人卻不大清楚。

只見其中二人提著數個人頭,往眾人走來。

級的血跡,像一條血路一樣,從城外伸到城裡面,那些百姓本來就是良民,見此情況,哪有不驚的道理?

「這是你們口中的山賊?」其中一人提起右手的人頭笑問道,不用多說此人正是項羽。

項羽的笑容帶著不少諷刺的意味,再認真一看,那人頭卻是李紹的人頭。

百姓們隨即露出驚訝的神色,在他們的眼中,這個山賊李紹就如戰神一樣的存在,連官兵也不敢去惹的李紹,卻被眼前的陌生人草草解決,短時間內要接受和理解是有點困難的。

是什麼人?居然能拿下他?」一個六十來歲的老翁有點難以置信的問道。

「哼,」項羽不以為然的笑了一聲「看你們的語氣,這個似乎是個很強的人?」

「對。」

項羽聽畢,呆住了數秒,突然大笑數聲。

「哈哈哈,」項羽仰天大笑「我跟你們說,這樣的貨色,恐怕一個秦兵都不如!」

「...」眾人先是呆了一會,然後面面相覷,大家都說不出話來。

「我,我沒聽錯吧?秦兵?」其中一人吃驚的問道。

「對,秦兵,秦兵怎麼了?」項羽對各人的反應顯得有點奇怪。

「現在是唐朝啊,秦兵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那人笑道。

朝?」樊噲吃驚的問道。

眾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說起來,難道你們是秦代的人?」那人問道。

要換作平時,項羽和樊噲兩人鐵定會被當成傻瓜,只是剛好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把這兩人跟「地震」聯想起來,也是正常不過的事。

「應該不算秦代吧,秦都被滅掉了。」項羽笑道。

「跟他不同,我是名副其實的漢朝人,」樊噲笑道「那麼說,唐朝是在漢朝之後?」

「相差幾百年吧。」老翁笑道「對了,兩位的名字是?」

「項羽。」

「樊噲。」

本來喜氣洋洋,熱鬧非凡的場面,突然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

項羽和樊噲兩人不知什麼事,只是站在原地,一臉茫然。

奇怪的是,沒人懷疑他倆的話,不知是因為發生了這樣的故事,還是因為兩人的武藝的確令人吃驚。

徐州城裡的百姓,似乎都很相信他倆就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項羽和樊噲。

了無生氣的陳留城市集內,有兩個人矗立在空無一人的大道中間。

彷彿是那人的霸氣不覺間彌漫在空氣之中,在哭聲漸少的情況下,依然沒有人露臉。

「典韋啊...」曹操摸了摸懷裡,停住手,不禁輕嘆了一口氣,萬分感概的看著典韋。

「怎麼了?」典韋應道。

「我說...」曹操欲言又止的「我說...」

「主公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典韋笑道。

「那好...」曹操微微的低了低頭,然後又抬起來「我說...你有錢嗎?」

「啊?」典韋吃了一驚,他大概沒有想到主公會問他這種問題吧。

典韋摸索摸索了懷裡,拿出兩提金子。

「好像是主公你賞給我的,我還沒時間收好呢。」典韋笑道。

「我賞給你的?這值多少錢?」曹操看著眼前的金子,心裡有點納悶,怎麼自己身上就沒錢呢?

「大概...一千兩左右吧,」典韋想了想。

「朝代不同了,恐怕物價也變了吧,而且這個唐朝看起來似乎挺富裕的。」曹操看看四周,微微的嘆道。

「主公你要錢幹什麼?肚子餓了?」典韋問道。

「你覺得呢?」曹操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沒人能猜透他的心思一樣。

三天後

時間就是一杯忘情水,任何事情都無法敵過時光的洗滌,短短的三天,陳留城的居民似乎也從悲傷裡走出來,回復以前的境象。

「招兵?」一個比較年青,二十歲左右的男子,被佈告版上的一張紙條吸引過去了。

這兩個字也吸引了其他的人堆過去,然後附近的人也因為羊群心理而圍了過去。

「才剛死人,又招什麼兵哪?」一個大漢沒好氣的罵道。

「你看看下款,好像不是朝廷招的兵。」另一個少年指著公告道。

「天下大亂,民不可無主,看來又是軍閥充斥的時代了。」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搖頭晃腦的說道。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忽覺霸氣溢然,也不知為何,眾人竟不約而同的望向同一處-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