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忠義丹心
作者:雲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473

第十回忠义丹心武牢关下,狼烟正起。

一阵阵如海潮般的攻势往关隘攻去,不消多久,那城门便被魏延的冲车所攻破。

「先退了!」官兵们随即大乱,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守将的人命令道「先退回洛阳城,待张大人定夺!」

「要下令追击吗?」杨涓问道。

「不用了,赶了这麽多路,先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吧。」魏延摇了摇头「追了也不见得有什麽好处吧。」

杨涓点了点头,下令让兵士们各自休息。

翌日「...」

政厅内一片默然,这种不自然的气氛,让传令兵也愣住了。

张合慢慢的说出这两个字,脸上一阵怒意。

「张将军你先冷静一点,」周亚夫不禁皱起了眉头「依我看,魏延长途跋涉急行到此,匆匆攻下武牢关,士兵们已无力再战,洛阳暂时不会有任何威胁。」

「也对,」张合点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李世民把这城池交托给我,若把城丢了,也不知该如何交差。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趁魏延军歇息之际一举攻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不同意,」周亚夫摇了摇头,一脸担忧的说道「此举未免过於冒险,魏延敢行此计,恐已早有防备,若贸然出迎,更会令洛阳城空虚,使我方的优势尽失。」

「你的意思是?」张合问道。

「魏延的性格如何?」周亚夫不正面回答,只是问了一个关於魏延的问题。

「从昨夜之事不难看出,他算是个急进的武将吧?」张合想了想,然後答道。

「据人告知,魏延昔议偷袭子午谷而径取长安,却不被诸葛亮取纳,是有这件事吗?」周亚夫问道。

「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张合听毕不由得笑了一声。

周亚夫亦笑了笑,跟那传令兵低声说了数句,也就支走了他。

「此去洛阳,左右地形复杂,要提防伏兵阱,」杨涓拿着地图,指着上面一些重要的地方说道「还有於洛阳城西南方不远处有多片树林,若敌方於此处布数队伏兵,我军也是难以进军。」

「周亚夫与张合皆多谋,必早有准备,若贸然进兵,恐会中伏。」参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杨涓的观点。

「既知道有伏兵在,何不来个将计就计?」魏延却是挂着兴奋,用右手拈了拈下巴的胡子,也露出了那常见的歪嘴笑容。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魏延还是毫不犹豫的步上了通向虎山的小路,这条小路上一旦有拦路虎出没,魏延将会寸步难行。

司马懿深明此理,在急报之後,他陷入了沉默之中。”魏延急行军的目标已达到,为何还要深入?”

他挥了挥手,示意随从拿出地图。

函谷已破,洛阳城下将会是交战之地,周亚夫跟张合皆善於用兵,此处将会是战况达到**的所在之地。

司马懿暗叫不妙,他很清楚魏延已被这胜利冲昏了头脑,若再深入敌方阵地,攻到洛阳城下,将会损失惨重。到时候李世民的势力更会壮大,只要己方势力被削弱或是灭掉,那李世民要称霸西方还是东方,都会显得更为轻松。

「跟紧点。」魏延不时看着身後,现有不少将士仍疲惫不堪。

「主公,士兵们休息不足,加上连日赶路,只有一天的休息仍嫌不足。」杨涓报告道。

「不如先在此处下寨,休息一天再赶路如何?」魏延也点了点头,可谓正合他意。

「此处离洛阳并不远,若官兵下城劫寨,我军危矣。」参军谏道。

「士兵乃军之根本,若无士气,一切也是枉然。」魏延笑道「何况敌人已早布伏兵,忽然改变战略的话,恐怕会让士兵无所适从。」

「不,若官兵使一支军队乘夜来袭,我军以劳待逸,必败无疑,若要下寨,不如先退回武牢关,再作打算。」参军道。

「用兵之道,兵贵神,如此来回需时甚多,对於士兵的休息有百害而无一利,不如兵行险着,於此下寨为妙。」魏延看起来意志坚定,参军听毕也不多言,静静的退了下去。

魏延虽然为人较为阴险,也有些自负,但在军中威信树立,且爱恤士卒,因此在众多战役中,魏延所领之军一直立功无数,在诸葛亮的带领之下更是如虎添翼。

只是一只有翼的虎,若被折了,後果又会如何?

张合跟周亚夫悠然的站在城楼之上,彷佛在迎接着胜利的到来。

两人的脸上挂着都挂着满意,自信的微笑,看着远处模糊不清的敌营,心里更是不由得窃笑了起来。

「亚夫,你在想什麽?」张合笑问道。

「啊啊...」周亚夫犹豫了数秒,虽然他胸中早有成竹「敌人松懈了。」

「所见略同。」张合笑着的拍了拍周亚夫的肩膀,然後又大笑数声「那接下来的行动...」

面对着张合刻意的停顿,周亚夫并不马上配合,只是轻轻一笑,转过身去,抛下了一句话:「张将军只须安坐城中,且看周某破敌,明早献上魏延的人头。」

张合先是怔了一怔,然後马上回过神来。

「你可以小看魏延的领兵能力,」张合用手拍了拍腰旁的城墙,远目看去,阳光洒在大地之上,顿时显得生气勃勃,只是在战场之上,并没有生气这两个字「但是他的武艺绝不能小看。」

「比英布何如?」正在往楼梯走去的周亚夫停住了脚步,背着张合问道。

「这倒难说,」张合笑道「但至少胜过我。」

周亚夫闻言,双脚像是被稳稳的钉在地上一样,久久不能行走。

人总是低估了敌人的实力,当现後,才惊觉自己的无知是多麽的可笑。

周亚夫站在用兵的大道之上,忽觉前路出现了一个难以攀越的障碍,那便是,自知之明。

翌日,魏延军休息已毕,缓缓的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进军,对於敌方的虎视眈眈,似乎毫无顾忌。

至於为何周亚夫跟张合都不选择出城突袭,恐怕是与他俩的行兵风格有关。

张合用兵被动,而周亚夫则是伺机而动,看准时机後一击即出,务求减少最大的伤害。

「魏延的性格我清楚得很,他是个暴躁的人,非常急进,是个主动用兵的将领,」张合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营帐,双眉不自觉又皱了起来「我俩都是冷静谨慎的人,对着魏延这种有勇无谋的人,只需坚守不出,待其自乱,一击可破。」

「他是你那个时代的人,性格你果然是比较了解啊。」周亚夫苦笑道「只是我那时代的大将,大多已在这边,可谓无用武之地啊。」

「公胸怀大略,治军有方,只要冷静审度战局,必可无往而无不利。」张合笑道。

周亚夫但笑不语,心里却是百般滋味。

随着魏延的靠近,洛阳城内的气氛亦愈趋紧张,军民都准备妥当,抵挡住魏延的攻势。

只是二人早已布下伏兵於城外不远处,只要魏延摆开阵势准备攻城之际,伏兵便会从後方杀出来。

「前後夹攻,必败无疑。」杨涓指着地图上敌方可能布置的伏兵位置。

「那要去抄截,还是...」参军捏了捏下巴,显得有点烦恼。

「我不是说了吗?」魏延仍是自信的笑了笑「将计就计。」

「只是我们仍不明白,所谓的将计就计是?」参军皱眉道。

「所谓的伏兵,由於不在主将的指挥范围之内,一旦有别於主将的预料,那样伏兵就会显得不知所措,」魏延脸上一阵自信及喜悦,看来他也是成竹在胸了「加上伏兵所带的粮食不多,我们不但要防止伏兵的袭击,还要在伏兵撑不下去的时候来个迎头痛击,这便是我的计划。」

杨涓和参军都大感同意的点了点头,此次魏延的战略应对,的确是非常高明。

魏延军的粮食充足,由於河内城颇大,粮食物资都充足,加上商人常驻於此,让魏延军的环境保持在不错的状态。

此次出征,魏延光是粮车上的粮就有两个月的份量,并无任何後援补给,务求战决的意念并不难看出。

只是此次战略,却一反魏延的初衷,欲拖死官军的伏兵。

再一日,魏延大军移到城下,摆开了架势,似乎要攻城的样子。

魏延坐於本阵,周围有十数队小队把本阵团团围住,气势好不雄伟。

「报,」传令兵飞马赶到,翻身跳了下马「敌军仍不见动静。」

「以平常情况而言,现在并不是出击的时机,」魏延笑道「待我军组好冲车,铺天盖地往城内挥军杀过去之际,才是奇袭的最佳时机。」

「也对,敌将谨慎,绝不会轻易让兵士出击。」参军点头道。

「那现在只要静静的等待十天,待其伏兵忍耐不住的时机,将其一网成擒便可。」杨涓道。

五天过去了,两方依然保持着对峙的状态。

魏延军的士兵显得有点焦虑了,似乎对主公的目标有点不太清楚,也难怪,本来处於士气如虹的状态之下的士兵,却因一连停下了数天,开始变得冷却下来了。

面对着毫无动静的敌兵,魏延安坐於帐中,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在其如木的表情上,好像还存有一丝的忧虑。

「粮还有多少?」魏延冷冷的问道。

「约十天的份,」参军则显得相当不安,连说话的语气也开始不稳了起来「要拜托主城作出补给吗?」

「不用了,」魏延的脸上开始慢慢的现出愁色「我出兵时跟仲达约好,此次出征只带二十天的份,若不够粮只能自己承担。」

「那现在...」参军的不安更加重了,这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没粮可是非常不利的事情。

「等多五天吧。」魏延一副不太愿放弃的样子「都来到这儿了...」

「五天时间...能攻下洛阳吗?」参军道。

「不理这麽多了,洛阳就在眼前,岂能半功而废?」魏延有点不耐烦的答道「只要伏兵一破,敌兵必会自乱,到时候挥军攻杀过去,不用多久便能取下洛阳了。」

参军闻言,没有再答话,只是带着不安行了个礼,然後退了下去。

再过三天,双方的对峙依然继续。

「敌方伏兵现正处於不知进退的阶段,」魏延道「再过两天左右,他们便会自乱起来,等他们粮一绝,我们便能轻松取得胜利或是降兵,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魏延的语气中,不自觉带有微微的颤抖,他似乎对於己方的粮食仍是耿耿於怀。

「我突然想到...」杨涓脸色不太好的开口道「若敌兵一开始并没有布下埋伏...」

「不可能!」魏延立刻吼道「我很清楚张合这人的性格,他是个善用伏兵的将领!」

「主公你若不面对现实,粮食只会继续消耗下去...」杨涓低声道「两天的粮食,对於士兵而言非常重要...」

魏延咬着牙,切着齿,此刻他竟矛盾了。

一直以来深信着自己的能力和判断,纵使未到水落石出那一天,魏延却怀疑起来了。

怀疑自己,怀疑敌人。

「给点时间我。」魏延冷冷的抛下这麽一句话後,示意杨涓退下。

「主公这个计谋,的确存在着一个漏洞啊...」参军有点无奈的叹道。

「天下之计,皆有破绽,区别只是多与少,大与小而已。」杨涓苦笑了一声,然後趁营去了。

洛阳城上,两个人在窃窃私语,窃窃私笑。

那张合脸上难掩喜悦之色,那上扬的嘴角彷佛在告诉别人,我得胜的样子。

而周亚夫脸上也挂着笑容,这也是难怪的,面对着胜利的来临,谁都会有一丝的安慰和莫名的兴奋。

只是他们肯定,这便是他们胜利的导火线?

「传令三军,拿起兵器,」

「攻城!」

魏延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兵士们感到惊讶,这自不必说。士兵当中有一些心思较为细密的,早就知道军队迟早会遇到粮食不继的境况,对於这个命令,似乎也不太在意。

「我们的粮食,只剩下两天的份儿!」魏延立於军队之前,看他们样子精神奕奕,威武非常,心内却是怀着万般疑问和不安。

魏延刻意夸大的言论,也如其所料,让士兵们慢慢的起哄了起来。

「古人说,做人要贯彻始终,我们走到了这儿,洛阳城就在前面,万世霸业就我们的眼边,难道要弃之而去,待敌人羽翼丰盛後再来征伐吗!」魏延早料到士兵们的反应,因此看起来并不紧张,也不生气,只是缓缓的说着自己的说词「你们想在沙场上奋勇杀敌,还是当缩头乌龟,回到老家去!?」

一直扰扰攘攘的士兵们顷刻间静了下来,看起来每个人都在跟自己的内心对话,聆听着自己的意愿。

「性命,还是作为士兵的尊严!?」魏延吼道。

「尊严!把洛阳城攻下来!」一个士兵带头喊道。

领头羊已出现,众人纷纷和应,在城上的张合和周亚夫,只见城下一群猛虎在张牙舞爪,看来一场恶战,是难以避免了。

「敌兵兵数不多,硬攻的话还是有胜算的。」参军道。

「没有云梯,要攻进去,恐怕...」魏延摇了摇头。

「不,」杨涓笑道「在武牢关的仓库里,我们找到了两支未组装的云梯。」

「武牢关?」魏延大吃一惊,差点从马背跌到地上去。

「据兵士告知,是之前的人用作後援补给之用,由於从城池作补给路途遥远,所以在关隘的仓库里有所准备。」杨涓解释道。

「但是两支云梯,也未免少了点吧...」魏延歪了歪嘴,看其脸上仍存有一丝的喜悦。

「这种东西,有总比没有好吧。」杨涓笑道。

只见魏延一军排开阵势,分成十数个小阵,其中一队护着冲车,而在第二排位则有两队兵抬着云梯。

「气势如虹,」周亚夫轻皱双眉,只是嘴上仍是挂着自信的微笑「只是攻城不得其法,魏延他不擅攻城吧?」

「他只是个活在军师奇谋下的猛将,独自领兵,他绝不是能者。」张合笑道。

「现在敌我双方兵力并不悬殊,就算城破了,也不见得会有任何的劣势吧?」周亚夫道。

「就算魏延兵比较少,我也认为他的胜算较大。」张合摇了摇头,然後否定道。

「怎说?」

「魏延虽然不太会领兵,但是城门一破,士气就会下降,这点恐怕魏延也会很清楚,」张合分析道「他是个善於利用和鼓舞士气的将领,他不会放过那个机会的。」

周亚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看城下的敌军就要攻城,周亚夫却没什应对的策略。

在城上,弓箭队开始驻於城墙後,只要魏延军一靠近洛阳城,箭矢就会无情的射在他们的身驱之上。

「起!」魏延把手中大刀一挥,众兵顿时应了一声,然後步伐一致的往城邑步去,气势异常慎人,每一步的踏声,就像力撼山河的钟声一般,不断在守军的将士心里击了一遍又一遍。

魏延军突然加,冲车队冲在前头,十多个盾兵护着冲车,飞快的越过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到达城墙下的死角,对城门进行极沉重的一击。

「这一击,不只是对於城门造成伤害,恐怕也让我军的士气降了不少。」周亚夫轻叹了一口气,然後摇了摇头「只恨我不擅守城,不知该如何应对。」

「魏延只凭武勇,不足为惧,只要主队一到,兵力的伤亡便会显而易见,」张合则是轻轻一笑,全然不感到一丝的忧虑「就算他把士气给煽起来了,只要屍体在旁边堆叠了起来,士兵心中的恐惧感也会自然而然的出来。」

周亚夫点了点头,只是紧锁的愁眉,依然没有松开。

「嗖」

「咻」

「咻」

箭矢在空中呼啸之声不绝於耳,然而将士惨叫的声音更是恸人,但将士只能当作没看到,往近在眼前的洛阳跑去。

冲车连续攻击了数次,而守军在张合的指挥下,也以大石作出了应对,把盾阵化解,但是冲车依然没有被破坏。

「再投!」张合一声令下,数个士兵再把大石吃力的抬起,然後甩了出去。

檑木跟炮石也从城上下,冲到城下的士兵架起云梯,有几个脚程较快的,早就奔上了城墙旁边,率先砍杀了数个守军。

「别慌,把云梯推开!」张合喝道。

守军们慌忙把云梯推开,左方奏效了,成功让云梯上的将士重重摔死,但是右方的攻势似乎相当凌厉,将士跟本没有机会出手。

「碰」

张合回身一枪,把两个闯上城池的将士一枪刺死,然後甩出城外。

「弓箭手持续放箭,找数个人来守住云梯,敌人只有两支云梯,挺住!」张合不耐烦的吼道。

很快,双方的攻守回复到平衡的状态,但是魏延军将士的屍,如张合所言,早就堆积起来,变成一个小山了。

第一天过去了,杨涓点了点,只剩下一千八百多,单是昨天一役便折了五百多六百的兵力。

「城门的破坏显然不够,若有办法让冲车作出充份的攻击,那倒是能在数次攻击中成功。」杨涓道。

「只是洛阳城中器材充足,大石也不缺,单靠冲车跟两支云梯,是绝对不够啊...」魏延摇了摇头,显得有点急躁。

翌日的晨光从山脉的隙缝中缓缓洒在地上,充满着丝丝的温暖。

守军只觉杀声又起,惊觉敌军又摆开架势,要往城邑攻来了。

匆忙应战的守军明显准备不足,弓箭手刚就位,目标数就已经少很多了。

「碰」

又是一次沉重的撞击,张合彷佛感受到城门的剧烈震动,开始不耐烦了起来,大声的吼叫着,命令着士兵的行动。

士气稍为下跌的魏延军依然是气势惊人,一鼓作气的架起云梯,又起了不要命的突击攻势,对城上的守军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

「快撞!」杨涓身先士卒,保护着重要而且唯一的冲车,不断往城门进行撞击。

「石来了!」士兵惊呼道。

杨涓一手拉走冲车,与大石擦过,避免了被砸的下场。

「快撞!」杨涓不敢怠慢,把稍微远离城门的冲车重新拉回轨道。

「碰」

在一连串的重击之下,洛阳城的城门已是风中残烛,不出几轮攻势,城门便要破了。

「杨涓别那麽拼,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魏延见状慌忙喊道。

杨涓毫不理会,只是奋力的用冲车撞击着城门。”就差一点了!”杨涓咬了咬牙,心中兴奋莫名的喊道。

「石又来了!」士兵指着天上喊道,杨涓抬头一看,这次不仅是一块大石了...四块大石!

要弃,还是拼?

要命,还是尊严?

杨涓沉默不语,一手拉着冲车,右手使尽气力,猛地以冲车冲击那被撞至变形的城门。

人的一生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只是你做了些什麽呢?

当兵,供养父母?

还是单纯的战死沙场?

我是忠臣,还是愚昧的烈士?

右手那快要被撕裂的感觉,是否阎王召我的先兆?

无法理会了,城门隙缝中的光景,我还能看到吗?

大石落下来的瞬间,我多麽想振臂高呼...洛阳城被我杨涓攻下了!

我就带着这喜悦和心中的兴奋,步上黄泉吧!

「碰」

震耳欲聋的一响,同时表达出两个不同的境况。

城门被冲车重重的击碎,而在巨石无情的力量之下,冲车也变成了一堆木碎...杨涓早已失去踪影,在这广阔的天空之下,失去了踪影。

魏延微微张开了口,舌头在嘴里左右卷动,忽然又咬了咬牙,露出了一个复杂非常的微笑;又像是自嘲,又像是苦笑,这笑容中,彷佛包含着无数意味和心情。

有的士兵们脸上一片愕然,也有不知情的士兵高举兵器大呼,也有一些士兵目击整个过程,呆在原地良久,然後从双目间缓缓流出泪水。

「你的死,我不会让他白费的。」魏延看着手中紧握的大刀,带着坚毅的神情,往洛阳城城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