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流寇和招兵】
作者:丹东大米汤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78

第四十六章【流寇和招兵】

僧格林沁听到陈国瑞传回来的消息,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笑道:“行,这个猴崽子还有几分能耐,你们也给我听好了,都卖卖力气,我让你们的顶子变的更红。”

僧格林沁深知战机贻误不得,当即亲率本部一万精骑直扑火烧崖,僧格林沁对火烧崖这个地方也知道,用他的话说,张宗禹这个兔子等于一头撞到了木桩子上,这次一准没有活路了。

张宗禹看着越来越近的清军大队人马,深吸了一口气,道:“告诉弟兄们,不管生什么情况,绝不能让僧格林沁过去,营长死了,一排长接替指挥,排长死了,一班长接替指挥,总之一句话,就是死也不能让僧格林沁的人马过去,就是过去了,也是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的。”

禁卫军第二军四个营的人马6续听到了张宗禹的话,一个个摩拳擦掌静待僧格林沁进入射程之内,张宗禹为了任柱他们用最快的时间解决掉陈国瑞,大部分洋枪都留给了任柱和张琢的四个营,此时张宗禹的四个营,只有一个营满员配备了洋枪,还有五门火炮。

近了,更近了,当僧格林沁的人马进入了禁卫军的射程范围内后,禁卫军枪炮齐鸣,顿时在在双方的阵地中间形成了淡淡的烟雾。

全力奔驰的清军骑兵仿佛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数十骑摔倒在地上,一下子成了后继人马的障碍,使清军的冲锋之势硬生生刹住了。

战壕之内的禁卫军战士看到清军的冲锋被遏制住,打的更来劲了,子弹手榴弹一股脑的朝清军倾泄而去。

僧格林沁没有想到半路上会遇到匪的埋伏,这让他心中一阵突兀,猛地一拍大腿道:“不好,这里面有问题呀!陈国瑞那边只怕有危险,给我冲,无论如何也要冲过去。”

禁卫军稀疏的火力根本阻挡不了清军马队的冲锋,子弹的填装度快不过马匹四蹄的奔驰,不到一刻钟清军马队就踏上了禁卫军的战壕,开始了短兵相接。

张宗禹看着一营人马和清军骑兵厮杀在一起,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战场,道:“告诉七营,马上挖掘战壕,在三营溃退下来之前一定要挖好,要宽要深。”

白刃战对禁卫军来说并不陌生,第二军成军的日子虽然短暂,但是有禁卫军老兵带动,手中的大刀也不是吃素的,看到清军骑兵冲过来,马上以战壕为依托,跟清军缠战在一起。

清军虽然是骑兵,但是脚下的战壕成了很大的牵制,清军不得不下马步战,此时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你给我一刀,我就还你一刀,看看谁的生命力更强,鲜血不时的飞溅,手指掉落在地上,头颅骨碌碌的在地上打滚,纯粹是鲜血与鲜血的对抗,生命与生命的冲撞。

禁卫军一个营和清军一千骑兵绞杀在一起,胜负很快就分了出来,禁卫军尽管只剩下了不到二百人,可那条战壕仍然在禁卫军手中,清军没有一骑能够穿越过去。

僧格林沁看着溃退下来的三百余骑,手中的马刀几次想要挥出去,想要把这三百多孬种全砍了,命令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僧格林沁目露凶光道:“打了败仗还有脸回来?继续给我冲,再上一千人。”

僧格林沁对于张宗禹挑选的这个地方恨的不得了,这里最多只能容一千人并排冲锋,两边都是悬崖峭壁,想要冲过去,不容易啊!

张宗禹的脸色也难看的很,他想到了阻击僧格林沁会非常难,却没有想到短短两刻钟不到就扔下了将近八百人,这样下去,手里的人马可拼不起啊!

邱远才脸上的肉不由自主的蹦着,手中攥着的砍刀也轻微的颤动着,看到清军再次冲了上来,邱远才一跃跳出战壕,道:“弟兄们,不能让清妖从我们眼前过去,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冲啊!”

二百多人跟着邱远才冲出战壕,杀向奔来的清军骑兵,这完全是自杀的举动,无异于以卵击石,可是禁卫军没有退缩,没有一个人脸有惧色,他们眼中似乎跳动着火焰,想的只是多杀一个敌人,多给火烧崖那边争取一点时间。

张宗禹看到邱远才带着二百多人冲向清军再次奔来的骑兵,瞳孔不禁收缩,马上道:“敲锣,让邱远才回来,这小子杀红眼了。”

禁卫军鸣锣的时候,邱远才已经冲到了清军骑兵之前,哪里还能听到张宗禹让其收兵的声音,正如张宗禹所说,邱远才已经杀红眼了,身上的血沸腾了,不泄是冷却不下来的。

清军这次打头阵的就是被邱远才杀溃的那三百人,刚才就已经被禁卫军杀破了胆,这次更没有想到禁卫军会跃出战壕迎击他们,一照面就再次崩溃了,这三百骑带头溃退,后面的清军哪里还前进的了,清军好好的一次冲锋,又毁了。

邱远才自己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带着还活着的一百多禁卫军愣了会,这才欢呼起来。

张宗禹看到这一幕,只能说邱远才的运气和胆气实在一流,换做是他,虽然能做到死战不退,但也做不到跃出战壕迎头痛击。

僧格林沁这次没有再手软,领头冲锋的三百人还活着的不到二百,全被他在军前砍了脑袋,指着地上的那些脑袋,道:“看到了没有,不战自溃者就是这个下场,没有死在匪手里,本王也不会放过你们,继续冲。”

张宗禹看了看天色,身后依然响着枪炮声,看来任柱和张琢还没有全歼陈国瑞的人马,他的压力越来越大,看到清军再次起了冲锋,而且是全军的冲锋,张宗禹一咬牙,道:“全体都有,上。”

张宗禹身先士卒来到了邱远才的阵地前,看了看邱远才,道:“行,是个带把的,够爷们。”

邱远才咧嘴一笑,道:“这份战功可得给我记着,我亲手砍了二十几个清妖呢!”

“没问题,功劳簿上少不了你那一笔,你再看看我的,绝不比你差。”张宗禹拍了拍邱远才的肩膀,啷地抽出腰刀,奋力朝空中一挥,道:“跟我上,干他姥姥的。”

张宗禹牢记洪宝强所说的跟我上和给我冲的区别,以前虽然他也身先士卒,但是没有往理论上想过,听了洪宝强的那番话之后才知道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对军心士气的影响更是微妙。

禁卫军和清军撞击在一起,就像是两根木桩子狠狠的对抗,纷飞的木屑就是倒下的人,然后彼此镶嵌进对方的队伍里,挥刀厮杀。

张宗禹膂力过人,大刀起落每每把敌人的马刀砸落在地,再反手一刀把敌人斩落在地,端的骁勇无比,身边的亲卫死命的护着他,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小团队,所向披靡。

张宗禹也不知道自己砍杀了几个敌人,身边突然出现了任柱的声音,扭头一看任柱满脸是血,也不知道伤在哪了,急道:“你怎么回来了?”

任柱道:“陈国瑞的三千人全被我灭了,自然就回来了,头,赶快杀出去吧!别跟僧格林沁恋战了。”

张宗禹道了声好,马上让人放撤退的信号弹,所谓信号弹,不过是阿里尔甲他们弄出来的烟花。

三颗烟火冲天而起,禁卫军看在眼里,马上以张宗禹所在的军旗为中心,集中力量生生杀出了清军的队伍。

且不说僧格林沁得知陈国瑞所部全军覆没后如何盛怒,单说张宗禹任柱等人,将清军杀了个通透后立即远遁,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清点人马,七个整编营还剩下不到五千人,这让张宗禹大吃一惊。

张宗禹把任柱叫到身边,道:“吃掉陈国瑞的人马,损失那么多?整整两个营啊!”

任柱也觉得丢脸,道:“头,我真没有脸面回来见你,陈国瑞那小子带着硬家伙,十门开花炮啊!这十门开花炮让我们吃尽了苦头,我军完全是拿人命铺路才炸掉这十门开花炮……”

张宗禹能想象的出战况如何的激烈,可这一仗损失太大了,大的让他心里都没有底了,带着四千来人怎么跟僧格林沁叫板啊!

张琢此时已经包扎好了受伤的胳膊,看到张宗禹脸色阴沉似水,道:“头,是不是跟赖文光知会一声,光凭我们这点人马,可阻挡不住僧格林沁啊!如果我所料不差,僧格林沁得知陈国瑞被我们给灭了,不把我们消灭他是不会罢休的,没准这会儿离我们可就不远了。”

张宗禹可以肯定僧格林沁会激怒,也会穷追不舍,但是让他开口跟赖文光提增援,他还真张不开嘴,可如果不增援的话,他的兵力又显得单薄,真是伤脑筋啊!

“头,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该不该说。”任柱见张宗禹不想向赖文光求援,就想把他琢磨出来的主意说说。

张宗禹瞪了任柱一样,道:“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啊!你跟我留什么后手。”

任柱犹豫一下,道:“头,我们可以裹挟青壮啊!这样一来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增加万八人马还不跟玩似的。”

张琢气的恨不得给任柱一巴掌,气道:“裹挟青壮?亏你想的出来,裹挟来的人能给你卖命吗?弄来那些人还不得把自己给埋了?”

张宗禹却没有言语,裹挟青壮用来打仗自然不行,可拿来当劳力就另当别论了,任柱的这个建议跟他心中的一个设想不谋而合,他看了看任柱,道:“裹挟青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人越多越好,裹挟来的人每个人自带农具一件,我有大用。”

张琢迟疑道:“头,这件事能行吗?万一让陛下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呀?”

张宗禹道:“不管用什么手段,能打胜仗就是好手段,裹挟青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陛下那里不会怪罪的,再说了,我们现在是什么?是流寇,流寇不裹挟青壮,哪来的兵员啊!”

张宗禹等人正在说话,突然传来了僧格林沁大兵迫近的消息,张宗禹道:“僧格林沁还真追来了,咱们也快些走吧!前面就是山东地界了,山东的兔子可肥的很,去尝尝也不错。”

张宗禹前往山东也是为了万全起见,洪宝强兵分三路,张宗禹一路跟僧格林沁扛上了,洪宝强的一路北上中原,在南直隶一带活动,赖文光的一路则转战到了山东,张宗禹去山东,也是想要和赖文光互为依靠,万一真和僧格林沁绞杀在一起,赖文光闻讯也能及时支援不是。

朱仙镇,禁卫军第一军的驻地,场面热火朝天,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招兵仪式,响应者络绎不绝。

第一军这段时间势如破竹,打出了赫赫军威,加上太平军的名头,对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当年林凤翔和李开芳北伐的时候就曾经在这一带打下过良好的底子,事隔多年影响力犹在,一听说太平军又招兵了,顿时口口相传,方圆五十里之内的青壮全都往这里聚集。

洪仁玕这段时间过的舒坦的很,连攻二十余城,打下来六个城池,缴获的银两和物资非常丰富,他这个后勤大总管肩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很多,脸上的笑模样也多了。

“王爷,陛下是不是想要打过黄河去呀?”刘庆汉一边看着招兵的火爆场面,一边对洪仁玕说道。

洪仁玕摇头道:“我哪里能知道陛下的想法,不过猜也能猜到陛下的心思吧!陛下偏偏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招兵,肯定是有用意的,北渡黄河**不离十。”

刘庆汉兴奋的搓着双手,道:“渡过黄河?过了黄河离北京城可就不远了,难道陛下想要打进北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