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磐感受到传来的精神波动，明白面前倒下的骷髅巨虎的意思。略显惊奇：“亡灵居然还有怕死的？难道二阶有了思想就会贪生怕死了吗？”

想了想，传出一条简短的精神讯息：“你叫什么名字吗？”

像小狗一样伏在地上的阿尔托听见面前这个怪物传来的问话。慌忙的开口道：“大人，我叫阿尔托，是这附近游荡的一个将级独行者。”

阿尔托急于讨好程小磐，甚至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摇尾巴！

程小磐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学着狗摇尾巴的骷髅巨虎，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打算下手杀掉这个初次见面的二阶亡灵，它也下不去手。

因为他以前杀戮、吞噬的那些骷髅都没有思维能力，就像打怪升级杀的小怪一样，都是一些低ai的npc。

可是面前这个被自己打败的骷髅巨虎有着自己的思维，他自己还没有做好消灭一个智慧生命的负担！

并且，他想通过这个能交流的亡灵，了解更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的

情况。

刚刚两三句谈话让程小磐心中属于人的那一部分重新唤起，前二十年的人生观与世界观虽然被短短穿越后的几天重塑，但属于身为人时的习惯与爱好却仿佛已经烙入灵魂。他也是渴望交流的！

“阿尔托对吧？……嗯？为什么你会有名字，是有人给你取的吗？还有，这个地方是个什么地方？全世界只有亡灵吗？”。程小磐问到。

阿尔托木了一下，随后恍然，道：“大人，您应该是新生不久的亡灵吧？刚诞生不久就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您真是……”。阿尔托刮空脑袋的想着自己脑海中本就不多的赞美词汇。

“打住打住！回答我的问题。”程小磐有些无奈，碰见的第一个二阶，进行一番说服过后，竟然如此热情，让他也不好意思把这条装小狗的巨虎拿去填自己的任务。

“是是是大人，这个位面名叫枯骨深渊，是位于深渊第11层。”阿尔托谄媚的说到。

“而枯骨大陆每隔很长一段时间，便会降下苍白之雨，苍白之雨中蕴含着不可思议的灵魂精华，还有这块大陆的基本知识。能让枯骨们更容易进化！”

“而有的幸运儿，能从苍白之雨中得到一些奇特的东西，有的是一段记忆碎片，有的是一些强大的技能与招式！我就是从苍白之雨中获得了这个名字。”

程小磐听到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有些好奇的问到：“深渊？这个地方确实像深渊地狱。那这苍白之雨多少年下一次？”

“‘年’是什么东西？”一五一十作答的阿尔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到。

程小磐拍了拍自己的头骨，暗道，这个世界又没有太阳东升西落，没有四季变化，它怎么会知道计时的概念！

“那换个问题，这个‘位面’有多大？”

程小磐已经打消掉这个世界是球形的想法，听到第11层深渊时，他就明白，这个世界的形状很有可能是天圆地方！

“有多大？不知道，只知道在世界边缘就是位面晶壁，晶壁之外就是虚空乱流”阿尔托老老实实的回答，被打服气的他没有一点想反抗的念头。

“晶壁？是什么样子的？有骷髅能穿过去吗？”

“穿过去？为什么要穿过去？呆在枯骨深渊不好吗？不过没有任何人能打破晶壁，就连传说中的骸骨帝君也不行！”阿尔托回答到。

“骸骨帝君？那是多少级的强者？”听到有强者的消息，程小磐格外注意。

“骸骨帝君是为这个苟延残喘的深渊带来新的呼吸的王者，据说他还活着的时候已经超越了帝级！”阿尔托语气尊敬而肃然。

程小磐第一次从骷髅的灵魂之火里看到崇拜与尊敬的情绪。

“哦？这么厉害，那他为什么死了？还有这里的力量等级是怎样计算的？”

程小磐并不认为这种强者不能抵挡时光的冲刷，就连他现在的寿命长度只取决于自己灵魂的坚硬程度，轻松撑个10万年不成问题。

阿尔托灵魂之火中冒出哀伤的情绪：“从下往上分别是，不入级，士级，将级，帅级，君级，帝级。而当时骸骨帝君已经是超越了帝级的存在，在无尽位面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强者！没有人能杀掉他，除了他自己！在记忆之中显示，是骸骨帝君自己放弃了自己的核心不灭星魂，代替了位面之核！”

听到这里，程小磐莫名的感觉到悲伤，这让他自己感到惊讶。自己又不是土生土长的枯骨位面的人，为什么听到这个故事自己却仿佛身临其境的感觉到这股彻骨的悲伤？

仔细审查着自己的内心，程小磐震惊的发现，使自己悲伤的原因，竟是这天地！

或者说位面！

位面也在悲伤！悲伤自己的孩子为救自己做出的牺牲！

感受着内心传来的悲伤，程小磐仿佛看到了——那位不可一世的骸骨帝君，站在一块支离破碎的世界上，悲伤的情绪从眼眶中流露而出。随后便化为一股坚定的意志！灵魂之火中的自我消散，精神力构成的身躯也消散成漫天星辰。晶莹剔透的灵魂之核慢慢融入地核，使不断颤抖的大陆停歇下来。

仿佛穿越时空的程小磐从灵魂之火的幻境中清醒过来。

“呼……”程小磐长舒一口气，明白了为什么像小狗似的阿尔托也对这个陌不相识的帝君抱有极大的崇拜。

甩开心中的悲伤之感，对于牺牲自我福泽众生的人来说，不需要去悲伤，只有继承他的精神，才是对他最好的缅怀！

程小磐决定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哪里有大量二级骷髅的地方吗？嗯……就是大量将级骷髅的地方？”

阿尔托挠了挠骨头，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它不再摇头摆尾的做让自己羞耻的动作。他发现眼前的大人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于是便老实回答道：“这一片区域是由博塞主君统治的地域，就连他手下13统领都有帅级的水平！除此之外，就是分散在周围像我一样的独行者了。”

程小磐点了点头：“好吧，想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行了，没你事了，你走吧。”

阿尔托如蒙大赦，爬起来就要拖着破碎的身躯逃走。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