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你的种子魔法谁教的？”穆不群看向凯特琳问道。

“我们学院的教导主任。”

“那个老尼姑，她也会亲自教学生？”

“穆老师你够了，我知道你和我们教导主任有过节，但她人很好的，对我也很好，所以请你尊重她。”

凯特琳的性格直来直去，穆不群早已习惯，只是讪笑两声。二人简单寒暄几句，凯特琳告辞离去。

所谓种子魔法，并非是威力强绝的攻击类魔法，而是一种辅助魔法。它的作用是储存，可以在准备好的魔法种子里再储存一个攻击魔法，使用之时就不需要耗时吟唱咒语而贻误战机。

凯特琳之前使用的紫藤，其实是事先储存在魔法种子中的紫藤魔法。白牙在火球术包围中将要突围的时候，凯特琳怕白牙近身之后做什么伤害到她的事，毕竟那时白牙周身火焰缭绕。

“白牙，希望你早日突破到一阶境界，我还要和你比一场，让你尝尝一阶魔法的厉害。”凯特琳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穆不群吩咐老管家送凯特琳出府邸。毕竟穆府占地极广，寻常没来过的人，又是晚上，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小子，有两下子啊！”穆不群望着凯特琳消失在视野里，“老大我可是指点了她一年之久，就为了让她杀杀你的锐气，没成想让你给杀了她的锐气。”

穆不群说着回过头，见白牙从刚才开始就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根木桩，“一个二阶紫藤就吓破胆了？”他呲笑一声，再看白牙时却发现他惨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一片，甚至有火焰从他脸上往外冒。

意识到事态严重，穆不群一转嬉笑颜色变得极为严肃，“怎么回事？”

白牙的本是白皙的脸蛋上红潮涌动，转眼又变得惨白一片，接着又转红……如此反复，甚至呈现出潮红与惨白都有的情况，就像两种颜料一起泼在了脸上。

“老大，”白牙眼珠子勉强转动，他看向穆不群，“对不起。”

穆不群听到白牙说对不起，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说什么废话，你现在什么情况？”他怒道。

“我可能要死了。”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白牙硬挺挺地向后倒下去。

穆不群一把接住，接触到白牙才发现他身上像是烙铁一样烫得吓人，“你这是……”

紧锁着眉头，穆不群将大手压在白牙后背，真气探出，然而真气刚进入白牙体内就被一股极为混乱的力量排挤出来。再三试探，好在穆不群的气是真气，而白牙的气是内气，等级要高一个等级，强行探知下，穆不群大概弄明白了白牙体内的状况。

内气失衡，性命堪忧。

白牙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装叉了，害得现在小命要玩完。

白牙的火焰护体，其实是利用体内五行内气之间的相互转换而完成的。当时被火球术包围，周围温度极高，一般高温白牙的身体并不惧怕，但火球术的温度他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住的，所以只好吸收掉无法承受的热量，炼化为火属性内气。

五行内气相互制衡，如果火属性太多，必然会导致内气大乱。所以白牙一边疯狂将热量炼化为火属性内气，一边利用五行相生奥义：火生土，将火转化为土；土生金，将土转化为金；金生水，将金由转化为水；水生木，将水转化为木。最后在木属性内气停下来。

多余的火属性被转化为其它属性，另一部分被白牙释放到身体周围，便是凯特琳所见到的火焰护体。

在白牙走出火球术包围圈的时候，他体内的五行内气都还是平衡状态，直到林玉的紫藤出手，白牙不得不打断体内的内气转化和体表的火焰释放，来使用战技躲避。

这时候，大量的火属性内气得不到转化、释放，竟然直接到达圆满境界。

之前说过，白牙的每一种属性内气都不能修炼到完全圆满，必须全部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再同时运行，一起修至圆满。而一旦只有一个属性修至圆满，它就会对其它属性构成极大的压制，最后内气大乱导致身死。

火属性内气圆满后迅速膨胀，南征北伐，首先把它的强敌柔韧绵延的水属性压制得不能动弹，再将生生不息的木属性疯狂掠夺，最后对活泼凌厉的金属性穷追猛打。

四大属性不可能坐以待毙。水属性想要保全自身就拼了命地去抢夺金属性，可怜的金属性为了活命只好偷袭土属性。

于是土属性不干了，本来火生土，火属性的强大对它没坏处，可是金属性垂死挣扎来找它麻烦，加上它早就看水属性不爽了，这还不趁你病要你命！于是沉稳凝练的土属性也参战了。

五行内气的战场是白牙的身体，其主战场更是白牙的五脏，可想白牙所受到的伤害。

动惮不得的白牙苦不堪言，五行内气在他体内四处激战，眼看着火属性一家独大愈演愈烈，他马上就要自焚而亡了。

对体内完全失去掌控权的白牙已经在想遗言了。

一秀的性格太过内向，做什么事都没有主见，放心不下。

不过有一鸣在，一鸣性格虽然略微木讷，但遇事隐忍、宽容，有他在可保一秀平安幸福。

林玉是天之骄女，实力境界远超同辈，如果我死了，她该是会有点伤心的吧？白牙这样想着。

还有穆不群，以他的能力，估计不需要白牙也是能在真武台上打败老怪物的。

还有刘小二，还有……

白牙想了一圈，他发现世界没了他并不会有什么变化，朝阳起夕阳落，夜里挂星斗，雨天乌云阔，依旧照常运转，在他的亲朋好友短暂的悯默之后，世界将会再次喧闹不息。

不如，就这样吧。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白牙内心大吼一句。

他的死亡或许不会让世界有所变化，所以他要让他的活着让世界有变化！

白牙精神的振奋使得他体内的五行内气皆是短短的停滞了一瞬，一直探手在白牙后背的穆不群抓住时机，磅礴的真气鱼贯涌入。

真气涌入白牙体内之后，穆不群却不敢贸然让真气参战，五行内气已经打得天下大乱，他第六道真气要是参战，那白牙体内就真的“生灵涂炭”了。

强大的外来真气的到来使得五行内气极力排斥，相互之间的战斗也低调许多。

“好点了吗？”穆不群问道。

“哇”一声，白牙喷出一口鲜血，“老大，”大口喘息着，之前他连喘息都做不到，“你救了我一命。”

“我怎么能帮到你？”

穆不群看一眼白牙喷出的鲜血落地自燃，只知道白牙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而现在该怎么做他却不知道。

一般别的学员功法修炼出了差错，穆不群都能帮忙化解，但白牙的功法与其它功法截然不同，此时也无良计可施。只能看白牙自身对功法的研究了。

“我需要大量的土灵石、金灵石还有水、木的。”白牙说道。

穆不群二话不说，抱起白牙御空而去。

“真羡慕你们可以御空而行。”白牙惨淡一笑。

“你声音是怎么回事？”

穆不群皱着眉头，狐疑地打量白牙几眼，不过白牙脸色殷虹欲滴，什么也看不出来。

此时穆不群抱着白牙的姿势是公主抱。因为右手掌心不能断开输送进白牙体内的真气，所以只能是公主抱。抱起白牙时他才发觉白牙的身体太轻了，而且身体的柔软程度也根本不像一个男人，更重要的是白牙的声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女人的声音！

“……大概是烧坏了吧。”白牙辩解道。刚才生死关头，他完全忘了变声这回事，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要是现在再变成男声，就更让穆不群起疑了。

没心思想那么多，穆不群落地后抬脚便是踹开一扇门，进去后找到一排书柜又拨弄一些机关，一间密室缓缓打开，“这里是府中的储物密室，别的没有，你要的灵石管够。”

白牙勉强扭头扫一眼，几十个箱子，整箱整箱的全是品质上乘的矿石，估摸着好几十万黄晶了。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白牙虚弱地笑着说道。

“还有闲心开玩笑？”穆不群怒瞪一眼白牙，“你想不想活了！”要不是白牙通红的脸嘴角还挂着血迹的模样太过凄惨，他差点把白牙给摔地上。

“放心吧，死不了，大不了散功歇菜。”

白牙所说的散功就是将体内所有内气驱散，不保留任何一点修为，从此只能做一个没有半点修为的凡人。

听了白牙的话穆不群一时无语，他本想说：你小子散功一了百了，老子辛辛苦苦训练你八年之久，你对得起老子吗？但这话他不能说，说出来会给白牙压力，万一白牙散功可以活命，强行保住修为就会死，他的一句话可能让白牙丧命。

按照白牙指示，穆不群将白牙放在地上摆出盘坐修炼的姿势，然后在他的身边放置几块灵石。

“白牙，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穆不群说道，手心缓缓离开白牙后背。

“嗯。”白牙回应一声，闭目进入修炼状态。

穆不群磅礴凝练的真气随着他的手抽离白牙体内，五行内气失去威胁，瞬间乱作一团，白牙的意志强势介入。

火属性现在是一种无法无天的状态，根本不受白牙控制。不过土属性白牙倒能勉强控制，但还远远不够。

白牙先吸纳金灵石中的金灵气把奄奄一息的金属性内气救活，使得它不去干扰土属性，土属性便不会狂躁。然后又将水属性与木属性拉出战场，悄悄地恢复它们的实力。

没有了金属性的偷袭和木属性的克制，也没有水属性在一旁让其蠢蠢欲动，土属性顿时安静下来。任由白牙操控。

此时白牙就像战国时的纵横家，各方游说，远交而近攻、合纵弱以抗强敌。

白牙先让火属性与土属性直接火拼。虽然火生土，土属性貌似占有优势，但火属性太过强大，实力悬殊，连续两波火拼下来，土属性几乎被撞散了。这时白牙一边派出金属性内气去吸收土属性被撞散的散兵游勇，一边派出水属性去牵制火属性，使得火属性不能乘胜追击。

土属性得以喘息，迅速集结旧部，同时把火属性被撞下来的一点火星沫子一并吸收掉，最后在白牙不断吸收炼化后的土灵气生力军汇入下，土属性重整旗鼓，再次向火属性发动了冲锋。

如此进行多次，不断地分化消磨火属性的实力，同时恢复壮大金、木、水的实力。

一切说来清晰简单，但实际操作上却如同真实的战场充满着危机与变数，几次险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