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望着周围，白茫茫一片。
这是哪啊？
我怎么突然跑这来了？
咦，我为什么用“突然”这个词？难道我刚才不是在这？
那我刚才在哪？
等等，我是谁啊？
可可呆呆地望着双手，一时间想不起自己是谁，姓什么名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要做些什么，有朋友吗，朋友是谁……一片空白。
她感觉自己好像一张白纸。
可可低头瞅一眼，身上光溜溜的，身无寸缕，蓝色长发披散垂落在胸前。把自己检查一遍，可可得出一个结论：
她是一个人类。
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既然从自身找不到线索，可可将心思放在周围。
这是一个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天空地下，皆是一片白茫茫，没有任何生命没有任何物体。
除了有一个“咚、咚、咚……”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和她的心跳声完全重合，要不是那声音太响亮，可可都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声了。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可可漫无目的地在白色空间行走，她听着那咚咚的声音，总感觉很熟悉。
很熟悉，很亲切。
因为不能想起自己是谁，可可现在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
没有饥饿感、疲乏感，也没有厌烦感，时间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她自由自在地行走在白茫茫的空间中。
咚、咚、咚……
那个声音一直在响，从未停歇过。
可可除了这个声音，她还感觉到了一些其它的东西，比如呼吸，这个世界虽然白茫茫一片，但是在运动着，那种运动与她的呼吸很相似，一翕一张，时快时慢。
这样的时间过去了好久。
有多久呢？可可没有去想过，也许只有一天，也许已经几十年，或许更久。
可可无忧无虑地行走着，她没想过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并不会累，甚至她不会笑，不会恼。虽然光溜溜的，也不会害羞。
偶尔可可还是会想一下自己是谁这个问题，毫无头绪之外，她觉得，自己是谁并不重要。
时间推移，不知过去多久。
可可在“心跳”与“呼吸”之外又感受到了很多东西，具体说不清道不明，她感觉：这片空间是一个生命。
不对，这片空间只是一个意识形态，是一个媒介，她所感受到的东西，在这片空间之外。
而她，只是一个“我”的意识。
又过去很久很久……
可可明悟了许多许多的东西，多到她无法想象，但是她无法形容。
因为她渐渐地失去了语言。
有人说，语言，是人类进化的关键，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根本。有了语言，人们便有了内心独白，有了真正的思维。
语言的形式有很多种，听觉上的声音、视觉上的文字、手语，触觉上的盲文……
它是交流的工具，更是思维的载体。
所以，语言无法表述的东西，是人永远也不能理解的。
语言赋予人类思维，却也永远束缚着人类更进一步，无法理解玄奥不可描述的道。
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山中无日月，寒尽不知年。
这一“天”的某一“刻”。
“主人，主人……”
稚嫩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这个声音，像是一把钥匙，把不知岁月流逝，不知古往今来的可可唤醒了，打开了记忆的门扉，过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刹那间，可可想起了所有的事。
“卧槽，这是哪？”可可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咦，我的剑呢？”
可可记得她刚刚还在和柳如风比武，哇塞，那个柳如风消耗着兽魂的能量，完全没有力竭的迹象，简直是犯规！
看着自己的双手，可可自然就发现她光洁的双臂上没有袖子，继而发现了她没穿衣服，完美而极尽诱惑的身形尽显无疑。
“老子的衣服呢？”可可赶忙扫视一圈，发现她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中，还好没有人。
看见白茫茫的空间，可可蓦然忆起之前的奇异状态，那种状态下她明悟了许多，但是无法形容。
“主人，主人……”
稚嫩的呼唤声传来。
“谁啊？”
可可喊一句，心想她在白色空间中走了那么久，都没遇到过人，怎么会有人喊她？是的，肯定是在喊她，因为声音直接在她心中响起。
“主人，我在这呀……”稚嫩的声音响起。
可可翻个白眼，“‘这’是哪啊？”
“这是你的识海，主人。”
“啥，识海？那我是在自己体内？”
“是的呢，主人，你现在的身体是灵魂体呢。”
哦哦，可可忽然明白了，难怪自己没穿衣服。这就是识海啊，果然如书上所说，无边无际……
“那啥，你是谁啊，为什么叫我主人？”可可喊道，左顾右盼，那稚嫩的声音在心里响起，她也无从分辨是哪里传来的。
“我是你们所说的真武台呀主人。”稚嫩嗓音说道。
“卧槽，你别吓我……等等，你是器灵？”可可先是一惊，然后想起来，关于真武台她早就推测过，很有可能是仙器！
“是的呢，嘻嘻嘻，主人你好聪明呀！”
“那你为什么叫我主人，还有啊你在哪？”可可感觉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样子像个傻子，特尴尬，虽然是在她的识海里，不可能有人看见她。
“因为主人你触摸到了真武之境，是我一直在等的人。”器灵说道。
可可：“啥，啥真武之境？”
器灵：“真武之境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主人你用心去感受就明白啦。”
可可闭着眼感受一番，还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回味着这种感觉，又联想器灵说得“一直在等她、主人”，可可有一种理所当然，“啊，原来如此”的感觉。
可可：“那你在那啊？”
器灵：“我当然是在你的识海啊，主人。嘻嘻嘻，主人，我终于等到你了呢。”
可可冷着脸：“识海这么大，我哪知道你在哪啊？”
器灵：“主人你真笨，识海怎么会‘大’呢，你不能用空间的概念来理解识海啦，识海即是无穷大又是无穷小。”
可可：“呃……那我怎么找到你？”
器灵：“你不用找，我一直在啊。”
可可：“那个那个……我是说，你应该和我一样，有着灵魂体，如何让你出现在我面前？”
按器灵所说，识海既然不能用空间概念理解，那么也就是说不会“相遇”，没有空间，自然不会有面对面的交谈。
器灵：“主人，这是你的识海，你就是神，你想要我出现在你面前，只要心念一动我就出现啦。”
可可按照器灵所说，心念一动，器灵并没有出现于眼前。器灵所说的“心念一动”的具体方式，并不是可可所想的那么简单，是一种“不可表述”的方式，用人类的语言思维去“心念一动”是无法做到的。
试了好一会，可可终于找到那种感觉，多亏了她之前白纸一般的状态，明悟的那些“道理”，不然她绝对做不到。
器灵终于出现于可可面前。
可可一愣：“你……？？？”
器灵天真地看着她：“怎么啦主人？”
可可：“呃，你确定你是在真武台的器灵？”
器灵：“是呀，嘻嘻，主人你看我可爱吗？”
在可可面前，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三岁小女孩，不过她的外貌太精致了，精致到像是一个瓷器，已经失去了人类该有的真实气质。
可可还以为，器灵的形象应该和它的实体一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