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画
作者:怨遥夜      更新:2019-08-02 07:37      字数:2207

天宫的中秋宴会在一片笙歌瑟舞中开始,都是些看了又看的节目,无甚新意,也只有第一次来参加宴会的小仙君看的津津有味,还不时夸几句:“这就是人间常说的此曲只应天上。”

相比之下其他人就淡然的多,看看天君,干脆就没有来。大抵是看了这么多年早都腻了罢。底下的人不好好看节目,都窃窃私语起来,讨论的无非是这位没有到场的天君奕辰。

“诶。”白越戳了戳一旁的倾梧,悄声道:“你哥哥呢?这都开始了,他还不来?”

“我也不知道啊。这种宴会他向来准时,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倾梧咕咕哝哝抱怨着。座下众仙相谈甚欢,声音渐渐大的盖过了音乐声。

“咳咳。”倾梧清了清嗓子,众人都安静下来,正襟危坐,仿似刚才八卦的人根本不是他们一般。

“天君近日公务繁忙,案牍劳累,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会来的晚些。大家莫要拘束。”她面不改色的编着瞎话。

众仙应和着表示理解,端起酒杯互相碰着,最近人间似乎很流行这一套。

“你在此稳住他们,我去看看哥哥到底做什么去了。”倾梧耳语道。

“去吧。你哥哥不来他们只怕才觉得自在呢。”白越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倾梧趁众仙不注意溜了出去。

此刻有头有脸的人都往宴会凑热闹去了,各处只剩下几个当值的小仙,还不及行礼便见倾梧风风火火的从她们身边掠过。

她先去了奕辰的书房,虽然刚才的理由是瞎编的,但说不定他真的在处理公事呢,事实证明果然她的理由站不住脚。别说奕辰了,他华丽的书房不管里头还是外头,连个侍女和护卫都没有。好歹是天君的书房,怎么能如此疏于守备。

无奈之下她又去了不远处的寝殿,莫不是睡过了头?就算如此,难道没有人提醒一下他吗,宴会虽是例行公事,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缺席的。倾梧此刻满肚子怒火,非得把奕辰揪出来才能发泄了。

俢翊殿一片寂静,倾梧如同一个大火球冲了进去,吓得寝殿门口的小仙子忙跪下道:“公主,天君在里面休息。”

“休息?”这句话无异于在倾梧的怒火上浇了一大桶油。“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不知道吗?宴席上都炸开锅了,他还有兴致在这里休息。平林呢?”平林是奕辰贴身的侍者,此刻不守在这里,也不知去了哪里。这些侍女不敢说什么,难道他就不知道提醒?

“平林侍者不知去了何处,似乎天君有事交待给他。”侍女更加惶恐,生怕盛怒之下的倾梧迁怒于她们。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她冷静了些,她们人微言轻,自然左右不了谁。

说完深呼吸一口,尽力克制自己的怒气,推开了门。奕辰果然在里面。宽敞的大殿,他一人背对着她坐着,面前挂着一幅画,似乎看的出了神,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倾梧。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她心里嘀咕着。

此刻好奇心压过了全部的怒气,她放缓了脚步,悄悄的走近,她倒要看看是多么有吸引力的画能让他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

俢翊殿太大,待看清整幅画倾梧已不知走了多少步。其实远远能看到一个轮廓时她心下就已有几分惊讶,那似乎是个立着的女子。自己的哥哥她太了解了,从来不是因为美色误事的人,她觉得大概是自己看错了。谁知越走近那女子的轮廓竟渐渐明显了起来,等到她停在奕辰身后时,终于看清,画上是一个执扇而立的女子,除此之外再无什么特别之处。

倾梧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要不是奕辰已发现了她,她真想去把所有人都叫来看看,天君奕辰竟在看一个女子的画像。也好堵住悠悠众口,毕竟自从他登位以来,关于他的流言就没少过。历任天君即位时皆有正妻相伴,册为君后。奕辰虽是年少登位,但好像从未对娶妻这件事有过任何表态,不急不慢。渐渐的便有“隐疾”“断袖”这类流言私底下传了起来。

倾梧倒是想找些证据反驳回去,奈何想破脑袋也寻不出一个,既然当事人自己都毫不在意,她也懒怠去管,传就传吧,当神仙这么无聊,连这点消遣都不给他们,那也太残忍了。

不过现在,她更想知道,这女子是谁。说不定哥哥就是因为她才守身如玉的呢?

“你怎么来了?”奕辰淡淡的问,也没有着急去解释什么。

倾梧一屁股坐下,没好气的说:“我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今日是中秋宴你该不会忘了吧?”又指了指那画,“这是谁?”

奕辰不紧不慢的将画收了起来,“一时看忘了,现在走吧。”

“诶,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画上的是谁啊?”奕辰已转身出去,急的倾梧在背后又跳又喊,一点公主的样子也没有了。

奕辰这样温吞的性子常将她气个半死,最重要的是两人此刻实在吵不起来。他做什么都如同打太极一般,以柔克刚。倾梧就像是蓄满了劲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无力。算了,她习惯了。走时还不忘回头瞥一眼被收的十分妥帖的画,到底是谁呢?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宴厅,众人见了奕辰,皆起身行礼。

“不必拘礼。公务太多因此来迟,还望各位见谅。”两人不愧是兄妹,编的理由都如此一致。只是知道真相的倾梧此刻满心不屑。

“白白。”她示意白越附耳过来。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你猜我刚才在哥哥的寝殿看到了什么。”

“什么?我可不想猜,你快说。”白越显然是被倾梧勾起了好奇心。

“一幅画,女子的画像。”

白越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是吗?那女子是谁?”

“我不知道。”倾梧撇嘴,“他不告诉我。”

“这可真是奇了。”白越的好奇心竟也被勾了起来,她与他们一起长大,奕辰是个什么性子,她是清楚的。所以这画上的女子到底是谁?她破天荒的与倾梧八卦起来。

“聊得这么开心?”奕辰的笑容让两人十分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