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冉冉,我死也会带你一起走的。”
身后,夜风凛冽,吹动岑怡的一角,就好像残破的旗帜,在高楼之上纷乱地飘着。
我听到我的指节发出咔咔声,由于冷汗,手指一点点离开窗框。
岑怡更加用力地去拉扯我的手腕。
眼看我就要支撑不住了!
眼前的猩红色,被夜雾打湿,洇润我的视线。
绝望迅速落地生根,破土而出。
我就要死了吗?
猛地,手指彻底离开窗框,身体都已经不受我本人的控制,就这样朝着窗外的岑怡倒过去。
岑怡踩住的平台,也不过半步宽,我这一倒,势必是要将她撞出去的!
视线凌乱,灯火黯淡……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这一生,我还有很多遗憾。
然而,虽然有很多的不甘,我年轻的生命,还是要在今天戛然而止。
这就是一直都让我十分忌惮的蝴蝶效应。
这就是我改变命运的下场。
“冉冉!”
“呼”一声,好像是长风结结实实地将我卷住一般。
身后的窗子里,一双手臂猛地将我抱住。
我跌进一堵厚实的怀抱之中。
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眼前,岑怡双眸睁大,死死地盯住我。
呢大衣随风飘起,铺满我的视野。
岑怡的书向我张着,朝后倒去……
“不……不要!”
慌张、惊恐、无措……这些情绪将我占据。
危急时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顾一切地去拉岑怡。
“冉冉,不要,危险!”
身后,安兴将我抱住,不肯松手。
我根本摆脱不得,眼睁睁看着岑怡从高处坠下去,坠下去……
很快,地面开出一朵殷红的花,经久不凋、不落。
自此,那便是我的一个噩梦,或许会困住我一生的噩梦:
混乱之中,我呆住了,周围的警鸣声,吵嚷声,放佛一切都与我无关。
而我是一个孤单的绝缘体。
清脆的脚步声忽然朝我靠近。
呆呆地抬起头,意外看到牧晨。
他干净的眼睛里……有泪。
“牧晨,我……”
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喉咙好像被什么鲠住,说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无措又内疚地面对他。
牧晨纯净的眼睛,忽而卷起风暴,被云霾覆盖,隐去所有光亮。
他说:“冉冉,我该恨你吗?我该恨你……”
紧接着,他转身离开。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崩溃,我紧追上去,“牧晨,你等等,等等!我很抱歉,你恨我吧,如果恨我会好受一点,那你恨我吧!”
我转过无数的走廊,穿过不知道多少人身边。
最终,再也没有看到牧晨。
…………
一晃,三年过去。
“冉冉,你做噩梦了吗?快醒醒。”
叫我的,是非常温柔的声音。
“唐唐,现在几点了。”
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如瀑的秀发,垂到我的鼻尖上,搔得我有些发痒。
转头看周围,是熟悉的环境……我的大学宿舍。
上下铺上,还垂着安兴给我买的帐幔,很少女的粉红色,点缀精致的蕾丝。
入秋的风格外宜人,吹在帐幔上,簌簌作响。
我的舍友唐唐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八点了,你不是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快点儿起来吧,我有课,先走了。”
她将新买的智能手机装进包儿里,撩了下头发,快步走出宿舍门,还不忘帮我把门掩好。
睡一觉起来,浑身发沉,思绪也是飘的。
三年了啊,如今连人们用的手机都在渐渐被智能机取代,我是不是也该换掉用了几年的诺基亚呢。
“对了,刚刚堂堂说现在几点了?”
吱嘎一声,上下铺剧烈晃动。
我惊慌地从床上坐起身。
“八点了,不好,今天可是&t希望&gt揭幕的日子啊!”
慌张之下,我甚至连袜子都忘了穿,随意套了衣服到身上,便着急忙慌地奔出门去。
“麻烦让一下,让一让!”
现在这个时间,同学们都要赶去教室上课,校园的每条路上,都有不少学生在灵活地穿行。
而我一路小跑,自然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急什么,大家都在赶时间啊。”
有人不满抱怨。
“对不起,今天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一想到今天《希望》揭幕,盛况空前,就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三年了,我耗费极大的心血,才将《希望》全部集齐,看到成品的那一刻,被画面所传递的气氛感染,落下眼泪。
目前的状态,好比逆水行舟,好不容易从赶着上课的学生之中挤到校门口。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尖锐的铃声。
“还好……”虽然出门很着急,手机却没有忘记拿。
一看,是安兴给我打过来的,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在教室了。
安兴还有半年就要毕业,所剩的课程不多,可他仍然兢兢业业,不落下任何一门。即便是《希望》揭幕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仍然不愿意翘课。
依安兴的话来说,大学课程是上一节少一节了,应该奔着珍惜的态度——这点我倒是很支持来着。
回想上一世的时候,猛地一毕业,虽然雀跃了一段时间,可想起曾经在安静的教室里学习的那段岁月,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冉冉,今天的上午的课因为老师有事儿,临时取消了,我去找你。”
“来不及了,我起得晚,你直接去知否画廊找我好了。”
来到街边,将手挥舞地极高,一辆辆载客的出租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按这情形,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到车。
“好,你也别着急,我一会儿过去,安全第一。”
三年的时间,我的安兴已然变得稳重了不少,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少许浑厚,让人痴迷的磁性嗓音唱伴着我入睡。
挂掉电话,着急地四下张望的时候,一辆车忽然停在我面前。
正要挪开,熟悉的车型让我一怔,视线再次从马路上收回来。
果然,车窗降下来的那一刻,露出卢文熟悉的笑脸。
“上车吧,我就知道你兴奋的一个晚上睡不着,早上说不定会迟到。”
“还是你周到。”
欣慰自己的员工考虑事情如此的周到,刚用力关上车门,卢文就不忘邀功,“这次能赶上时间,可多亏了我,你有什么表示没有。”
这两年我的问话经纪人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旗下又多了几个新锐的艺术家,卢文也跟我赚了不少,半年前刚付了房子的首付,打算以后就在京城扎根。
由于房子的装修事宜,他手头吃紧,少不了要在我这里打主意。
不过,一般要是合理诉求,我通常都会答应的——谁让我是通情达理的老板。
“好,给你涨工资。”
卢文立刻笑得眼睛都要看不到了,“涨多少……等等,电话。”
电话接通,急切的声音传过来,我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听得非常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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