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梗着脖子：“老师，不管您承不承认我是歌手，反正我的粉丝已经承认了，当初我从您那退学的时候，你预言我这辈子上不了台，现在我不但上台了，今年年初组委会还给了我金曲奖的最佳人气奖。”
王嘉望着他，一字一句落地有声：“什么是歌手？歌手就是演唱的专业人士，一个连入门都不算的人，不配做歌手，顶多只是音乐爱好者。”
牧野不怒反笑：“老师，您是圈中最厉害的音乐制作人，您这次回国的目的是什么？”
王嘉没有回答牧野的问题，拧着嘴平静地道：“没有天分不要紧，但做人起码要谦虚，一个既没有天分又不努力还骄傲自大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摔跟头。”
牧野已经被王嘉的彻底激怒了，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从前枉顾她的一片深情，枉顾她从国内追到国外，对她横眉冷对恶语相向，她不退缩，千方百计做了他的学生，他却说她不适合在音乐圈发展，没有天分，将她扫地出门，现在她成绩斐然，拿了金曲奖，她以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站在他的面前，可他依然对她不屑一顾，她气坏了，甚至有些恨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摔不摔跟头您说了不算！您既有天分又努力，可您最终也只能做幕后，现在您是圈内最有名的制作人，也是最有名的导师，听说您已经接触了好几家娱乐公司和音乐学院，遇到您满意的学生了吗？”
王嘉没有说话。
“没有满意的是吧？都是普通人是吧？大监制你不想教普通人吗？你是想要特异功能的人？还是能飞天遁地的人？我不配做您的学生，您那么了不起，恐怕全国没几个人能入您的眼睛，您慢慢等，等一辈子吧！”牧野一边说一边愤愤地往外走，推开门猛然看到站在门外的一脸错愕不知所措的唐言蹊，她愣了一下，快速抓住她的手臂：“你等一下。”
唐言蹊慌乱地抬起头，刚好撞上牧野愤怒的眸子。她紧张坏了，偷窥被现场抓包，没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了，她低着头，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藏进去，她可不想这个时候被认出来，丢了charles的脸面。
“你干嘛？想躲啊，我认得你，top的charles嘛，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
唐言蹊紧张地别过头去：“……我只是路过的时候随便看看。”用力想要甩开牧野的手，可牧野抓的死死的，根本甩不开。
“路过？你骗鬼呢？我进门的就看见你站在这里，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什么目的？”她上下打量了唐言蹊一番，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噢，我明白了！是他叫你来的吧？既然是这样，那你大大方方的进去啊，你又不是小偷，你心虚什么？”
牧野说完用力一拖将唐言蹊拖进了房间，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嘉说：“大监制，你不是看不上选秀出来的ido吗？那他为什么在这儿？他可是今年超级网综偶像练习生选秀出来的当红流量，自己打自己的脸不疼吗？”
王嘉抿着嘴没有说话，jack想要解释，在王嘉示的意下闭嘴，他倒想听听牧野今天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牧野的脸猛然趋近了唐言蹊，盯着她：“你叫charles是吧？我认得你，rapper嘛，你会唱歌吗？来呀，给大家唱几句，让大家听听大监制口中的天分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声音。”
距离太近，唐言蹊清晰地看见她瞳孔里的自己，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可牧野岂能放过她，抬起下巴一副挑衅的姿态：“别跑啊？唱啊？怎么不唱啊？怕丢人啊？你到底是不敢唱还是不会唱？”
唐言蹊憋的一张脸通红，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抬起头，只见周围的人全都看着自己，她更紧张了。
牧野继续挑衅：“来呀，唱啊，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一个rapper，让你唱歌可能真的是为难你，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让我们目空一切的大监制看上了你。”
“我……”唐言蹊不安地环视着四周，周围各种质疑的窃窃私语传进了耳朵里：
“rapper？rapper会唱歌吗？他到底是谁啊？”
“ido是老师最瞧不上的，能看上他？”
“他最好不要开口，不然肯定是车祸现场。”
……
唐言蹊额头上冷汗蹭蹭而下，紧张的嘴唇不停在颤抖煞白煞白的。
牧野还在催促：“开始啊，唱啊。大家都等着呢。”
一直不言不语地王嘉缓缓抬起头，冷漠地看了一眼唐言蹊，不带一丝感情地缓缓道：“你是世纪公司top男团的队员？”
唐言蹊垂下头轻轻点了点：“是。”
“随便唱几句吧。”
唐言蹊紧紧攥着拳头，没动也没有唱，人群中传来了失望的叹息和嗤笑：
“这些选秀出来的，有几个敢真唱的？”
“也就粉丝买账，看看他脸都吓白了。”
“能不怕吗？老师可是业内的顶级。”
……
王嘉气了，他舍得浪费时间听他唱歌，他居然连嘴都不敢张开，真是可悲，他愤怒地吼了起来：“你是在这浪费我的时间，马上从这里给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唐言蹊犹豫了一下，刚想要走，就听王嘉接着吼道：“等等。”
唐言蹊停住脚步。
“回去告诉你们世纪的董事长刘城垣，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没脸做你们的制作人，滚！”
牧野这下得意了：“就这样还尬吹什么顶级流量，连嘴都不敢张，简直就是笑话！charles是吧，我坐等看你和top的笑话。”
这句话刺激了唐言蹊，她猛然抬起头，怒视着牧野。
“看什么？”
“你再说一边。”
“行啊，让我说多少遍都可以。”牧野指着她的脑门：“charles，我坐等看你和top的笑话。”
“你……”
“不服气啊？不服气就唱啊？怎么？唱不了啊？那就躺平任嘲。”
“唱就唱！”
牧野听完一阵嘲笑。
唐言蹊冷静一下，闭上眼睛开始唱歌，唱的还是那天的那首英文歌，原本嗡嗡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已经气够呛的王嘉听见了歌声，禁不止扭头朝唐言蹊看去。
jack露出惊愕的表情：“……老师。”
王嘉抬手打断，示意他不要打断唐言蹊的演唱。
唐言蹊完全沉浸在歌曲中，尽情的演唱，所有的委屈、愤怒、压抑、释放、全都袒露在歌声里。
王嘉听的入了神，悄悄转回身，随着歌声弹起了钢琴，配合起唐言蹊的演唱，所有人都沉浸在歌曲里，只有牧野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一直到一首歌唱完了唐言蹊才从演唱中回神过来，猛然听到了钢琴的声音，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牧野终于逮到了最后一句的漏洞，翻了个白眼：“大监制，这就是有天分？最后一句唱错了。”
王嘉放松了琴键上的手：“虽然唱的一般，但是用心了，未必要跟原唱唱的一模一样，歌手要有自己的想法。”
没有给charles和top丢脸，唐言蹊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连忙鞠躬道谢：“谢谢老师。”
王嘉伸手制止：“我可没说过要做你的老师。“
牧野又抓住了机会，她本来不过是怄气，却万万没想到charles居然被夸了，凭什么他对自己却从来只有嫌弃：“你不是夸他唱的好吗，你就不是要找让你满意的人嘛，你找到了，他就是啊！”
“牧野，你闭嘴。”jack忍无可忍地打断。
“jack，让她说下去。”王嘉沉沉道。
牧野一阵嘲讽地大笑：“大监制，你自信满满地回国，这段时间听说你见了不下几千个歌手，没一个让你满意的，现在你找到满意的了，那你去世纪公司啊？去啊，去打造top团队，你要是不去的啊，那就是打自己的脸。打脸啊，大监制，疼不疼啊？”
周围的人心知肚明牧野在故意刁难王嘉，纷纷替王嘉解围：
“听说top都是刚刚出道的新人，平均年龄不过19岁。”
“团里的六个人是从个各经纪公司选拔出来的，只是一个限定团。”
“太难了，对于任何制作人来说都是超级大的挑战，牧野你也太过分了，你这是故意刁难老师，老师是绝对不可能给top做监制的。”
……
牧野毫不示弱：“不敢就说不敢，害怕失败就说害怕失败，要你们找什么借口？”
耳边吵吵闹闹，唐言蹊什么都不想听，她只想乘乱赶紧离开这里，她悄悄避开众人朝门口走去，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唐言蹊始终没有发现，身后的王嘉若有所思看着自己，在她离开之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当然，她也没有发现，在她朝门走去的时候，一个身影从门口悄悄走开藏了起来。
一直到她走远之后，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那个人正是过来找她的江熙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