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林衍不留一点空隙。
郭鑫雨还是不说话。
“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如果你还想追回凶手，就给我说实话！”林衍一拍桌子，说，“这里是警局，不论最开始是受害者还是被害者，被她折磨过的人既然动了手，也一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衍的话语里带了一点凶狠的意味：“作为老师，你应该不会连这个基础的法律都不懂吧？还需要我给你科普太多问题吗？”
“包庇她的行为对于抓凶手有什么用吗？”林衍问，“你到底是什么角度？啊？”
对面的郭鑫雨微微抬头，林衍话刚刚说完，对面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林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郭鑫雨重新低下头，眼泪沾湿了大腿处的裙子。
林衍问不下去了，说：“你好好思考一下吧，等等会有人接替我过来找你的。”
林衍反手关上门，叹了口气，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常于安坐在椅子上，心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依萱毫无疑问是施暴者，如果真的上了什么极端手段，招来这种程度的杀戮也没有可能。
“可以确定是有校园暴力了。”常于安说。
江文昕附和道：“是真的，我刚刚看着常于安跟他们班之前的同学发了个消息，常于安问有没有什么校园暴力之类的，对面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还非常快的撤回了，我真的晕倒了，这年头的孩子都在想什么。”
孩子常于安：“......”
江文昕看了一眼常于安，补充：“没说你，没说你，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哈。”
“我知道肯定有，这种情况想说没有都难，很明显就是有包庇的情况。”林衍坐下，说，“只是奇怪，老师这个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李依萱有关系不应该调查凶手，还是真的觉得校园暴力的对象没有动手杀人的能力？”
“我现在不怀疑任何人，但直接排除掉另一方是不可能的，人被逼急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常于安刚刚看到的那种级别的对待就已经非常过分了，如果还有更深的程度.....真的是不敢想象。”
“唉。”沈酌然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去安排人走访一圈吧，顺便问问学校内的情况。”
“等等，我找了另一个人问问。”
常于安把手机屏幕转向几个人的方向：“这个姑娘叫吴莹，是挺强硬的那种类型，以前同班，是我们市之前某一届比赛的拳击冠军，还挺多妹子喜欢这个女生的，算是人缘很好的那种。”
林衍接过手机，跟沈酌然和江文昕一起看了起来。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抱歉第一次联系你是为了这种事情，你知道你们隔壁班上那个李依萱吗？】
【知道？你也是为了失踪的事情来问我的吗？】
【是的......】
【料到了，其实差不多就是那个情况，我也猜厕所里那个尸体可能是她。】
【那我问点其他话题，我听人说她好像有校园暴力的情况，你知道这块吗？】
中间的消息隔了一段时间：【我知道，确实有。】
“......那这就更硬了吧。”江文昕说。
“对他们这个班级做一个更深入的调查吧，你这边继续问一下，等等把这个老师带现场去组织学生吧。”林衍说，“我要再去一趟现场，等等如果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就麻烦你们安排了一下，特别是李依萱那个姑姑，记得重点询问调查一下。”
“我能也去看看吗，”常于安说，“我刚刚都没注意看。”
林衍摸了摸车钥匙，说：“随你。”
“乔瑾洋是还在那边是吗？”林衍问沈酌然。
“是，他还在找头。”沈酌然显得非常苦恼。
林衍听到这个说法就有点头疼，他仰了仰头，动了动有点难受的脖子，挥挥手说：“行，我知道了。”
常于安跟林衍坐上车，重新回了学校。
学校的学生已经疏散了差不多了，涉事的班级已经临时找了回来。
学生这边，一旦传出去就容易留下不好的影响，他们处理的时候也需要顾及很多，一来二去的，就有了很多不方便的限制。
没办法，只能在学校一起解决掉。
一旦闹起事情，面对他们的，就是更多的工作量，这点林衍实在是不想忍受了。
他们定了个比较晚的时间，因为这边还要负责联系那边的家里人，好确认其中的问题。
洪秋那边的调查结果是也出了，dna已经匹配上了，百分百可以确定校园内的这个尸体就是李依萱本人了。
而此时的校园，相对已经非常安静了，只有二楼那一代有人忙忙碌碌。
林衍和常于安的身高没差多少，林衍去后车厢翻找了一下，给常于安找了件外套和裤子，让他换下了校服。
“穿校服不太方便，穿这个吧。”林衍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常于安，“我没有你的尺码，这个是临时从后车厢找的，你凑合凑合吧。”
“好的。”常于安钻进后车厢里，换上了衣服。
两个人就差了8厘米，林衍放在车上的衣服又一般是买小找不到去除随便备用的，根本都没穿过。此刻穿到常于安的身上，意外的合身，常于安整个人看上去都成熟了不少。
林衍站在车外面，等常于安换完了，忍不住说了一句，“不错，挺适合的，正好送给你了，这衣服买来我都没穿过，看起来没有推掉他还是个正确的选择。”
“哎？”常于安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想推脱，林衍就推车他上车了。
“好了好了，走吧，赶死我了要。”林衍直接把人推上了车。
常于安坐在车上，默默把自己的衣服塞回了袋子里：“要不我还是洗一下还给你吧。”
“不用，真的不用，你还给我我也没什么用的。”林衍说，“穿着就完事了，哪那么多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话痨这个隐藏属性？”
“......”常于安没话说了，认了。
“好了，先这样吧。”林衍开车上了高架桥。
“我能问一下，现在那个......那个头是个什么情况吗？”
“非常麻烦的情况，”林衍诚恳地说，“我刚刚急着回来做一些调查，没仔细确认，但是初步搜查的结果是不在一个地方。”
林衍两只手都撑在方向盘上，整个人顺势往后靠了一点，正好顶在了椅子上：“截止目前，毫无头绪，真的是不知道这个头到底去哪里了。”
“凶器也找不到，看的出来，尸体上面的痕迹其实有点混乱，现场我没仔细去查，但从尸体上看应该是斧头之类的武器砍的，有点杂乱无章。”
“死亡时间呢？”常于安后知后觉的想起还有这回事，问了一声。
“凌晨三点左右，具体还不能确定，得等尸检结果。”
常于安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林衍透过后视镜正好能看到靠在床边思考的常于安，他问：“作为这个学校的学生，你最怀疑的情况是什么？校外父母辈杀人？还是校园内包暴力积累下来的衍生情绪？”
“不知道，我太缺乏了解了。”常于安摇摇头。
“哎，算了，走吧，去学校看看你就知道了。”林衍说。
常于安点点头。
林衍印象里有些想跟他说的话，但一上了车，林衍突然就忘记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没办法，林衍只好放弃这个“宝贵”的时间，直接带常于安去了学校。
常于安这边是一个拉到了投资的半公立校园，因为新的项目，这一代的学校其实有一点脱离的感觉，也算不上是全公立了。
校门口是敞开了的，就拦了个杆子，保安因为刚刚的事情已经认识了林衍的车，林衍过来的时候，那边二话没说抬了杆子，林衍就这么把车开到了教学楼楼下。
每次去市局回来，常于安都会有一种许久没见的感觉。
教室里好像已经有了一点人，有一些隐隐约约的聊天痕迹。
“有人没走，我们通知的时候就说直接留下了，反正父母不在不管这些事情。”林衍察觉到常于安的目光去向，直接解释道，“他们是这么说的。”
“......这样。”常于安低下头，带上了口罩和车上找到的鸭舌帽，默默跟在了林雅后面。
他们换上需要的装备，一路进了厕所内。
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骚扰和翻找，常于安还是不太准备在学校里暴露出自己是参与过这个案子的存在。
“你们好。”事发楼层就在这边，这个学校的校长干脆就把开会的地方定在了这边的办公室。
而厕所这块本来就是夸过一个办公室的，只是相距有一些距离。
林衍路过的时候，正好被里头的老师看见。
常于安小声跟他说：“我们都猜测说是为了看看谁没事上课来厕所才把办公室建立在厕所旁边的。”
“......那也是挺闲得慌的。”林衍摇摇头，“什么毛病。”
“我们去那边的。”林衍伸手一指前面的厕所，门没关，他就随口问了一句，“李依萱那个姑姑走了吗？”
那个校长懵了一下，说：“啊，她，她已经被你们同事带走了。”
林衍没管这个细节，应了一声“行”，带着常于安过去了。
常于安终于仔细看起了这边的环境。
这边的卫生一直做的非常不过，所以进来的时候除了血腥并没有什么异味，也谈不上脏。
但看起来，墙壁上血液飞溅的痕迹是被人清理过的，瓷砖的部分还算干净，只是几个缝隙里卡了一点血液。
磁砖并没有全部覆盖，只覆盖到一米五，上面的部分还有血液飞溅出去的痕迹。
常于安重新压了压口罩，往里走了过去。
“你们又过来了？”乔瑾洋还留在室内，一点一点细节的排查。
林衍问：“找到什么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