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你和我的孩子？”压根不知道情况的李建中这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问。
“不是你，她只是我的孩子。”胡春雨厌恶地说，“你算什么父亲。”
李建中呆滞的说不出话，百感交集。
千万种情绪又将再之前的言论压了下来，这一次，任胡春雨说什么，李建忠都没再多回复了。
两个女儿“自相残杀”......这算怎么回事？
说到后面，警局的人到底也是看不下去了，他们招呼着胡春雨，还是尽力把愤怒的胡春雨压住了。
处理完最后的手续，胡春雨被警局的人送走了，直到林衍等人返回来了的时候，李建中都没再多说一句话。
“情况大概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回来后，林衍把李建中带到了另一边的会客室。
“这次过来主要还是通知一下你们尸体这边的处理问题，关于凶手......没什么好说的。”
“我这边要是撤销申请，关于胡雨微的处理......”李建中还是不忍自己在这样环境下生长的孩子受到如此残酷的对待。
林衍直接打断了李建中的话：“不会改变什么，杀人动手是胡雨微自己选择的路，结局是没办法改变的，建议您还是不要抱有这种想法。”
李建中丧气的垂下头，好久，才回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林衍说，“有关于凶手的问题，我想您大概还不知道情况，李依萱的心理后来确实是已经病态了，但是导致这样的因素，确实有你们父母这边的问题。”
“......”李建中忍不住开始想这么些年的所有行为。
“凡事有因必有果，因在你们身上，父母辈的关系教育是导致这样结果的主要因素，我大概知道情况，所以这一次叫过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希望你也能够引以为戒，之后的事情上，不管接下来要对待的是你哪个私生女私生子，都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林衍接过沈酌然递过来的水，放了一杯在李建中面前，“你姐姐那边的情况，我们也会做批评教育，至于你，我觉得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好自为之吧，先生。”
林衍起身要走：“尸体问题唐妙妙已经在对接了，等等殡仪馆的人就会过来接，你要对人的话，直接过去侧门吧，这个房间暂时给你，可以好好想想再走。”
说完，林衍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酌然跟在身边，忍不住摇摇头：“父母辈的孽啊。”
“不是每个父母都具备成为父母的能力。”林衍说，“他们谁都没有。”
沈酌然惋惜的叹了一声，说了另一边的情况：“安眠药的事情前面问出来了，你是不是还没看见？”
林衍步伐慢了一些：“还真没。”
“那药是胡春雨的。”沈酌然解释说，“他妈妈之所以知道，也有一个因素是因为药物一直都省着吃，本来量就不多，每一次的数量都有数，少了一颗两颗的，都能被看出来。”
“胡雨微是临近的时候拿的，那天晚上他妈妈本来因为看见她写的东西有点焦虑想吃，结果一看安眠药还少了，差不多就对上情况了。”
“胡雨微大概是没想到她妈妈发现的那么快，才会在这些细节上疏忽了，还没行动，就让她母亲知道大概情况了。”沈酌然叹了一口气，“如果能拦住，那大概也是不一样的结果，哎，太可惜了。”
林衍摇摇头，没说话，问了句：“常于安呢？”
“好像还在那边监控室坐着，怎么，又有事情？”
“没，有点奇怪而已，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常于安确认一下情况就回去收尾。”
沈酌然自然是没异议的，他一点头，走了。
林衍转身，去了监控室。
林衍当时看监控看了一半就走了，但是按理来说，流程应该都不漫长，这个时候，该是已经看完了。
可常于安还没出来。
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常于安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一动没动。
而面前的监控画面，却重新播到了他们最开始看的俞南之的监控。
“这个不是看过了吗？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林衍在他旁边坐下，奇怪的问。
“这个案子结束了吗？”常于安不答，反问。
“嗯，最后收尾了，俞南之胡春雨他们已经都先让走了。”
“......”常于安已经熟练了这边的所有操作，他动手关掉了面前的监控，说，“我就是重新看一下小细节。”
常于安是真的没发现什么，就是内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一定要他说一个方向的话，他又有些说不出来。
所以他先前才去重看了俞南之的审讯流程，但一无所获。
常于安想，可能是最近自己乱猜太多了吧。
案子收尾，常于安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了，他跟林衍聊了一下琐碎的小事，独自离开了市局，拒绝了林衍给他安排人的想法。
林衍没有强迫的意思，常于安拒绝，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回到办公室，胡春雨那边的工作也差不多收尾。
林衍去办公室给王冬春汇报完情况，又回了办公室。
剩下的交接工作都还算轻松，起码到这里，忙忙碌碌的节奏又小小告了一个段落。
林衍久违的拿起一根烟，刚想点燃，想起自己又好久没抽了，于是只是叼着。
“俞南之和她母亲那边的后续处理情况有问吗？”
“问过了。”乔瑾洋说，“他们说决定会乡下重新生活，胡春雨的问题，如果胡雨微的......呃，如果胡雨微的结果不好，他们会想办法劝胡春雨跟着他们一起回他们的家，毕竟胡春雨那边的老家好像都不知道在哪了。”
这么说起来，谁都难免惋惜。
“唉，行，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是真的管不了了。”林衍摆摆手，看了一眼时间，说：“我去写报告了，你们看着该干的事情干吧，把握好时间，我去忙了。”
校园里没有公布结果，但俞南之和胡雨微没来上学是瞒不住的。
虽然校长亲自过来说了两个人是因为校园暴力决定回老家读书，但学生之间传起来的消息就是这两个人是凶手。
幻想的力量是无穷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是要确定了两个人都是凶手。
常于安回去上课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这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开了。
后来有人来问常于安，常于安全部避开了。
胡雨微是有点迫不得已的，考虑到如果还有“以后”两个字，如今这么传开，是不好的。
可这样的行为到底是隐藏不住的，自己的罪，无论前因后果，都只能自己来担了。
转接工作全部做完的时候，常于安也终于是考完试放了假。
大抵是因为校园内的这一次混乱，期末的成绩发挥并不是很好，除了小部分人还能保持基础成绩，大部分的人，都有比较小的下降。
讲道理，校园内发生这样的杀人案，虽然表面上是平静的讨论，实际上学生们的心里还是担惊受怕的。
放了假，因为同事有孩子在学校上课的原因，没有跟常于安怎么联系的林衍也得知了情况。
好巧不巧，出去周游世界的两夫妻也终于是在这个周末回来了。
林衍趁着假期，开车去机场接了自己的父母。
“你们可还知道回来啊。”林衍等在出站口，给两人安放好行李箱，轻轻的抱了抱面前想许久未见的母亲，“旅游的感觉看起来还不错？人是看着年轻了不少。”
“就你嘴甜，真年轻就好了。”
林衍的母亲方诗秋以前是个大学老师，后来林景康从前线退下后，方诗秋就干脆也辞了职，在家呆了一阵子，过了一阵老年人生活后方诗秋实在是待不住了，确定了林衍的工作后，他就拉着林景康开始了超长期的旅行。
这次是他们路程最久的一次。
“最近过的怎么样啊。”方诗秋对于林衍实在是没什么管教的心思，这半年虽然有打电话，但视屏她是根本懒得打的，好久没见到林衍，方诗秋终于是有了点做母亲的样子。
她伸手拍了拍林衍的肩膀，双手搭在林衍的肩膀上，拍完又觉得不爽，又伸手锤了锤，“嗯，看起来你的肌肉腹肌都没什么问题。”
“......”林衍笑了笑，给老两口打开后面的车门，说，“别逗我了，走吧，该回去了，别堵这里。”
“唉，生儿子就是没用，这么没良心，好久没看到，就这么打发我们。”方诗秋是照做了，人却叹了口气，似乎很难过。
林衍：“......我回去给你们下厨，给你们下厨。”
“谁要吃你做的。”方诗秋满意了，“满汉全席来一份。”
“那您还是在梦里吃吧，您儿子我没那个厨艺。”林衍关上旁边的车门前，脸上挂着的都是一个和尚的假笑。
关上车门，方诗秋才说：“哎，你现在跟那个常于安大概什么情况，恢复联系了？彻底相信他说的了？”
林衍点点头，扯上安全带，说：“案子后到现在一直有联系，前段时间也是他们学校出了案子嘛，后来查到凶手了，没那么频繁了，不过还好，我跟她商量好了，等这边能闲下来一点，也等他十八岁了，就带他重新开始调查一下之前的案子，毕竟调查期还没过，弄个顾问身份的话，调查也会方便很多。”
“那晚上干脆带他来吃饭吧。”方诗秋不容置喙地说，“正好也聊聊之前的问题，还有再让我们两见见他，这都多久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