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的声音很平淡：“值得。”

公孙墨终于忍不住愤怒吼了出来：“如果月宸真的在乎你，他就不会自私到宁愿看着你死也不给你生的机会！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不会……”

“公孙，你不懂，他如果不自私，才是真正的背叛我，像我这种不配得到爱的人，能得到他的自私都是一种奢侈。”

萧陌抹去唇角上流淌的血迹，眼眸慢慢幻化出柔和淡然。

那双深紫色的眼眸慢慢融化她枯竭冰封的心，让她知道原来这个世间，自己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拥有温暖，拥有感情。

青色眼瞳中朦胧一片，公孙墨握紧了双拳，手不断的颤抖。

“萧陌，你真的，很傻……你认为月宸他真的不会在意当年月如裳那件事么？”

睫毛轻轻煽动着，萧陌缓缓覆上那毫无反应的红莲印记，沉默许久。“公孙，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不要错过，不要像我一样……”

公孙墨缓缓摇头，慢慢走到少女面前，心在这一刻轰然破碎，“美人妹妹，你别再说了，我……”

“公孙。”萧陌瞬间打断他，缓缓开口：“我知道这我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你，萧陌一生罪孽深重，不要因为我这种人作贱自己。”

公孙墨闭上双目，尽最大的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不让面前的人听出自己的异样。

萧陌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帮我件事。”

“你说。”公孙墨抬起头，点头应允。

“帮我复明。”

“……”

彼时，少女静坐在床上闭上眼，而公孙墨站在她身侧，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银针，迟迟不敢下手。

“美人妹妹……”公孙墨根本不知该如何启齿，一咬牙，“这个办法不到最后关头，还是不要……”

“信我，我不会死。”萧陌的语气甚是坚决，根本不容反抗，“若不敢下手，我自己来。”话落便真的想要去夺公孙墨手中的银针。

“萧陌！”公孙墨挑起手中的银针，第一次感到下手的沉重，指尖止不住的颤抖，“我……帮你。”

走到少女身后，公孙墨手中的银针频频颤抖，最后他咬紧了牙关，毫不留情的刺入萧陌的脖颈，妖夜曼陀的藤纹在木之灵力的青芒下染上了一层朦胧……

公孙墨痛苦的闭上眼睛，几十年来都没有这么痛的心在一这刻似是要滴出血来。

尘世间，失去所爱，与经历生离死别，究竟哪一个更为残酷？

这一刻，他才清楚的发现，自己曾经的无念无欲都是假象，这一刻，他才清楚自己的心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撕咬着嘴唇，深深的看着少女漠然而无所触动的样子，公孙墨将最后一根银针收回，满头的大汗。

“再过一个时辰就能看得见了。”默默地收拾好银针，公孙墨脸色有些苍白。

“谢谢。”萧陌喘出口气，依旧闭着眼。

“先别急着谢本公子，要是美人妹妹一不小心死了，我马上就去履行你的约定一个人去灭玄炎宗。”

“到那时要是本公子寡不敌众被他们打死了，在阴曹地府你就等着吧！”公孙墨冷哼一声，收拾好东西转身就走。

“……”身后，萧陌似有些无奈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