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推着车子，好不容易挤进大院，又见所有车子都是往靳家的方向开，忙问在一旁维持秩序的人员：“这是发生了什么？”

“听说靳家死人了！”

靳言被吓得愣在当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扔了下自行车，往靳家跑，直跑到靳家门口，就看到了从靳家走出来的辛夷。

“谁死了？”

女孩像是没听到般，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靳天华最近不在国内，正在国外随着领导人做军事访问，靳牧也不在国内，若出了事，也不太可能，难道是大伯娘？

她这副不言不语的模样，让靳言心里难受。

眼看就要撞树上了，靳言伸手一把牵住她，女孩这才停下了往前走的步子。

……

在国外的那四年，靳牧曾想过很多次回国，但他知道没有家里的首肯，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提前结业……家里的电话打进来时，靳牧正在准备结业的论文。

“回来吧，回来送送你文姨。”

父亲只说了这一句话，电话便就挂断了。

但他还是从父亲的语气中，听出了极致的悲哀。

直至靳牧踏上了回国的飞机，才得知了确切的消息，路口处的交通摄像头拍下了一切，为了救横穿马路的两个孩子，在路边打电话的文清，没有丝毫犹豫的冲了过去，推开了两个孩子，而自己却被飞驰而过的巨大集装车迎面撞上，人几乎没有任何抢救的余地，当场死亡。

下了飞机，靳牧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往举行葬礼的礼堂赶。

网路和媒体上轮回的报道，报纸上反复的刊登，在这短短的几天，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柔弱女人的感人事迹！

除去文家和靳家在军政各界的影响力，自发来追悼的人几乎将那个全京都最大的礼堂填满。

葬礼已经开始了，还有人不断的往里进。

这时，追悼的笺文刚刚念完，来悼念的人都低着头，呜咽垂泪，靳牧也踏着礼堂里肃穆的哀乐，向着最前方走去。

因当时剧烈的撞击，人几乎不成人形，得到靳天华的首肯后，当天便将文清火化。

此时葬礼也进入了尾声，骨灰需要放入早已备好的棺椁中，可，装有骨灰的坛子却一直被辛夷紧紧的抱在怀里，任谁来劝，女孩都听不见，谁来掰都掰不动。

见他来，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岁的靳天华，对着他摆了摆手。

“去给你文姨磕个头，劝劝你妹妹吧！”

靳天华这话刚说完，站在人群中的慕芸就冲上台来：“磕头，凭什么让我儿子给她磕头？我才是靳牧的妈妈！我才是……”

“警卫员！”

平日慕芸再怎么闹，总有文清在一旁劝着，现下靳天华恨不得亲自上前掐死这个女人！

慕芸被警卫员架走后，靳牧也已经给文清磕了头，一身黑衣的靳言走过来，低声对他道：“我是劝不动了，她根本听不见我说什么。”

他缓缓走到跪在棺椁前的女孩身边，单膝跪下。

极至这时，靳牧才发现。

女孩那双眸子空洞的可怕，像是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苦楚般，木然的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