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幽幽谷一趟，叶向晴的情绪也恢复了大半，想起方才在花海里的失控，她的脸不由得又红了。

芬芬睡不着，过来跟她挤一起睡，说是想要聊聊天，并排躺在一起大半天了，芬芬也没有开口。

叶向晴也没有开口，有的时候，沉默反而是最好的沟通方式，这个时候，她们的心情是相同的。

夜半，芬芬翻了个身，虚虚地叹了口气，这个沉默了大半个晚上的女孩，总算开口了：“小叶，你说，是不是每个人到了最后，都会忘记自己的初心？都会失去自己的底线？”

叶向晴愣了愣，斟酌一下才回答：“我没有办法给你确切的答案，我也不确定自己最后还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人生太长，诱惑太多，像顾教授那样的人最后都犯了错，我们还这么年轻，犯错的机会一定很多。不过芬芬，我们可以努力看看，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

“连教授都无法避免，我真的怕……”

“迷茫的时候多想一想教授的话，或许能分清方向。”叶向晴安抚她，微微叹气，“芬芬，人生于世上，本来就不清高，都是凡人，都会犯错，你不要太过纠结。”

“可是……”

“睡吧。”叶向晴拍拍她的肩，翻过身去，“只要我们自己明白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不要轻易触碰，只要我们守得牢牢的，底线就永远不会破。”

这话其实也只是安慰芬芬而已，就像叶向晴自己说的，人生这么长，他们还这么年轻，谁知道未来还会有怎样的诱惑等着她们呢？

整个晚上都睡得不怎么安稳，第二天醒来时芬芬还在熟睡，叶向晴起床的动作很轻，直到快弄好个人卫生时芬芬才醒来。

“小叶……”芬芬坐在床沿，眼睛红红的，“我想转行。”

叶向晴一愣：“为什么？因为教授的事？”

“也不全是。”芬芬咬了咬唇，下了决心，“我是觉得，我已经不适合做考古了，我的心志不坚定，我想到外头去看看俗世，见识见识外头的诱惑，如果最后我能坚持下来，我想我会回来的。”

叶向晴并没有劝她，人各有志，连她都产生了倦怠，芬芬会想转行，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晚上本来是庆祝重新开工的仪式，却变成了芬芬的辞别宴，对于芬芬的决定，大家都没有说什么，经过教授和丁敏的事之后，大家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

“来来来，别的什么也不说了，就祝大家以后前程似锦吧！”

“好！祝我们大家都前程似锦！”

杯杯相碰，发出清脆的碰击声，大家喝着酒吃着菜，说着与工作无关的浑话，欢声笑语，似乎这并不是离别，而是久别重逢。

当天晚上，芬芬悄悄地离开了漠西。

从京都出发时的七人小团队如今只剩下四个，大家心里都有些戚然，叶向晴情绪也不高，下了墓地就埋头工作。

她想早些完成这里的修复工作，她想早点离开这块伤心之地。

下午的时候，顾云开来了，还带来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