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英雄流浪 四
作者:曹铉珠      更新:2019-08-18 14:31      字数:3930

突然,阿尔迈停下了话语,扭过头看了看瑟拉休斯。

“孩子,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是么?”

“嗯。是的。”

瑟拉休斯点了下头。帕拉提则像嘲笑他似的摇了摇头。

“父王。我想把母亲的遗物送还到克什塞拉去。”

说着,瑟拉休斯掏出了那支笛子和一块破旧的粉红色小手帕。

空气一下子变得很沉重。

“啊?”

帕拉提对瑟拉休斯的话感到惊讶。虽然阿尔迈很清楚瑟拉休斯的动机,因为妻子芳提的祭日快要到了,但他似乎也没有想到瑟拉休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父王。母亲的故乡一直都没有一块像样的墓地来祭祀她。所以我打算把这些遗物带回到克什塞拉湖畔,在那里竖一块墓碑。”

“我想这件事是否应该和法拉尼尔主教谈谈?他也许会带领人去那里办一个盛大的祭奠。”

阿尔迈轻轻地抚摸着瑟拉休斯的手。

“我想,不必了。母亲一生简朴,太过盛大的祭奠不适合她。而且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去办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况且大主教最近都很忙,就不用劳烦他了。”

阿尔迈点了点,肯定了瑟拉休斯的话。

“所以,我今天是想来和父王说一下的,准备明天就要动身了。”

“嗯,我相信你能办得很妥当的,瑟拉休斯。”

阿尔迈拍了拍他的肩头。

“父王,我也想要和瑟拉休斯一起去。”

三个人往门外一看,原来是嘉修娜。

阿尔迈听了嘉修娜的话后,很犹豫。帕拉提则愣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趟简朴的旅行,况且只有你们两个人的话,我认为不太妥当。至少应该带一些护卫,我想这也符合拉德古斯的皇家礼仪。”

帕拉提好像向阿尔迈建议地说道。

“嗯,的确。我认为还是带一队像样的护卫稳妥。”

阿尔迈很赞同。

“芳提既然是深爱父亲的人,那么自然也是深爱着我们。我对仁慈的大祭司一直都很模糊,也许我这么说,父王您会很伤心,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我想通过这次旅行更多地了解母亲,因为为了了解她,我也和瑟拉休斯一样,很早就开始准备了。所以,我把这个找了出来。因此我认为不需要什么奢华的护卫部队。”

嘉修娜从腰间解下了一块小金属牌。那个是拉德古斯皇家徽记,是皇室的证明。但它并不是普通的拉德古斯徽记,那图案本属于大祭司芳提。但芳提在拉德古斯王国尚未建立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阿尔迈十分怀念她,于是亲手打造了这么一块徽记,把它颁发给了嘉修娜。有了这样贵重的物品,旅行的时候自然畅通无阻。

“瑟拉休斯,你认为如何?”

阿尔迈看了看那徽记,又看了看瑟拉休斯。

“如果嘉修娜执意要去的话,我是不会勉强的。当然,我会尽到身为兄长的责任。”

阿尔迈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帕拉提。

“孩子,你愿意吗?”

“如果妹妹想去的话,就去吧。但要小心。”

帕拉提虽然无奈,但还是露出了笑颜。

“既然这样,那么我同意你和瑟拉休斯同去。毕竟这对你们都是一次锻炼。”

阿尔迈大步走到书桌旁的一个高大的柜子前,用力推开了金黄色的柜门。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捧出了一把护身长剑。他把剑轻轻地放到了书桌上。

“这把剑和帕拉提所挎的短剑,都是用我原来使用的那把斧子锻造而成的。”

“父王原来的斧子?那不是那把打败美杜莎的神斧吗?”

“是啊。那把得到了三女神所各自拥有的神器祝福的斧子。”

“父王,你把那斧子……”

“黑石巨塔坍塌后,美杜莎被打败了。但由于找不到死神将军塔那托斯的下落,所以我的任务实际上并没有完成。可是通往德尔克蓝德的大门被毁灭了,即便死神将军没有死,他的能力也不会太强大,如果死神将军他敢再次显现,等待他的必将是真正的死亡。所以黑石巨塔之战已经达到了三女神的目的,战斗之后,我就又回到了兰其尔蓝德。在建立起拉德古斯之后,我把那把斧子击碎了。斧头的头部做成了帕拉提现在所佩戴的短剑,斧柄则做成了这把长剑,斧头那块凹槽部分做成了嘉修娜所佩戴的那块特别的皇家徽记。我希望,帕拉提像斧刃那般锋利,瑟拉休斯你像斧柄那么沉稳,嘉修娜则想凹槽里的宝石那么美丽动人。今天,我把这支长剑,那神斧的最后一部分授予给你,瑟拉休斯。”

三个人静静地聆听着阿尔迈的话。当阿尔迈说完时,瑟拉休斯走上前,跪在了阿尔迈的脚下,伸出了双手,庄严地接过了那把长剑。

“父王,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在此发誓,将永远效忠于拉德古斯及保护兰其尔蓝德大陆的混沌神殿诸神!愿三女神永远眷顾着父王和拉德古斯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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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阿尔迈的书房,刺眼的眼光一下晃得瑟拉休斯睁不开眼睛。

“哼,你听好了,你可以带走我的妹妹。可如果她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也就别活着回来见我了。”

“哥哥自管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嘉修娜的。”

“哥哥,我和瑟拉休斯只不过回芳提的故乡一趟罢了,别说得那么难听。”

“真是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可怜起那个可悲的老女人了。也好,你不在了,我身边又少了一个碍眼的家伙。”

说完,帕拉提一挥手,马车停到了他的面前。

“去沃尔洛娜礼拜大厅。”

帕拉提钻进马车,扬长而去。不肖说,他又去找法拉尼尔大主教了。

“哥哥还是老样子。”

嘉修娜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又笑着看看一脸愁容的瑟拉休斯。

“是啊……”

瑟拉休斯摇摇头。

“那我们准备下,明天出发吧。”

“…………”

瑟拉休斯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打破了沉默,

“听着,嘉修娜,我一向尊重你的决定,而且你也知道,我和帕拉提一样是爱着你的,不忍心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认为这次旅行还是我自己去的好,毕竟芳提是我的母亲,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帕拉提的态度摆在了那……所以……”

“我决定了,跟你一起去。你说服不了我的。”

“是的,我知道,你漂亮、固执、你和我同去也是为了我好,但说真的,我有预感,我担心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怕那些不好的事情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帕拉提和阿尔迈父王。”

“别说了。你担心固然是好事。但你阻止我同去,难道不是在伤害我么?芳提虽然不是我的母亲,但是她也曾爱护过我们,守护过我们。可我迄今都没真真正正地感受过芳提的存在。你阻止我,不是在伤害我么?这不是深深地伤害么?”

“好吧、好吧,嘉修娜。如果你一定想与我同行的话,那么我必须去申请一对皇家卫队前行。”

“不!那样的话,这次的旅行会很没趣的!你也知道,侍卫除了扫兴,其他什么也不会做!”

看到瑟拉休斯的表情,嘉修娜也感觉到这是他的底线了。于是她只好点了点头。瑟拉休斯见与妹妹终于达成了共识,于是默默地往自己的寝宫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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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睡不着了!不好好休息的话,明天上路会很累的……”

瑟拉休斯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一想到嘉修娜要和自己同去的事情,就有一丝紧张。这种悸动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虽然这已不是第一次跟嘉修娜出行了。也许潜意识里还回响着帕拉提的话吧……

既然睡不着,瑟拉休斯索性又把床头的烛台点亮了。他又从怀里的布包里掏出了那块手帕和那支长笛。

嘶、嘶、嘶……

瑟拉休斯使劲嗅了嗅那手帕上的淡淡的芳香。这香味是阿尔迈给他手帕时就留有的。瑟拉休斯不知道是那红色的香草盒子里的余香,还是这手帕经过沧桑仍留有的母亲年轻时的味道。总之每次洗这手帕时,他都是亲自动手,而且轻轻地揉搓,生怕把这手帕弄皱弄坏,哪怕是为此断掉一丝线头。

“萨梅利雅……”

瑟拉休斯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蓝巴度公主的身影。记得第一次遇见萨梅利雅的时候还是在兄妹三人随同父亲参加的班兹肯神庙[班兹肯,第一个虔诚地侍奉席拉米洛芙的大祭司。席拉米洛芙为三女神之一的希望女神。]的宴会上。陪同公主的还有一个叫图娅的卫队士官。是叫图娅吗?嗯……是的,忘不了那女人头发,迷人的浅褐色大波浪。

“要喝一杯么?班兹肯红酒,无上的美味。”

“不了……”

“抱歉,殿下。公主和我不喝酒的。”

“哦,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瑟拉休斯轻轻吻了下萨梅利雅·蓝巴度的手,转身离开了。

这世上居然有不喝班兹肯红酒的女人,美丽女人。现在……现在帕拉提居然要和瓦希尔王国开战了……萨梅利雅会怎么样?她会平安吗?对了……听说萨梅利雅公主还怀了身孕。那个男子会是谁?估计一定是个优秀的男人吧。瑟拉休斯不知不觉地吹起了笛子……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瑟拉休斯好似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不如今晚就出发吧!那样还能摆脱嘉修娜的纠缠。而且还能提前到达克什塞拉。”

想到此,瑟拉休斯猛地坐起身,把笛子和手帕掖到怀里,开始收拾行装。

“喵。”

一声猫叫传进了瑟拉休斯的耳朵。瑟拉休斯失望地看了看门口。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猫叫,那猫是嘉修娜所养的宠物。

果然嘉修娜站在了他的卧室门口。

“哥哥原来和我想得一样!”

“是……啊……”

“哈哈,你是摆脱不了我的。”

“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我怕天亮后帕拉提和父王反悔,所以晚上来请求你提前离开阿尔斯迪。”

“说真的,我不愿带你同去。”

“其实我也理解哥哥的心情……”

“但,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答应的话,我才能带你同去。”

“说,是什么?”

“必须听我的话。不准在路上胡闹。否则我将到附近的城镇里请求卫兵的协助。”

“好的!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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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注释:

班兹肯神庙:班兹肯,第一个虔诚地侍奉席拉米洛芙的大祭司。席拉米洛芙为混沌神殿三女神之一的希望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