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少年寻师
作者:沃德天·郝衰      更新:2019-08-18 23:49      字数:3258

朱富桂现状如此自动屏蔽了周围所有的声音,对于裴闻山的话更是充耳不闻,只带着《大衍青木经》拂袖而去。可朱富桂不知道的是,尽管他将得到的《大衍青木经》从中提出随意一句让裴闻山说出下一句来进行防伪,可终究还是没发现自己手中拿的是个语序混乱,多词少字的假货。

当日裴闻山见朱富桂得了《大衍青木经》后神情癫狂,并没有如他所言送自己一程。他也满是遗憾,谋划多时就为了想看看朱富桂亲手让真经书消失于世的样子。可惜自己并没有如愿。心中微微一叹趁着刑者吃饭不在时心一横便咬舌自尽,待刑者发现已经为时已晚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刑者一看人是活不成了,便用板车将裴闻山的尸体拉去野外随意抛弃,这才发现裴闻山沾着自己的血留下的字。才清楚庄主手中拿的是个假货。

作为忠心的家仆刑者立即去见了朱富桂,可是到了面前看见自己主人神情依旧癫狂,到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只说是囚室里的人自尽死了。关于东西的真假却是绝口不提。不到一月,为了保命刑者借着月色接连数日逃出数百里方才安心。

裴闻山兜兜转转一辈子到底还是死了,其实他死的倒也不怨。从发现到因为年纪越来越大而经不住诱惑散了自身数十年的功力练了《大衍青木经》。他才发现这《大衍青木经》只是一个纯粹的养生经,虽能练就一身浑厚的内力然而却并不是与人争斗的拳脚功夫。这就导致他没了江湖客最重要的东西,武力。作为江湖客没了武力傍身自然是要死的。

数月的时间,戈壁深处段将军冢消失不见,只留了数个新垒的巨大坟包,这里再也不会有人回来。唯一幸存的秦姓少年也早早离去,仿佛带走了这片天地仅剩的生气。

惠县,是距离戈壁滩最近的一个县,所以秦姓少年离开时,带着段将军冢十几户人家全部的积蓄直奔惠县而来历时一月有余。

现在他变成了县里一家客栈的伙计,每日迎来送往倒也安稳。至少比在戈壁的生活好得多。

“哎,你,就你,过来。”

发呆的秦高阳转头看向身后,见一个面色偏黄的中年大汉开口向自己的方向吆喝,正迷糊着就听黄脸汉很不耐烦的伸手指向自己“傻站着看什么呢,就你。对,过来我有事问你。”

秦高阳一阵小跑到黄连汉子的桌边只是对这人用手直指自己心中很是不喜所以这句“您要问什么?”问的也不是很情愿。

还好客人没注意直问“我问你这附近可有什么有趣的传闻?”

“回客人,这段时间没听说有什么事发生。”秦高阳也不说自己是外地来的,只是小心的敷衍着。

“噢,去吧。”黄脸汉子挥手让秦高阳离开,这中间连个赏都没有。秦高阳转身撇了撇嘴连带着心情都不好了。

带着满肚子的鄙视收拾着桌凳,待端着盘子从这人身后经过时无意间听到其嘴里嘟囔着:“不应该啊,这里死了那么多人,不应该没人听说过啊。”

秦高阳愣住了,死人二字跳动了他如今敏感的神经。不自觉停下脚步想多听些。

“哎,快点,都没人送菜了,没看见客人催得紧。”就见厨房的门帘中间伸出个头满脸通红挂着汗珠催促自己动作快点。无法只能放弃偷听去端盘子。只是从这时候开始秦高阳始终心不在焉为此没少遭呵斥。谁叫他来的晚谁都可以说他两句呢。

一天累完难得轻松,厨房让给楼上住店的人送饭时秦高阳无意间发现自己留意的那个人住店了,自己手上的三荤一素外带一壶酒就是送个白天那个只吃酒不点菜的黄脸大汉的。

趁着送菜的空挡在屋里偷瞄了一眼,入眼与平常无异,倒是这人手上带着双过肘的铁手套是白天没瞧见的。

只是听后面的厨子说这些有武器傍身的江湖客大都脾气不好,可不能因为好奇长时间的盯着看,稍不小心就会无辜丧命。所以秦高阳只是稍稍一撇就赶紧低头弯腰退出去轻轻地带上房门下了楼。

“甲子三号房的客人小心着点伺候,可不能出错听见没有?”刚一下楼就听见掌柜的刻意压低声音特别警告自己。边警告还边向楼上看。

“哎,听见了。”秦高阳也受了掌柜的影响不知不觉也小声的回答。

将白色汗巾搭在肩上,秦高阳开始整理大堂中的桌椅。心中不时闪过那双样子有些狰狞的铁手套。掌柜的一只手臂半支着柜台一边翻账本打算盘,抽空看一眼忙碌的秦高阳有没有偷懒。

实在好奇秦高阳忍不住问自己东家:”掌柜的,住甲子三号房的客人是谁啊?小的见他还带着铁手套呢。“

“别瞎打听,小心祸从口出要了你的小命。”掌柜的语气陡然严厉了很多。

“这都是些狠人,可比那些游方道士说书人一类讨江湖的危险多了。像这样有武器傍身的大多身手了得,寻常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你要惹了这些强人不用本掌柜动手,那人就能要了你命。”或许是担心这小子惹祸殃及池鱼,掌柜的停下自己的数钱运动专门叮嘱秦高阳。

“哎,晓得了。”秦高阳想到自己挑水回到段将军冢时的一幕幕狠狠的缩了下脑袋,就不在多嘴老老实实的收拾起桌凳,也没有了到时候去偷偷看上一眼的想法。

厨房隔壁的小隔间里秦高阳与厨子晚上就睡在各自小小的床上。厨子姓郭一直在这个客栈做工,二十几年来从未换过东家。长得脖子粗脑袋大,胖胖的脸整天眯着眼睛笑,对任何人都不错,当然这是指除了忙中出错的时候。

“今天我见了个黄脸强人,很是好酒,手上还总带着副铁手套。”秦高阳见厨子还没睡有心想说点什么。

“小心伺候着就是,也没什么。”这些江湖人厨子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只让秦高阳注意些。

“哦……你猜是吊睛虎白旭厉害还是这黄脸的厉害?”问这个问题的秦高阳眼睛想星星一样闪着。

“瞎想什么呢,那白旭只传于说书人之口,实际压根就没这么个人。”厨子翻了个身,背朝着秦高阳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秦高阳没出声只是静静的出神,他想到了说书人口中那个使着一手虎形绝户手的吊睛虎白旭。

书中的白旭与他当下的经历倒是非常的相似,也是身负血海深仇,只是白旭知道自己的仇人是黑风寨的土匪。而自己却是对仇人一无所知。

他还想着自己也能像白旭一样去寻个师傅,学得一身好武艺好去寻仇。

只是来这县里这么长时间,这里怎么看都不像说书人口里江湖豪客随处可见的样子。就这黄脸的汉子还是半月以来自己见到的第一个身负武艺的江湖客。

奈何看这人白天的样子也不像个好相与的样子,自己也没那个胆子去搭话,更害怕会随时会丢了性命。便琢磨着自己再多打听打听,反正这里本是间客栈三教九流不一而足。

“你想习武?”厨子冷不丁的一声吓了秦高阳一跳。

“啊?嗯,我想拜师习武。”秦高阳还以为厨子睡了,既然有人商量他也想听听意见。

“嘿,你小子听说过一句话没叫穷文富武,就咱这点月钱还不够别人一杯参茶的。”厨子来了精神越说越来劲,“倒不是老郭我小瞧,你就是折腾死也就跟我一样逃不过这操持贱业的命。”

“你就是进了那江湖门派也还是个打杂的,想要习武那可不容易,就是习了武那也是就是要守规矩卖命的主。如何,就这样你还要习武?”

秦高阳自然听得出厨子言语中满是调侃,可他还是不甘心。这么久以来他从没睡过一个好觉,满是断肢残骸的将军冢像是跗骨之蛆怎么都挥之不去。

“学,我必须学。”

秦高阳得到的只有厨子震天的呼噜声,声声阵阵却扰了他人好梦。

这一夜秦高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打定主意明日便向掌柜的告假休息一日,去找说书人问个仔细。

翌日一早,秦高阳从带出来的全部身家里拿出铜钱两百文,循着卖糖葫芦的吆喝声中投入了茫茫人海……

已过午时秦高阳手里拿着个饼子在县里已经转了老半天也没见着说书人的影子。正待他要放弃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家临时搭起的茶棚很是热闹,几十个人将其围的水泄不通,透过数不清的后脑勺只隐约看见一个穿着长袍的老者在一方桌后站定,桌前放着块巴掌大的方木。

只这一眼就知道自己找了很久的说书人就在眼前了。咂了咂嘴自己也口干索性也去解解渴。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儿多。

我到西天问我佛,

佛说———我也没辙。‘啪!’上回书说到这白旭拜师习武历经十余载,练得一身好武艺便去那黑风寨寻仇,哪知穷山恶水遇大虫,今儿啊,咱就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