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官怒前奏
作者:沃德天·郝衰      更新:2019-08-18 23:49      字数:2147

“大人,不好了大人。县衙的大门的匾额让人给砸了!”一个穿着差服的衙役连滚带爬的往驿馆跑,一边跑一边嚷嚷,脸色惨白。一早就引得路边的黔首驻足,很快县衙匾额被人砸的消息犹如瘟疫一般扩散开来,沿着衙役跑过的街道聚集起大量看热闹的人。

“衙役说县衙匾额被砸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一个看着才十几岁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对着自己身后一个有着双大眼睛的女娃说着,一边说还一边露出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事十成十是真的,除非是那个报信的狗腿子活腻了。”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虽然穿的比前面这个少年好不少,不过听这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令人浑身都懒洋洋的。

原本不宽的路更是被堵得水泄不通,整整一条街上都充满嗡嗡的窃窃私语,犹是数十万的苍蝇。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远去的衙役直摇头,对着站在身边身穿锦服的年轻人道:“这人以后是不会出现在惠县了,你且用心体会他日你做了官,若是做了这等事便是死有余辜。”年轻人很谦虚“是,孙儿明白。”人群里只有这一对爷孙一脸的淡然。

那人只是个屁都不是的小小衙役此时早吓得肝胆俱裂没了魂魄,哪还能想到这些。一手拿着被一支断箭穿透的信封直奔驿馆。这一路闷头快跑他都觉得自己没了半条命。

眼见驿馆就在眼前,衙役也不再喊叫,怎么都知道若是在此时喊叫会被自己的上官杖责的,一抬头衙役脑袋“嗡”的一阵眩晕,就见驿馆的门头牌匾上赫然钉着一支金灿灿的柳叶镖。

一手遥指匾额受了惊吓再加上跑的快,这个小小的衙役一口气没倒上来眼一黑仰面到地晕了过去。也是他命好,驿馆里刚好出来个人刚巧将衙役的所有举动都看在眼里。

他伸着懒腰有些疑惑的看向衙役手指的方向。登时,张着的嘴就再也合不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匆进了驿馆”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只是没两息的功夫这门又开了,这人跑出来将躺在门口的衙役带回驿馆才又关上门。

“快,有人没有,快去那梯子将驿馆门头上的东西拿下来,否则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这人随手将衙役扔在地上,也管不了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人,直接让其去大门外。他自己一路直闯朱德庸的临时小书房,也不敲门直接破门而入,刚一见朱德庸就“扑通”一声跪下“朱大人,大事不好了,驿馆牌匾上多了一柄柳叶飞刀。”这人说的挺顺畅,只是没人知道他只是个伺候马的小厮,一时激动闯了大官的书房,现在他可是怕的要死。

“大胆,谁让你……”朱德庸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睡好了,昨天他刚吩咐下去,让人去查查县城里随身带有兵刃铁器的人,今天一早也是早早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思索入神之际这突然破门而入的动静和黑影惊了他一身的冷汗,自然就有一股邪火想要发泄。只是这话还没吼痛快,就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蹦不出半个字。

“你说什么?清清楚楚再说一遍。”朱德庸怒目而视,舌绽春雷。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此举可是藐视朝廷律法,不论何人那都是要当街问斩的。

跪地的小厮被朱德庸这一声吓了一个激灵,正要开口,只听书房外一个凄厉的喊声由远及近:“大人不好了啊,大人,不好了呀,咱县衙匾额让人给砸了哇。”来人像是一阵黑旋风,转眼就到了跟前,跪在了养马小厮身旁。

小厮偏头一瞧正是刚才自己救的那个衙役,嘴里要说的话都被这人说了,小厮只能机械的朝着朱德庸点点头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相,表示这人说的就是。

朱德庸听罢气血翻涌,浑身燥热面色紫红,再想自己自从来到这地方哪天没有受气,这都窝囊整整一个多月了,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他堂堂刑部侍郎。双说一握书案两角猛地一掀,“嗵”将书案翻了个四脚朝天,上面摆放的的所有有关将军冢的卷宗资料散落一地。直接口不择言:“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是反了这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给我查,狠狠的查,抓到人给我诛了他九族,以儆效尤!”

跪在下面的两人瑟瑟发抖,可一路跑来的衙役还是战战兢兢的捧着手里穿着一支断箭的信封道:“大,大人,这是从上面取下的东西您过目。”

朱德庸深深顺了两口气上前拿起,动作很轻没有一点声响。拿在手里来回多看了几眼,就在他要打开的时候,门外又小跑进来一个人,正是每日跟在朱德庸身后的护卫。

“又怎么了?”朱德庸停下手里的动作,抬了抬下眼皮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大人,这是刚刚在门头取下的信和一枚金制柳叶刀,还请大人过目。”护卫头颅深埋小心跨过散落的档案文书上前奉上。

朱德庸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徐徐接过护卫递来的信和柳叶刀。只是护卫却发现自家大人的手明显的有些抖。

“你等都先出去吧,将房门带上,不得有任何人来打扰,去吧。”朱德庸挥手让三人出去,三人深埋着头一步不敢回的出了房间,轻轻带上房门痛痛快快的吐出几口憋闷之气,方才相视无言各自离去。

临时书房里朱德庸自己则轻轻的坐在了唯一还摆放端正的座位上。将这两封信和一箭一刀置于双腿上,仔仔细细的整理起自己的官服来。

朱德庸这一待就是三天,在此期间滴水未沾,粒米未进。驿馆的众人只知道朱德庸出来时,将一封信让驿卒送往京城,直言非皇帝不可观。之后在了解惠县民众为何会得知的缘由后,更是一道令下,那个满街嚷嚷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衙役就在菜市口做了刀下亡魂。

至此,整个惠县上下肃然一静,就是平时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