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只是当时已惘然
作者:作家南华真人      更新:2019-08-20 14:38      字数:3883

【·只是当时已惘然】

“女儿长大了,胳膊便往外拐了哟?”秋香没有武功,轻易便被制服,她见事情败露,又见到燕翎翎,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冷笑道,“去临安求药,还真是求了一贴好药!”

“秋姨,那五毒妖女已经把事情完全告诉我们了,你们的计划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单飞念在秋香是燕翎翎的母亲,对她还算客气。

“这些靠不住的东西!”秋香恨声道,“不过你们也别得意,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燕若苹在哪里!我死了,她也活不了!”

“秋姨,你为何如此糊涂,身为汉人,却勾结金人陷害我族,何况我娘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对她赶尽杀绝?”

秋香恶狠狠地盯着长得酷似单骏和燕若苹的单飞,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

燕翎翎急道:“娘!既然控制翠烟门的事情已经败露,您扣留着师父也没有用啊!娘,你把师父放了,女儿求师父看在女儿份上饶过娘,女儿陪娘隐居起来,再也不教那些金人寻到我们,好不好?娘!”

秋香斜睨了燕翎翎一眼,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单飞等人正为难间,一个人影撞了进来。

“燕师姐!”

“钟师妹?”

进来的正是钟灵秀,脸色苍白,穿着薄薄的单衣,人瘦了一大圈。

钟灵秀一头扑进燕翎翎怀里,放声大哭:“燕师姐!你终于回来救师父了!”

“钟师妹,你也知道了?”燕翎翎轻拍钟灵秀的背安抚她。

“燕师姐,我一直装病,终于等到你回来了!”钟灵秀语无伦次,“我看到秋姨把师父关进洞里,我好怕,我一直装病,不敢见她,我好怕……”

“你知道师父被关在哪里?”燕翎翎和单飞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喜。

“恩!秋姨把师父关在玉女池边的禁地圣洞里……”钟灵秀嗫嚅道,“师父传位的那天晚上,我心中觉得奇怪,睡不着便去找师父,不小心看到的……我偷偷跟着,这才发现秋姨和蓝莓她们把师父、春姨、尹伯伯、尹师姐关在圣洞中,我听她们对话,似乎是给师父她们下了蛊,迷住了心智,才令师父传位给蓝莓的。”

听钟灵秀一番话后,秋香颓然坐倒。当下几人再不迟疑,立刻便往禁地去,此时大理分坛的弟兄们已经制住了毫无防备的翠烟门弟子,单飞等人出来说明来意,加上燕翎翎和钟灵秀作证,旧弟子们纷纷协助缘帮弟子将新安插的五毒教众举报出来。单飞让翠烟门人都到玉女池边恭候掌门,自己则带燕翎翎、郭香、钟灵秀以及郦秋水、嫣晓倩、何暮雪众女进入禁地圣洞。

玉女池位于百花厅后依山势而建的花园深处,池畔森然树木簇拥掩映着一道巨大的石碑,石碑上以血红的大字写着“禁地”二字。

燕翎翎等女行至此处,齐齐在石碑前跪下道:“圣洞乃我门禁地,无掌门谕令本不该入洞,今弟子五人为救被困于山洞的师父,违背此规,待救出掌门,必定负荆请罪,来此地思过。”

五女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领单飞和郭香入了山洞。那洞里怪石嶙峋,洞顶钟乳石参差垂挂,地上岩石错落之间有一条小溪淙淙不息。

单飞举着火把,走在最前头:“这洞似乎是个迷宫。”

“钟师妹,师父究竟被禁在哪里?”郦秋水脾气爆躁,才走没多久,就开始心急了。

“这是禁地,那天我也不敢进来,只躲在林子里,听秋姨和蓝莓她们说,要将师父关在禁地里的洞中。”

“莫非这禁地圣洞之中别有天地,还有洞中之洞?”何暮雪沉吟道。

“这禁地圣洞既是伴山而建,洞中之洞应该在此洞最深处。”单飞道。

“可是这洞深处会不会有什么……”钟灵秀抓紧燕翎翎的手,惊疑不定。

“钟师妹,这洞能有什么?秋姨没有武功都敢进去呢。”嫣晓倩抬手放出几只金蜂,那几只金蜂立时拍拍翅膀往山洞深处飞去,晶莹剔透的翅膀在阴暗的洞里留下星星点点的光亮,又道,“让这些金蜂去探路,看看这洞中有没有瘴气也好。”

“嫣姑娘考虑的周到。”郭香赞许笑道。

一行人又缓缓朝前行进,过了大约一盏茶时间,那些金蜂一个不少地飞了回来,众人大喜,嫣晓倩便让金蜂在前带路,往洞中深处行去。

沿着弯弯曲曲的溪水走了约莫一柱香时间,眼前豁然开朗,一道人工凿成的铁门巍然而立,门旁镶着两颗夜明珠,令周围景色清晰可见。

“莫非师父就在这铁门洞中?”燕翎翎走上前,在门上轻敲数下,扬声道,“里面有人吗?”

唤了几声,门内却依然寂静无声,只有铁门震动发出的闷响声在洞里回荡着。

“燕燕你先让开,我试试以内力震开这门。”单飞将火把交予郭香拿着,正欲使出丐帮绝学飞龙在天,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

“无知!这铁门之后乃是整个洞的支柱所在,你们这几个小娃子冒冒失失地想炸毁整个山洞么?”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铁门不远处青苔绿蔓遮掩的一道山壁之后,绕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简朴,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股端庄贵气。嫣晓倩见他气度不凡,便礼貌道:“这位大叔是?怎么会在我翠烟门禁地之中?”

“呵呵,这圣洞之所以成为禁地,就是你们掌门为我而设,至于这其中奥妙,你们无须过问,我居住在这洞后的绝情谷中,这铁门洞本是我偶尔休憩之地,前几日却教不知道哪里跑出的几个女人占了去,用这洞来关押你们掌门等人。”

“请问大叔能否告诉在下如何进入这铁门?”单飞开口问道。

那男子将目光移到单飞脸上,突地一震,失声道:“单飞!?”

众人闻言也是一楞,单飞道:“这位大叔如何称呼?莫非认识在下?”

“你,你……”那男子情绪激动,渐渐平静下来后才道,“你们称我无名人便是,其他的无须过问,我跟你们掌门有个约定,不到五十年不得相见,我这还有一把铁门钥匙,你们等我走了之后再打开吧。”说罢将钥匙抛给单飞,又凝视了他一阵道:“好!好!人中龙凤!”这才又转入那道山壁隐去。

“这无名人是谁?江湖上并不曾听过他的名声,似乎和翠烟门和帮主您都颇有渊源的样子。”郭香奇道。

“先救人再说吧。”单飞将钥匙插入匙孔,开了铁门,众人鱼贯而入。

只见铁门之后原来别有洞天,诺大的空间中三柄高大的铁柱撑顶而立,这便大概是那无名人口中所说的支柱所在,洞中缭绕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郭香脱口而出道:“失心蛊!?”

“师父!”钟灵秀最先发现那铁柱之下缚绑住的人影,正是燕若苹、春香、大尹、尹含烟四人,瘫在地上毫无反应,众人赶忙上前检视。

“郭药座,如何?”单飞将燕若苹搀在怀中,心中激动不已,分别十一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和娘亲如此亲近地接触。

“这四人都中了失心蛊才会昏迷不醒,这蛊极其难解,看来蓝莓是要将他们扔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了。”郭香诊视一番后道。

“郭姑娘,您一定要救我们师父啊!”钟灵秀哭道。

“各位放心,他们虽然中了失心蛊,却还未到不治的地步,只是这蛊极难解,我先开些方子,将他们的身子先养起来,你们好生照顾,至于解蛊之事,还需五毒教中之人亲自来解才行。”

“五毒妖人怎么肯轻易帮师父解蛊?”何暮雪道。

“帮主,万颜洪?”郭香看向单飞。

单飞会意点头道:“我帮中有一人出身五毒教,犹精蛊术,可令他前来解蛊。郭药座,出去后你便飞鸽传书到汴京总坛,令万颜洪即刻起程来大理。”

“是!”

“我们快把人救出去吧!这洞里味道着实难闻!”郦秋水捏着鼻子道。

众人搀起那昏迷的四人,总算大家都有武功,也不算太拖累困难,出得洞外,便见玉女池边的空地上聚集了众多的翠烟弟子,俱在翘首以待。郦秋水出面安抚众人,将事情解释给大家听,其余几人则将那昏迷的四人送回各自的寝室。郭香开了方子,缘帮大理分坛坛主亲自拿了那方子,领了单飞的命令,率众兄弟退出翠烟门,留一部分在翠烟门外协助警戒,其余的则回分坛。

事情虽多,却都在单飞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总算都安置下来后,单飞才带着郭香、燕翎翎又去秋声馆。

秋香还在,坐在那椅子上一动不动,见三人进来,疲惫地道:“不劳你们动手,我已经服了夺魂丹,四个时辰之内便要毒发身亡。”

“娘!您何苦!?”燕翎翎大惊失色,扑上去哭道,“解药呢?娘,飞并不打算要你的性命啊!幸好师父没事,以前的事就忘了吧,娘,翎翎陪你去隐居,不让金人找到你。”

“这是你……你师父的意思?”秋香带着丝惊讶缓缓看向扑在自己怀里的燕翎翎。

燕翎翎摇头道:“师父他们还没醒来,不过总算没有大碍,郭姑娘已经飞鸽传书通知解蛊之人来了。娘,你放心,师父会没事的!”

笑意缓缓拥回秋香眼中,她伸出一手轻拍燕翎翎的背,道:“天意么?好,好……翎翎,这毒没有解药,娘是不成了,娘死之前,你还可不可以为娘做一件事?”

“娘?”

“娘知道你和单公子两情相悦,你们当着娘的面,拜了天地结为夫妻,让娘了却一桩心愿可好?”

“不,娘,您不会有事的,郭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娘,好吗?”

“燕姑娘……抱歉,这毒真的是无解的。”郭香叹了口气道,“不过,我最多还可以为你娘延续四十个时辰的命……”

“郭药座,就为秋姨延四十个时辰吧。”单飞突然出声,又转向秋香道,“秋姨,我是真心想娶燕燕为妻,我让大理分坛的兄弟们准备一下,明晚就和燕燕拜堂,希望秋姨能够参加。”

秋香低笑道:“这个自然是好,我真的很想亲眼看着翎翎嫁给你。”

第二天。

缘帮大理分坛张灯结彩,虽然时间紧迫不得不从简进行,但一来这是帮主的婚礼,再怎么样也不能太过缩减,二来帮主的婚礼选择在大理分坛是他们莫大的荣幸,无论如何也要尽量办好,因此二天时间大理分坛的弟兄们几乎是倾巢出动四处采办,总算再第二天吉时前将礼堂布置的喜气洋洋。

一片喜乐声中,花轿在大理分坛门口停下,燕翎翎在青苹红杏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轿子,走进缘帮,经历了重重风雨之后,终于走进了单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