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伤情
作者:宸璧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614

“绝对不行!”不同的地方有两个人异口同声。

“珞瑶怎能嫁个呆子!”山顶上,完颜洪杰道,“看来,我得想些法子了!”

“赵极不能娶黄珞瑶,绝对不行!”天玄阁内严紫薇亦道。

“这已是不争之事实,公主,凭你一人之力,你又如何能改变得了?算了吧!”青衣老妇道。

“我一定要试试。”严紫薇道。

“对对,就是这些东西!快点儿准备好!”赵极过目着一份清单,不断吩咐道。

“是,王爷,小人这就去!”管家躬身道。

“师兄,你可真忙啊!”秦泰见此,不由说道。

“唉,你也知道的,我的父母过世的早,所以这些只得亲力亲为了。”

“看来,成亲也是一件挺累人的事儿!”

“我忙得也挺开心的,等你到这天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是吗?殿下不生气了吗?”

“她哪能生我的气呢?”

“她说的?”

“我想应该是的。”

“师兄,你就这样有把握?”

“我对她如此好!她应该也是这样对待我吧!”

秦泰听罢此语,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秦泰见赵极忙碌着,便信步走到书案前:“师兄,最近有看些什么书啊?”

“看书,我不喜欢啊!”

“咦,这是什么?”秦泰发现一旁有个杏花小笺,展开一看,上面有一行娟秀小字:今夜申时,湖心小驻一聚。落款为:紫薇。“师兄,紫薇约你啊!”

“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哪里还有空呢!哦,申时?她约的时间快到了,要不这样,你代我走一遭,告诉她我不能赴约,请她见谅,如何?”

“师兄,她约的是你,可不是我,这样不好吧!”

“就这样说定了,拜托,拜托!”

秦泰沉吟了一会:“也好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

低垂的轻纱随着夜风轻轻舞动,湖上升起了水雾,湖心小驻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一派悠然胜景。

“为什么,他还不来?”严紫薇斜倚桌沿,半带醉意地道。为了今夜的相会,她一改平日里清雅的装扮,换上了一袭淡红色的大袖,配上月白的长裙,细细地上了些妆,人面桃花,又渲染了些许酒意,更添得几分妩媚。

“严姑娘,严姑娘在吗?”却是秦泰到了。

“怎么没人?难道说走了不成?”秦泰自语道,边走边看。忽听里面有动静,急步向里。

“赵极,是你么?”严紫薇听有人声,问道,醉意中仿佛看到一个人影走向她。

“哦,严姑娘,原来你在这儿,赵极让我告诉你一声,说他不能来赴约,对不起了!”秦泰完成自己的任务,转身想走。

“别走!”严紫薇一把拖住他,投入他怀中,“赵极,别走!”

秦泰一时措手不及,却暖玉温香抱满怀,一股香甜之气溢满胸臆,何等旎逦风光。“完颜紫薇,说起来你也算个美人儿,为了个赵极,何必如此!”那秦泰并非柳下惠,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意马心猿,……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重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帏垂,梦长君不知。

次日清晨,定陵王府。

“王爷,青城来信了。”管家递上一封信。

“哦,看看他们几时能来参加我的婚礼?”赵极展信道,越看脸色越沉重,“什么?青城有大事发生,催我急返青城。”

“可是,王爷,那这件婚事该如何啊?”

“你帮我继续操持,我那个师父向来听风就是雨的,我回去看看什么事,去去就回。”赵极道。

“那要不要老奴去知会公主殿下一声呢?”

“小事一桩,何况我去去就回,何必再惊动她呢,就无须告诉她了。”

“老奴遵命!”

青城。

“不知师父唤弟子回来所为何事呢?”赵极问道。

“听说你就要与沁幽宫公主成亲了,是吗?”青城掌门红叶道。

“正是,弟子不久前还来信,想请师父与师叔们去观礼。”

“为师现有一重任要交付与你。”红叶严肃道。

“师父有所差遣,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为师想将青城掌门之位传于你,由你继承我青城一脉。”

“啊,弟子阅历尚浅,怎能担此重责,更何况我与珞瑶已有婚约,我不能有负于她。”赵极推辞道。

“众弟子何在?”红叶喝道,“将继任掌门送往静室清修,待七日后举行继位大典!”

“师父,不要……”赵极还想说些什么,但人已被同门架起,送往静室。

流云道长望着赵极被架往静室,长叹一声道:“师兄,我们如此做法,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唉,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我身中剧毒,但直至今天还查不出来是什么毒。我的死生事小,但青城绝不能落入奸小之手,我本想传位于三师弟,但你也知道我们的这位三师弟醉心于武学,不理世事,如今又在闭关中;而你又一向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拘束。退而求其次,只得传位于赵极,这孩子虽说单纯了些,但好在他宅心仁厚,由他接掌青城,你我都可放心。不过,师弟,你若有什么好人选,不妨提出。”红叶道。

“师兄所言甚是,我也有同感。对于他,就当作历练罢。”流云道,“虽说我只有秦泰一个弟子,他心性聪敏,本应向师兄推荐此人,但我忧心,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故未向师兄提及。”

“师弟,其实我让赵极担任掌门,亦存有私心。我不想让他娶沁幽公主。”

“哦?师兄,这又是为何?”

“沁幽公主此人城府既深,做事亦太过绝情,你难道不闻她囚父鸩母屠弟之事么?对于此种人,还是敬而远之的为好,赵极的品性你我亦是深知,他太过纯良,我不想赵极的一生,因她而毁!”红叶说出心底话。

“师兄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只是希望赵极能明白我们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才不会辜负我们对他的一片苦心啊!”

四川唐门

“檀大哥,你身上的毒可清了?”珞瑶问道。

“唐门果然是毒中圣手,已然全清了。”檀羽冲道。

“妹子,听说你快成亲了,恭喜恭喜!”赫连清风喜洋洋地道,“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双喜?”珞瑶不解道。

“对啊,唐门也有一桩喜事呢!”

“唐珏,你也要成亲了?”珞瑶转身问唐珏道。

“我?哪有这么快,是我的三妹唐琳。不过新郎你也认识。”唐珏道,望着珞瑶,心中不由一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你珠玉在前,任何女子在我眼中不过是庸脂俗粉一般,成亲?难啊!

“哦,我也认得?”珞瑶好奇道。

“不错,正是区区在下我!”从屏风后转出一人。

“慕容剑荻!怎么会是你呢?”珞瑶见到来人,失声叫道。

“天下事无奇不有,怎么不会是我呢?”

“殿下,还记得你曾我为何会唇语么?正是因为我三妹,她幼年时曾遭变故,从此不再言语,故我学会唇语,与她相谈。这慕容不知何时竟结识了的三妹,一来二去之下,三妹之顽疾竟不药而愈,所以他才成为我的妹夫。”唐珏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只是不知剑荻是如何成为大夫的呢?”珞瑶幽幽地道。

“哈,可能是上苍怜我一片痴心,而特意开恩的罢!”慕容剑荻吹嘘道。

唐珏看到珞瑶神色有些不定,于是开言道:“殿下远道而来,想必是有些累了,我们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我们先出去罢。”

众人纷纷告辞。

“殿下,……”花含烟欲言又止。

“蹁跹,去把箱中的那个描金盒子取来。”珞瑶吩咐道。

“含烟,你跟着本宫多久了?”

“含烟自十四岁入宫,就一直侍奉殿下,如今亦有十二年三个月零七天了。”花含烟道。

“你记得倒清楚。这十几年来,委屈你了!”

花含烟一听此言,急忙下跪:“殿下,何出此言,含烟能跟着您,是含烟的福气!”

珞瑶伸手扶起花含烟:“我五岁时你就一直在我的身边,这些年来,一直为我提心吊胆,我说的是真话,别打断我。我也明白你的苦衷,其实你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我并非无情之人,只是为求自保,我不得不心狠手辣。”

“殿下!”冷蹁跹已取来盒子。

“去打开来看看罢,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嫁妆。”

花含烟依言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着夜明珠一对,南海明珠十二颗,凤钗一对,玉镯两双,银票一摞,其余首饰若干。花含烟看罢,已是泪如雨下,复又跪下道:“殿下,我不离开您!”

“好了,起来罢。”珞瑶道,“自己得不到的幸福,总希望他人能够得到,不是么?”顿了顿又道:“盒子里还有一面玉牌,若是在外面有了什么难处,就回来罢。……你走罢。”

“殿下……”花含烟复又叩首道:“殿下大恩,含烟没齿难忘,今日就此拜别,愿殿下保重!”

深夜,唐府花园。

珞瑶一人漫步其中,月色凄迷,星光暗淡,似为天下伤心人而黯然神伤。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日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珞瑶低吟。

“你若是不愿,又何苦为难自己!”一人接语道,却是唐珏。

珞瑶望着他,却是一笑,“你不是我,如何知我心意。”

“我只怕你至今仍未明了自己心意。”

“难不成我自己竟不知我的心意,反而你会知晓?”

“……”唐珏默然,低了一会头后言道,“只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说罢转身离去,只留珞瑶一人依旧伫立风中。

“你说什么,赵极要接掌青城掌门之位,岂有此理!”珞瑶看罢青城发给唐门的武林贴大怒道。

赫连清风不解道:“他要担掌门,岂不是要出家,那妹子怎么办,这个赵极如何这么糊涂啊!”

“不行,我要亲自上青城,问个明白!”言犹未绝,人已不见。

“殿……”事出突然,唐珏一时未及时制止。

“殿下去青城了,怎么办?”冷蹁跹担心地道。

“备马!”唐珏吩咐道。

青城与唐门处在地相距亦不算太远,骑马半日的路程便可到达。

青城山脚下。

唐珏拦住一个小道士:“你可曾见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裳的姑娘上了青城。”

那小道士却依旧未从不久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直至唐珏扇了他几个巴掌,才断续说道:“有,有……”

三清大殿中。

“赵极,为师现在就把青城掌门之位传位与你。请各位武林同道作个见证。”

来青城参加观礼的少林首座虚实和尚率众道:“今日,我辈得以见此武林盛事,甚为欣慰,青城后继有人,实乃武林之福,善哉善哉!”余众纷纷附和。

“赵极,接掌门令剑!”红叶道。

“师父,……”赵极在静室中被关了几日,众位师弟又纷纷游说于他,只是把珞瑶之事加油添醋说了一遍,却是赵极闻所未闻的,几日来,他的脑袋中已是混乱一片,心底中不愿承认珞瑶的绝情,但众师弟所说的又为何如此有根有据,瑶儿啊,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恍惚中,伸手接过了掌门令剑。

“赵极,你对得起我么?”珞瑶已至。

“什么人?敢到三清殿中喧哗?”秦泰躲在人群中,已望见珞瑶却故作不识。

“三清圣殿,何容屑小喧哗!与我轰了出去!”流云喝道。

青城众弟子纷纷拔剑:“布阵!”余人退避角落。

“正反两仪阵!”珞瑶一见阵形展开,便一语道破。

流云一愣,心道:此女子不可小觑啊!

珞瑶身形一转,一柄软剑已在手中,剑身细长,微泛紫光。这是珞瑶首次使用兵刃。静似处子,动若脱兔。剑光闪处,众多青城弟子已来不及回击,已被击中手腕,拿不住剑,阵形出现缺口。流云手一挥,又有弟子补上。

珞瑶一见,心中有气,不知死活的东西!

“破阵!”珞瑶手中剑光一闪,明黄色的衫儿飘然,“那罗无双华!”珞瑶轻叱一声,剑气幻作一道道剑华,直刺而去。

众青城弟子不敌,多数已倒地,那观礼的众武林人士,见珞瑶如此了得,发了一声喊,一起围攻上来。

面对如此大的压力,也不见珞瑶如何吃力,依旧神态自若,那武林众人却暗自叫苦不迭。

那虚实和尚猛然醒悟,喝问道:“你这女子,与姑苏慕容有何关系,怎会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