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政和新法(2)
作者:古城外的星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12

果然,皇帝很快就感到不耐烦了,再次让身边的内侍敲响净鞭下令殿中众臣不得喧哗,然后下旨让苏意和大臣们一一讨论,其余人等不得喧闹。

于是当天苏意着实过了一把“舌战群儒”的瘾——在此之前苏意早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而且前生在辩论会上的本事苏意也一点都没有落下。殿上对新法毫无了解的旧派官员对新法实施后到底有何弊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有备算无备,再加上苏意丰富的知识阅历和过人的口才,身着盛装精神焕发的苏意轻轻松松地将大殿之上的众人一一驳倒,然后就在大殿之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作了一番对当今天下形势和新法的施行的可行性和必要性的分析,于是新法就在朝堂上的辩论之后确定开始施行了。

原本居住在内地的一部分生活困难得民众开始在朝廷政策的支持下,向边境开始迁移,在少数边防军队的协助之下各自结成村寨相互守护,而朝廷也得以将原本驻扎在漫长的边防线上的大量驻军大部分调动回内部地区进行军队得重组和整编,只留下少量得机动部队以备不测,定边策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故而进行得十分顺利。其成果也很明显——朝廷的边疆得到了巩固,许多内地生活困难得民众得到了自己生存的空间,而朝廷用于守御边境的军费开支也减少了许多。

军制的改革在大汉庞大的边防军团撤回内地之后也开始进行了,四十余万的朝廷军队进行了这一次的整编,其中选出的约十五万精锐补充到了八校尉掌控的城卫军中,城卫军也就作为守卫京师和应对战争的常备部队,在大大增加的粮饷和诱人的军功奖励的鼓舞之下每日进行专业的军事训练。剩下的二十余万屯田兵开始进驻到各自的防区,成为了地方的守备部队,同时也对辖区内的适宜垦种的荒地进行开垦,开始了半垦半训的屯田兵的生活。

科技和生产条件的改进也在不断进步着,虽然官宦人家和绝大多数读书人对将匠人技工也授予官职这一举动嗤之以鼻,并在各种公开和私下的场合对其冷嘲热讽。但众多的匠人技工却还是以百倍的热情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毕竟自身地位和实际待遇的提高,再加上当朝皇帝和丞相对自己的支持与鼓励本身就是对自己工作的最大的肯定。技术人员们无视各种不利的言论权利进行的技术革新和新产品的开发,很快就产生了实际的价值——在高新技术的支持之下,各种有关军用民用的工坊纷纷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建立了起来,其中医冶炼金属、造纸、和烧制各种陶瓷的窑口居多。各种产品无论是生产的数量还是质量都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制造业的发达也引发了商业的发展,大大小小的商人们或独自营运,或组成各种规模的商队,将产自中原的产品销往周边各地乃至与外族部落通商所开放的商埠,商队上缴的税金也使大汉紧缩不已的国库变得渐渐充盈了起来。

但田税法案的实行和民屯制度的实施却是遭遇到了超乎苏意预料的困难。这条田税法案本就是当日在朝堂上讨论的时候反对意见最多的。毕竟此法案一旦施行,无论在朝还是在野的所有士绅家族的自身利益将会受到极大的损害:一来按照土地田亩收税会使他们损失大量的财富,二来在目前人口比较稀少的情况之下,一旦民屯制度得以实施,将会使他们的家中陷入空有土地但却无人耕种的尴尬状况。——当时在朝堂上辩论的时候,苏意自己也深知在经济利益的反面,自己无论如何说,都不可能改变士绅阶层利益受损这一事实,所以干脆用了一个“利国利民”“以民为贵”的大帽子压了下去,强调了田税法案和民屯制度对增加人口,提高粮食产量和朝廷收入的作用,堵住了众臣的嘴巴。再加上了皇帝的支持,这两条还是通过了朝堂上的讨论。

不过虽然在朝堂上百官暂时退缩,但由于事关自身的利益,到了这两条制度真正实行的时候,士绅阶层出身的朝中和地方的大小官员一定会勾结地方的豪强势力向新法的实行发难——这本也是苏意预料到的。可是虽然有所准备,可到了新法真正实行起来,百官与地方豪强联合到了一起向他发难得时候,苏意才才真正感到了压力:先是派往各地推行田税和民屯的官员是旧党一派的对朝廷的政令阳奉阴违,又或是故意拖延不予实行。在苏意严惩了这一部分官员,并换用科举考试所得的新派官员督导实施之后,各地的士绅豪强又和绝大部分旧派官员又开始相互勾结,将绝大部分的良田和适宜耕种的荒地占惟己有,而剩下准备发给民屯的农民手中的却只是荒山或远离水源的荒地。不仅如此,各地的士绅豪强还动用了自己的私人武装威胁民众不得去领取土地,否则以其自身和家小的安全作为要挟。在苏意得知此事之后派人调查的时候,农民们却在地方势力的威胁之下要么闭口不言,要么推说不知此事。对于少数敢于领取土地耕种的农民们,当地的士绅武装则去对其生产生活进行骚扰和破坏,进而挑起争端,之后便是施以暴力,更引发了多起打死打伤农民的事件。相对于各地数量庞大的地主武装,苏意手中可掌握的力量明显不足,在京畿一带苏意还能基本够维持局面,而在地方,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士绅私兵的挑衅,苏意不可能将手中有限的金吾卫分散到四处巡查,而当听闻有事情发生的金吾卫匆匆赶到了事发地点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了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田地和生产工具,还有被打死打伤的村民。当想要彻查此事的时候,发现丞相大人和金吾卫也不能保护自己安全的村民们开始害怕了,退缩了,开始接受了豪强势力的要挟,纷纷推说自己并不知情,令人无从查起。苏意也不是没想过要让当地的豪强地主维护治安,一旦发生新法遇阻的事情就拿其是问,——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办法,而狡猾的好似人精的地方势力对此的应对就是一个字:拖——一切的破坏行动还是照旧,而当面对朝廷的责问时候就一脸无辜地说自己势力有限,很多事情不知道,再加上朝中的旧派官员的开脱,苏意还真没法给这些人定罪。

这样,在朝中和地方,新旧的两方势力开始了相互攻伐,就当所有人都认为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的时候,老天爷也开始捉弄起了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的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