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政和新法(1)
作者:古城外的星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07

随着皇帝刘瑞最终下定决心,在以苏意为首的新派官员的操控之下,大汉对历史影响最为深远的一次变革按部就班地开始实施了。

政和元年十一月乙己,诏曰:“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蚀,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徠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但为求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或有一技之长者,无论士绅农工,皆可入京大考,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从《汉书》上改的,大概意思是说,古代明君都有很多贤才辅佐,朕有心求贤,下令“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或有一技之长者”无论士绅农工,都可以入京考试,进行官员的选拔。)

二年三月,开恩科,得士百二十人,同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四月,上改官制,群臣谏,上固为之。

四月丙子,丞相苏意上书曰:“臣闻,齐桓以管仲之策而霸于技击,魏文用吴起之谋而奋以武卒,秦孝行商鞅之法而强于锐士。今天下诸侯之势日盛,臣甚忧之,陛下不以臣愚鲁,委以重任,臣固不敢自比于先贤,然朝廷内有纷争,外有敌患,此诚危机存亡之秋也。愿行定边、科技、精兵、屯田、田税之法。诚所以顺天心,厚国家,富万民。强兵势,如此,臣生而不虚矣。唯陛下唯祖宗基业之重,敬畏上天之戒,仪行虞周之盛,令法有所设,后世有祖,则关东义士群相奋勇,海内生灵尽数归心,四海可定,汉室可兴,社稷幸甚,天下幸甚。”(基本上是先阐述先贤们变法成功的事例,再说出自己变法的打算)

上令左右宣诸殿,群臣大哗,上使与意辩之,乃行。

五月,民争之于野,多有死伤者。

秋七月癸未,日有蚀之。

秋八月,有星孛于西方,群臣联名上表,请废新法,上不听。

冬十一月丁丑,大雷,孝文庙正殿火,上与群臣素服五日,礼部劾新法有伤人和而罪于天,请废之,上思良久,乃废田税之法。

未央宫的那场酒宴过去已经有一年多了,从变法开始至尽也已经有整整一年的时间了,刘理刘瑜和刘瓒三人早已回到各自的封地去了,——三人的封地已经不同于当初册封的诸侯王的封地,三人虽然地位尊崇,但实际上的权利基本上相当于普通的地方官员,为大汉守卫着朝廷与地方诸侯和西、北异族相邻的三面。苏意也在自己家中的书房内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思考,开始对新法实行的一年时间的一切进行一个总结。

最先实行的开科取士和官制方面的改革在皇帝的坚持之下进行的还算顺利——毕竟这两条是经过了几个人的讨论,本就是新制度和旧有条例相结合,相妥协的形式。制度的本身也并没有严重地触动朝野内外众人的利益。除了宗正等几个极度守旧的老头子跳了出来,喊上几句大家都听烦了的“祖宗之法不可轻改”一类毫无营养的话之外,并无太大的阻力。几个月后,当新选的人员充实到朝廷各个部门里,基本上站稳了脚跟之后,苏意开始了变法运动的第二步——提出新法。

苏意现在还能很清楚得记起当时的每一个细节:苏意知道当日朝堂之上少不了一番争辩,从来不拘小节的他,一早起来竟然吩咐侍女给自己整理好仪容冠服——吓了家中众人一跳倒是真的。站在半人高的着装铜镜面前,看着自己一身盛装俱服的打扮——头顶进贤三梁冠,上负巾帻,身穿玄色轻纱折花淡银滚边的朝服,腰配白玉带,上系绿、紫、绀三彩绿綟绶,左面佩带一方精心打磨的山玄玉——代表主人身份高贵,性格温良,右配碧玉配剑——皇帝特赐苏意可以剑履上殿,不过一来苏意不会武艺,二来带上一柄货真价实的精钢剑上朝也太……所以配剑还是纯礼仪器物。穿上一身盛装的苏意无视要给自己找大夫看病的家人,精神抖擞地径自坐上马车前往皇宫早朝。

要说什么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朝中别的大臣们盛装上朝大家都见惯了,每天都看见,没什么了。可是这个素来不拘小节到视世俗礼法为无物的苏意也一身盛装,看在四周的官员眼里,多少有那么一点扎眼的感觉。朝堂上的众多官员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苏意,纷纷相互低声私语,直到皇帝驾临才停下。——但方才的纷乱仅仅是一个开始,也许连开始都算不上。当皇帝命令身边的太监将自己的奏折当众宣读出来。奏折的最后几个字还没读完,整个大殿就好像在热油锅里面倒入了一瓢冷水一般炸开了锅,除了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几个好友和听过自己对奏折之中的新法的解释与宣传的一批新官员之外,其他的或老年或中年的大小官吏都像要扑过来将苏意撕个粉碎。

净鞭敲了数次,殿内的众人才略微收敛了一些,但百官还都是各自和亲近之人围成几个小团,轻声讨论个不停。

皇帝皱着眉头看着在下面乱成几团的一干大臣,出言让众人各抒己见,于是刚刚稍微安静了一点的大殿之中又好似炸开了一般——众臣疑惑不解者有之,冷嘲热讽者有之,恶言相加者有之,只有陈耀、程通和蓝鲲几人还能较为冷静的说出自己对新法的看法,新法实施的可行性和所能预计的成效。

而此刻的苏意却冷静地站在一旁不发一言地注视着朝堂上的一切——事情的发展和自己所料全无二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张开双眼,摆出了自己最自信的状态——下面应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