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居心莫测
作者:顾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148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其实后面也没什么好说的。极乐宫的那两个小子,虽然脾气大得惊人,法力却低微得很。单是老九一人便能跟他们斗得旗鼓相当。更何况,四师兄也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也要跟那两个小子较量一番。”欧阳缘避开一辆奔离街面的马车,跟上魏伯阳的脚步,摇头笑道,“较量到最后自然是老四与老九联手,揍得那两个小子哭爹唤娘的怆惶而逃。”

高大的黑『色』骏马,发狂地拉着华丽的马车,在街面横冲直撞。顷刻间,便撞毁了十多处摊子,吓得路经街面的『妇』人尖声嘶叫,狼狈不堪地躲进沿街的店铺里。少数自以为豪勇的男子,则三五成群地聚啸吼叫,企图制住发狂的黑马,却每每对冲到跟前的疯马望而却步,避之唯恐不及,更遑论大胆到表现自己的驯马之能。

疯狂的黑马嘶叫着冲向街尾,跟着再兜转回来,拉着颠簸不断的马车左冲右撞,吓得两侧铺面的掌柜唯恐关铺稍晚,便会惨受殃及池鱼之祸。

“救命!…谁来救救本官…”

颠簸欲裂的马车中,一位官服加身的中年男子向车窗外探出脑袋,拼尽力气朝外惊慌的呼救。驾车的御者早给狂『性』大发的畜物无情地抛甩下车,头破血流地昏倒在数十丈外的街口。

中年男子拼尽全身的力气,青筋直冒的双手死拽着窗沿不放,两眼布满惊恐的惧意。

“当年我受『奸』人相害身陷牢狱,押赴街市将受处斩的关口,也是遇到这样的情景,监刑官的坐骑突然狂『性』大发,横冲直撞下替我赢取到宝贵的时间。否则我定会莫名其妙的冤死,哪有机会投入恩师的门下。”

莫福生无视冲撞而来的疯马,深吸口气,双眼散发着回忆的目光。只觉眼前混『乱』的情形,跟当年自己碰到的何其相似。

魏伯阳闻言微震,暗忖:“没想到,三师弟以前曾有如此凄惨的遭遇。”停下脚步,向身后的莫福生看去,微笑道:“难怪师父常说,万物生死动灭,冥冥中自有其天意。师弟要是没有这样的遭遇,你我或许终生难得相逢,更不会变成相处六十年的师兄弟。”

欧阳缘摇头叹道:“原来三师兄修道前,居然有这样的遭遇。看来小弟修道前的经历,真的是非常幸运了。”

魏伯阳莞尔一笑,道:“幸运也罢,不幸也罢。我们既然拜入师尊的座下,前尘往事再有何意义。”

“嘭!”

莫福生反掌拍向冲到肩侧的黑『色』骏马,拿捏得恰到好处的金轮丹气,顷刻便将这头狂『性』暴发的畜『性』震昏。华丽的马车跟着昏『迷』的黑马,往左朝地面倾倒。车座里那位吼嘶了嗓子的官员,更像力气尽失般横着身子翻滚下来,跌得个四平八仰,嘶哑的惨叫声根本没人能听见。

魏伯阳看了眼这位狼狈至极的官员,对两侧的师弟低声道:“走吧。”重新展开脚步行向街尾。

后面传来一阵纷『乱』嘈杂的人声,三三两两的路人聚到只是痛叫着的中年官员周围,指指点点地议论不休。显然不但都对其非常熟悉,且是格外痛恨,始终没人伸出援手,将这位周身到处淤青的官员,抬往就近的医馆诊治。

欧阳缘轻摇两下羽扇,自顾自地叹道:“看来这人的官做得不怎么样啊。”突然加快脚步,眨眼便跟到魏伯阳身后。

魏伯阳转头朝他看来,道:“后来怎样?”说着再跟了句,道:“极乐宫的弟子自来眼高於顶,却给你们揍得狼狈而退,我看他们绝不会轻易罢休。五师弟是怕师父知晓此事后,会怪罪下来吗?”

欧阳缘道:“极乐宫的弟子眼界再高,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那两个小子毁了师父最喜爱的东海紫树,慢说只是对他们略施惩戒,便是揍得他们滚着下山,师父怎会有半分的不悦。”冷哼一声,道:“极乐宫算得什么,仅仅是西域极边的道家旁支,难道咱们会怕它不成。”

魏伯阳暗忖:“极乐宫虽是极地的道家旁支,却在左道七十二教中颇有威望。幸好师父也对极乐宫多年来,袖手於道魔纷争之外颇感不满,这次又是他们失礼於前。否则师父最是痛恨有人挑动道家各派的不睦,列位师弟虽然有理,怕也难以逃脱师父的责罚。”突地心中一动,讶然道:“既然如此,两位师弟有什么好担忧的?”

莫福生道:“此事要能就此了结自然很好。可惜不到两日,那两个极乐宫的小子,便邀来四、五位师兄弟,再次找到咱们峨眉来。”

魏伯阳微怔道:“怎么?他们真够胆跟咱们大斗一场吗。”

欧阳缘苦笑道:“如果他们真是气势汹汹来跟咱们大斗一场,那倒也罢了。偏偏这次带头来的是极乐真人的三弟子,叫什么罗啸的小子。那人生得相貌堂堂,来到咱们峨眉后,是又打躬又作揖地给咱们赔礼道歉,称不愿两派为此而产生怨隙,更答应要替咱们救活损毁的东海紫树。”慢摇两下羽扇,又道:“我们都以为东海紫树的根脉受损,除非有师父当年用来栽种的南海仙湖宗的紫金圣水,否则断不能救治得活。怎知那罗小子说着便解下腰间的锦囊,从中取出三尺高的两大桶水来,一声不响地向萎缩的东海紫树浇灌下去。”

魏伯阳心中忽动,“呀”地一声,道:“那锦囊定是极乐宫的三宝之一,号称能容纳万物的乾坤容物袋。我曾听很多人提到过那样宝物。”

欧阳缘笑道:“是啊。三师兄当时也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罗小子用来浇灌紫树的两桶水,到底是什么宝贝。居然能令师父栽种的东海紫树,不到半个时辰便复原生气,再生新枝,。”

魏伯阳也猜不到那两桶水是什么样的宝物,但是对最难栽植的东海紫树也具有那样奇妙的功效,自然不是一般的凡品。

欧阳缘说着朝身旁的莫福生看去,续道:“原本罗小子救活东海紫树之后,便要对咱们告辞离去的。可惜三师兄却偏偏留他们盘桓半日,好跟咱们坐谈论道,联系下两派的感情。”

莫福生摇头笑道:“是啊。要是我不留住他们,或便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欧阳缘道:“那也怪不得师兄。谁会知道罗小子简直跟老四没有分别,刚灌两斤酒下肚,立即便从谦谦君子变成狂勃无礼的粗蛮莽夫。只顾一个劲儿地吹嘘自己的师父如何厉害,极乐宫更是道家最正统的宗派,是道门最当之无愧的领袖,道家各宗各教都只有统一在极乐宫的麾下,才有机会将妖魔邪道一股脑儿铲除干净。”情不自禁地一笑,又道:“四师兄『性』子最躁,当场就跟他争吵起来,闹到最后险些又要大动干戈。虽然到最后有三师兄的即时制止,罗小子却仍然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非得要跟咱们争个输赢。”

莫福生笑着接道:“我看那小子醉得一塌糊涂,争什么都是必输无疑。再说咱们没必要跟个醉鬼一般见识,即使斗法胜了他,又有什么好光彩的。幸好五师弟也看清此点,立即称古往今来斗酒论胜负的例子屡见不鲜,故而咱们为避免有伤和气,最好也以酒力来争个输赢。只是看到那小子走路都用人扶的模样,咱们要取胜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了…”

欧阳缘一脸苦笑,道:“三师兄,您就别来取笑我了。我哪知道罗小子都醉得那样子,居然还能…”

魏伯阳讶然道:“怎么?你们竟然输了吗。”

“不只是斗酒输了。”欧阳缘苦笑着点头,叹道,“咱们更将师父织给小师妹的‘火阳衣’也输掉了。”

魏伯阳听得大皱眉头,道:“你们不是只要斗酒吗?怎么会输掉 ‘火阳衣’的。”

欧阳缘道:“那是罗小子说的,斗赢的人手里得要有凭证,否则外间人哪知道是谁输谁胜。”稍顿了顿,又道:“罗小子最早交出九颗‘三日退神丸’跟‘乾坤容物袋’,要咱们也拿来两件宝物相押。胜的人固然能获得输者的一样宝物,却也得将自己的宝物留下一样来交换。”

魏伯阳听到此处,只觉事情极不寻常,道:“不对不对…”再稍作思考,突地一震,道:“那罗啸显然是有备而来,怕是在假借醉酒来引你们入瓮。试想自来押物相争,胜的人哪有得拿自己的押物来交换的道理。看来那小子分明是怕咱们输掉宝物后,终会识穿他的诡计,到时候不会跟他善罢干休。故而会提出这个看似聪明的建议,想借此来堵住咱们的嘴,叫咱们只能忍气吞声。”

莫福生道:“当时我对此也颇有怀疑。大师兄也知道,本宗向来不爱倚仗法宝之力。咱们峨眉数来数去,也只有两三样祖传下来的法器跟师父多年前替小师妹炼制的‘火阳衣’,除此哪里有别的法宝。只可惜,诸位师弟说什么也憋不下这口气。八师弟为此更不惜厚着脸向小师妹要来那件‘火阳衣’,誓要跟那小子争个输赢。”

“老八真是不知轻重。‘火阳衣’是师父当初为替小师妹镇压万载寒蚕之毒而炼制的法衣。”魏伯阳听得眉头大皱,道,“小师妹失去‘火阳衣’虽不致有什么意外,却会更难抵御寒毒的痛苦。”

欧阳缘道:“大师兄不用担心。小师妹自从服了您带回的独兽血角之后,身子骨早便好转不少。而今非但不再需要‘火阳衣’来抗御寒毒,不久之后更能完全恢复身子。”

魏伯阳猛地剧震,冲口而出,道:“真的吗?”想到小师妹终於能挣脱束缚,自此远离万载寒蚕带来的痛苦,心中直感到说不出的欢喜。

欧阳缘道:“当然是真的。师父临走前都是这么对我们说的。”摇两下扇子,笑道:“小师妹听闻大师兄的事情后,总说等她恢复身子后,定要跟着大师兄到域外蓝山胡『乱』折腾一翻,叫双神宫的人知道咱们御气宗也不是好惹的。”

魏伯阳莞尔一笑,心里不自觉地涌出一股子暖意,道:“小师妹还是那般爱使『性』子。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师尊自会要双神宫对那天的事情作个交代,哪用得着咱们来烦心。”突地心中一动,道:“那你们交出的另一样法宝呢?”

欧阳缘稍微踌躇了下,道:“另一样便是那块祖师爷留下来的‘护门镜’。”

魏伯阳闻言剧震,轻喝道:“你们也太胆大了!‘护门镜’是祖师爷留下来守护咱们峨眉的仙器,跟本宗的安危有莫大干系,岂是能够肆意押赌之物…”

莫福生笑道:“大师兄别生气,看来是我没有说清楚。其实我们敢拿‘护门镜’来押赌,也是有原因的。老九指出‘护门镜’是祖师爷留下的强**宝,即使师父都不能从紫气洞府的门壁处将它移动分毫。即使那小子侥幸胜了,也只好对着咱们的仙镜望洋兴叹,要取走它是绝无可能的。”

魏伯阳回过味来,细想也确是如此,“护门镜”要是轻易便取得下来,又怎能使“紫气洞府”千余年来屡次抵御住群魔的攻袭。哑然失笑,道:“九师弟倒也有些聪明…斗酒斗到最后,自然是你们输了?”

欧阳缘苦笑道:“唉。真是别提了。别看老九平日里酒气冲天,肚皮也确实大得惊人,可惜酒量却真是差劲得要命。只是八杯酒下肚,便醉得晕乎其形,自己干什么的也不知道。相反极乐宫的那群小子虽然道法低微,却活像是在酒池里泡到大的,眼看着走路都要晕头转向的人,却偏偏还能喝下十七八杯。”

魏伯阳愕然道:“你们斗的是什么酒?老九以前总是千杯不醉的,这次怎会醉得那么厉害。”

“是金光顶的仙人醉。”欧阳缘自怨自艾,道,“罗小子的乾坤容物袋里,至少有三十多坛子仙人醉。真不知那是怎样弄到手的…”

魏伯阳稍怔即释,笑道:“难怪老九只喝下七八杯便醉倒了…金光顶的仙人醉,号称神仙三步倒,其酒『性』之烈实是天下之最。”顿了顿,道:“据闻仙人醉是水仙教的祖师爷,洪荒年间的‘水神’共工氏冒着『性』命之险,采集地底灵泉自生的灵『液』炼制的烈酒,其数量只得三百八十三坛。即使极乐宫跟水仙教关系不错,要得到三十多坛仙人醉,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莫福生叹道:“那小子舍得拿仙人醉来款待咱们,自然也更不容易了。列位师弟都为此而看穿了他们的图谋。可惜米已成炊,咱们又怎能反悔。最后大家统统醉得一塌糊涂,八师弟喝得最多,直到我们来前仍然醉得不醒人事。”

欧阳缘笑道:“幸好九师弟早有算计。那罗小子白费力气忙活了大半天,也没法移下咱们的‘护门镜’。最后只好依照约定,气得吹胡子瞪眼地用那九颗‘三日退神丸’换走了小师妹的‘火阳衣’。”

莫福生解释道:“据那小子说,只要将‘三日退神丸’吞入丹海,便能肆意改变自己的气息容貌,即使最亲近的人也难以看破。可惜的是此物只能使用九次,而且每次也只得维持三日。”

欧阳缘道:“如果不是那样,咱们用小师妹的‘火阳衣’来交换,都不算输得太亏。要知道罗小子的本意,原是想取走本宗的‘护门镜’。或者对他而言,上次的较量也不算是赢。”说着手腕一翻,亮出颗晶莹剔透的红『色』丹丸。

丹丸虽然只有拇指般大小,却散发着醉人的浓郁香味。

莫福生道:“大家都商量好了。以‘火阳衣’换来的九粒‘三日退神丸’,咱们师兄弟跟小师妹刚好是一人一粒。”

欧阳缘将红『色』丹丸交给魏伯阳,道:“这粒便是给大师兄准备的。如果师父知道了这件事,咱们还得靠大师兄多多周旋呢。”

魏伯阳暗忖:“事已至此,目前也只好这样了。幸而小师妹身子大好,也不需穿着‘火阳衣’来御寒毒。否则师父怪责下来,谁去求情也没有用。”只觉这粒小小的红『色』丹丸冰凉非常,握在手中更叫人觉得非常舒服,突地心中一动,道:“你们没给老二准备吗?”

欧阳缘摊了摊手,无奈叹道:“没办法。咱们只有九粒‘三日退神丸’,没法叫人人都皆大欢喜。幸好二师兄根本不知此事,而咱们也没准备告诉他。否则以老二的『性』子,多半要向师父告发我们,大家怎敢冒此奇险。”顿了顿,笑道:“‘火阳衣’虽是师父多年前亲自炼制的法衣,但是只要小师妹不说,师尊大概暂不会关心它的下落。咱们尽可趁这段时间,到处去收集炼制‘火阳衣’需要的材料,三师兄在《紫府秘卷》里找到了‘火阳衣’的炼制方法,相信要重新炼制,也不会有多大的困难。”

魏伯阳微皱眉头,不悦道:“你们想要一直瞒着师父吗?”

欧阳缘面『色』一整,肃容道:“当然不会。只是此事充满着不少的疑点。师兄弟们都商量好了,决定先自行查探清楚,稍候再向师父禀报。”冷哼一声,道:“极乐宫如此来图谋本宗祖传的镇宗法器,咱们自然得瞧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看看是否会不利於我道门。”

魏伯阳微点颔首,道:“如此也好。极乐宫向来亦正亦邪,跟邪道各教也颇有接触,咱们确实大意不得。”刚说完话,才蓦然发觉此刻,居然来到了郡守府所处的街面。

“大人早有吩咐。如果是三位真人到来,请即刻到内堂相见。”

森严的郡守府前,一位满脸横肉的兵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报姓名的魏伯阳三人,额角处那道两寸许长的疤痕,在不自然的笑容牵动下显得格外醒目。

魏伯阳点头道:“青竹真人也到了吗?”

“大仙长跟两位仙子都在里面。”

“大仙长?”

魏伯阳微感诧异,再看眼这位孔武有力的兵头,暗道:“瞧不出此人生得一副莽夫样,却挺会溜须拍马的。青竹那块护国法师府的金牌,果然很是吃香。不到两日的工夫,便能叫他在此成仙成圣的了。”重展脚步,跟着另一位腰板粗壮的兵卒进入郡守府内。

“看来周大人始终不明情况,布置这么多人有什么用。”欧阳缘看着府院里到处站立的刀甲加身的兵卒,笑道,“要是妖物们都能攻入这里,只怕有再多的刀剑也护不住他。”

领路的兵卒闻言微震,眼角不自禁地抽搐一下,再往前走一段路后,指着廊道尽头一座门扇大敞的漆红『色』的屋子,道:“大人在堂内恭候着三位。”说着停下脚步,道:“小的不便进去,三位真人自请吧。”

魏伯阳看其微含蕴『色』的表情,暗道:“五师弟久不经世事,殊不知有些事虽是实情,却难免会伤及别人的脸面。”

那位领路的兵卒说完话后,便自顾自地转身往来路走回。

欧阳缘总算发觉到不对劲,瞧着那兵卒消失在廊道另一端的高大背影,讶然道:“是否我刚才说错话了?怎么那人好像有点不高兴。”

莫福生笑道:“不管谁给别人说成是饭桶,大概都不会高兴的。”

欧阳缘喟然道:“唉。我也是顺口说说,哪曾要故意地轻侮他们。”

魏伯阳哑然失笑,道:“五师弟下次就别再这么顺口了。须知有些人生来视颜面重於『性』命,宁可头断血流,也不愿叫人看轻…”说着话,突然看到那座漆红『色』的大屋,旋风般冲出一道青『色』的人影。

“魏兄终於来了,大家都等着你呢。”青竹站到红漆门前的石阶上,满脸笑容地盯着魏伯阳,道,“只看魏兄的样子,便知两日来生活得不错呢。哪像青某不但要挨家挨户地布置‘五雷禁制大阵’,还得回答那些住民们千奇百怪的问题,弄得老子只好胡扯八扯,硬说是郡守大人找来替本城祈福的。唉。青某一生都没讲半句谎言,这次真算是破了大戒。”

魏伯阳两步来到他身前,笑道:“青竹兄如此辛苦地布置‘五雷禁制大阵’,只是为替城里的黎民百姓消灾解难。按照域外佛家的说法,那便是积下了千万的功德,不管破什么大戒也是值得的。”

青竹哈哈大笑,道:“魏兄说得有理。好在敝门的律条只是不准妄杀无辜,说些善心的谎言又算得什么…嘿。小鬼你挤个什么劲儿!”说着突然用蒲扇般的大手向左拍去,怎知却拍了个空,不到他肩高的赵志早窜到前面,兴高采烈地奔往魏伯阳跟前。

“小师弟,你怎么也来了?”魏伯阳稍感愕然,看着眼前活像位孩童的赵志,笑道,“你不呆在山上好生修炼,到这里来瞎凑个什么劲儿。”

赵志整个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昂首挺胸,道:“大师兄有难,我怎肯坐视不管。”说完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魏伯阳故作正经,道:“小鬼头,是否老九教得你这么油嘴滑舌的。”

赵志小脸微红,嘟着嘴道:“才不是呢。我也是刚发现不久,原来我天生就有这么大的侠气。”

众人闻言皆不禁一阵莞尔。

魏伯阳暗忖:“幸好牙尖嘴利的老九不在这里,否则定然又要兜着圈来捉弄小鬼头一番。”目光沿前方投向房内,不想却看到早前离府的东方隐与韩蓉,此刻居然跟青水和董月两人,围着一张灰褐『色』的长桌席地而坐,旁边更有周郡守在垂手相陪。

四人也不知闲聊些什么,像全没注意到魏伯阳的到来。只听得董月跟韩蓉的笑声不断,小思思更是肆无忌惮地在桌面上蹦来跳去。

“我跟魏兄都错看了他们。原来东方兄他们前次离去,只是想寻找一位佛门高僧前来相助灭魔的。”青竹陪魏伯阳步进房内,压低声音凑到他的耳旁,道,“只是直到此刻仍然没有找到,东方兄跟韩姑娘深怕耽搁日久,我们这里会有意外的变故,故而没等寻到那位高僧的下落,便先行回来通知我们消息,好使我们知道悟天大师仍然在继续寻找那位高僧。”

魏伯阳闻言微愣,不自禁地想到前后两次凑巧碰上的布凡和尚,暗忖:“莫非悟天和尚要找的高僧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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