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福缘深厚
作者:帝国军团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955

大陆圣历1080年5月27日,汉圣帝国帝都——旭日城,林海城将军府。

春天未过,初夏甫始,天朗气清。

后花园中,百花尚在争艳,香味扑鼻而来,生机四溢。其左方尚有个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上书“池心百韵亭”,由一道小桥接连到岸上去,波光粼粼,景致动人之极。

只见一名身材欣长,脸颊瘦削的中年人在此间忙碌着,此人正是病体康复后的邵江安。

多日相处下来,邵江安知林子云为人随和,并不当他为下人,且坚持称他为邵伯。

邵江安一边修剪花草一边打趣道:“少爷,这么早便来打扰小的,不知又有何见教啊?”

林子云并不以为忤,轻笑道:“邵伯,今日咱不谈军中之事。”

“哦?”邵江安大感奇怪,摇了摇头,暗忖:难道少主子转了性。

林子云走近拉着邵江安之手,嘿嘿直笑道:“听君柏说,邵家有一件祖传宝贝。之后,君柏便闭口不言,害的我好奇异常。邵伯为何不拿出让子云见识一番呢。”

邵江安这才恍然大悟,暗忖柏儿定是被诓了,心中直叫林子云“小鬼头”。而他其实早有念头将此物授予这天资聪颖的少主子。

想到这,邵江安欣然笑道:“其实也非什么宝贝,只不过是一本名为《脱胎换骨》的武学药书罢了。”

“脱胎换骨?”乍一听此书名,林子云心为之跳动,惊异道:“邵伯,是不是正如此书之名有如此大功效呢?”

邵江安从儿子口中略有所闻,最近少主子因练第四层《天龙玄劲》之时,如遇瓶颈,心中颇为着急。摇头道:“邵家最近几代家道中落,如此昂贵的药物练法,邵家早已承受不起。至于效果如何,邵伯也不得而知。少爷,稍等会。”说完,转身而去。

片刻后,便见邵江安手拿一本薄书急步而来。当递至林子云眼前之时,映入眼睑的是《脱胎换骨》四个黑体楷书大字,古色古香,虽距今颇有些年头,仍清晰可见。书以黄色为底,两边嵌有金丝,显然极为珍贵。

如是一本普通之书,倒可自然地接过此书研究一番。可见到此书之后,林子云却犹豫了,不敢伸出手去。

邵江安显是看穿了少主子的心思,硬塞了过来,取笑道:“少爷,你怎么了?刚才还有贼心,现在就没贼胆了?”

见邵伯并无责怪自己的唐突之举,林子云这才放心下来,对着邵江安微微一笑,才打开这只有薄薄十多页的药书,细细品读。

“凡上窥武道至境者,必先脱胎换骨、洗髓伐毛,此乃练功基础。如若成功,他日功力必将突飞猛进,练功习武亦是事半功倍。…………,至于经验必须自己去求,火候必须自己去练。…………,数百年来,江湖武林关于此种方法,大相径庭。…………,而我首创之药物练法,世人皆认为惨无人道,不敢一试,真是可笑至极,惟有留予有缘人。——邵唯定书

关于这前几百年来的脱胎换骨之法,洋洋洒洒数千字,句句精辟,一针见血。同时,林子云也感觉到,不被世人认同,让这位邵家先祖心中不甘,甚至有些忿忿不平。

见少主子如此用心品读,邵江安心怀宽慰。

当林子云再往下翻阅之时,才知这种药物练法似乎有些惨忍。根据书中所讲:练功之人年龄不得超过二十,练功须在冬天之际,另外对练功者的内功流派并无要求,

先服用一颗邵家祖传“轻灵丹”,运功半个时辰,再让练功之人坐于冰块之中,不得运功驱寒,直到脸色发青、发紫为止,后浸泡到由药材烧制的热水当中三、四个时辰。如此反复六十日,方为大成。而身上伤痕,“脱胎换骨”大成之日,即可痊愈,无一丝痕迹可寻。此后,就是“轻灵丹”的炼制以及每天浸泡药水如何烧制的方法。

林子云细细数过,林林总总药材达到上百样,登时为之瞠目结舌。虽然所费钱财不菲,但直觉告诉自己,自己如今的瓶颈情况,兴许能在此书上得到突破。

从书中回到现实,不知不觉便已过了半个时辰,见邵江安望着自己,四目交投,林子云赞不绝口道:“好一本奇书,如此练法,令人匪夷所思,实为旷古奇闻。”

邵江安闻得少主子对这本为世人所不屑的祖传武学秘笈的认同,骤然领悟到林子云未来的成就必非凡人可比,大有“金鳞岂是池中物”的感慨。邵江安所料不差,林子云正是凭借此书所打下的根基,让其纵横宇内,睥睨天下。

邵江安沉默半晌后,答道:“此法虽空前绝后,但练功之人却得忍受这冷彻骨髓的折磨,意志不坚或体质不佳者,决难捱过。再说,面对此种练法,恐怕老爷夫人亦不会答允的。”

林子云傲然道:“天之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旋而皱眉道:“父亲与母亲都是明理之人,必能想通当中利害。”说完这番话,其实林子云心中也没底,父母素来疼爱自己,如何肯让自己去冒这个险呢!

邵江安内心倒是赞同林子云之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更希望祖传秘笈能在林子云手中得于发扬光大,不假思索道:“少爷,咱二人在这冥思苦想又有何用,不如干脆禀过老爷夫人,看其二人有何想法。”

林子云暗骂自己糊涂,赞同道:“邵伯,那不如你与我同去?”

邵江安点头道:“等老爷晚上回来之时,邵伯陪你一起去。至于行或不行,就得听天由命。”

林子云认为也只能如此了,但心中早已有了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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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帝国正处于乱世,林海城整日戎马倥偬,忙于自己所辖的帝国直属军团的训练和各个大小军事会议,以防现在日渐严峻的形势。

当晚,林海城回府之时已疲惫不堪,独自匆匆吃过晚膳,正要入睡之时,林子云带着邵江安到来。

林海城见二人连袂而至,心中晓得必有要事。连忙传唤婢女,送来香茗。

“云儿,这么晚了,有事吗?”林海城询问完后,对着邵江安点头称呼道:“邵兄!”

林子云应道:“孩儿心中有事待决,须征得父亲与母亲的同意后,方能付诸行动。”

林海城疑惑道:“是何大事,能让云儿悬而未决,却要问过我和你母亲?”心中明白,此事定与眼前这位邵兄有些关联。要不然,府中一些大小事,妻子与儿子自能当家作主,何需问过他。

林子云心中有些踌躇,斟酌道:“今日,邵伯将家中传家之宝——一本名为《脱胎换骨》的武学药书赠予孩儿阅览,而孩儿发现其中有些玄机,认为值得一试。”

林海城乍一听此书名,像林子云般也是一惊。问道:“何为武学药书?”

不待林子云解释,邵江安递上邵家传家之宝,执下人之礼说道:“老爷,请您过目。”

林海城客气了一番,也有些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翻阅当中,脸上神情忽明忽暗,或惊或喜。

片刻后,林海城心中吁出一口气,暗忖所谓武学药书,原来是配以药物练功的武学秘笈,确实是从未听闻的一本奇书。

虽领会书中之意,但对于自己宝贝儿子的请求,林海城还是游移不定。

关于自家祖传武学,当年林海城在林子云这个年纪时,还刚练第三层《天龙玄劲》,花了五年时间,第四层玄劲练了八年,第五层玄劲练了十五年,而现在都年过四十了,才练第六层。说来,林子云已算是极有天赋了,但林家自从武学始创者——先祖林国然练完第九层玄劲外,其余数代皆无人练过或逾越第八层玄劲,林家数代先祖都引以为憾,包括林海城亦有同感,就算自己长命百岁,今生肯定无缘第九层玄劲。故,对林子云有种望子成龙的心态。

当林海城低头苦思冥想之时,林子云也是坐立不安,深恐父亲严词拒绝。

等待半晌后,林海城终抬起头来,神色凝重地道:“云儿,你去房中把你母亲请来,我和你邵伯有话要谈。”

“是,父亲!”林子云踏步而去,心中却是暗喜,父亲这关算是过了。

看着儿子轻松的脚步,林海城心中恍然,自己似是举棋不定,可刚才那句话明摆着已经认同了儿子的想法。或许踏出此步,说不准宝贝儿子以后的武学造诣足可超迈绝伦。

林海城心中顿时释然,不再踌躇不定。面向邵江安笑道:“邵兄大义,《脱胎换骨》乃邵家传家之宝,如今却让云儿享用,真是罪过!”

邵江安听得心中大喜,暗忖:这林家果然非一般人可比,连忙摆手道:“老爷过誉了,不就是一本祖传秘笈而已,反正邵家机缘浅薄,何不赠予像少爷这等福缘深厚之人呢!再说,如无少爷好心相救,我邵江安父子早已饿死京郊,更别提什么祖传秘笈了。”

此时,林海城深深体会到何为恩恩相报,此言不虚啊!林海城亦谦和道:“邵兄此言差矣,今后,云儿要是功成名就,定是拜邵兄所赐。”接着呷了一口香茗,断然道:“邵兄,以后你我私下就以兄弟相称,别在见外了,况且云儿亦欢喜称你为邵伯。”

邵江安在军中呆过,素知军中都为硬朗豪爽之辈,说一不二,双手抱拳,轻笑道:“林兄,那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相视而笑,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虽无酒,却有情!

此时厅内气氛欢洽,林海城心中欣慰,脸色却肃容道:“邵兄,恕小弟冒昧问件事。”

邵江安晗首道:“有何疑问,林兄不妨直言。”

林海城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思索了一会才说道:“那我就直言了,关于练《脱胎换骨》者,不知邵家先人可有大成之人,或者……或者练时可有性命之忧?”

邵江安明白为人父母者最担心的自然是儿女的健康,况且是练一种尚无人练过和听过的武学药书,存在些许赌博成分,心中理所当然有些不大放心。

邵江安不以为忤,解释道:“有无大成者,邵家已无记载,而家父又英年早逝,小弟只从家母口中略知一二,好像有那么一位先人练成,但不敢肯定。至于性命之忧,小弟查过《邵家族谱》,除了早年夭折的,所有男性族人皆活过四十,故无需担心。”

林海城略微舒心地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远处脚步声响起,片晌后,郑兰和林子云母子相携而来。林海城就此事的始末根由向爱妻婉转地叙述了一遍,郑兰虽然爱子如命,却也明白事理,知丈夫不会害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提了些问题后也就算是允诺了。但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林子云需养好身体,到了冬天才可忍受那天寒地冻且要浸于冰中的痛楚。林子云欣然答应,此大事就这样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