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回 劫财
作者:左苍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766

根据日志上所记载,女伯爵的城堡在当时就建在离罗格镇不远的山丘上,为了寻找剩下的那一大笔财产,教会甚至不惜将城堡拆除殆尽,还将附近的地面都给深深地翻了遍,却就是没能找到。

“那又能说明什么?”吉娜道,“教会派了那么多人找都没找到,难道我们就办法了?”

楚冰仍是笑得很神秘:“你先别急,继续看下去,线索就是在这里了。写这日志的人显然是发现了埋藏财产的地点,但因为恐惧,到死都一直都没有公开出来。”说话间,她又翻过数页。

日志记载:“近日无事,我受教会之命前往验收新造成之高塔,此塔建于郊外大湖中一小岛上,须乘舟船方能前往之。至此地,造塔之工匠言称塔身有沉陷于地表之象,遂细观之,果然如此。我心甚奇,料想此塔所建之处地基坚固而稳靠,不应有此现象,便派人仔细作番探察。细探之下,竟发现塔下藏匿有一地宫,大小未可知,此必是塔身沉陷之因也。我决心一探究竟,遂令数人执火把而入地宫,待入内时,见地上散落有不少闪亮之物,捡起看之,竟是金币,再细观之,不由大惊,那金币一面竟印有女伯爵之头像,进而将多枚金币看过,竟枚枚如此。我十分惊愕,料想此事重大,不敢擅作主张,打算先告知予教会,当下便立刻返回地面,与众工匠一同登船离岛。怎料舟行半途,突然底部进水,船上一干人等尽数溺毖,唯我一人略识水性,惊恐之余,使全力游上对岸,终得保全性命。那高塔里却突然传出一女声,言称今日之事决不可告于第二人知,否则三日之内定死无葬身之地,此前一干工匠便是先例。其声如鬼魅,教人不寒而栗,我诚惶诚恐,不敢多言,待声未再起,方才敢起身离去。待归家后,始终不敢对他人提及此事,又因众工匠离奇之死,教会视建塔之地为风水不祥之地,再不加理会……”

看完这段,众人已领会了七八分,线索再明显不过了,这个女伯爵曾在湖心的小岛上秘密地挖掘建造了一个地宫,只不过她死后没人知道这个地宫的存在,竟在上面造了个高塔。从印有女伯爵头像的金币来看,以及她如此急着杀人灭口,那大批不翼而飞的财产应是藏匿在地宫之中无疑。

楚冰道:“据我所知,那高塔本是用来做监狱用的,但就因为被视作风水不祥之地而从来没有被使用过,时日一久人们也忘记了它的存在。”她曾就高塔一事询问过卡夏,卡夏知道的也不多,甚至连塔造在什么方位都不清楚。

“可那片大湖又在什么地方?”吉娜道,“我这一路走来,没看见这附近有什么大湖啊。”

“是啊。”莉莎也道,“这附近小水塘倒有几个,大片的湖水可是谁都没看见过啊。”

楚冰道:“事过境迁,当时的环境到了现在就未必是一样的。日志上记载的事情发生在一百多年前,到了现在肯定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殊不知沧海都能变桑田,更何况是湖——你们没见到大湖,但一定知道这郊外有一大片沼泽地,我料想这片沼泽地在当年正是那大湖。”

众人纷纷点头,都认为她言之有理。那吉娜最是性急,当即要取来武器去寻高塔。

楚冰要众人先去准备好长绳,因在沼泽之地行走极易身陷泥淖之中,必须用绳索将众人连在一块放能平安通行而过。但观今日天色已晚,楚冰决定明日一早再起身出行。

楚冰说的“一早”可真是相当地早,翌日,只看东方初现白光,呵欠连天的城门守卫刚把大门打开,三十多号人便已装束齐整,跨上马直向城外奔去。

那一片大沼泽地其实离罗格镇有好些路程,已经和达摩高地挨得很近了。众人皆骑得风快,虽然路途稍嫌远些,但两个时辰后她们便顺利地赶到了那里。进入沼泽后,一开始她们还能继续骑着马慢步行进,但再往里走得越深,马蹄也陷得越深,几乎无法拔出,只能弃马步行了。虽然行走时每个人都被长绳连在了一起,但为首的莉莎与吉娜二人每走一步,都要先以长枪探过路面,确认不会陷下去后才敢走过。

这里同样也曾经是骑士团与魔军作战的战场,由于地势不利于战马驰骋,原本势如破竹的骑士团在这块不算太大的地域里被顽抗的魔军迟滞了整整两天两夜,阵亡者不下千人。而这样的地方也不利于战场打扫,因此直到现在,在空旷的沼泽地里,还能零星地看见一些残留下来的锈蚀的盔甲、剑、盾牌、马蹄铁等,甚至还有人和马的腐烂的碎裂肢体。看到此景,莉莎以及她手下一干姐妹不禁想到了在达摩高地上的那场惨烈空前的阻击战,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姐妹,一个个都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在泥泞之上行走确实步履维艰,又只是盲目地搜索,没有一个确切的方向,虽然她们一刻不停地前进,但直到临近午时,方才听见有人大喊一声道:“看见了,我看见了!”

众人循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却并不见什么高塔,只在约莫两三里外,有一座不甚高大的灰白色塔状建筑物,看样子最多也就三层楼房高。

这会是那座高塔么?众人皆十分疑惑,犹豫了好一阵,觉得既然来了,也不在乎再多走这两三里路,过去看看总没什么坏处,于是所有人都转了向,径直朝那“高塔”走去。

不过离那塔愈近,路也变得愈发难走,地表处积水的地方越来越多,以至到了还差一里左右的路程时,竟已完全没了旱路可走,众人只能涉水而行。而水虽然都不是很深,但有些地方却也漫到了腰上,大家拄着长枪作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不时有人脚下没站稳,立刻摔成个落汤鸡。吉娜的嘴巴一直没停过,先前还是说笑,现在却换成了满腹牢骚咒天骂娘。

就这样一直走到正午时分日晒三杆,一行人方才踏上坚实的旱地,而那塔也就完完全全地呈现在眼前了,塔身用灰白色的大理石砌成,呈长方体状,做工比较粗糙,高度也的确只有三层而已。

楚冰心中不由得一凛,想道那塔原本就是在湖心小岛上的,现在涉水过来竟踏上了旱地,莫非此刻脚下的这块旱地正是当年的那座小岛,而眼前的这座并不高的“高塔”,就是那日志中描述的用以做监狱的七层高塔了?再看此塔四周围,荒烟蔓草中,散落有不少灰白大理石块,她心中登时有了答案——是了,此塔做工粗糙,建成后又无人看护,年久失修,七层高塔便自行崩塌,到如今就是现在这般模样,只剩下三层了。

当下她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吩咐众人在塔底作挖掘。很快,一道暗门便被发掘了出来——定是地宫的入口了。

这下众人终于松下一口气,将心里悬着了石头都放下了,尔后便都欣喜若狂起来。

地宫里很潮湿,不见一点亮光,虽然不知道它有多大,但它并不高,只有两个人的高度而已,走进去后便令人感觉很压抑。一百多年来,地面上撒落着的金币始终没人动过,依旧好好地躺在那里。几个亚马逊人立即要去捡了来,却闻楚冰道:“何必那么急,这些连零头都算不上,真想发财,还得再往里面走。”

话刚说完,就听见黑暗深处一阵扑拉扑拉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敌人来了!众人将手中的长枪都握紧了,箭也搭在了弦上。

出现了——是蝙蝠——吸血蝙蝠——好大的一群!

莉莎一声“动手”,地宫里登时展开起一场搏杀。在亚马逊人的闪电枪面前,蝙蝠群丝毫无机可趁,而射术精湛的弓箭手更是弹无虚发,一箭下去,必然会有一只以上的蝙蝠被牢牢地钉死在岩壁上。

“太小看我们了吧!”吉娜闪过一队蝙蝠的攻击,随手抓下三枝箭一齐射去,转眼噔噔噔三声,九只蝙蝠被一同钉上了墙壁。

不过半刻时间,地上、墙上已满布吸血蝙蝠的死尸,但仍有大片蝙蝠不停地群涌出来。

终于,莉莎失去了耐心,大喊一声:“给我炸!”

长枪手尽数后撤,弓箭手则列成一排,用最快的速度,一发接着一发地射出爆裂箭。

地宫里响起了令人胆战的爆破声,但见火光四起,血肉横飞,气浪连连相激,霎那间黑暗变成了白昼,浓重的焦肉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蝙蝠群不断地冲击,亚马逊人也片刻不息地射击着,以至于每个人的动作都越来越变得机械化了。

也不知这样的动作一直持续了多久,那些吸血蝙蝠终于损耗殆尽,再也没有飞出一只来。战毕,地面上已全是蝙蝠的残肢断体,一片血肉模糊,焦得直冒烟,厚厚地铺满了大半个地宫,场面当真是残不忍睹了。

亚马逊人沉寂了好半天,搭在弦上的手始终没有松弛下来,直到整个场面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呼吸声时,方才知晓“屠杀”已经结束。

她们都长长地吁了口气,总算将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再看箭袋,箭矢竟已是稀稀拉拉,所剩无几。

这座地宫到底有多大,她们谁也没有底,现在只是第一战,就已逼得她们几乎将弓箭射尽。每个人,在刚松下一口气后,又不得不将心里的警戒线提高一层,谁都清楚,更大的危险还在前面等着,好事总多磨,要想获得如此巨大的财富,不下一番苦功是不行的了。

一行人继续向地宫更深处走去,再未遇任何抵抗。然而她们仅仅只是走过十几步远,便发现这座地宫已经走到尽头了。而随着她们一步步地深入,地面上撒下的钱币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但始终没有找到可以令她们惊叹的大笔财富。

众人正在纳闷不已,却听见地宫中有人嘿嘿地笑了几声。

谁在笑?听声音分明是个女的,却不像是从她们自己人中发出——再细细听去,那声音竟像是从岩壁后面透过来的。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就出来!”吉娜喝道。

楚冰道:“还能有什么人?我们这些不速之客闯了进来,主人当然要出来欢迎了。”

众人心中不由得一凛——是那个死去的女伯爵!

那女伯爵又阴森森地笑了好一阵,终于说话道:“你们远来是客,可惜这地宫之中,没什么可招待你们。你们不知道,我好穷的,哈哈哈哈……我穷得只剩下钱了。”

众人都仰着脑袋,使劲辨别着声音的方向。吉娜不停地转着圈子,边走边道:“女伯爵,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我们没工夫与你罗嗦,今天就是为了你的钱来的,知趣的话就把钱都交出来吧!”

女伯爵应道:“你要钱嘛,那还不简单?想必你们一路走过来都看见了,这地上可撒着不少的金币哪,要是都捡了去,少说也该有一百两,哈哈,这可是一百两黄金哪,要不是看你们还有些本事,能闯过我的吸血蝙蝠群,你们哪来这么好的福气呢?”

莉莎只是哼了一声,道:“你也忒小看我们了,区区一百两金子就能打发我们么?今天我们不辞辛苦地找来这里,就是要得到你的全部财产,要是你不愿意交出来,我们也只好不客气了,我们既然能歼灭你的蝙蝠群,也照样能把你歼灭了。”

“你们还真是贪得无厌哪!”女伯爵道,“我与你们相隔百多年,按理不应该有什么仇恨,你们倒凭什么来劫掠我的财产,难道你们亚马逊人就是以打劫营生的么?你们做出这般无法无天的丑恶勾当,难道心里就没有任何的愧疚吗?”

这话倒把好些人给问住了——是啊,如此抢劫本不属于自己的财产,良心上怎么过得去?几名亚马逊人颇有些犹豫,都将目光投向莉莎和吉娜二人,希望自己的队长能给个决断。

却闻有人一声冷笑,是楚冰,她趁别人说话之时,不停地敲打着四周的岩壁,意图探出隐藏着的出路。她很沉着地问了一句话,一句令女伯爵震惊的话。

“安达丽尔已经死了,你还不知道么?”

众人愕然,不知为何她要这么说。那女伯爵的声音却变得激动起来,道:“你说的是真的?苦闷女王安达丽尔她……她死了?”

“是骑士团杀死她的。”楚冰道,“劝你还是别再死撑了,你的靠山已经不存在了,如果要顽抗到底就不会有好下场——你是不是还想再死一次呢?”

女伯爵的声音已经变得颤抖了:“我不信……我……我不信,你骗我……”接下去就是一顿呼天抢地的哀号。

众人皆十分好奇,忙问楚冰是如何得知女伯爵与安达丽尔有关的,楚冰很淡然地一笑:“我也是猜的。”

她与众人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女伯爵既然已经被处以火刑,死后连尸首都不会有,却为何还能被复活?想那一百多年前,恐惧之王狄阿波罗已然打破封印重返世间,那时安达丽尔也应该秘密地与之联系上并作暗中潜伏。狄阿波罗还要寻找自己被封印的兄弟巴尔,不可能有工夫去布署罗格镇周边的诸多细节,那么就只有安达丽尔才能有如此功力,借尸还魂,将女伯爵地狱中的魂魄召唤出并重新付在了另一具尸体上,如此将之复活,好继续看守自己的秘密财产,当然前提是要替女魔王将来做将领之用,好指挥方圆几十地的魔军攻守进退。

安达丽尔的这一招原本是相当精妙的,但她却没有料到,之后因为日志的作者以及一干工匠的无意闯入而遭到女伯爵灭口,导致教会竟将此地视为凶地,以至原本通向达摩高地的路被改了道,远远地避开了高塔,这一变更使得女伯爵的控制范围大为缩减。之后骑士团在沼泽间与魔军作战,虽有较大伤亡但克敌还算顺利,终究无关大局,也正是托此变更之福。

“刚才她问我们,为什么要劫她的财,现在你们应该有答案了吧。”楚冰道。

莉莎点点头,道:“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只是钱财?今天我们杀了她,是为这世间除却一祸害,就算不为钱财,我们也应当这么做!”

楚冰又道:“当日骑士团没有注意这个地方,让这女伯爵做了漏网之鱼,今日既然被我们发现了,岂有再放过之理?”

这下着实涨了士气,众人皆感到师出有名,当下便再无半分犹豫。

那女伯爵却一时没了动静,不再说话,想必是怯了。

楚冰反复地敲击着岩壁,片刻,终于指着一处道:“就是这里了,想办法打开它。”

亚马逊人早做好了准备,出发前便已将锹镐等器具备齐,为的就是做挖掘之用。四五个力气较大的,抡起镐叮叮当当地便干了开来。

一炷香后,随着轰地一声崩塌响,岩壁被凿穿了,虽然洞口稍嫌小些,但穿过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名亚马逊人急切想穿越过去,前脚刚踏过一步,就听“啊”地一声,像触了电似的又立即缩了回来,那靴子上竟已烧着了火,她不住地直跺地面灭火。

再看洞那一侧,竟呼啦呼啦地燃起好大一片火焰,将洞口全给封堵住了。

女伯爵阴冷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别以为找到出口就可以过得来,现在我倒想看看,亚马逊人钻火圈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看来女伯爵是有些法力的,这火烧得挺旺,要想强行钻过去当真门都没有,而且似乎她不想熄掉的话,火就会一直烧在那里。

众人皆恼火万分,离目标只差一步,却撞上了这么个大难题。莉莎道:“你会用火,我们就不会么?”当即要大家使用爆裂箭,全力朝洞口里射去。

可惜爆裂箭只射出了十多发便告罄,所有的人手上都再无一枝箭矢,先前在对付蝙蝠群时已消耗得差不多了。

女伯爵又笑了起来,笑声是那么地刺耳。

莉莎觉得自己被嘲弄了,顺手往自己的箭袋里摸去,却也是空的。

“谁还有箭?”她大声问道。

每个人都摇着头,她们已将自己最后一枝箭射出,爱莫能助。

场面一时变得沉默起来。

迟疑许久,莉莎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先回地面,再从长计议。”

众人很是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没有箭,再干耗着也是徒劳。

正要离去,却突然听见有人喊道:“等等!”

那人竟是吉娜。只见她十分小心地将自己的空箭袋取下,将一处缝合的地方给割了开来,是夹层。她一言不发,从夹层里取出一物——是枝箭,只是箭镞有些不同,是金的。

“不可以,”一名亚马逊人突然道,“不可以的,队长,这枝箭可千万不能用啊!”

随即,又有几名亚马逊人也应声附和。

“这是……”莉莎仔细地盯着那枝箭,“吉娜,这不是族长的金箭吗?”

吉娜点点头,缓缓地道:“这枝箭是族长交给我的,说箭如其人,本来是想让我在劝你回去时,若遭你拒绝,便用来强行号令——不过,你的脾气我了解,要是一枝箭就能号令得动你,当初你也不会忤逆族长而离家了,所以我一直都没拿出来过。”

“你倒也了解我。”莉莎道,“只是此箭非比寻常,乃族长之物,你我并无权利处置,如果就这样将它射了,他日族长定要怪罪于你,还望你三思。”

吉娜苦笑,道:“事到如今,我还顾这许多?现在连家都回不去了,一干姐妹追随我们,吃了不少苦头,要是我连饭都没法让她们吃饱,还做这个队长干什么?”她将金箭攥在手中,又道:“你想用什么样的招数,我很清楚,此箭不发则己,发则定教敌人毙命——你能行,我是相信你的。”言毕,便将金箭递过。

莉莎有些犹豫,没有立即接来,她知道此箭一旦射出便会从此消失,届时吉娜无法还箭,将要受的惩罚可不轻。

姐妹中也有好些人上来劝阻,有几人声称自己可以再跑一躺多取些箭来。

楚冰道:“如果现在回去,定要遭城门守卫盘查,别忘了我们的行动可是个秘密,倘若泄露,免不了要判个私吞财产罪。”

莉莎考虑再三,终于接过金箭,道:“今天全是为了姐妹,我也没别的选择。吉娜你这个人情我算是欠下了,我原只道你唯族命是从,却也不尽如此,关键时候你倒丝毫不含糊。他日回得家乡,在族长面前我定会全力替你作保,若要惩罚,便将你我二人一道惩罚便是。”

吉娜却回道:“哪来这么多废话,箭在你手,别婆婆妈妈的,赶紧射了罢!”

莉莎微微点头,取过长弓,将这枝分量颇重的金箭搭上弦,拉开个满弓,向洞口瞄去。

众姐妹全屏住呼吸,生怕弄出一丝声响,干扰了队长的注意。

地宫里又一次沉寂下来,什么声音也没了,便可以清晰地听见莉莎正将一股强大的能量注入金箭,那金箭的箭身也渐渐地明耀起来,初时还只亮如火把,最后竟已分外耀眼,将整座地宫照地如白昼般,直刺得人不敢正眼瞧视。

莉莎一声大喝,弓弦掀起气浪横飞,一道明耀的白光,拌着刺耳的尖啸声,直向那洞里注去。

追——命——绝——杀——破!除非族长亲授,否则无人会使此招。而若非对手如此难缠,她也决计不会使出这一招——这是亚马逊人的顶级箭术,威力无穷,飞箭会一直追踪着目标直至将其射中,此招一出,任你身形再敏捷也无处可遁。

但听洞那边“啊”地一声凄厉而悲惨的嚎叫,紧接着是一阵痛苦的呻吟,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平息,而很快地,洞口的那堆烈火也慢慢地熄灭了。

成功了!亚马逊人一阵欣喜,立即穿越过洞口,到了另一个石室中。

这个石室比外头的大厅要小得多了,再看那女伯爵,卧在十几口大箱子旁,早已横死当场,心口被射穿,留下个径长寸许的孔洞——只怕她死也不会明白,为何敌人明明看不见自己,却依然能够射得中——众人皆十分感叹莉莎的功力,这一箭的威力比用长枪刺的还强。

那十几口大箱子应该就是她的财产了,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七手八脚地将那些箱子都拆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