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世界上奇人异士辈出，说不定真能御风飞翔也说不定！”见我们的眼神有些变化，左护秋慌忙解释了起来。

我忍不住苦笑，想不到左护秋还有开玩笑的天分，与他粗犷的面容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算是这样，又容得了我们去插足？”欧云风在一边说道。

左护秋笑了笑，说道：“那里是个封闭的地方，却并非是安居乐业的所在。在那久居的百姓也渴望着能够外面的世界。这就给我了我们机会，就算是仙人，对于人心中的欲望，也无法遏止！”

说到这，左护秋忽然转头看了看门口，见守卫在外的战士离这里很远之后，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在勒铭群峰中，有作名为魅影峰的神秘所在，那里居住着一族神秘的族人！”

顿了顿，左护秋道：“勒铭草原上的人称他们为洞人，他们住在山洞中，世人难以寻觅，却有着为霸主所寻求的铸兵之术，他们所铸出的兵器锋利异常，远非寻常兵器可比。相传九大神器中的伏皇剑就是他们一族的祖先所铸造出来的！”

“伏皇剑？”我心头一跳，转头向欧云风看去，他也和我一样一脸的惊讶。

看到我们三人的神色，左护秋笑了笑，说道：“这虽然是传说，未足为信，但我那朋友曾亲眼见到洞人的兵器，和中州的归于宝器一类的兵器差不多，而且那还只是他们一族中极为平常的兵器！”

“是不是因为材料的原因？”一边的欧云风问道。

确实，只要是寒铁或玄铁一类的好材料，一般都能铸成好刀。如果是这样的话，能吸引人的只怕是洞人一族所潜藏的铁矿了。

左护秋摇了摇头，笑道：“具体是如何我不清楚，但我朋友说他所见的刀的刀质只是普通的刀质，只是铸造的极薄，而且韧性极强！”

“兵器、良马，足可组成横行天下的铁骑，难道城主还不动心么？”左护秋看着我，眼神恢复如水一般的沉静，只是这沉静后，我却感受到了一种炽热，能将人融化的炽热，似能看到人的心底，将人心中的某种渴望掀起。

“说得容易，这只是传闻，就算我能不死，可又怎么去往勒铭草原？”我叹息一声，微微别开了头，避开左护秋的目光，却看到了雪逐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未必全部是真，但应该相差不了多少！”顿了顿，左护秋又说道：“由于草原的入口由猃堡封死了，未必容我们进入，所以我们只有穿越翰漠海一途了。

“你想死啊？”我还没出声，欧云风已经骇然出声了。想那翰漠海纵横千里，天气变化无常，而且里边充满了种种未知的事物，只怕还未到勒铭山下，我已经被那里的黄沙掩盖了。

叹息一声，我将目光投向了面容并没有多少变化的左护秋，相信他会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

左护秋见我没有说话，他露出一个苦笑，说道：“枫叶城必然会被攻破，在城破之时候突围而出并不难。只是以凤九天的才智，必然不容城主还活在世上。所以他必然追击。逃往沙漠是我们的最佳选择，凤九天就算知道此点，也不敢派军追入沙海之中。只要我们有熟悉沙漠的向导，从沙漠之中走出并不是很难。而且，等我们到达勒铭山下的时候，存活下来的战士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了！”

不得不承认，左护秋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以枫叶城之大，敌人不可能将整个城池都围死，只是沙漠中不可能大规模行军，所以，我的力量将是非常单薄的。

只是，让我舍弃枫叶城的百姓，我能做到吗？在城破之时自己逃走，那算什么？

叹息一声，我蓦然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城主！”背后传来左护秋的呼声，欧云风和雪逐快步跟了上来，我也不回头，走到了屋外，阳光洒下，却不能添加多少暖意。这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寒冷了。

“哥！”雪逐跑到我的身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雪逐，你带着你的护卫回极北城吧，过几天只怕你走不了了！”看着少年秀气的脸，我有点不舍，虽然只是短暂几日的相处，我忽然觉得和这个少年竟似是相识许久了一般。虽然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但却真实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不！我不走！”雪逐蓦然一个闪身，挡在我的身前，脸上的表情是异常的坚决。只是他的嘴唇蠕动着，似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我不禁苦笑，把手放在雪逐的肩上，轻声说道：“雪逐，你是我的属下，你得听我的命令！”

“不！”少年的声音异常尖锐，几乎刺破了我的耳膜。这不禁让我有些意外，想不到他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

“让我后悔的事已经发生过一次，我不想再有这样的事发生。”雪逐的眼睛眨了眨，有一丝水色在里边闪现，“你不能赶我走的，渊叔将我托付给你，你不能这样赶我走！”

我轻轻叹息一声，想不到这个少年在这一刻竟然如此刚烈，到底只是相处了几天的工夫，对于他的内心，还是没能够看得清楚。

“好吧，随你好了！”我叹息一声，心里忽然觉得很乱。和来找左护秋之前，因为打定主意与城同亡，心情反而不坏。现在得知自己还有别的选择，不知怎么的，心情忽然变坏了。

“少主！”欧云风在一边轻轻地喊道。

我挥挥手，又迈开了步子，“你不必劝我，让我自己想想！”

我想我是过于懦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对于自己不知道的，都存在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恐惧。只是先前生活平静，所以我没有察觉。可是最近以来，生命里的变化来得太快，我一点一点地开始认识清楚自己，虽然未必透彻，但已经大致明白自己性格中的弱点：优柔寡断，懦弱自私。桓叔离开的时候，我意识到不祥，所以拼命地寻找，其实是一种软弱。拿到怜影剑的时候，就算我被它诱惑，却还是不敢和它结血誓，是出于恐惧。后来虽然偶有冲动，但种种懦弱和优柔，却表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看到我父亲的遗容的时候，我甚至要崩溃，如果没有浣衣，只怕我还是处于颓废之中。

这些日子，其实我都是靠着欧云风、阿木和小天他们给我出主意，给我解决那些危机。我不敢想象没有他们扶持我的后果……

叹息一声，我还是无法决断。左护秋所说的是最好的出路，至少，阿木和欧云风他们不必因为枫叶城的破碎而失去年轻的生命。当然，还有浣衣。

浣衣，我陡然间想起这个名字，心里的某扇门在豁然间被打开。

不破不立，就按左护秋所说的去做吧，不管如何，至少还有希望，不是么？而且，这个目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发誓用一生去守护的人，我无法看着她因为我而成为枫叶城中的幽魂。失去了枫叶，我还有拿回来的一天，如果失去了她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敢想，也不再想。

转头看了看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欧云风和雪逐，我忍不住笑了。至少，还有这些朋友，即便是再艰难的路，又有什么好怕的？对不起的，只有枫叶的百姓了，虽然我心痛，但没有办法的我，只有选择在以后的将来给予补偿了。

抬头，蓦然发现我们竟走到了白挽云住的晴楼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