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遇刺
作者:风似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991

“恩公----拜见恩公!”张锐一踏出院门就见一人抢上前来欲行跪拜之礼。

张锐眼神也够快一眼就看出果然是多年不见的胡汉山。他伸手一把拉住大笑道:““汉山真的是你呀。一别数载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

此人正是张锐在辽东平叛时结识的胡汉山他此时显得异常激动除了一个劲儿地点头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走走我们屋里说话。”张锐拉着他进了屋。

落座之后张锐上下打量了胡汉山一番见他变化并不大只是嘴唇上留起了一撇八字胡显得比以前成熟老到了不少。

“不错不错。一别多年你已是官居六品。汉山啊看来这些年你的官运不错啊。”

“这还不是全靠恩公当年的提携?小的这些年来一直没敢忘记恩公的恩情只盼有一天能亲口向恩公道谢。今日得见恩公也算遂了小的多年以来的心愿。”胡汉山真情流露边说还边落泪。

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谢张锐。当年张锐率部到他的家乡清查叛匪与他相遇他检举揭了村里的叛匪得到了张锐的宽恕。而后张锐还采用了他献上的计策清剿了山里的叛匪让他立了大功成了桶岭县的代理县令。

最后又是因为张锐临走时对他说地一番话。让他坚定了跟随朝廷的决心坚持留在桶岭县与叛军周旋到底直到汉军再次收复桶岭县。正是因为他在平叛期间表现突出平叛结束后他才被朝廷破格委任为桶岭县的正式县令。

数年过去了胡汉山靠着聪明、机警。加之运气不错官职一直稳步上升。去年初他升任兴府城太守之职终于达到了六品官阶。

辽东叛乱前他只是一个在家种地的庄稼汉而今他却是一城的太守想想都觉得恍如做梦一般。追根溯源给予他这样翻天覆地变化的恩人非张锐莫属因此他一直心怀感激之情。今日忽见恩公他实在按捺不住满心激动、兴奋、急切地情绪。

张锐见他激动万状的模样显得很夸张。吃不准他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表演给自己看的。心想如果他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眼泪说来就来这样的演技完全可以获奖了。

“汉山啊我们说来也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怎么张口闭口就是恩公恩公的还说什么提不提携的话这样显得太生分了吧。”

“恩公啊当年如果不是遇到您如果不是您的时时提携时时的教导还救了小地一命。那里有小的的今日?对小地而言无论多久您永远是小的的恩公……”

“好了。你如果还认我这个朋友。就不要再叫恩公。要叫就叫我的表字或是兄长如果你再称我恩公就请自便吧。”张锐说话的语气斩钉截铁、霸道十足打断了胡汉山的话。

“这个……这个……”胡汉山抬头看了看张锐心里感叹:如果不是早知眼前这个样貌威武、气势逼人的将军。就是以前那个印象中年轻英俊的中尉军官。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两个是同一人。不仅是外貌不符。就连性格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既然兄长已经说了小弟安敢不从?”胡汉山顺从了。张锐的话他不敢不从。当年不敢今天就更不敢他对张锐有感恩之情不假但恐惧之心也从未消除过。特别是这些年他听到各种关于张锐的传言就更加敬畏他没有一丝敢违背他意思地想法。

“这样才是对嘛。你一口一个恩公叫得我浑身不自在那我们还怎能叙旧?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娶妻生子了吗?”张锐也不是故意要吓他只是听他叫恩公确实难受。待胡汉山转了称呼之后才露出笑容询问起他的近况。

胡汉山欠着身子回答道:“小弟五年前就娶妻了现在已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托兄长的福这些年过得顺利去年还混了个太守。”

张锐微笑道:“你还记得吗?当年我曾对你说你聪明、有才干很有前途。以后只要努力就能坐上府郡高官地位子。今日看来我的确没有看走眼你还未满三十就已是六品太守今后成为一州的巡抚也大有希望啊。”

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胡汉山能有今日成就当年的一句戏言成了现实。心里也暗称胡汉山有运气不然以他的出身哪能混到今日地身份地位。

提起当年之事胡汉山眼眶又有些湿润张锐当年不仅鼓励他还为他取了现在地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也对他起了很大的帮助作用。去年州府曾上报朝廷三个兴府太守候选人。三人中胡汉山最为年轻机会也最小就连他本人也认为自己不可能被任命为太守。

可是没有想到最终成为太守地却是他。后来他听人说是自己的名字帮了大忙。可能是朝廷考评司的官员在看到自己这个名字时想到就向张锐为他起名字时对他说过的那个意思愿做汉家的一座大山为汉家撑起了一片天。

所以他今日能成为太守也是张锐造就的。他感觉张锐就是他命中的贵人自从遇到他自己的整个命运就生了彻底的改变。

他把自己被任命为太守的过程如实地讲了出来张锐听罢哈哈大笑。当年取名字只是暗中在讽刺胡汉山地意思。没有想到这个名字却成全了他命运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闲聊了一阵胡汉山又请张锐出去饮宴。张锐当年虽然觉得胡汉山在镇压叛匪过程中的手段有些凶残、狠毒但后来自己的行为与他相比就更加凶狠、残暴了所以当年有些看不起他的想法。而今已烟消云散。

胡汉山对他来说就是当年的战友。老战友相请他自然不能拒绝于是随胡汉山一起出去痛饮了一顿直到把胡汉山直接灌倒在桌子底下才心满意足地回来。

第二天胡汉山又来相邀请他一起出游。张锐也想再看看当年的战场便爽快地答应了把行期推迟了一日。带上家人。顺着兴水朝南一直到达桶岭镇几乎把当年地战场都看了一个遍。一路走一路与胡汉山谈论当年的战事。心情倒也十分畅快。

当夜在桶岭镇住了一夜第二天六灵嚷嚷着要去安渡桥看看说是要感受一下爹爹当年舍身奋战过的地方。而董小意和碧斯虽没有说话但也是满眼期待的神情。

按说从津水上的汾杜桥走路程更近。既然家人都想去看看安渡桥张锐也就决定绕道过去他也想去拜祭一番在安渡桥阵亡的李赐等部下。

胡汉山听说要去安渡桥也坚持陪同前往。张锐再三相劝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索性也随他了。

第三天到达安渡桥时。天空飘起了点点雪花。张锐站在这座两百余米的石梁桥上站在桥上的第二座桥屋后面那个激战最为惨烈的地方。心里感慨万千。

一样地石桥、一样的桥屋、一样浸人心髓的寒风、一样哗哗地流水声在瞬间张锐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灰暗阴沉的下午。

他清晰的感到李赐等十二名部下就在他的周围他们一个个面目沉静、目光坚毅手握骑刀等待叛匪们冲上来。

张锐的耳中仿佛听到自己在对他们喊道:“兄弟们!你们准备好了吗?”仿佛听到骑士们振聋聩的吼声:“准备好了!长官!”也仿佛听到叛匪们蜂拥而来轰鸣的脚步声。

感受相当的强烈也相当的真实。张锐甚至有些陷入了幻境。他呼吸急促起来眼中充血。拳头关节握得咯咯直响。直到一只温软细柔的小手搭在他紧握地拳头上他才猛然醒悟过来。

“这里很冷看看就离开吧。呆得太久六灵她们怕是禁受不住。”董小意在身边悄声劝道。

“小意你知道我与叛匪们交手前在想什么吗?”张锐侧转头问妻子。

“在想如何不让叛匪过桥吧。”

“错了。我那时满脑子都是你们的身影。”

“你作战前还想着家人能专心作战吗?”董小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锐嘿嘿笑道:“我们那时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五人而对面来地叛匪有数万人怎么算也毫无生还的可能。你可知道我此战后也遇到过数次险情但即使是在白堡生死搏斗时我也没有放弃过希望只有在这一战里我是怀着必死之心想你们也就是和你们做最后的告别。”

董小意明知那战夫君是活了下来但此刻听闻夫君的讲述也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她手紧紧握住夫君的手生怕她一松手夫君就会凭空消失了一般。

张锐感觉到她在害怕轻拍她地手安慰道:“以前我没有跟你讲这些事情就是怕你担心。你现在不用再担心了我已是中将即使上了战场拼命机会也微乎其微。即使我想去拼命属下也拼命劝阻。在黑兰城那次我想把指挥部前移郝青那小子给我千方百计地拖延直到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同意我进城。***官当得越大越没有自由了还不如当营长时自由快活呢。”

一番话把董小意逗笑紧张地情绪也缓解下来笑道:“别人都想官越当越大你倒好反而想返回去当营长。真正当了营长你又该抱怨自己受别人管制没有自由了。”

张锐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又对董小意道:“桥上风大你与六灵、碧斯前过桥。我打算在这里祭拜一下战死在这里地部下们。”

董小意摇头道:“还是一起祭拜吧。他们曾与我的夫君一起面对死亡并用性命保护了我的夫君我祭拜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

“既然如此就一起拜吧。”张锐也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胡汉山早就把祭拜物品准备妥当甚至还请了几个和尚来做法事。佛教才传入老州不久胡汉山居然能请来和尚让张锐也略感有些惊讶。

祭拜完毕后张锐与胡汉山告别并对他说有空时来安江家里坐坐。胡汉山点头答应依依不舍返回兴府。与胡汉山分手张锐一家人顺着官道西进通过国内城进入吉州境内。然后在安江下游上船。改由水路前往安江城。

一路无话这日傍晚到来安江城码头。下了船张锐正对董小意说:“咱们明日一早去安江城堡去看望看望奶奶。”

董小意说:“这是自然。我还为奶奶、父亲、母亲大人以及二嫂带回了些礼物……”她还未说完突然被张锐猛地推出老远摔倒在地。她还没有明白生了什么事情立刻被几名武士围了起来。

张锐在与董小意说话之时忽感身边有危险。这种预感他不是第一次有以往的经验让他迅做出反应他一把推开董小意自己地身体也往一边闪。就在他躲闪的同时一枝箭“嗖”地一声从他身边擦过“砰”地一声又钉在地上。

他刚刚站稳身子的一瞬间又一枝箭迎面而来。“主公。小心。”一名武士一个健步用肩膀撞开他。他踉跄后退的同时亲眼看着那枝箭射入了那名武士的喉咙武士迎面倒下。

“有刺客。小心戒备!”王德化大声的喊叫着扑到张锐的身前把他挡在自己的身后。

一部分武士、骑士们迅冲过来把主公一家团团围住。另一部分武士则吼叫着朝箭支飞来的冲过去。

此时刚刚掌灯码头区还很热闹。现有人行刺。顿时码头上的人大乱起来。喊叫声、哭声四起。箭是由河上地一艘小船上射来的船上***全无。正在慢慢消失在黑暗中。一些武士叫嚷着跳上一条条商货船逼着那些船只驶离码头向那艘小船追去。

护卫的武士们拨出利刃骑士搭起箭支寒光闪烁杀气腾腾气氛紧张之极。当董小意拼命挤到张锐身边时看见张锐满身是血地抱着一名中箭的武士。那名武士已经奄奄一息口中出的呻吟声令人心碎。

“锐郎你还好吧。”董小意万分紧张得查看张锐身上的伤口。

“我没受伤这些是他的血。”张锐用手紧紧摁住那名武士中箭的创口处但鲜血还是从他的鼻子、嘴巴、耳朵里不停地往外淌。

“我帮他把箭拔出来吧。”董小意看见那名武士要用双手去拔箭被另一名武士按住。又见那名武士似乎要喘不过来气了忍不住伸手想去为他拔箭。

“别动。”张锐一把将她的手抛开解释道“这箭上有倒钩一拔他就没气了。

“那该怎么办?那该怎么办?”董小意看着那个身体一阵阵抽搐的武士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时武士们已经控制了混乱的码头。码头上地人在武士们的监视下都抱头蹲在地上。一些人吓得瑟瑟抖一些人在暗暗抽泣还有一些人在对天祈祷。河面上那艘小船和追它的船只都已不见了踪迹夜幕中安江下游隐隐传来几声狂呼。

张锐明白怀里地这名武士被射中咽喉要害他的性命保不住了。他轻声对那名武士说着话向他保证会全力照顾好他的家眷。

那名武士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安慰的神情。他的嘴唇无声地一张一合胸膛急促地一起一伏身体和四肢不停地抽搐。

董小意深深地埋着头不敢去看那个武士地模样这会让她联想起等死地牲畜。她在心里为他祈祷虽然她明知自己的祈祷最终帮忙不了他但她还是在向上苍虔诚地祈祷着。

张锐在也在默默祈祷。只是他祈祷地是一定要保佑追击的武士们抓住刺客还要查出行刺的主使。要是让自己知道是谁干的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张锐誓要报此仇。

十分钟后武士在张锐怀里断了气。大汉骑军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