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力憔悴
作者:泓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86

虽然去意已决,虽然表现的洒脱。但他知道,这道伤痛的疤永远也无法抹平!

离开华隐寺,依然从小路走回。并非喜欢,而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狼狈的模样。寒潇边走边笑,但这笑容却是透着无奈的苦涩和伤痛!

树林里,幽长的小径上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地走着,那背影是那么的凄凉无助!

勉强走了一段,他便再也无法坚强,再也笑不出来!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向前拖动着脚步,眼前早已一片模糊!勉勉强强又走了数十米,双腿颤抖的厉害,便再也走不下去了。靠在一棵树上,腿一软,跪倒在树下,失声痛哭。

他委屈,他憎恨,他不舍,他心痛………

“为什么命运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我?我到底做过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成为至亲的灾星?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阵阵悲苦凄凉充斥着他的身心!那愤恨委屈的泪水如突涌的泉水般,狂奔不止!

“为什么?为什么?贼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寒潇拼命嘶喊,拼命地问着“为什么?”。双手握成拳猛力地、不停地击打着树干,似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愤恨统统发泄出来!……

寒潇不停地问着为什么,虽知道今生永远也无法得到答案,但仍在不停地嘶喊着,质问着!好似只能通过这呐喊才能减轻一点儿心中的悲哀一般!

随着他的嘶吼,鸟惊虫鸣,本是祥和安逸的林间,此时,却充斥弥漫着痛苦悲伤,惊慌无措!

翠绿的树叶随着拳拳重击在枝干上沙沙摇摆,好似不愿意与枝干分离而发出的声声悲鸣!但那脆弱的叶片怎抵挡得住阵阵重击?最终仍无法逃过命运的捉弄,片片绿叶簌簌陨落,犹如树的眼泪一般,是那么的无奈而哀伤……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寒潇仍在不停地追问着。但此时,他的嗓子早已嘶哑,双拳也已血肉翻飞。鲜血混合着树屑不停地从手上滴淌下来。但他仍在不停地喊着,不停地锤打着!

并非没有感觉到疼,而是这点疼远不及他心中伤痛之万一!

时间在他疯狂的哭喊中一秒一分的流逝…………

他就这样尽情地放纵自己发泄着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悲伤!直到泪已干,声已哑,浑身再无半点力气,才渐渐停歇下来!

此刻,双目赤红浮肿,双拳血肉翻飞,骨节处都已经露出森森白骨,让人怵目惊心!但他却毫无感觉,靠着大树跌坐在地上,双臂下垂,目光空洞,神情恍惚迷惘!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心中仍在不停地追问着!

“我的路到底在哪里?我到底要如何去做命运才肯放过我?”

凄然间,两行清泪又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不知道在这里呆坐了多久,骄阳已开始西沉,金红色的余晖温柔地洒落进来,为自己的即将逝去留下了最后一抹绚烂的光彩!

寒潇慢慢扶着树站起来。手上的鲜血早以凝结,有些伤口也已经结疤。他抹了抹脸,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拖着疲惫的脚步,带着沉重伤痛的心,慢慢地走了出去。………

走出树林,回头瞭望了一眼这个让自己尽情发泄的地方,轻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回来这里。也永远不能再如此放纵自己放声痛哭。自己必须坚强地面对属于自己的一切,哪怕是残忍的命运,自己也绝对不能向可恨的命运低头,即便是死又如何!

想到此处,收起沉重的心,迈开坚定的脚步向前走去!

*******

寒潇并没有去医院,他不想让父母看见自己这狼狈的模样。

来到一家冷饮店买了两袋冰块,放在眼睛上冷敷着,等冰块完全融化了才拿下来。眼睛冰凉舒服了许多,也不再那么肿痛。又来到洗手间把手上的血渍和脸色的泪痕都清洗干净。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虽然眼睛仍有些水肿,但那俊美的脸庞足以将这点瑕疵完美掩盖,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给了自己一个自信的笑容。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但黑暗的夜晚并没有将光明掠夺。万家***,华灯齐放,将整个城市点缀的灿烂炫目!处处彰显着温馨祥和!

寒潇来到学校,望着这个自己学习了三年的地方,心中真是感触良多!为了能够实现回都城的理想,这三年来他都在努力的学习,几乎没有仔细地看过自己所在的校园。如今就要离去,自己才有心情看看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这感觉真的是有些滑稽可笑!

怀着无限的感慨,寒潇最后一次迈进了这个校门,这个让他充满了梦想和憧憬的园地!

他在操场上慢慢地走着,夜晚的校园虽没有了白日里的喧闹,但并没有失去它该有的活力,那欢声笑语并没有被黑夜湮没。操场上仍有很多学生在打球,散步,聊天!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轻松!那么的让人缅怀!

每一个地方寒潇都在用心地看着,他要把这神圣而美丽的“摇篮”的每一处都印在脑海中,刻在记忆中!

当来到班级门口时,寒潇的心抽搐了一下,这是他在这个学校里最有感情的地方。这里有他真挚的好兄弟,有他亲密的爱人,有陪伴了他三年的同窗!这一切都让他不舍!

在门外徘徊踌躇了好久,仍是没有勇气推开那扇几乎天天都要开几次的门。他害怕再见到这些让他留恋的人,更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寒潇?你怎么不进去啊?”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从他的背后传来。是他的同学,梅慧儿的好朋友,陈岚。她刚从外面回来,见寒潇在那低头徘徊,就随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想过一会儿再进去。”寒潇微笑着回答。

“那我先进去了。”陈岚进了教室。

几乎是同一时间,从教室里面冲出来一个女孩,正是梅慧儿。人未到声先到,“寒潇,是你吗?你去哪里了?”

梅慧儿一阵风儿般跑到寒潇面前,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搂抱着他,急切地问道:“你这两天都去哪里了啊?你知不知道大家都急死了?”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泪水忍不住在眼圈中打转。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把涌上来的泪给吞了回去。

寒潇轻轻抚摸着梅慧儿的秀发,深深地嗅着那淡淡地清香!这幽香是多么的让他沉醉迷恋。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当断则断,不能心软,对她越是不舍就会伤害越深!想狠心推开她,但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如果没有命运的捉弄,他想,自己或许会守在她身边一辈子!但是,此时,命运已经不允许他有这样的想法了。想到此,他强忍心中的痛,狠心地把梅慧儿推开。

“别这样,梅慧儿,这样要是让人看见了不好,我们又没有……”想狠心地说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当看见梅慧儿那柔情似水的眼睛时,他犹豫了,心里阵阵疼痛。这绝情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梅慧儿见他欲言又止,表情痛苦,嗓子沙哑,眼睛浮肿。猜到他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便焦急地问道:“寒潇,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的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你的眼睛怎么也肿了?”

“没,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两天休息不好,所以眼睛才会肿,没什么的。”寒潇搪塞着,边说边用双手去摸自己的眼睛。

梅慧儿对他的话将信将疑,突然,看见他受伤的手,惊呼道:“你的手是怎么了?还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寒潇慌忙把手掩藏到背后,不自然地笑笑,说道:“没事,碰了一下。”

梅慧儿急忙把他的手拉了出来,心疼地看着,嫩白的小手有些颤抖地轻轻地抚摸着他伤痕累累的手背,心疼的眼泪劈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泪水掉在寒潇的伤口处,刺激的他心一抽。但他没有发出声音,默默地忍着疼痛。

梅慧儿见泪水滴落在伤口上,立即把眼泪抹了抹。疼惜道:“对不起,我弄的你更疼了吧?”

望着她那梨花带雨的娇美脸庞,寒潇真的是心疼极了!真的好想把她搂抱在怀里疼惜一番。但他知道,命运已经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了!“可恨的命运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想到此,心里就对命运忿恨不已。

尽管不舍,但还是一狠心,把手抽了出来。硬起心肠,冷淡地道:“是啊,弄疼我了。”说完,便留下错愕的梅慧儿,转身走进教室。

…………

还有一天就是高考了,很多同学还都在教室里努力地复习。寒潇看了一眼薛天的座位,见他不在,但并未在意,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上。摸了摸陪伴自己的桌椅,盯了一会儿那看了三年的玻璃黑板。这一切都是他在今生的回忆!

半晌,站起来,环视整个班级,最后看了一眼那些陪伴了他三年的同学。看罢,便头也不回地、永远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

走出教室,见梅慧儿还在那里轻泣。看她那凄楚可怜的模样,寒潇的心疼痛难忍。他皱了皱眉,眼神痛苦哀伤。想去安慰她,但是刚抬起的脚,就又不得不放下。

“不,不能再优柔寡断了,这样只能是伤痛更多!”微闭了一下双眼,心里叹息,转身离开了!

“寒潇……!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寒潇……”梅慧儿那悲泣的呼喊从背后传来。这哀怨的呼声听在寒潇的耳中是那么的凄婉哀伤!脚步微顿,便干干脆脆地走了!

自己并不是不留恋,只是不能,不能啊!连表现出留恋都不能!梅慧儿心痛,自己何尝不是更心痛?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少次,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能因为一时的不忍,而抱憾终生!

“不能,不能,我不能这么自私!”他在心中默默地告诫自己,心在一滴一滴地滴着血!………

这几天的经历让他心力交瘁,疲惫不堪!</p>